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梨略略回想了一下,才記起,她從擂臺上跳下來時,那個還沒被撂倒的綁匪跟着追了過來。
他的身手雖不算太好,但因爲力量上佔優勢,冉小梨無法求快尋捷徑,只能與他纏鬥。因爲她心情一直處於一種莫名的不安和緊張狀態中,所以她出招時也鮮少經過思索。
好在她這些年跟洛菲還有其他幾位師父學的東西一點也沒荒廢。所以即便在這種心境下,依舊能憑着身體對招式的記憶,將對方的攻勢一一化解。
在腦海中很快將下午的事過了一遍,冉小梨才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四叔好看的頸項,柔聲說:“跟綁匪動手的時候,不小心被他拿棍子砸了一下。但我一路上也沒感覺到疼,以爲沒什麼大礙,誰知道我這皮囊這麼不禁打,才捱了一棍就青成了這副樣子。”
什麼叫不禁打?那混蛋竟敢下這樣的手,簡直是找死!
此刻,羅謖渾身的火氣騰地升起,只想將那人揪出來,讓他生不如死,日日活在地獄裡。
但不論羅謖心中如何憤怒,他仍還是能在小梨面前保持溫柔。他半眯着一雙桃花眼,輕聲問:“那人現在在哪?”
冉小梨目光在四叔和自己身上來回看了看,現在兩人衣服都脫一半了,卻在這裡談這種事,着實有些煞風景啊。這麼想着,她眸中光芒輕轉,身子翻動,兩腿分開跨坐在男人腿上。
“四叔,你確定要這個時候說這事嗎?”女生媚眼低垂,低聲埋怨着說:“我要解釋的時候你非要撩我,現在又...那好,你幫我把衣服遞過來,我們穿好衣服再好好說這事,屋裡空調還沒開,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不怕冷啊。”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似的,羅謖滿腔的怒意,一下就消散了。女生的身體離的那麼近,一股子幽香早已將他裹住。
但她肩上的傷,他怎麼都沒辦法忽視。
“好,這件事就緩緩再說。”羅謖用指尖擡起女生秀氣的下巴,黑眸晶亮,溫聲說:“小梨,我先幫你擦藥,然後再繼續辦正事好不好?”
擦藥?想起濃重的藥味,冉小梨就覺得頭疼,擦了藥,哪還有心情辦正事啊。
“不要,最討厭藥酒的味道了。”冉小梨別過臉,佯裝賭氣地想要從男人懷裡下來,撅起嘴來悶悶道:“既然四叔一點也不急,索性就多忍幾天。算算日子,我們家親戚也快來了...”
羅謖眼疾手快地箍住女生柔軟的身子,很快就明白了女生口中的親戚是什麼意思。所以,這丫頭是要提醒他,把握這個月最後難得的幾天嗎?
“怎麼不急?”男人用鐵壁托住女生的臀,帶着她站了起來。“從昨晚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冉小梨忙用收緊雙腿懊惱地瞪他,涼涼道:“我怎麼沒看出來,下午你見我時,眼神那麼淡漠,就好像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似的。”
她說話的時候,男人認真地望着她的臉,勾脣道:“小梨,其實那時你看我的眼神,又何嘗不是冷淡的?當時我一進門見你好好的,一直提着的心就放了下來,只想立刻飛奔到你面前,抱你在懷裡。”
羅謖長腿一伸,踢開臥室的門,進去後復又關上,小心將女生放在牀上後順手開了燈和暖氣。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羅謖才又將整個人壓在女生身上,細細輕撫着女生細膩光滑的臉頰,接着沉聲說:“可看到你有些漠然的眼神,感受到你的沉默,我就小心眼地跟你置起氣來。”
冉小梨想,這麼說起來,她和四叔之間的矛盾或許還是在於,不夠了解。只對方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互相誤會這半天。
“我是因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才下意識地用裝得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四叔,其實是因爲我們還是不夠了解對方,所以纔會這樣吧。”冉小梨微微嘆了口氣,目光微沉。
小梨說的對,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短到對彼此的瞭解太少。這樣,很容易造成誤會,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我們還有時間,更加深入地瞭解彼此。”四叔聲音沉啞,嘴角斜斜勾着,邪魅的像是另外一個人。
冉小梨紅了臉,因爲她明明聽見,四叔加重了“深入”這兩個字。
下一秒,男人的吻就如傾盆大雨般砸落在她身上。空氣中,兩人的喘息聲愈發急切,很快,隔在他們中間的屏障就被褪了個乾淨。
氣氛越發熾熱,戰況愈演愈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兩人才緊緊相擁着,躺在佈滿愛痕的大牀上,渾身都是酣暢的汗水。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
中心醫院裡,沉睡了許久的羅妍翕動了捲翹纖長的睫毛,眼珠子在眼眶裡滾動了一圈,才慢慢睜開了細長漂亮的眼睛。
房間裡幾乎漆黑一片,除了,門縫裡透進來的幾縷燈光。
她手指動了動,嘴巴開合,啞着聲音說:“水,喝水。”
一直握着她手,睡在牀邊的秦淵猛地睜開眼,激動地將臉湊近羅妍的嘴邊。只聽她又重複了一遍,“水”這個字。
秦淵忙站起來,開了燈,迅速地找到保溫杯,倒了杯水在邊上的瓷杯裡,小心放在病牀邊的置物櫃上。接着他側坐到牀邊,將羅妍扶着坐起來一些,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小妍,來,慢點喝。”秦淵將瓷杯遞到羅妍脣邊,低聲囑咐道。
乾涸已久的脣,遇上溫熱的水,就一發不可收拾,怎麼也控制不了速度。羅妍喝的急了,一口水嗆在喉嚨口。
秦淵忙替她順了背,低低嗔了她一聲,“叫你慢點喝,你非不聽。”
羅妍撇了嘴,可憐兮兮地盯着秦淵俊逸的眉眼,幽幽道:“可是我真的好渴。”
男人無奈,在女生臉上落下淺淺的一吻,接着揚眉笑道:“我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