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韓負邪見風韌竟然徒手擊向自己的鏈劍,笑容更是猙獰,索性左掌一扭將被電芒震退的劍刃回抽,斬向對方的肉掌。
然而風韌對於這記回削不但沒有抽回自己的右掌,反而五指合攏一握,將佈滿鋸齒的鏈劍與掌心的漆黑暗雷徹底碰撞在一起。
轟!
嘣!
流轉着橙光的鏈劍瞬時崩斷,幾絲鮮血與電芒一起從風韌的指縫間溢出,然而他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繼續貼近的身形轉眼間已經撞在了韓負邪的胸膛上,突如其來的一股巨力愣是將對方震退。
韓負邪帶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倒飛而出,不過就在即將跌下賽場的那一瞬間猩紅血翼猛然扇動,整個人再度躍起,斷裂的鏈劍隨手一扔,光焰大盛的災厄炎劍高高舉起,全力一劈中幻化爲數十道縱橫交錯的凌厲赤芒。
“給我去死!”
“該死的是你纔對!”
風韌毫不退讓地迎上了那漫天劍影,左臂一揮,淡金色的劍罡自手掌邊緣處幻化而出,直接刺入了層層赤光之中。
幾記快勝閃電的交手頃刻間劃完,只聞得一聲脆響,皇龍劍罡的劍尖處被災厄炎劍一削截斷,緊隨其後的是一弧兇悍利芒,自風韌右肩直接劃過胸膛斬至左腰,不過好在他即使抽身一避,僅僅只割破了些皮肉。
但是自劍刃上迸射出的灼熱卻是盡數侵入風韌體內,其中夾雜的少許暗屬性勁力讓他本身好不容易稍微平息的內息再度瘋狂紊亂。
霎時間,風韌的身形猛然從空中墜落,如同折翼的飛鷹隕落。
“這次真的結束了!”
韓負邪的災厄炎劍在手掌中翻轉倒持,猛然往下方一刺,整個人如同一顆赤色彗星般從空中劃過,劍勢兇狠,迅捷無匹。
地上的那道身影見狀試圖起身躲避,奈何終究沒有能夠重新站起來,眼睜睜地看着那道赤光落下穿透了自己的身軀。
陣陣學員的驚呼聲已經從場下傳出,雀穎眉、蘭瑾等女學員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羅雲、歐陽闊一干人等更是試圖衝入場內,卻是被諸葛天策一把攔下。
張豫行看着這功敗垂成一幕,無奈地嘆了口氣,雙拳緊緊握住。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赤色身影從那碰撞之處被直接掀飛拋入空中,另一道傷痕累累的身軀重新站起,手臂一揮至身側,淡金色的劍罡瞬時凝聚。雙腿全力一蹬躍入空中,他轉眼間便趕上了那道倒飛的身影,手中金色劍芒光彩大盛。
“還沒完!不光是爲了誰,我都沒有在這裡輸的可能。你之前的殺孽罪惡,還要我來懲戒。勝利的希望,朋友間的羈絆,這些直到最後一刻都不可能從我心中消散!”
淡金色的流光猛然劃過災厄炎劍的封鎖,風韌斜削出的一劍直接將韓負邪握劍的右臂從肘部斬斷!
慘叫聲從韓負邪這位素來只會帶給別人無限痛苦的狠辣角色口中發出,他下意識的揮舞着僅存的左掌帶着摧枯拉朽般的勁力劈向風韌,然而卻是被對方搶先一步扣住了小臂,一連串骨頭斷裂的聲音從其掌心中爆發,
青龍裂空爪,碎!
風韌彎如鐵鉤的五指緊緊合攏,不斷收縮着,將韓負邪僅存的左臂扭成了一個很是猙獰的角度,而左手上的皇龍劍罡也是就勢刺入了身前那門戶大開的胸膛,貫體穿出。
“不可能……這不可能!”
韓負邪看着對方沒入自己胸口的手臂,最後的幾絲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只覺得腦中昏昏漲漲,眼前的那道身影朦朧難辨,可是口中還是不示弱地說道:“這一次,是我大意了。只可惜,沒有下次機會了……不過,你……你遲早也會落得個和我一樣的下場的,哈哈哈哈……”
剛風韌抽出自己已經劍罡消散的左臂時,失去了支撐力的韓負邪用盡最後一絲勁力側裡踢出一腳,卻依舊被對方搶先一步一腿劈在他小腿處,失去了雙翼的身軀翻滾不止地墜落到了地上,生機全無。
後背八翼在黯淡中散去,風韌垂直落地,搖搖晃晃地半跪在地上沒有倒下,自言自語道:“早在我心中開始產生殺意之時,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可能被殺的打算。不過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必須活着回去……因爲,因爲!還有一個傻女孩一直在等着我……”
仰頭一倒,身軀轟然墜地。
裁判一時間又不知所措了,這一下雙方又倒下了,這結果該怎麼宣佈?雖然說,晉軒二隊的獲勝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了,但是……
就在裁判猶豫間,風韌卻似乎又舉起了自己一條帶血的手臂,很是低聲地說道:“我還沒死呢,裁判,裁判,該宣佈……宣佈結果了吧?”
那名裁判連忙躍入場中扶起了風韌,同時抓住他的手臂高高擡起,用全場都能夠聽得清楚的身影嘹亮喝道:“此屆學院爭霸賽決賽的獲勝者,冠軍隊是……是晉軒二隊!”
頃刻間,歡呼聲響遍整座賽場,晉軒隊的數位學員更是迫不及待地涌上了石臺,從裁判手中接過了遍體傷痕的風韌,動作很是小心輕柔,生怕弄傷了他。
“等一下。獎品呢?”風韌制止了歐陽闊攙扶着自己往臺下走下,而是扭頭望向了一旁的裁判。
裁判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高臺處的裁判席,只見那裡的一名老者站起身來,拿出了一枚儲物戒指,在身前的桌上依次擺放排列出了一連串的物件。
一張藍晶卡被擺在最前面,按照之前說公佈的,這裡面是兩百萬金幣。而後面是三件瀰漫着不同氣息的靈刃和兩樣靈寶,品級都在玄階。可以說,這纔是最爲貴重的獎品,保守估計合計價格不下五百萬。
再後面,是兩瓶丹藥,五品檔次。直到最後,纔是風韌期待已久的那株靈藥,靜靜躺在一個透明盒子中的赤葉幽魂花。看着那鮮豔如血的枝葉,出淤泥而不染的潔白花瓣,他終於滿意地徹底合上了雙眼,全身瞬時變得軟綿綿癱倒在了歐陽闊的身上。
一旁的羅雲見狀連忙搭手輔助,一起將這位晉軒學院的功臣緩緩扛下了擂臺。至於那些獎勵,諸葛天策已經上去接收了,連同那枚附贈的儲物戒指一起。
然而,就在風韌被扛下里的時候,之前那隊天狼衛陰魂不散地出現了,爲首之人冷聲說道:“現在比賽結束了,他也該交給我們了吧?”
羅雲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個字:“滾!”
那名首領聞言神色一變,擡手一招,身後的數名侍衛呈環形排列,刀劍出鞘,擺出了一副隨時都可以迎戰的架勢。
這一次,北庭皇沒有再發話阻止,之前北庭隊的落敗已經讓他冷色很是陰沉了,特別是實力最強的三人全部隕落,而且還不是因爲自身實力不濟,只是由於·過於輕視對手而不去不聯手,被逐個擊破。或者說,他們誰也不服誰,根本不願意聯手。
其中死狀最慘的齊濤可是他北庭皇室之人,雖說只是庶出,但是也畢竟流淌着他的血脈,豈容他人隨便就能擊殺的?不過這比賽中允許擊殺對手的規則是他們北庭方面定下的,這個時候如若秋後算賬自然是在打自己的臉。
於是乎,北庭皇就打算靜靜地看戲了,肆意縱容這些平日裡有些看不順眼的國會走狗胡來。而站在他身邊的那位老者發話問道:“陛下,是否要我去出手一助?”
賽場中,諸葛天策已經被項安智拖住,兩位域級強者的交手選擇在了半空中,儘量控制住了手上的能量波動,不願傷及無辜。而下方,以羅云爲首的一衆學員與天狼衛互相對峙着,雀穎眉、張豫行等人也紛紛站在了他們這邊聲援。
北庭皇聞言獰笑道:“在北庭地界上讓我們顏面掃地,你說該怎麼辦?本身是打算藉着這次在比賽中獲勝立威,隨後宣告我們早已計劃好的事。既然計劃已經被打亂了,那麼幹脆就這麼順其自然。我看不少帝國的代表隊都是站在晉軒那邊,正好一塊收拾了。誰敢出手阻攔,就連誰一塊滅了!”
老者得令一拱手,縱身踏在虛空中步入賽場上方,揚聲喝道:“比賽已經結束,接下來是我們北庭的一點私事。這個人涉嫌重案,必須帶回去調查一番。誰若阻攔,便是與我北庭爲敵宣戰,後果自負!”
此話一出,大部分之前還在聲援着晉軒隊的很多代表隊都是低下了聲音,面面相覷。之前的哄叫只是爲了發泄下心中的不滿,可是真的要和這個南大陸軍事實力第一的北庭帝國爲敵,他們根本不敢。
況且,那名老者身上瀰漫出的域級氣息席捲全場,那股強橫的威壓感,也絕非一般人能夠支撐得住的。
半空中,一隻巨手猛然按下,抓向了風韌,不過卻是突然間晃出一道身影攔在了他身前,擡手一掌便是將那巨手擊退。
只見一名白髮老嫗憑空出現,她身上瀰漫出的氣息同樣不在域級之下。
“參見二長老。”雀穎眉與雀嫿見了此人連忙躬身行禮,臉上都是暗露喜色。
凰魄一脈的域級強者,可不是隨便別的同層次之人可以抗衡的。
白髮老嫗望向空中的那人喝道:“這個人,我要帶走。識相的話,趕快讓開。不然別說你,就是整個狼梟城老朽一樣可以滅了!”
“我倒要看誰有那麼大的口氣!膽敢冒犯我北庭者,殺無赦,從未例外!”
又一聲直刺雲霄的呵斥從遠處傳來,兩道身影驟然浮現虛空之中,與之前那名老者合在一處,一同俯視着那名白髮老嫗。
這一刻,縱使是那名白髮老嫗也爲之變色。她雖然自恃甚高,但是也沒根本把握同時應戰三名域級強者,不由得有些怯意。回頭望了望雀穎眉姐妹二人,她的眼中掠過了一絲無奈。
看出了二長老猶豫的雀穎眉低着頭,緊緊咬住自己的嘴脣,心中翻滾不休。她也知道,如果自己說要幫,這位從小對自己最好的二長老肯定會爲此出手,更何況要救的人還是龍魂一脈的傳人,與她們頗有淵源。
但是,她知道輕重,現在與北庭爲敵無疑是一個愚蠢的決定。狼梟城中,註定臥虎藏龍。
然而,一個很是猖狂囂張的笑聲卻在這時在長空中瀰漫。
“從無例外?我看不是吧!”
霎時間,飽含威嚴的龍吟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