“安落,要不要我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啊?你的臉色太蒼白了,看上去挺嚇人的!”江小璇握着安落的手一臉擔心的問。
“不用,扶我到樓上去躺一會兒就好了。這兩天經常會這樣。”
安落也是鬱悶了,她從小也不嬌生慣養的,怎麼懷個孕這種每個女人都會經歷的事情,到了她這兒就那麼難?這纔剛知道自己懷上了,身體就各種不舒服,整個孕期可怎麼熬啊!
“哦。”江小璇扶着她起來,將她慢慢的送回到臥室的牀上。看着她緊緊的閉着眼睛眉間緊鎖的樣子,江小璇就守在旁邊沒敢走。
過了幾分鐘,安落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聽她長長的呼了口氣,睫毛顫了顫,這才睜開了眼睛。
“好點兒了?”江小璇輕聲的問。
“嗯!”安落勾了勾脣無奈的笑了下,“讓你見笑了,最近我這小體格,好像塑料的一樣。”
“我去給你衝杯糖水,你可能是有些低血糖了。”
“謝謝。”
江小璇下樓去給安落斟水,想了想還是給程瀚打了個電話過去。
“程總。”電話一被接聽,程瀚就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焦急,他神色一凜,冷聲的問,“怎麼了?”
“安落吃完藥就臉色蒼白還頭暈,我剛扶她上樓休息了,她出了好多汗,現在看上去好多了,不過好像還是痠軟無力的樣子,她說她這兩天經常這樣,我看她好像挺痛苦的,您看要不要送她去醫院檢查檢查?”
“我這就過去。”程瀚掛了電話沉吟了一下,抓起手邊的車鑰匙正準備出去,這時就聽門口有些吵嚷,擡頭看過去,就見黃石一臉擰巴的闖了進來。
冷鬆的脖子上有抓傷,長長的一個道子,程瀚看到冷鬆抱歉的神情衝他揮了揮手說,“鬆,你出去吧。”
屋裡就剩黃石和程瀚了,黃石走過來用力一拍桌子,程瀚看到自己透明的玻璃杯裡的水漾開了一層淡淡的水紋。
“沒想到你這麼卑鄙!居然讓冷鬆去偷!”黃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瀚,面容十分悲慼,“我守了雪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等着她長大了,老天爺卻跟我開了一個玩笑!雪愛上了別的男人!好,我縱容她,我寵她,我讓她瘋狂的愛一次,玩一次,沒關係!因爲我要的是她一輩子!可是,你把藥偷走了,你讓我怎麼辦?雪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瞭解!她不會乖乖的對權家那小子放手的!那我怎麼辦?”
程瀚伸手攥住了黃石的那根手指,冷下臉來暗暗用力。敢用手指着他,這手指是不打算要了!
“啊...哎哎哎...爺...程爺...我錯了...鬆手啊...”
“咔”
一聲脆響過後,程瀚的手張開,黃石的手指得到了解放,可是他的那根手指卻以詭異的姿勢和其他幾根手指背道而馳。他試着動了動,不但不聽使喚,還鑽心的疼。
“折了?”黃石疼的冒了汗,看着程瀚一聲不吭,開門走人的背影,黃石鬱卒了,他招誰惹誰了?不但自己最寶貴的藥被這傢伙給偷了,這傢伙還掰折他手指?
“要不是看你是我未來大舅哥,你信不信我挖你祖墳去!”
門又開了,黃石趕緊閉了嘴,眼神驚恐的看過去。冷鬆站在門口視線涼颼颼的看過來,看到他翹起來的手指眉心輕顫,低聲問,“用不用幫忙?”
“...用啊!當然用!趕緊送我去醫院!”
…
程瀚到了安落家的時候,安落剛剛睡着。江小璇迎着程瀚輕手輕腳的到樓下低聲說話。
“程總,您來了。安落她剛睡着。”
“她怎麼樣了?”程瀚眼睛看向迴轉的樓梯,目露擔心的問。
程瀚的脣就算是不笑的時候嘴角也是微微上揚的,脣形很暖,此刻那雙鳳眸中又滿是化不開的柔情,讓本來就相貌出衆的程瀚現在看上去更加的迷人,江小璇吞了吞口水,若不是程瀚冷不防瞪過來的不耐煩的視線,她恐怕現在已經垂涎欲滴了!
“那個…她應該沒事兒了。”江小璇尷尬的笑笑,每次和程總單獨說話都會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她說完就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等着程總的下一步吩咐。
“你回去吧。”
“…哦。”
江小璇擡頭,看到程瀚已經轉過了身向樓梯走去,他三步並作兩步,腳步放輕,去了安落的臥室。她去沙發上拿起了自己的包離開,嘟起脣在心裡唸叨,“安落呀安落,程總已經爲你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居然還說不喜歡他?”
臥室裡,溫度適宜,格局簡單又賞心悅目。程瀚站在她的牀邊低頭靜靜的看着她淺睡的臉,雖然睡着,看上去也極不安穩,她的眉頭總是皺着,有的時候身體還會顫動一下,程瀚看着她的身體在被子底下慢慢的蜷縮成一隻大蝦,表情痛苦,好像夢到了令她特別悲傷的事情。
一滴晶瑩的淚珠兒凝聚在她睫毛的頂端,搖搖欲墜。就在程瀚彎下身體想要將那滴淚珠抹去的時候,她忽然從牀上坐了起來,雙手捂着頭用力的搖擺着,尖聲大叫,“不要走!你不要走!”
“小落落,是我。你冷靜一點!”程瀚單膝跪在牀上,伸出雙臂將精神緊繃的她用力的禁錮在懷裡。安落在他的懷裡用力的呼吸,再呼吸,眼神空洞無神,身體瑟瑟發抖,程瀚的手輕輕的摑打在她的肩膀,口中不停的出言安慰,“你剛纔一定是做惡夢了,現在沒事了,有我在,誰也不會欺負你。”
有我在?這句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她目無焦距的雙眸開始緩緩滾動,仰起頭看到程瀚俊朗的側臉時,她一臉迷茫的蹙起眉。
她坐直了身體推開程瀚,眼睛看向窗外被夕陽染紅的天空低聲說,“我夢見了一個特別溫暖的懷抱,抱着我的男人身體很暖,胸膛很結實,可我仰起頭努力的看他,卻就是看不到他的臉,他好像忽然生氣了,站起身將我推倒在地上邁步離開。他一走,我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掏空一樣的難受,所以我就跑去追他,追啊追啊,卻永遠和他保持着一段觸及不到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