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抽回衣袖, 側頭看向了藍寶石。他眼中無光,如一潭汪水,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對視許久, 他才掀脣緩緩道:“很容易就能想通的吧, 寶石。你曾來過這裡, 並留下過記憶, 卻沒有傷及自身半分, 答案只有一個啊......”
文林他......怎麼了?就像是,觸碰到了他心裡最脆弱的地方一般。
那眼神襯的文林就好像珍貴的寶石般脆弱,稍有磕碰便會失去光澤, 化作碎片。
“你是從夢中來到這裡的,寶石。”文林轉身, 摺扇握在手中, “通俗點說, 就是你的靈魂出竅了,附在了當時女主的身上。張寶石, 就是那時候死的。而且,是沒有走向正常的結局,憑空消失的。”文林握拳,眉頭稍蹙。
“我曾......來過這裡?”藍寶石的雙瞳忽然顫了一下,她低下頭, 手微微顫抖, “就是說......當初的女主, 是我害死的?藍珧的出現, 也正是因爲當初靈魂穿越過來的那個我......死了?”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藍珧的模樣同她沒有區別?不應該......不應該是張寶石的臉嗎?而且......而且如果這樣的話,那被文林屠掉的城, 快要崩壞的世界,憑空多出的這幾個人,全都是因爲她當初的出現?
“我是......始作俑者?”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當初她的出現,如果她當初沒有來,或許,一切都是原本的樣子。
這種感覺好奇怪,莫名的有種沉悶感。
“不是。”文林抓住藍寶石的手,將她的胳膊一拉,摟住了她的腰。他低下頭,兩人鼻尖相碰,“寶石,所有的一切不是因爲你,始作俑者更不是你。我是因爲你的來到,纔有了存在的意義。你就是我的世界,寶石。如果當初你不來到這裡,那麼你現在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死物,只是一堆無用的空殼。”文林灼熱的氣息噴在藍寶石的臉上,他鬆開她的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文林雙眸微眯,嘴角上揚,眼底滿是柔情,“沒有你,這個世界便是不會運轉的。一直,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孤獨的在這裡。”薄脣在藍寶石的嘴角蹭了一下,她身子輕輕一顫,隨後便是那熾熱如火的吻襲來。文林緊緊地摟住她,捏着下巴的手也游到了腦後。
靈活的舌頭敲開藍寶石的牙關,她猛地睜眼,熱度一下子便竄上了臉頰,“唔......!”她伸手去推文林,但卻用不上力氣。到最後,她幾乎是癱在了文林的懷裡。
文林松開了她的脣,故意一樣的舔了舔自己紅潤的雙脣。他開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在同任調/情:“別總是亂想,我的話沒有別的意思。好了,回去吧,松子想必等急了。”文林將她抱起,不知是不是錯覺,隔着衣服藍寶石都感覺到了他身上的熱度。
回到這個她能夠容身的世界,和待在那裡感覺真的是不同的。至少......這裡不會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至少,這裡還有人牽掛着她。
“文林......”
“嗯?”
他用膝蓋頂開醫館的門,陽光照不進來,屋內有些昏暗。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文林城內城外的這兩間也是有些奇怪的。
在這精緻的木地板上走了還沒兩步,長廊的拐角處便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文林將藍寶石放下,握着摺扇的右手在身前,左手負在身後。
“師父!!”隨着略有青澀感的少年聲響起,松子從拐角衝出,撲在了文林的懷裡,“師父您去哪裡了!!說好回藍府不到一日便回來,爲何這整整兩天過去了師父纔回!!松子......松子好擔心您啊......”說完,松子吸了吸鼻子,將頭埋的更深了。
啊......松子好可愛啊!!
“好好,是師父不對。”文林摸摸松子的腦袋,抱着他朝裡面走去,“突發情況,所以便耽擱了些時間。這兩天師父不在,可有好好吃飯?囑咐你整理的藥草可都洗淨曬乾了?院中的花草可都照料了?這兩天沒有什麼病人前來求藥吧?”
文林的問題松子一一回答,最後,問題回答完了,松子那水汪汪的眼睛也彎成了月牙。
藍寶石默默地跟在身後,只有面對着松子的時候,文林會將她暫時性的遺忘。
啊......正太真是太可愛了。哎,松子這個年紀還能算正太嗎?
藍寶石揉揉臉,快走了兩步跟回了文林身後。
“對了師父。”松子忽然支起了腦袋,他揪了揪文林的袖子,從懷裡摸出一封有些皺的信,“這是大師兄送來的,說等您回來以後親自拆開。哦,還有,師兄還把這個玉佩給了我。”
唔?文林的那個大弟子?她好像是見過的。
“嗯,我知道了。”文林放下松子,接過了信和玉佩。他稍稍仰頭,忽然向右一歪,看向了藍寶石,隱約可見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同我來一下,有事情要同你商量。”
藍寶石點頭:“哦哦。”
文林一拍松子的腦袋,“去把我前幾日給你的那本醫書仔細看看,明日考試。”
松子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地面被他跳的吱吱作響。
來到文林放瓶瓶罐罐研究藥方的屋子後,一個響指,燭火便自己燃了起來。文林關門,引藍寶石到桌邊坐下。他將裝藥材的罐子推了推,攤開了松子方纔遞來的那封信,“看信前,我有句話要問你。”
“啊?什麼?”藍寶石在文林身旁坐下,有些好奇的看着這些裝着奇形怪狀的藥材的透明罐子。
“我方纔抱着松子,你在後面又是笑又是揉臉的,是在做什麼?”藍寶石能聽到自己身子石化的聲音,她看向文林,感覺轉動眼珠都有些困難。文林支着腦袋,寬大的衣袖順着他的胳膊滑下,這樣一看才發現,文林竟不是那種文弱書生的設定,他的小臂看上去十分有力,倒是跟這張臉有些不符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藍寶石有些窘迫,她眨眼,抿嘴不語。
文林眯眼笑道:“吃醋了?”
“沒有!”藍寶石否認的飛快,倒是讓人覺得奇怪了,可她還好巧不巧的補了一句:“真的沒有!”
文林挑眉,稍稍眯眼,“哦?”
下一刻,文林便突然起身,將她從桌邊拉起,一下子攬在了懷中。他調/戲的颳了藍寶石的臉頰一下,在她驚呼出聲的同時,文林將她抱在了懷中。只不過,是抱孩童那般的抱法。
“文林!你放我下來!!”藍寶石扶住他的肩,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皺眉,對着他的肩頭用力一拍,“快點放我下來,你一個當師父的,怎麼這麼不正經啊——!”藍寶石的心突然空了一拍,她緊緊地摟着文林的脖子,氣血直直地衝向腦子。
看着懷中埋着頭的人,文林忽然笑了。他胸膛一震,也震起了懷中人的頭。四目相對,藍寶石眼中燃着小小的火苗。
“怎麼了?”文林原本鬆開的手再度摟住了她的腰,他勾起左邊嘴角,露出壞笑,“不是你叫我鬆手的嗎?嚇到了?”在藍寶石還未發作的時候,文林及時的止住了那調/戲的語調。他摸了摸眼前快要炸毛的奶狐狸,拉她回到了桌邊。
“好了,看信吧,不鬧了。”文林展開信件,將玉佩別回了腰間,“哦......原來他早就找到了。”覺到自己的尾聲有些上揚,文林輕咳一聲,嘴角的笑容卻遮掩不住。
哼,不跟你計較。
藍寶石好奇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卻尷尬的發現自己一個字都不認識。
差點忘了這是古代的設定啊......這信,給不給她看都一個樣啊。
“他找到什麼了?”藍寶石問道。
“唉~找到什麼了呢?”文林這輕/佻的語氣一出來藍寶石就知道他又要說什麼調/戲人的話了。只見他食指輕敲桌面,左手托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想知道嗎?與你有關的哦。”
這表情這話語,是在暗示她給什麼好處嗎?
藍寶石道:“到底是什麼啊?”
文林挑眉往她這邊湊了湊:“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流氓!
藍寶石搬着凳子瞬間挪的遠遠的,“你想都不要想啊!”
“哦~?那便算了。”文林收起信,將瓶瓶罐罐擺回原處。他不再理會藍寶石,專心的擺弄着自己的醫術藥罐。但是,他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卻始終沒有消失。
肯定是故意的。
藍寶石雙手環胸,向後靠去,卻猛地一個趔趄。她晃了晃,穩住身子,這纔想起來這是沒有靠背的凳子。
“嗤。”正翻看醫書的人偷笑了一聲,他蹭了蹭鼻尖,裝作無視發生一樣,繼續專注着手上的書。
“不許笑!”藍寶石臉頰發燙,她低下頭,用力搓了搓臉,“還不都是怪你,一點都不正經,天天就知道在這調/戲我。哎呀,那信上到底寫的什麼啊?他找到什麼了啊?別鬧了,急着轉型當女配呢。”
文林手覆在書上,仍是垂着眸,“他找到冥火的居所了。也就是說,我們找到蘇樑和冥火的‘根據地’了。”
根據地......這詞真是讓人魂穿戰爭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