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 103 全本 吧
81年夏天的炎熱未退,改革的局勢便開始急轉直下。
京城開始大規模暫停很多主要產業合同,鋼鐵工業首當其衝,由經委、財政部、物資總局、冶金部等八個單位聯合發出通知,對全國鋼材實行嚴格權限,首鋼減產36萬噸,剛投產不久的二號高爐停產。
駱啓明撤資及時並未受損,同他一起的那位美國投資商則成了倒黴蛋,他手中拿到的訂單合同一夜之間變成廢紙,黯然離去。面對突然緊張的政治氣氛,駱啓明心中很是震撼,他不禁慶幸聽了蔣東昇的勸告,沒有再堅持投資。
駱啓明是個沉穩的人,他經歷這樣一場風向變動,也絲毫沒有驚慌,依舊住在小四合院裡安心陪伴蘇荷。只是有的時候也會收集一些京城圈子裡的信息,能打聽到的有用的事情並不多,但是八卦一類卻是比較容易的。
蘇荷當年的過往和蔣東昇一度受到的不公平對待,很快都傳到了駱啓明耳朵裡,這讓他的憤怒幾乎升到了最高點。
緊接着傳來的一個消息,終於耗光了駱啓明最後一絲忍耐力。
□權利暫居上風,關於蘇教授最後平反的事情他們給出的結果是:回來可以,但是必須承認錯誤,道歉。
駱啓明沉默了,這樣的沉默便是代表了一個意思:他們不可能道歉。
蔣老手頭的工作此刻已交出去大半,幾乎等於撤了一半的職務,連會議室的大門也無法進入,但是在得知平反結果的時候,蔣老還是忍不住在電話裡跟那些人爭吵了一番。蔣老力爭,卻差點被扣了大帽子,改革一派在最初的時候並非事事都順利,他此刻也有心無力了。
當年若非批鬥的太厲害,實在撐不住了,教授受那樣的人哪裡會離開?蘇教授走的時候帶着一口氣,如今萬幸活着回來了,卻得到這樣一句冷冰冰的話,簡直要涼了那顆赤子心。
駱啓明在電話中同他說明情況的時候,蘇教授對自己的事情並不太關心,他的關注點明顯還在蘇荷身上。老教授一聲就只有蘇荷一個女兒,平白被害成了“神經病”,更甚至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忍受十五年的折磨,連外孫都幾乎變成了“小瘋子”……蘇教授對此十分憤慨,即便蔣家爲他平反出了大力氣,他也並不領情。
蘇教授在電話裡關切的問了下外孫的近況,“東昇他好些了麼?聽說他前段時間受傷了,傷的厲害嗎?”
駱啓明考慮到蘇教授的病情,沒有全部說明,只說是出了點意外。可即便是這樣,也讓蘇教授氣得不行,責怪蔣家照顧不周。“他還是一個孩子,怎麼會在學校出現這樣的事呢?唉,啓明,你在那邊多替我照顧他一些,其實依我看,還不如帶他回來,來這邊的學校讀書……”
駱啓明應了一聲,道:“父親,這些我已經同他說過了,只是蔣家的意思似乎是想讓他念軍校,從軍。”
蘇教授聽出這是蔣家想大力栽培他外孫的意思,但是還是有點不甘,“萬一再出這樣的事可怎麼辦呢?幼楠受了這樣多的苦,她的孩子又有誰肯費心照顧呢,我沒想他大富大貴一生,只希望他們母子好好兒的就知足了。”幼楠是蘇荷的小名,如今也只有蘇教授一個人會念叨這個親暱的名字。
駱啓明道:“我會再勸勸他,不過我聽東昇的意思,似乎也願意從軍。”
蘇教授嘆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還是要尊重這孩子的選擇,就在別的地方多幫幫他吧。我聽說他還弄了一個製衣廠?你是長輩,多教導他一些。”
駱啓明答應下來,又給蘇教授講了一些趣事,並且答應下次讓蘇荷和蔣東昇跟老人聊天,“東昇這次模擬考試,化學拿了滿分,要的獎勵就是希望他媽媽自己從出那個小院子,過來跟您打電話呢……”
蘇教授之前和外孫蔣東昇簡單的通了幾次話,對這個說話辦事都沉穩的大男孩很有好感,“呵呵,這孩子有心了,幼楠現在精神還不好嗎?她還是不敢走出房間?”
駱啓明在那邊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道:“是,不過已經好了很多,東昇很愛她,不希望我們強迫她做什麼事。”
蘇教授在那邊聲音沙啞道:“不急,不急,慢慢來吧,只要幼楠高興,多等幾天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受了太多苦,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照顧好她啊。如果當年,我不是走的那麼倉促……”
駱啓明聽到養父哽咽,沉聲安慰了幾句,道:“父親,再有一個月東昇就考試結束了,到時候我立刻就帶他們回去見您。”他在電話裡叮囑幾句,直到蘇教授的情緒漸漸和緩下來,這才掛了電話。
駱啓明嘆了口氣,慢慢拿起面前的報紙看起來。他是個商人,但是在來大陸之前,他並不知道經濟是要與如此複雜的政治形勢掛鉤的。不過總歸是和以前不同了,中美建交之後,出國也容易了許多。他現在有自信可以保證帶蘇荷母子順利離開。當然,前提是蔣東昇也願意跟他們一起走。至於蔣家,他們不是一直愧疚麼?那麼,把蘇荷的孩子還給她吧。以後的時間裡他會代替那個叫蔣宏的懦夫照顧她們母子……
駱啓明看着報紙有點愣神,他最近想要帶蘇荷離開的願望越來越強烈了,不止是同情,也不是因爲十五年對着照片日夜思念的親情。見到蘇荷本人之後,看到她笑,看到她同那個叫夏陽的孩子討論化學公式,才覺得這是一個鮮活的蘇荷。他有的時候會感謝上天垂憐蘇荷,讓她失去了那些痛苦的記憶。每次清晨拜訪蘇荷的時候,都能瞧見她一邊微笑着給院子裡掛着的那籠畫眉鳥兒添水、一邊跟它們說話。
她笑起來的樣子,同父親給他看的那些照片裡一模一樣,歲月在她身上並無留下太多痕跡,她仍然是那個快活無憂的蘇荷。
駱啓明合上報紙,拿起桌子上的相機起身去了隔壁的四合院,他今天依然要去給蘇荷拍照,他答應了父親要多郵寄一些照片給他看。咳,當然,他這個負責拍照的人,也有權利多留下幾張對不對?
駱啓明在打探京城圈子裡的消息的時候,蔣東昇也在打探他的。因爲臨近考試,他和霍明那幾個的聚會上也都帶了課本一起溫書,蔣東昇是怕夏陽,顧辛和甘越成績略差,這次是真的好好看書。至於霍明和嚴宇,他們二位成績穩定,便由嚴宇輔導甘越他們,霍少開始偷偷跟蔣東昇說些小道消息。
霍明費了好大的勁纔打探出這位駱舅舅的來歷,說來簡單,但是也不太簡單。駱啓明是個孤兒,他的父母在他17歲那一年不幸發生墜機意外,便把尚未成年的駱啓明交由了駱氏夫妻生前的好友蘇教授代爲照顧。蘇教授在海外聲望極高,藉由蘇教授的照顧,駱啓明纔在成年後取回屬於自己的那份財產--據說僅有100萬美金。
顧辛耳朵上夾着支鉛筆,正在那苦苦解一道數學題,聽見他們說話,擡頭插了一句,“這麼多錢啊?”
霍明挑眉道:“錯了,這錢給少了。”
嚴宇腦筋靈活,一想到“駱”這個姓氏,再聯想到香江,立刻道:“該不會是那個什麼,東方海外航運公司的駱氏家族吧?”瞧見霍明點頭,忍不住嘆道,“要是別家也就算了,放在駱家都不夠他維修一隻小船的花費,這有點太寒酸了。”
霍明道:“還有人說,駱啓明的父親當年就是因爲和他的幾個哥哥爭奪家產失敗,纔去了海外,要是這事兒是真的,那給一百萬還算是有點情分了。”
蔣東昇覺得有點意思了,寫完最後一個公式,問道:“駱啓明對外怎麼說的?”
“他對這件事沒有任何解釋,這個人似乎天生是個工作狂,從來不見他有任何花邊新聞,在美國那邊開了幾家貿易公司,整天忙着賺錢。”霍明拿了個蘋果,放在手裡往上拋了幾下,懶洋洋道:“我聽說,他在大學的時候,就半工半讀的開貿易公司了,大學畢業那會兒,手頭的資金就翻了一倍。往後十年,更是一鼓作氣成了千萬富翁,哦,對了,他甚至忙到還沒來得及給你找一位舅媽。”
顧辛來了精神,立刻轉頭看向蔣東昇道:“東哥,你舅舅喜歡什麼樣的女孩?要多大年紀的?我家裡表姐堂姐的好多個呢,隨便挑啊……”
蔣東昇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看着顧辛,道:“怎麼,你還想替你表姐堂姐們找門親事?我說顧辛,要是你表姐要成了我舅媽,那咱倆的備份是不是有點亂啊?”
“不不不,我就是隨後這麼一說,東哥你、你別誤會。”顧辛立刻轉移話題,一臉悲痛的在那兒替駱啓明惋惜,只恨不得替他去爭份兒家產了,“駱家纔給了這麼點?我以爲至少給幾艘船呢,這也太摳門了!”
蔣東昇彈了塊橡皮到他腦門上,輕聲呵斥,“看你的書,別亂說話啊,今天弄的這幾張模擬題卷子誰錯的最多誰捱揍!”
他這話說完,弄得那邊喝水的甘越差點嗆着,大個子甘越臉皺得比顧辛還難看。他和蔣東昇的成績原本差不多,但是東哥這一年也不知道吃了什麼仙丹,成績一下就拔尖兒了,只剩下他還是這個小團體裡面成績最差的。
甘越盯着卷子,沒一會就由努力奮起做試題,變爲一會該如何更好的防禦減少肉體傷害了。他覺得捱打比做題要輕鬆點,至少不會這樣想的頭疼。
京城裡今年參加高考的學生太多,臨時徵調了幾所中學的教室,把中考提前了。夏陽所在的學校也被徵用了教室,因此倒是比蔣東昇提前結束考試,多了2個禮拜的假期。他怕提前離開會讓蔣東昇分神,便決定留下等他考完試再走,反正還有近兩個月的暑假,也不着急。
夏陽留下,一邊處理錦蝶的事情,一邊買些回家要帶的禮物,他離開建林鎮一年半整,也想家了。曾老也想跟着回去一趟,可是他的腿傷治療不能中斷,只能暫時留在京城。顧白蕊會說話,只說自己還無法替夏陽把製衣廠的事情打理周全,這四合院兒裡的東西還要老爺子多照看才行。
曾老看了看後邊那些衣料倉庫,又瞅了瞅自己陸續收集來的那些古墨寶貝,覺得自己是應該留下給夏陽照看一二。那些古墨數量不少,聽說最近還有一個什麼美院的教授到處找這個呢,要不是他和文物商店的那些小夥子們打交道多,真是差一點就搶不到新送來的古墨啊。
蔣東昇最後兩個禮拜衝刺複習,他推了蔣老給找來的專門輔導的老師,自己在學校埋頭看書,最後一個禮拜天的時候纔回來拿了幾件換洗衣服。夏陽誇了他一句還是認真的時候最帥氣,倒是讓蔣東昇盯着瞧了好久,不過時間關係,蔣少拿了衣服便走了。
滿懷希望的學子們涌入考場,爲了自己的前程拼搏一次。他們之間的年齡差異很大,有的甚至都已經結婚生子,但是依舊抱着最熱烈的希望,如果考上大學,他們的人生即將發生改變。
外面的天氣熱的簡直要把柏油馬路曬得融化,偌大的考場裡安靜一片,只能聽到刷刷的答題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埋頭寫着,直到交卷電鈴響起的最後一刻。有的人表情輕鬆,而有的人甚至已經額頭冒汗,走了幾步便往下滑倒,被人攙扶着送去了醫務室。
蔣東昇考得還算輕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今天試卷上的幾道大題跟夏陽前段時間求教他的有點相似。託福,這次的成績肯定超過軍校的分數線,沒準兒還能考個高分出來。
黑色七月終於過去,蔣東昇也要開始準備去香江了。
蔣老對此沒說什麼,從他開始維護蔣易母子安開始,他在這件事上便再也沒有話語權了。
夏陽趁着這兩個禮拜,給蔣東昇和蘇荷趕製了不少衣服,這都是特別設計的,爲了這幾件衣服還專門招聘了幾個從前做過刺繡的女工來,做了一回真正的高級時裝。
顧白蕊送去的時候,駱啓明也在,因爲也不是外人,便讓駱啓明也幫着看了看。給蘇荷準備的是十幾件旗袍,這是夏陽家傳的絕活兒,從居家到戶外,甚至連宴會要穿的旗袍也有,淡色的素雅,深色的華貴,材質也分了好幾種,還體貼的做了一件小的珠線披肩,爲蘇荷晚上穿的時候抵擋些許風寒。
旗袍襯得蘇荷的身材玲瓏有致,她面容姣好,淺笑起來的樣子分外迷人,尤其是穿上那件淺碧色的旗袍更是透着少女與少婦之間的風韻,很是迷人。
駱啓明看的目不轉睛,好半天才微笑着誇了一句,“真是名如其人。”
顧白蕊在一旁笑道:“您這是誇衣服還是夸人呀!”
駱啓明笑笑,他注視着蘇荷,並沒有回答。
顧白蕊拿着給蔣東昇準備的衣服,環顧了一週,問道:“蔣少呢,他到哪兒去了?”
駱啓明一直在這邊陪着蘇荷,聽見她問便道:“他考完試之後回來放了下書包,又出去了。”
顧白蕊皺着眉頭道:“這又跑哪兒去啦?我還等他來試衣服呢!夏陽給準備了十幾套,又是領帶又是馬甲的,光試就要好多時間呢……”
駱啓明對她手上拿着的那些衣服來了點興趣,示意顧白蕊拿過來仔細看了,他之前也有去看過那個叫錦蝶的訂衣作坊,老實說,那些款式還是有些保守了。但是這次看到的十幾套男裝,無一不是出彩的,從做工嚴謹的正式西裝,到休閒裝,還有幾件符合十七八歲男孩子穿的t恤、牛仔褲,甚至還體貼的準備了睡衣。
駱啓明指着那件牛仔褲,對沒有看到那樣肥大的褲腳很是滿意,道:“這個不錯,也是夏陽設計的?”
顧白蕊笑眯眯道:“是呀,這些都是小夏設計的,這件衣服因爲大家沒見過,都不敢做,還是小夏親手給縫製出來的呢!你別看他年紀小,小夏知道的東西可多了,沒有他不會的。”
駱啓明手頭有大量空閒下來的資金,原本還在想做什麼比較好,瞧見夏陽這些設計款式,突然覺得這很值得投資一下。這樣的衣服只需包裝一下,找他在美國的運營團隊好好規整一下,完全可以做出一個非常好的品牌。埋藏在這樣的小手工作坊裡,僱傭十幾個人用家庭生產的方式,還是太不正規了。
駱啓明還在想着,就瞧見顧白蕊又遞了一個大紙袋過來,道:“駱先生,這個是小夏讓我轉交給你的,你也試試看吧?”
駱啓明有些意外,“我也有嗎?”他之前確實也量身了,但是他以爲那只是請他給蘇荷做示範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
“當然!您是長輩呢。”
夏陽給駱啓明準備的是一身休閒西裝,衣料並不多高級,但是設計卻很巧妙時尚。駱啓明身材高大,倒是一個好衣架子,英俊的面龐上配上挺拔的鼻樑,一雙淺藍色眼睛微微眯起來,舉手投足都帶着紳士的味道。
顧白蕊眼睛盯在那身休閒西裝上,心裡有些興奮起來。起初夏陽拿給她的時候她還覺得怪模怪樣的,但是這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好的不得了,不過這樣的衣服還是需要駱先生這樣的人穿纔好,換了其他人怕是都不好意思穿這樣超前的衣服呢。想到這件衣服不能賺錢,顧白蕊又微微有些沮喪。
駱啓明對這件衣服也很滿意,不過更讓他高興的是,這衣服上有暗紋,倒是跟蘇荷那件淺色的旗袍有點相仿,讓他滿意極了。他把西裝外套脫下來,隨意搭在手臂上,笑道:“這些衣服很好,等我回來,或許要找夏陽來談談開製衣廠的事呢。”
顧白蕊眼睛亮了一下,但是馬上又撇了一下嘴,道:“你們談這個,好歹還要等2個月之後,我找蔣少試衣服,怕是2個小時都等不了了。”
蘇荷在一邊聽的半懂不懂,不過瞧着那些給蔣東昇的衣服,也跟着點了頭道:“是呀,東昇長得太快了,一會又要長高了。”
蔣東昇之前怕蘇荷不適應,從最開始的跪着,一直在慢慢的“長高”,最近終於可以直起身子來了,駱啓明一來倒是撿了個便宜,並沒有這樣的適應過程。不過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聽見蘇荷說便笑笑道,“是啊,孩子長大了,總是要離開你身邊的。”
蘇荷聽不太懂,但是還是有些心慌起來,看着駱啓明道:“什麼?”
駱啓明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拿過旁邊的棋盤,道:“沒事,慢慢來吧,我陪你下盤棋好不好?”
顧白蕊在一旁看的都有點愣住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但是看駱先生那樣磊落的樣子又不太像……她糾結的不行,真是想離開,又不敢離開,在小客廳裡坐如針氈。
蔣東昇此刻也有點不太好過,他自己溜回四合院裡去找夏陽,卻沒想到先碰上了哭哭啼啼的李小瑜。
第二部電影已經開拍了,目前依舊是在這個逐漸修復中的三進四合院裡選景,先拍攝部分場景。再次回到熟悉的拍攝地點,這讓李小瑜發揮的不錯,拍攝進行的很順利,但是就在剛纔一直非常敬業的李小瑜忽然尖叫着哭起來。
等到大家圍攏上去,卻發現她坐的馬紮下面有一隻死老鼠,許是還未死透,在微微蹬着腿,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李小瑜終於忍不住哭了,道:“這已經是第三隻了,我之前以爲是偶然的,所以纔沒說,但是現在……現在……”
導演巴海強也立刻重視起來,弄死老鼠嚇人事小,萬一這是警告呢?下回可不一定是死老鼠,弄一包老鼠藥可是足夠能鬧死一個李小瑜的!他回頭看了劇組裡其他的演員,尤其是女演員們,大家都議論紛紛,並看不出什麼來。巴海強最擔心的就是劇組內部有人搗亂,女人的嫉妒心,或者昨天因爲遲到而被李小瑜埋怨的男演員,這些都很有可能是做這件事的人。
巴海強不敢再拖下去,立刻去找蔣東昇,該着他走的巧,沒幾步就碰見了,立刻就拉着蔣少來了案發現場。
蔣東昇這會兒就站在大太陽底下聽李小瑜哭訴,聽的他都快不耐煩了,不就是一個破老鼠嗎,扔出去不就完了!他不耐煩聽李小瑜這邊叨叨個沒完沒了,想走卻又被巴海強拉住了衣袖,頓時就衝巴海強來了火氣,道:“你不是說去桂林取景嗎!你怎麼還不走啊,在這拍什麼拍!”
巴海強都快哭了,“蔣少,我也得等放暑假啊!我這不也是學生嗎,我明天放假就走!”
蔣東昇心道他自己明天還要去香江呢!就這麼會兒跟夏陽呆在一起的功夫,愣是被這幫子人給攪和了。
這邊這麼個鬧騰勁兒,終於把夏陽給引來了。夏陽帶着個手編的寬草葉涼帽,抱着個大速寫本走過來,道:“這是怎麼了?”
蔣東昇小半個月沒見着夏陽,最近的一次還是回來取衣服的時候匆匆看了一眼,這會兒聽見夏陽的聲音火氣立刻就消下去了。他招手讓夏陽過來,道:“沒什麼,就是他們拍電影,老有死老鼠出現,大家都在猜這是怎麼回事兒。”
夏陽眉頭微微挑了下,“死老鼠?是不是還帶着血的?”
“怎麼,你也看見過?”蔣東昇立刻緊張起來,仔細看了夏陽,道:“什麼時候看到的,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傷到哪兒沒……”
他這邊正檢查夏陽,忽然聽見腳底下喵嗚一聲,有個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蹭了過來,低頭一看卻是一隻灰不溜丟的大貓。這似乎是野貓,它身上太髒,灰撲撲的也看不出什麼顏色,這會兒正來回繞着夏陽的腳轉圈,不時親暱的喵喵叫着。
巴海強認出這是經常來找食吃的野貓,他記得前段時間夏陽一直在這邊畫風景,還餵過它幾次。後來劇組到這個院子裡來取景,夏陽換地方畫速寫去了,這貓才漸漸不大來了。
因爲被夏陽餵過幾次,這隻大貓似乎也不太怕人,衝夏陽喵嗚叫了幾聲,又飛快的去叼了什麼回來,討好的獻給夏陽。夏陽眼疾手快的往後挪了一步,纔沒讓那貓把叼的東西放在鞋上,低頭瞧了,果然就是那隻還帶着血跡的死老鼠。
大貓用爪子把死老鼠往夏陽那邊推了推,蹲坐在那喵嗚了一聲。夏陽往後又退了一步,淡淡道:“我不吃這個,你帶回去吧。”
灰撲撲的大貓看了夏陽一會,瞧着夏陽確實不要了,這才甩着尾巴叼着自己獵到的老鼠走了。
巴海強有點崩潰,他記起來了,李小瑜坐的那地兒就是夏陽以前畫速寫的樹蔭下邊,難怪那貓回回都把死老鼠塞到她馬紮下面啊。看了看那貓,又看了看夏陽,道:“這,這是什麼?貓的報恩嗎?”
李小瑜這會兒也不哭了,完全看傻了,她起初還以爲是有人要陷害她呢,怎麼那隻髒兮兮的貓是夏陽養的嗎?
蔣東昇樂了,揮手讓大家解散,“好了,好了,真相大白,大家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
李小瑜含着淚看了蔣東昇一眼,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是蔣東昇根本就沒給她這個機會,轉身就找夏陽去了,“夏陽,我有點事兒跟你說,上次那個釦子你不是挺喜歡的?我還要去那邊,你要什麼樣的,我給你帶好不好?哦,對對,還有幾個鐵皮小貨車,我上次寫信答應給夏志飛帶那個的……”
李小瑜看着蔣少離去的背景,那位正親暱的摟着夏陽的肩膀,悄悄話說個不停,絲毫沒有她插話的餘地。她咬了咬脣,還是轉身去補妝了,目前她還是先安心拍攝電影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報恩也要分人”篇:
顧白蕊投餵食物完畢——
大貓叼來老鼠(左圖):賞賜給你的!不會捕獵的兩腳獸!
顧白蕊:我謝你大爺= =+
夏陽投餵食物完畢——
大貓叼來最鮮嫩的老鼠:爲您獻上我忠誠的愛,我的陛下~~~
夏陽:拿走,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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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身體不舒服沒寫完,今天多寫了些,挨個麼麼~~天氣忽冷忽熱,大家要注意身體^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