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剛要頂嘴,安煥成忽然就神色凝重了起來,他語速奇快的說,“落落我得走了,我引開人,你機靈點兒趕緊跑。”
說完,安煥成就真的撒丫子跑了。安落看見一羣男人從她身邊飛過朝安煥成追去。她來不及想太多,站起來就要朝着相反的方向開溜,面前一堵肉牆卻將她擋了個嚴實。
她擡頭,凌霄如一尊石人,一動不動的凝視着她。凌霄的記性很好過目不忘,一眼就認出面前這人就是那天倪昊東從翻下山的車裡抱出來的那個。他眉心擰的更緊,一個眼神,安落就被他的人一左一右給帶上了車。
一小時後,凌霄到了倪昊東的住處,他剛要敲門,門就正好開了。嚴肅手裡提着醫用藥箱從屋裡出來,看到門口的凌霄他咧嘴一笑,“凌霄哥,你來了?正好我表哥剛唸叨過你。”
凌霄點頭,嘴角輕輕的勾起一個弧度,“昊東怎麼樣了?”
“沒事兒。我剛給他換了藥。子彈沒有打在要害部位,精心養着就行。”嚴肅說完看看錶,衝着凌霄擺擺手,“霄哥我先走了,該回去上班了。”
“嗯。”
倪昊東早就聽見了他倆的對話,凌霄一進屋,倪昊東倚在沙發上沒睜眼開口就問,“人找出來了?”
凌霄走過去坐在他對面,點了一支菸吸了一口才說,“抓到了,還帶了一個附屬品回來,興許你會感興趣。就在車上,你去看看?”
倪昊東咻的睜開眼睛看向凌霄,凌霄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竟有一絲促狹。倪昊東皺了一下眉,起身就朝外走去,與其坐在那裡猜想一個悶葫蘆心裡想的是什麼,還真不如自己親自出去看看。
看到車子後座上熟睡的女人的臉時,倪昊東的心竟奇蹟般的停滯了一秒。她蜷縮成一個小團,雖然睡着,但眉間的不安和焦躁卻一覽無餘,她捲翹起來的睫毛不停的在輕顫,好像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倪昊東見她受傷的那條手臂被她不小心壓在了身下,他好看的眉毛打成了結,伸手輕輕的將她抱了出來。
凌霄喝着茶,看着倪昊東將安落抱了進來,他眉梢高高的挑起,等倪昊東將安落安頓好出來之後,凌霄側頭看向他輕笑,“我捉到那男人時,這女人正在和那個男人喝咖啡,看上去聊得很開心。”
倪昊東爲嘴上叼着的香菸點火的動作,隨着凌霄的話頓住,他猛地擡頭看他,古井般幽深的目光瀲起了一層波瀾,不過很快就趨於平靜。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凌霄聳肩,拿起外套向外走去,腦子裡忽然就想起了那句俗語,“有異性沒人性。”倪昊東這棵枯樹,是再次迎來了春天,要開花了嗎?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扭頭,“東子,你身上有傷,悠着點兒。”
“滾!”倪昊東瞪了他一眼,直接開口罵人。凌霄脣角的弧度更加上揚,很好啊,都會鬧情緒了,還以爲他這輩子就這麼古井般沉寂下去了。
安落這一覺睡到天都黑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一片漆黑,醒來的瞬間,她回想起自己被凌霄抓來的事情頓時一臉警惕,藉着窗外照射進來的微光,她一雙黑亮的大眼滴溜溜的轉着開始打量這個房間,低調中透着奢華,房間很大,卻裝飾合理,不顯得空曠,相反,呆在這個房間,讓人覺得很舒服,感覺生活一下子都美好了起來。有錢人就是奢侈!連關人的地方都這麼講究?
外面一陣嘈雜聲傳進她的耳中,她皺眉,好像有人在被暴打?怎麼這一聲聲殺豬般的聲音這麼耳熟?
安煥成!腦子裡轉過這個名字之後,安落就不淡定了,她猛地坐起身跑到窗邊朝下看去,只見安煥成被一羣人圍在中間,你一拳我一腳,被打的已經鼻青臉腫。
安落一邊在心裡罵他是個徹頭徹腦的惹禍精,一邊紅着眼睛開門往外面衝去,他們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一拳一腳的打在他身上,她也跟着痛。不管他哥多麼不堪,她也不準別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這麼欺負他!
倪昊東吸了一支菸,視線從某個窗口收回,他低頭看向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的安煥成蹲下身子冷笑,“爲什麼不還手?”
“你受的傷...你的痛苦...我還給你...”安煥成氣息微弱的說。
“就你這賤命?能和我們倪大少的命比麼?你打我們倪少這一槍,你死一千次也不足惜!”陳帥伸手拍了下安煥成的臉,只拍了一下,第二下還沒落下,陳帥就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
“混蛋!誰讓你打我哥!”
在樓上的時候她看的清楚,這男人打安煥成打的最兇。
倪昊東握住她的手腕時已經晚了,他看到她朝這邊靠過來,可她什麼時候拿了石頭?而且居然動作這麼利落的就朝着陳帥砸了下來?難道是在酒吧裡砸那個張胖子砸出來經驗了?安落撒手扔了手裡的石頭,擋在了安煥成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倪昊東。倪大少?剛纔她聽見這個男人叫他倪大少,蘇城四少之首,倪昊東?安落這才知道自己稀裡糊塗上的是個什麼人物。她也這才知道自己的哥哥闖了什麼大禍!他竟開槍傷了倪昊東!
楊柏彎下身子拍打陳帥的臉喊,“陳哥?陳哥!”
“尼瑪叫魂兒呢?死不了!”陳帥眯起眼伸手摸了摸額頭,黏糊糊的,一定是流血了!怪不得這麼疼!
“你愣着做什麼?送我去醫院啊!”陳帥大吼完又翻翻白眼暈了過去。
倪昊東連拖帶拽的把安落拉上了樓,身後的房門被他用力的踢上,室內的燈光一開,她被照的閉了下眼,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倪昊東正在她的面前解腰帶。
“你幹什麼?”安落驚叫,“我、我有暴力傾向,你要是敢欺負我小心我打死你!”
她見倪昊東仿若沒聽見,眼看腰帶被抽離下來丟在了地板上,她覺得異常羞憤,打了她哥哥,現在又想要欺負她?在這些有錢人的心目中,他們這樣的人,就是他們隨時隨地想要欺辱的對象?她像一頭危險的小豹子,雙眼猩紅着撲過去,一口咬上了倪昊東那裸露在外的光潔的脖子。
他吸了一口涼氣眼神狠厲了起來,伸手用力一推,安落的身子就重重的撞在了門上。他欺身過來,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突然而來的壓力,以及口裡的腥甜讓安落緊張的心臟都要跳了出來。看到他眼中的怒意翻滾,她其實心裡怕的要死但臉上還強撐着,他一拳朝她的臉揮過來,她就本能的緊閉上雙眼側過頭等待疼痛的降臨。這一拳帶着風,打在她單薄的臉上肯定打哪兒哪兒折。
可是,沒等來預期的痛,耳邊卻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我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