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異化魔蠱?”風韌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不過卻依舊還要確認一下真正的情況。
無道哥的口氣很是凝重,甚至還能夠聽出一些擔憂甚至恐懼:“三大蟲皇中的最強存在,聖金皇蠱在它面前也只能退居第二。最爲可怕的地方是,異化魔蠱並不是一個固定的魔獸種類,而是……蟲類魔獸本身血脈很是奇特,導致自身的變異可能遠遠大於其餘魔獸。可以說,任何一種蟲類魔獸,甚至是最低級的存在,都有可能進化,哦不對,是異化成最強大的魔蠱。”
風韌點頭道:“那麼按你的意思是說,湮世閣的那幫人想要孵化出一隻異化魔蠱?”
無道哥哼道:“何止如此。看到蟲蟲的樣子,我想恐怕是那幫瘋子想要用聖金皇蠱的蟲卵去異化出一隻魔蠱。雖然說任何蟲類魔獸都可能成功異化,但是自身越爲優異者,不僅僅是異化成功率更高,而且到時候的威力也更是可怕。如果本身就是遠古蟲皇之一的聖金皇蠱爲根本的話,到時候一旦成功,根本無法想象。唯一能夠告訴你的是,那隻異化魔蠱一旦出生,至少是域級實力。”
“正常孵化催生不行,結果他們就打上了如此主意嗎?這麼說來,這些骨骸應該是作爲異化蟲卵的原材料而被吸乾了精血的人類了……不過似乎數量有些少啊,當初想要正常催化,湮世閣都派出了大量深淵蠕蟲在荒漠屠殺過客。而且,這些人肯定算不上什麼強者。”風韌嘀咕道,不小心說出了聲音,聽得銀月心和沈月寒二女有些莫名。
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風韌望着二女尷尬一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就在此刻,無道哥聲音再次響起:“誰和你說異化需要強者的精血了?大量強者精血催化其實反倒是下策,成功機率不高。就好像蟲蟲是利用純陰子女寄生孵化那樣,異化之法所用精血來源是男女各二十四人,其中每個月份陽時出生與陰時出身各一人。而且,必須是童男童女之身,年齡不限。”
“沒錯,就是這個!這就是爲什麼被滅門的這些人中有人被擄走。沒想到這些人爲湮世閣濫殺無辜,到最後來竟然是自己做了刀下鬼不說,還有家人被抓去成爲異化的材料。因果輪迴,報應啊!”風韌又是一哼,不再打量那些焦黑骨骸,這些東西已無價值。
合上雙眼心中一算,風韌自言自語道:“此處骨骸十四具,被擄走三人。類似的情況還在另一座城鎮中出現,想必人數也是差不多。這樣算來,大約是要三座城鎮就可以湊齊所需要的四十八人。不好,快去下一座城鎮!”
片刻後,風韌一手抓住一女在已經夜色降臨的空中迅速飛行着,銀月心本有自己飛翔的念頭,可是當她小手被握住的那一瞬間,就好像神智瞬間模糊,依然沒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完全仍憑風韌擺佈。
至於沈月寒,也是沒有牴觸的意思,甚至主動五指用力握緊,與風韌緊緊抓在一起,二人的手上溫度反差巨大,一熱一寒。
“對了,沈月寒。我對於流雲殿附近並不熟悉,可否告訴我這四周的分部如何?”風韌突然一問。
沈月寒應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聽說周圍沒有什麼很大的城鎮,都是一些小村莊,之前出現滅門案的兩個鎮子和我們現在要去的那個已經是附近城鎮中最大的三個了。另外,根據秦梓曾不經意間所說,附近一塊這幾年裡就時不時出現有人失蹤的事情,看樣子那些人便是我們先前看到的骨骸。”
風韌點頭道:“不錯。這樣一來也就是說這個計劃其實湮世閣已經準備了些時候了……不過若是如此的話,就是說他們早就有打算異化魔蠱,那麼又爲什麼要之前在荒漠中收集強者精血,那明顯是準備正常催化纔對。”
銀月心突然冒出一句:“主人,在湮世閣中據說閣主不問世事多年,一直在閉關修煉。而實權就落在了三名副閣主的手上,他們相互間不和睦,明爭暗鬥。也許,這就是他們意見不統一所導致的分歧。”
“能解釋得通。總之無論是何種情況,下一個城鎮應該就是另一個湮世閣蟄伏之處。但願我們還來得及,秦梓他們還沒有遇到險情。”風韌嘀咕了一句,背後八翼猛然一扇,暴漲的藍色光焰推進着他帶動二女一同在夜空中急速穿梭。
……
荒王鎮,一片死寂。
秦梓望着這似乎渺無人煙的城鎮,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濃。三個月前她曾經從這裡路過,那個時候可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哪裡會如現在這般好似荒廢已久。
“剛纔我對於霍坤的話還是半信半疑,現在看來,他的直覺和推斷基本正確。一級戒備,遇到突發情況直接出手。”秦梓沉聲說道,雙手衣袖無風自鼓,指尖寒意瀰漫。
與另外兩名流雲殿弟子的全服戒備不同,雲青空好像毫無緊迫感地緩步踏出,每一步都略顯緩慢,似乎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十分吃力。可是秦梓看在眼裡卻是心中一顫,她很清楚此刻的雲青空同樣是待戰狀態,而且比起他們三人的拘謹,更爲顯得自由一些。
看樣子,他也很不簡單,我似乎有些低估了。秦梓暗歎一聲,不由略微有些好奇,劉君究竟是如何結識了雲青空與霍坤兩位氣度非凡之人。
轉眼間,雲青空已經行至一戶人家之前,伸手推向門板,臨末之時卻又止住動作,鼻子聳動一嗅,道:“氣味酸腐,門上灰塵積得不薄,恐怕有至少一個月這裡就已經沒人了。”
秦梓點點頭道:“看樣子,我們還是來晚了。這裡,其實才是最早出現變故的鎮子。現在怎麼辦,是等着霍坤他們過來匯合,還是直接折回去?”
雲青空沒由頭地雙眉一皺:“這樣走了不就白跑一趟了,而且又何必等他們來。也許,現在四周搜搜還能夠找到些來不及撤走的餘孽。我們這些人實力加起來也不弱了,就一起闖闖吧!”
秦梓笑道:“正合我意。”
然而,那兩名流雲殿弟子卻有些面面相覷。他們的實力各自只有界級一重,對上那樣的未知敵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過秦梓似乎也察覺到了身後二人的變化,淡淡說道:“你們一人迴流雲殿去報信,另一人回之前的鎮子去找霍坤他們三人。這裡,有我和他就夠了。”
二人如釋重負,微微拱手後便轉身離去。
秦梓望了雲青空一眼道:“若是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其實,我一個人就夠了。”
雲青空哼道:“別太小瞧我。我承認對上你,我確實技不如人。倒是若有人想要我的命,他也絕對不會好受的。”
“很好,但願你的實際和嘴上說的一樣厲害。”
秦梓輕輕一笑,大步邁出,雙手間寒霧縈繞。
雲青空不甘示弱地緊緊跟上,雙眼餘光不斷掃過四周,屋檐、拐角、半掩的房門,沒有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這一路上走過,並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可是二人心中卻是不約而同地有一股不自然感涌現,好像此刻的他們其實一直處於暗中某人的監視窺探之中,背脊有些隱隱發寒。
不安感一直沒有散去,可是雲青空與秦梓二人誰都沒有說出來,似乎是在相互間暗暗較勁,誰都不服輸,更不要提主動點破。
終於,一座裝潢很是豪華的府邸出現在了他們跟前,門口的一對石獅靜靜聳立着,平日裡作爲身份象徵與吉祥之意的看門雕塑現在卻略顯陰森,好像是一雙吃人的魔獸在打量着即將送入嘴中的獵物。
“這感覺,真叫人覺得不爽。”秦梓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雙手一翻,兩道慘白色寒流激射向那兩座石獅,頓時將其凍結成一對冰雕。
乒!乒!
冰雕碎裂,地面上一堆殘渣。
之前的那股怪異感也是隨之褪去幾分,卻依舊尚存部分,仍然讓秦梓覺得有些莫名的壓抑,強行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似乎這座宅子有些古怪。”
雲青空雙眸猛然一陣收縮,擡手一指道:“不是有些古怪,而是非常有問題。”
原先石獅所在的位置上兩灘猩紅熱液體從冰屑殘渣下緩緩流出,蔓延大片,似乎是鮮血。
秦梓眉毛一挑:“既然如此,那麼就更有必要一探究竟。我打頭陣,你在後面見機行事!”
話音落時,秦梓身形一晃掠出,隔空一掌直接將那扇遍佈銅釘的厚實大門轟開,院門邊緣處,大片雪白冰晶蔓延。轉眼之間,她的身影已然衝入院中,沒有絲毫停留,兔起鶻落間迅速轉換着自己的位置,似乎在時刻防備着隨時可能出現的偷襲。
“真是個強勢的女人,很不好惹,就算是我也絲毫提不起興趣。劉君啊,你以後自求多福吧,這樣女人的妹妹都敢好上,今後有的你受的。也許這樣的女子,只有霍坤才能夠降服——不對,我這是怎麼了,總是覺得自己不如他,各方面?”雲青空自嘲一笑,雙手背在身後邁步踏入院中。
不過就在他剛剛擡腳準備踏過門檻之時,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在心中浮現,雙眸中一個模糊不清的殘影赫然浮現。
剎那之間,雲青空渾身不由自主往側面一閃,身體彎曲的弧度幾乎達到了人類的極限。
兩道銀虹幾乎是緊貼着他的身軀兩側擦過,鋒利的勁氣透露着森冷之意侵襲在其肌膚表面,帶起的衝擊力夾着整副軀體一同衝入大院之中。
雲青空堪堪穩住身形,還有些心有餘悸。要不是零之眼及時起效,此時的他甚至有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院內,一塵不染得有些詭異,已經完全看不到率先進來的秦梓的身影。
院門之上,一道身影臨風挺立,雙手中如獠牙般交叉的一對彎刀擺在胸前,與整個人的氣息幾乎融爲一體,很是陰冷,好像一條猙獰毒蛇。
一來就遇上這種級別的對手嗎?看樣子很不好對付!
雲青空雙眼一眯,神色很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