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後有一天,在蘇暖家的小院子裡,當時陽光很好,透過樹葉的縫隙露出斑駁的影子,蘇暖養的狗狗滿院子撒歡,一隻純白色的貓咪窩在蘇暖的腳邊打着呼。
孩子們都有了自己的工作,蘇冽已經變成了老蘇找隔壁老王釣魚去了,已經不年輕,但仍然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閔甜甜問蘇暖“要不要和我說說有一個和你是隔壁的青梅竹馬過了半輩子是啥感受啊?”這個問題倒讓蘇暖想了許久然後很認真的回答。
“好處很多,他會記得你喜歡吃的菜,知道你最喜歡的顏色,和你有許多秘密花園,會記得你的生理期,會幫你帶紅糖水,陪你哭過,陪你鬧過,你關於快樂的認識幾乎都有他的影子,但是,壞處也很多,知道是什麼嗎?最顯著的就是,他掌握着你所有的黑歷史,所有的!”然後說完後不等閔甜甜笑自己都先笑了。
那時候蘇暖才八個月,蘇冽七個月,本來這件事蘇暖推說她完全不知道也是可以的但是爹媽提起的次數太多了想說她不知道都不可能。
八個月大的時候蘇暖媽媽抱着蘇暖過蘇冽家倆閨蜜聊上了,一向細心的蘇暖媽媽也被自己粗心的閨蜜影響了忘了給蘇暖繫上尿布然後兩人聊着聊着本來睡的好好的蘇冽突然哭起來,蘇冽媽媽走過去一看蘇暖倒睡的挺舒服的嬰兒牀裡蘇冽的這邊溼溼的蘇暖可能覺得不舒服自己迷迷糊糊換了個乾的地方睡的很不錯蘇冽卻一言難盡了,兩個媽媽連忙把孩子抱出來給換了衣服,還感慨蘇冽這是要給蘇暖背鍋呢,蘇暖覺得無辜,那個年齡尿牀纔是正常的吧。當然童年的事不止這一樁。
相信打預防針是許多人童年的噩夢吧,對於蘇暖來說也不意外。
蘇冽他媽一直覺得蘇冽唯一比蘇暖優秀點的地方。大概就是在打針的時候了。
往往蘇暖打針,還沒有打到身上呢就開始哭,針打完了還有半個小時的哭泣時間,斷斷續續,蘇冽就好多了,除了針刺進去的時候,象徵性的哭幾聲外就不會再哭了。
不過,大概是因爲小時候蘇暖打預防針太壯烈了,蘇冽一直記得了,小時候只要和蘇暖鬧點不愉快,蘇冽總會說:“蘇暖是個膽小鬼怕打針”然後把愛面子的蘇暖弄哭,然後再來哄蘇暖,並且樂此不疲。但是長大後蘇冽在也捨不得逗蘇暖哭了,能吃藥解決的問題蘇冽就不會讓蘇暖用打針解決。
那些年的夏天那麼長,鍾走得那麼慢,而他和她的故事大概因爲開始的太早,有些記憶已經出現泛黃的斑駁,像舊電影一般有了歲月的痕跡但是有些記憶卻在時光的釀造中閃耀着珍珠般雖不閃耀但卻足夠溫暖的光芒。
“暖暖回家啦快點好不好,你好慢,再慢我就不等你了,西遊記都要開始了”二年級一班教室裡講臺上站着一個小男孩,白藍相間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也穿出了小金童的感覺,不過他臉上的神情可不算好看。
“冽冽,你不許催,催的話就別等我了自己回去吧”第一排靠右的位置一個扎着雙馬尾的小姑娘也不示弱的反擊。蘇冽很生氣,他覺得蘇暖沒有認識到她的錯誤,生氣的說:“這是你說的那我真的走了”轉身就走。
這倒是讓慢慢騰騰整理書包的蘇暖有些懵了,因爲她幹活一向慢慢騰騰的蘇冽也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啊,今天是怎麼了,剛想問問但是蘇冽已經出了班門,雖然有點莫名但是蘇暖還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她以爲蘇冽真的走了,越想越委屈,也不知道委屈啥然後就哭了。
接着就聽見“暖暖,暖暖你怎麼了?”擡頭就看見蘇冽緊張的跑過來了
“你不是走了嗎”
“我哪走了,我就是去洗了個手而已”
“暖暖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那天,是個夏天的很平常的一天,傍晚倒是有風,風吹過校園裡的紫槐樹發出沙沙的聲音
那天蘇暖記住了蘇冽是不會離開她的
蘇冽知道了他離開了蘇暖會哭泣,而他不願意看到她哭泣。
蘇冽和蘇暖的生活步調基本一致,下午放學先看電視然後寫作業再洗漱睡覺,週末出去玩,當然關於寫作業蘇暖是主動的而蘇冽卻是被動的,一般到這個環節都會出現這樣的對話
“冽冽,你該寫作業了”
“我再玩會不着急”
“明天要交的”
“怕啥,明天才交呢”
“冽冽你不寫作業你就沒有我聰明。以後我考上了大學你沒考上。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把我作業本給我”
寫完作業江惠賢回來了蘇冽便回家去了,蘇暖拿出自己的日記本,是蘇暖的媽媽給蘇暖買的她覺得小孩從小應該記下來自己的奇思妙想這樣長大後也是很美好的記憶。筆記本是粉色的上面有兩隻玩耍的小狗,蘇暖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本。
她攤開筆記本虔誠的拿起鉛筆在新的一頁上落下XX年XX月XX日 星期X 天氣晴轉雨然後寫上,今天冽冽說他不會離開我,不會離開的意思是我在哪他就在哪嗎?我想是吧,可能就是這樣的吧?
上四年級了,蘇冽終於有了自己心心念唸的自行代步車了,一個藍色的永久牌自行車,可樂壞了蘇冽了,他二年級的時候就像要,但是家裡人覺得他還太小,怕他騎車出事,就一直沒買,現在他老媽覺得男孩子嘛,不能太萬事操心了,就如他所願買了自行車,剛擁有的時蘇冽就興奮的跑到蘇暖家狂敲門,
“暖暖,暖暖,我有自行車啦,以後可以帶你一起上學了”
“我纔不要你帶呢,你都沒有我高,會摔着我的”蘇暖開門。
剛洗過澡頭髮披在肩上,小圓臉,大眼睛,如果沒有蘇冽珠玉在前,長了一張精緻的臉,蘇暖這種長相其實挺討喜的,但是因爲蘇冽,從小蘇暖就沒有收到多少關於外貌的表揚,他倆總是雙出雙入,別人看見了會說這小男孩長的真好看,這女孩真可愛。
蘇暖頭髮從小就順發質好,平時也不見毛躁,平時總是高高的紮起來。因爲女孩子發育早所以身高還真比蘇冽高那麼點。
雖然現在這是事實,但是蘇冽依舊反駁“等着等我以後一定比你長的高”
“那我等着。可別以後我一直比你高,那就……”蘇暖兩隻手一攤聳了聳肩。
自從有了自行車後,上學的時候就是蘇冽帶着蘇暖去了,這樣的話蘇暖早晨有時間在起牀後看會兒書再去學校了,對此蘇暖表示很開心。
剛到學校,從蘇冽的車上下來就看見了閔甜甜在前面,喊了一聲“甜甜,等等我”然後跑了兩步追上閔甜甜。
閔甜甜往她身後看了一下說“不等等你家白馬王子嗎?”
“等等啊,啊?你說啥?什麼是我家的?”蘇暖有點懵反問,
“當然是你家的啊,難不成還是我家的,你這個傻丫頭”閔甜甜恨鐵不成鋼的,像個大人一樣點了點蘇暖的額頭。
蘇暖一想,好像也是啊,江阿姨也老說自己是她家的,那麼閔甜甜說蘇冽是她家的好像也對,但是又有點不對,至於什麼地方不對呢,又有點迷糊了,算了不想了。
閔甜甜看着這傻丫頭只能說智商都用在學習上了。蘇冽放好自行車就過來了,背對着陽光陽光從身後射過來,身後是一排柳樹正直春天柳絮漫天飛舞,閔甜甜看着蘇冽由衷的拍着暖暖的肩膀讚歎:“你家蘇冽真好看”。蘇暖罕見的覺得臉有點燒,於是也沒有搭話。
蘇暖他們學校早自習是排好的固定的,也就是星期一三五早自習語文,星期二四是英語,今天是英語早自習,蘇暖到座位拿出了英語書開始念老師教過的對話。
蘇暖的同桌是個長的小小的黑黑的女生,每次考試都考第二名,但是對於每次考試都考第一名的蘇暖卻不嫉妒,時不時謙虛的問蘇暖這個單詞怎麼讀,蘇暖也耐心的給說。兩個人倒也是其樂融融。
這時候突然從左邊傳來一聲很大的聲音“蘇冽,我受夠你了,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全班都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是蘇冽的同桌一個叫卓陽的男孩,卓陽一隻腳踩在自己的凳子上臉都皺到一塊兒去了,
蘇冽也不甘示弱,“關我什麼事,有本事你讓陳玉喜歡你啊”卓陽這一聽更生氣,想進行絕地反擊的時候班主任來了這事兒也就暫時歇着了,但是大家的心裡都燃燒着熊熊的八卦之火,陳玉是一班的班花,她喜歡誰?蘇暖也對這個問題有點在意,一節課都沒有怎麼聽進去這對於一向愛學習的蘇暖來說並不常見。
一下課就想去問問,但是礙於女生的矜持又沒去。
閔甜甜的作用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不一會兒八卦之王就來了和蘇暖交代八卦訊息“暖暖啊,你可要看好你家蘇冽了,據說是卓陽喜歡陳玉,給陳玉寫了情書,但是陳玉對卓陽說她不喜歡卓陽,她喜歡蘇冽,然後卓陽就不開心了,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
聽了閔甜甜的話蘇暖心裡更不好受了。於是一早晨上課都沒上好,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回家的時候,蘇冽取來了車看着蘇暖問“暖暖你生病了嗎?怎麼好像不開心的樣子”蘇暖想問問他和陳玉的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就又不說了,看着蘇冽關心的目光回答“沒事”兩人就回家了。
當晚,蘇暖在自己的日記本中寫下這樣的話“爲什麼甜甜說有人喜歡冽冽我會不開心呢?”這已經是蘇暖用的第四個日記本了,蘇冽在日記本中被提及的次數實在太多。但是蘇暖並不知道爲什麼,感覺蘇冽在自己的生活中是很自然的存在,好像一擡頭就能看見,一轉身就在,這天是暖暖第一次考慮如果蘇冽喜歡別人的話會怎樣。
第二天蘇冽帶蘇暖上學,因爲蘇冽個子不很高力氣也不大,所以如果蘇暖坐好他再騎的話會很吃力。因此一般都是他先騎起來然後蘇暖助跑一下在坐上去的。
“來暖暖好了,上來了”蘇暖一閃神往上一跳,結果跳空了,空了,蘇冽自行車已近騎了出去瞭然後蘇暖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了,那一瞬間蘇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什麼,反正腦子一片空白,直到蘇冽跑過來扶起她來她才反應過來。
看着蘇冽充滿愧疚的小臉蘇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說“沒事啦沒事啦,你這技術也太差了,以後不要你帶了,好丟臉”
蘇冽沒吭聲,不過到了下午回家的時候蘇暖要跑跑坐上去的時候蘇冽拒絕了看着她說:“暖暖,別跑了直接坐上來,我可以”從那以後蘇暖坐蘇冽的車再也沒摔過跤。
從家裡到學校的路。種滿了紫槐樹。春天裡,風嘻鬧着穿過花間葉中,有陽光的日子裡,紫槐的每片葉子,每瓣花瓣都靈動的舞蹈。當夏日來臨,紫槐已鬱郁匆匆,那是一段長長的路,伴着紫槐樹的影子,樹下的小小的他,騎着他藍色的自行車,帶着小小的她向前走彷彿這條路沒有盡頭。
《江惠賢蘇驥東小番外》
江惠賢從小就是大姐大,大姐大作風就是老孃看上的就是老孃的,有一天她就看上了氣質溫潤蘇驥東,正可謂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就僅此一次相逢,已抵得過了世間無數的美好幸福. 但是江惠賢的性子怎麼可能一次相逢就滿足的呢,於是各種偶遇紛至沓來。
“驥東,真巧你也在吃飯吶,一起一起”她手裡是空盤子。
“驥東,好巧哦,你也在這兒跑步嗎”蘇驥東不着痕跡的看了眼她的高跟鞋
“驥東,真巧,你也去廁所啊”
“………你…也去嗎?”
反正別人說她死纏爛打也好,生拉硬拽也罷總之最後蘇驥東這個經濟學院的才子還是拜倒在了江大小姐的高跟鞋下也是不爭的事實。
江小姐語錄“只要最後是你的,過程中你用的手段都只是調劑而已,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