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頓時雙頰浮現出一抹羞紅,擡手按在腰間擋住那抹雪白,帶着慍色嬌喝道:“你太過分了吧!”
風韌攤攤手道:“我看不來自己哪裡過分了。之前你的攻擊可是直接朝着我左胸來的,要是稍有疏忽被擊中可就直接飲恨了。而我剛剛可是手下留情了,那一劍本身能夠貫穿你小腹的,卻在是最後關頭往側面偏了幾分。”
“胡說,你怎麼可能刺得中我!有本事在和我比試幾招,我要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實力!”秦梓滿臉不甘地叫道。
風韌嘆道:“沒想到堂堂流雲殿大師姐竟然是一個如此輸不起之人,這麼快就要食言了。如果你真想再打,不是我不願意接,只是你不覺得應該先去換件衣服嗎?我留下的劍意可沒有簡單就消散,要是你再動作大點,也許整條裙子都要裂開了。”
其實風韌也不過只是胡口一說,但是秦梓由於心理作用,彷彿真的又聽到了一聲很是輕微的裂帛聲,好像身上這條裙子很快就要徹底裂開。
“可惡,你先別跑,在這裡給我等着!”
留下一句話,秦梓的身形一晃便從高臺上消失,飛掠的身影以最快速度衝向了一旁的廂房,根本不敢在這裡多待哪怕一小會兒,只餘下一小環寒氣還在先前的位置上縈繞着沒有散去。
從解除了屏障的高臺上緩緩走下,風韌能夠很是真切地感覺到周圍那些流雲殿男弟子衝着自己望來的充滿着崇拜與讚賞的熱切眼光,當然也不少了一些憤怒之色。至於那些女弟子的目光,就似乎只有憤怒了。
“你怎麼辦到的?”劉君還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印象中秦梓這位大師姐可是同輩之中從未敗過的,今天竟然一招之間輸給了風韌。
而云青空的目光中也是帶着疑惑,唯一能夠肯定的只有剛纔的交鋒中秦梓打得很隨意,根本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風韌笑道:“我就料定了她會輕敵,試想誰對上一個實力差自己三重之人會用全力。況且,她之前說的是要我接她五招,不是三招,更不是一招。這樣一來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便是最開始的那一招註定是試探性的,威力不大。她是試探性的一招,而我是早有打算近乎全力的一擊,想要拼個平手順便賺點便宜就不難了。”
雲青空擡手按着自己腦門搖頭道:“真有你的,早知道我也該如此,否則也不至於被她一隻手都制止得無力逼近。”
劉君呵呵笑道:“其實這點誰都能想到,只是在那種環境下反應速度沒你快。無論如何,你終究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而且近十年來,大師姐可是從未敗績過。沒想到今天輸給了你這個實力還差上三重之人,更重要的是,你竟然把她裙子給割了。”
“別廢話了,趕快走吧。要不等她換好衣服回來,我可不想再被拉到臺上去迎接一次怒火的洗禮。到了那個時候,我可是連一成勝算都沒。”其實風韌也根本不怕再受到秦梓的邀戰,且不說作爲一個名門大派的大師姐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就算她真的輸不起,當着這麼多師妹師弟的面又如何好做作?
只是,風韌覺得自己再不走的話,恐怕就要被無數女弟子憤怒的目光所吞噬了。當然,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部分男弟子的仇視,雖說這些人屈服於大師姐淫威之下很久,可是部分依然是把秦梓當做自己的女神,如今看到被風韌一劍給割了裙子,哪裡能夠不發火?
劉君也是察覺到了四周的異變,尷尬一笑,拉着風韌便走,一路上還有些狐假虎威地接受着更多一部分男弟子的示好、鼓勵與讚賞,頓時覺得心中無比解氣,甚至還靠到風韌耳邊輕輕說道:“霍兄,我看你竟然連大師姐的裙子都敢割,那麼要不索性把她整個人也拿下吧,那樣的話我絕對對你——啊!你又打我?”
“我現在突然有些後悔,剛纔爲什麼要幫你了。”風韌沒好氣地說道,然而步伐卻是突然止住,目光掃出穿過衆人讓出的那條道路,在末端,一名氣息不凡的男子傲然而立,身上的長袍正是流雲殿的制式,卻又有所不同,似乎級別更高。
“賺了便宜就想走,你真當我流雲殿好欺負不成?”
那人冷冷開口,右臂突然揚起劃出一陣勁風,隔着數十米遠距離直接呼嘯轟擊向風韌,道路兩旁的弟子光是被一縷殘風波及到一丁點都是無法繼續站穩,紛紛後退,更有甚者衣袍之上驟然裂出一道如同劍痕似的口子。
好強!
風韌心中一驚,倉促擡手便擋,內勁尚未凝聚足夠之時那股勁風已然擊中在他掌心之中,劇烈壓縮的勁力猛然一爆,整個人瞬時連退數步,每一步都將腳下石板踏裂一塊,蜘蛛網般的裂痕迅速蔓延。
連退七步,風韌堪堪穩住身形手臂一晃帶動着遮天蔽日袍一陣抖動,那股籠罩在他周身的勁風受到引導順着衣袍往四周一放。霎時間,塵土石屑紛飛,一圈深陷的裂痕在他身側腳下成型,整個人都似乎還凹陷入地下半寸有餘。
光是隨意隔空一掌已是如此威勢,要是正面交手恐怕連一招都走不過!
風韌有些氣喘吁吁,無可思議地望向遠處那人,完全看不出其修爲深淺。
“參見鄧師兄。”
整齊的叫喊聲從人羣中響起,凡是流雲殿的弟子都左手擡道胸前微微躬身行禮,就連劉君也不例外。
“他是什麼人?”退到劉君身邊的風韌還心有餘悸,之前可沒有人和他說起過流雲殿裡還有這麼一個實力強橫的師兄。
劉君雙眼中掠過一絲惶恐,他低聲說道:“這是在我們前一代的弟子鄧仲,算是同輩,只是入門早上二十年,此人便是當年的大師兄,現在可是流雲殿的長老熱門候選人之一。沒想到他今天竟然回來了……他可是喜歡大師姐喜歡了十多年了,碰上他算你倒黴的。”
不是吧?風韌心中如同無比糾結,他很是清楚爲了這話理由而出頭的男人是何等難對付,更何況對方的實力還遠在秦梓之上。
鄧仲顯然也是意識到了劉君在高密,一個冰冷的眼神飄去將他瞬時制止,而後緩緩邁開腳步走出,雙眼緊緊縮在風韌身上,用一種聽不出絲毫感情.色調的聲音說道:“小子,有本事你再接下我三招,隨便你用什麼手段。”
“我要是不答應呢?好像我沒有任何必要與你打賭吧?”這可不是繼續逞能的時候,風韌絲毫不懷疑一旦動手對方就可能下殺手,憑藉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擺脫可能性微乎其微。
鄧仲淡淡笑道:“在這裡,你沒有選擇。作爲一個外人,能夠有幸到流雲殿瞻望一番已是三十修來的福分,你竟然不知好歹公然挑釁我派威嚴,真是自尋死路。”
話音尚未落下,他的身影驟然消失在衆人視線之中。
風韌聞見風聲憑藉本能地右手一翻掌拍向身軀右側,卻不曾想到對方的一指瞬時穿過他的手臂點在肋下,一股洶涌勁力在體內赫然爆發,風韌整個人仰頭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地上掙扎兩下都是無法起身。
“弱,太弱了。”
鄧仲冷哼一聲,身形再起一掌拍向風韌卻又突然向側面一扭脖子一彈,正中在一抹亮色銀光之上。
鐺!
整柄怨霜化爲一輪銀虹衝上天際,銀月心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轟然墜地,被散亂長髮遮蓋大半的臉上透露出一股病態蒼白。
“好大膽子,竟敢偷襲我,那就連同你一起解決掉吧。”
鄧仲轉變了目標,朝着坐在地上的銀月心走出,擡起的右手掌心中內勁迅速凝聚。
“鄧師兄,手下留情啊!這可不是流雲殿的待客之道。”劉君見狀連忙上前幾步,擋在鄧仲身前。
“我要做什麼,好像還輪不到你來過問!”鄧仲冷哼一聲,反手一掌拍在劉君胸膛之上將他掀飛到半空,也不去看他究竟還是何結果就繼續朝着銀月心走近。對於同門,他至少還是會手下留情的。
銀月心一咬牙關還欲反抗,可是一股凜冽勁風迎面撲下,震懾得她覺得似乎周圍空氣都變得粘稠無比,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望着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嗯?還有人不知好歹?”
距離銀月心近在咫尺之時,鄧仲又是扭頭一望,左手探出直接將一虹赤色流光握在手中,那抹光芒頓時化爲一柄嗡嗡作響的長槍,槍柄那一段,正是握在雲青空手中。
“現在的青年人,都是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鄧仲拽着長槍一拖,右手擡掌便轟在雲青空胸膛之上。,後者臉色頓時大變,仿若充血般脹紅。順手將已經動彈不得的手中之人甩出,鄧仲望着身下眼神中充斥標誌性的倔強的銀月心,冷冷哼道:“我倒要看看,現在還有誰來幫你。”
“住手,凡事因我而起,有什麼就都衝着這我來,別傷害他們!”風韌捂着胸口殘喘喝道,話一說完又是一陣咳嗽,幾點猩紅灑落。
鄧仲冷笑道:“不錯,似乎有些義氣,不過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麼就該死。敢幫你的人,都是同罪。這裡是流雲殿,對於你這種外人而言,我說的話就是一切!”
掌勢拍下,方向正是銀月心天靈蓋,周圍之前還在起鬨的弟子很多都已經心中隱隱生出少許反感,不少都把頭扭向一邊不敢再看。
然而,一股森然氣息突然凌空席捲而下,鄧仲的掌勢剛到一半就不得已停下,望向半空的眼神中竟然浮現出一絲驚慌。
“流雲殿,任何時候都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一個冰冷而又威嚴的聲音灑下,衆位弟子中又是一陣轟動,很快就變得寂靜無聲。
只見半空中,一名身着青色長袍的白髮之人浮空而立,手中握着的正是之前銀月心被打脫手的那柄利劍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