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莎莎的話一出口,整個餐廳裡的食客們看待吳天佑和夏雪的目光頓時鄙夷起來。原來,一個是喜新厭舊的負心漢,一個是勾引別人男友的狐狸精。
吳天佑俊臉脹得通紅,忙推開了陸莎莎抓住自己胳膊的玉手,有些慍惱地道:“莎莎,你別跑來胡鬧!”
遭到了吳天佑的推拒,陸莎莎並沒有退切,她轉而懇求夏雪。雙手又抓住夏雪的胳膊,哽咽道:“夏雪姐姐,求求把天佑還給我吧!當年,是你拋棄了天佑跟了有錢的男生!現在你爲什麼又回來跟我搶天佑呢!你這樣太自私了!你知道你拋棄他的那些日子裡,天佑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嗎?是我陪着他度過了人生最悲傷寂寞的歲月,他應該屬於我啊!現在你一句話就要搶走他,讓我怎麼辦!讓我怎麼辦!”
陸莎莎字字泣血,引來了所有人的同情。甚至,已經有人開口指責夏雪了。
“這位小姐,如果當年你真得嫌貧愛富拋棄了前男友,現在再回來破壞他的現任女友的感情太不地道了!”
“就是啊!現在的小三怎麼如此猖狂啊!”
“男的也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當年被拋棄過一次,還不長記性!”
……
衆口爍金,夏雪成了千夫所指的狐狸精,而陸莎莎則變成了最無辜可憐的那個!至於吳天佑,則是有眼無珠,不識好歹了!
“莎莎,我都跟你說了,當年的事情都是你媽媽一手所爲,不關夏雪的事,你爲什麼還這樣說她!”吳天佑有些急了,當下便冷下臉斥責道。
陸莎莎大概是從沒見過吳天佑對她兇的樣子,頓時哭出聲了。“嗚嗚……天佑你兇我!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愛你啊!何況當年她拋棄了你投入了胡一江的懷抱,那些都是對你的切身傷害,難道你一點兒都不介懷嗎?她能有什麼苦衷?爲什麼不說出來?其實,不過是她爲自己的嫌貧愛富找藉口罷了!”
“住口!”夏雪忍無可忍,怒聲反駁:“你少在這裡演戲!當年的事情你是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情?這個只有你自己知道罷了!我和天佑雨過天晴,你還跑來搗亂,真是無恥!告訴你,你的出現已經影響到我和天佑就餐的胃口了,請你立刻馬上從我們的面前滾開!”
陸莎莎倒抽一口涼氣,似乎是被夏雪的兇惡給震住了。她委屈地拉着吳天佑的手,抽抽噎噎地道:“天佑,她好凶啊!我害怕她,可是又捨不得你!怎麼辦啊!怎麼辦啊!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我真得不知道你和夏雪當年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只看到她離開你投進胡一江的懷抱啊!難道那都是假的嗎?她離開你這麼多年了,一直是我在陪伴着你,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啊!難道她一回來,你就不要我了嗎?天佑,求求你,不要那麼狠心好不好……”
陸莎莎哀哀欲絕,引來了食客們的同情,都幫着她遣責吳天佑。“人家姑娘這麼癡情,你怎麼就是鐵石心腸呢!連我們這些旁觀的都心軟了,何況你啊!”
陸天佑看着陸莎莎梨花帶雨的小臉,想起素日她待他的情份,不由心底一軟,伸出大手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柔聲勸道:“別哭了!”
“哇!”陸莎莎頓時大哭出聲,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裡,“天佑,我好想你!”
夏雪氣得渾身顫抖,她見吳天佑一臉爲難的樣子,想推開陸莎莎又怕傷害到她,一時間有些束手無措。而自己站在這裡似乎成了多餘的那個,一怒之後,轉身就走。
見夏雪負氣離開,吳天佑慌了!狠下心腸終於推開了粘在懷裡的陸莎莎,快步追了上去。“小雪,等等我!”
*
夏雪一路小跑,衝出了一條半街,終於被吳天佑追上來抓住了。
“小雪,你聽我說!”吳天佑氣喘吁吁,他重傷初愈,原本就未恢復元氣,再兼之昨天被厲振宇狠揍了一頓,跑這麼久真得很吃累。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夏雪清眸忍不住涌起淚光,忿忿地覷着他:“當年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陸莎莎未必完全不知情!她故作委屈,你就憐香惜玉!既然捨不得她,就回到她身邊去好了!”
“我沒有捨不得啊!”吳天佑大呼冤枉,申辯道:“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莎莎是無辜的,她完全不知情!這次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需要時間來恢復情緒。這種情況之下,我真得不能再簡單粗暴地推開她,更傷她的心!”
夏雪的怒火變成了傷心,咬脣道:“你怕她傷心,就不怕我傷心嗎?吳天佑,你變了!不再像過去那樣重視我的感受!既然陸莎莎在你的心裡有這麼重的份量,你不該輕率地跟她分手!我們先分開吧,你好好考慮清楚,到底想要哪一個!我不喜歡左右搖擺不定的男人,你最好也別做腳踏兩隻船的事情!”
說罷,她冷冷地推開了吳天佑的大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眼睜睜地看着夏雪坐上出租車離開,吳天佑想追趕又停下。他垂首反醒着自己的行爲,難道他錯了嗎?
*
午餐沒吃成,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悶氣。吳天佑回到公司,還沒到總監辦公室,就有小妹過來說:“吳總,有位女士過來找您!”
吳天佑擡起頭,見來人是杜樺。他原本就糟糕的心情頓時更加惡劣,俊臉糾結地皺起來。“你有完沒完?爲什麼總纏着我不放!”
杜樺摘下墨鏡,絲毫都不在意吳天佑排斥的惡劣態度,趨近前慈愛地打量着他。“你的心情不好啊!是不是在這公司做得不開心?我可以安排你到萬泰國際金融中心,那裡的福利待遇比這外資企國強百倍……”
“對不起,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在這裡瞎扯!”吳天佑對杜樺嘴裡“強百倍”的福利待遇絲毫不感冒(讓他去厲振宇的手下做事,還不如直接拿刀殺了他),推開總監辦公室的門,徑直走進去。
杜樺忙緊跟其後,不顧吳天佑的驅逐硬闖了進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私談,真得很重要!”
吳天佑不勝其煩,爲免這女人使詐,也沒敢關房門,態度冷硬地道:“有話快說!”
這樣的態度,這樣的氛圍真得不太適合母子相認。杜樺含淚看着他,柔腸百結:“天佑,你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吳天佑微微一怔,從小他隱約聽到村子裡的人議論他不是爸媽親生的,也沒放在心上過。爸爸去世早,媽媽一個人拉扯他長大,供他讀書,家裡又沒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他真得犯不着較真是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後來,媽媽也因病去世,只剩下他一個人,便很少再回村子裡的老家了。
這忽然被杜樺問起,他感覺到其中必有緣由。
果然,杜樺用悲傷的語氣告訴他一個令人震憾的事實。“其實,你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在你兩歲那年,你的親生爸爸爲了救你被泥石流奪去了生命!你被吳姓農戶收養,其實你姓楚!天佑,你姓楚啊!”
整個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吳天佑死死地盯着杜樺,好像在看一個瘋子。“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杜樺狠狠一閉眼睛,淚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我的兒,我是你媽媽!我是你的親生媽媽!”
“荒唐!”吳天佑厲喝一聲,打斷了杜樺的哭訴,他用手指着門口,說:“故事講完了嗎?你的故事太蹩腳,一點兒新意都沒有,我聽得昏昏欲睡,請你出去!”
“天佑,你相信媽媽!”杜樺衝動地撲上來,緊緊抓住吳天佑的手,貪婪地打量着他的容貌,喃喃地道:“太像了!你跟你爸爸簡直太像了!從媽媽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以爲你是他……”
吳天佑猛地推開了杜樺,落荒而逃。
“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去做DNA鑑定!天佑,我真得是你媽媽!”杜樺在他的背後喊道。
*
夏雪萬萬想不到吳天佑的電話竟然打不通了!
中午負氣打車離開之後,她就再也沒理睬吳天佑。按照正常情況,下午他肯定會主動打電話過來,可是她等了整整一個下午,都完全沒有他的任何音信。這很不符合常態,難道是陸莎莎又糾纏過去,迷惑了天佑?
這麼一想,夏雪有些不淡定了。於是,她主動打電話給吳天佑,憋着氣想罵他一頓。可是,吳天佑的電話竟然處在關機狀態,無法接通。
心情頓時鬱悶到不行,夏雪想去他工作的公司看看,又覺得拉不下臉,便忿忿地撂下手機,獨自抱膝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
陰沉了整天,傍晚時分終於飄起了細密的雨絲!
春雨滌盪着都市的喧囂,整座城市都似乎染上了淡淡的憂鬱,默默地沉寂着,像此刻夏雪的心情,陰沉而寂寞。
*
“他竟然躲着我不肯見我!難道他就這麼無情嗎?這麼多年,我陪伴着他,他竟然對我沒有絲毫的感情!”
熱鬧的酒吧裡,陸莎莎獨自一個人喝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她一邊喝着酒,一邊喃喃自語,痛苦得一塌糊塗。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獨自買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失戀了,這很快就引來了伺機而動的不良少年。
幾個頭髮染着不同顏色的男孩流裡流氣地衝着陸莎莎吹口哨,調笑道:“美女,一個人喝酒很寂寞吧!哥幾個陪陪你!”
“走開!”陸莎莎不耐煩地揮手,像在驅趕蒼蠅。“別來煩我!”
“喲,這小妞的脾氣還挺大的!”幾個人死皮賴臉地粘上來,一個勾她的肩膀,一個搭她的脊背,還有一個端起酒杯往她的嘴裡灌。“哥哥餵你喝!”
陸莎莎原本推拒的手鬆開了,她任性地咧嘴一笑,媚眼如絲。“好啊!一起喝!”
她對吳天佑癡心一片又如何?這些年來守身如玉又如何?他一樣毫不猶豫地回到了夏雪的身邊!不如放肆一回,做次蕩婦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