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羅謖的一番分析,冉小梨覺得他說的很對,便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再擡眼看羅謖時,她發現羅謖那雙勾人的眼睛裡淨是喜悅。
說實話,和羅謖接觸的這段時間裡,冉小梨還從沒看到他這麼開心。她有些疑惑,忍不住脫口而出:“四叔,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還沒得意多久的羅謖被她這麼一說,不動聲色的收斂了一些。一本正經道:“沒有,就是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天氣……不錯?冉小梨不用轉頭去看,就知道外面現在正風雨大作。她恍然大悟的笑道:“原來四叔喜歡颳風下雨的天氣啊!”
颳風下雨?羅謖這才發現,外面陰沉沉的。風聲呼嘯,雨勢囂張。羅謖有些尷尬,他現在反口說他不喜歡颳風下雨天還來得及嗎?
“舌頭還疼嗎?吃完飯我再給你上點藥吧。”羅謖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她剛纔在浴室裡忙着想爲什麼四叔買回來的衣服包括內衣內褲都那麼合身,忘了關注自己舌頭上的傷了。現在被羅謖這麼一提醒,她纔想起來。可是他說再?難道昨晚……她垂下眼瞼,沉着臉小心翼翼的問:“我昨晚,是不是像個瘋子一樣的亂叫,我是不是……嚇到四叔了?”
“你對昨晚的事情還有印象?”羅謖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張陰鬱的小臉,呼吸都快要凝滯了。羅謖害怕她記得自己吻她的事情,他怕冉小梨介懷,怕她疏遠自己。他覺得自己這一刻有些慫,而且他竟然還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冉小梨卻輕輕搖了搖頭,擡眼低聲解釋道:“沒有,什麼印象都沒有,但我一定是做噩夢了。”冉小梨見羅謖極溫柔的望着自己,好像在鼓勵她繼續,於是她忍不住苦笑着補充說:“如果晚上關燈睡,我就會做噩夢。這大概從九年前的某一天晚上開始的,我在夜裡不知做了什麼夢,大喊大叫還把自己的舌頭咬破了,要不是母親及時發現,我可能就被自己咬死了。
“後來家人發現開着燈睡的話我就不會做噩夢,所以從那之後,我每晚睡覺都要開很亮的燈。”
羅謖多情的桃花眼裡滿是心疼,一張棱角分明的的臉上還有一些愧疚之色,他沉聲道:“對不起,小梨。”
冉小梨忽然笑了起來,語氣頗有些自嘲的意味,“四叔,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說對不起。是我太奇葩了,別人都是不關燈睡不着,誰能想到我是反着來的。”
“小梨……”羅謖深情的喚了冉小梨的名字,卻在那雙美麗大眼睛的注視下沒了下文。他極平靜的笑了一下,強忍住自己想擁抱她的衝動,輕聲道:“不要多想,先吃飯。”
冉小梨掀了脣,輕輕的“嗯”了一聲。她埋首,一口一口的喝粥。她吃東西的動作極文靜,飽滿紅潤的脣輕輕呡着,只有腮幫子在鼓動。
吃完飯後,羅謖讓冉小梨在沙發上先坐,不一會兒,拿了個小藥瓶和棉籤過來。他將東西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動作流利的打開瓶蓋蘸藥粉。羅謖長腿半屈,面對着冉小梨彎下腰來,小心翼翼的將棉籤舉到冉小梨嘴邊。
“張嘴。”羅謖溫和的看她,輕聲說。
“四叔,我自己來吧。”冉小梨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移了一些,臉上滿是爲難的神情。
“你又看不到,難不成要塗的滿嘴都是藥粉嗎?”羅謖好笑的揚眉看她。他容顏俊美,勾起的紅脣分外性感,冉小梨忍不住看呆了。“乖,舌頭伸出來。”他聲音極溫柔低沉,隱隱透着攝人心魄的魔力。
不知怎麼的,冉小梨竟然順從的伸出了舌頭。羅謖欣然一笑,他小心不讓自己碰到冉小梨的皮膚以免引起她的牴觸。羅謖一邊細心的替她掃藥粉一邊認真的觀察,他發現那條小巧可愛的舌頭前端的牙印很深。現在羅謖才知道,她昨晚咬自己的時候到底有多狠心。
親密接觸障礙,深陷夢靨無法脫身甚至自我傷害。她到底經歷過什麼?羅謖表面平靜無波,但心裡早已波濤洶涌。想了解她的過去,想驅散她的噩夢,想保護她,想擁有她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瘋長。
可是羅謖卻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做起,因爲他從來沒有追過女生,更何況是年齡差了一輪的女生。而且冉小梨現在雖然和他相處的挺融洽,但從她舉手投足間的拘謹就能看出來:她緊緊守着兩人身份上的界限,一步也沒有多跨。
不管羅謖怎麼對冉小梨好,她都沒有感謝之外的表現。羅謖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太含蓄了,還是因爲冉小梨在感情方面太白癡了。
外面雨勢依舊很大,從窗戶看出去天氣十分惡劣。羅謖讓冉小梨多休息一會兒,等雨小一些再走。冉小梨也不喜歡雨天出門,於是就先在客廳裡看電視,而羅謖則在書房裡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看了會電視,冉小梨想起了什麼,起身進去昨天晚上睡的那個房間。手機已經充滿電了,她拔掉充電器,按了開機鍵。
手機屏幕剛亮起不久,十幾條消息提示一股腦的蹦出來。還有幾個未接電話,當看到顧臨宇那個名字時,冉小梨眉目間染了層寒意。
他還發了微信,他說:“小梨對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到信息之後聯繫我,我們好好談談。”“小梨,你在哪,我很擔心你。”“小梨,我想見你。”……
冉小梨本來不想理他,但拿着手機思來想去,她還是鄭重其事的給他回了條長長的信息。
“顧臨宇,我們結束吧。我們做出在一起的決定時太草率,其實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彼此。以前,我以爲你或許就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可是當我和周湘爾接觸了之後,我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有多麼微不足道。跟她比起來,我甚至都不能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愛過你。我們分手,對大家都好。周湘爾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祝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