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頓悟
2013-10-23
張辰收到了一條短信，張子琰發來的：
“這屆比武大會，我獲得了冠軍，擁有了‘星空下的強者’稱號。”
“你打敗了南宮銘嗎！”張辰立馬回覆。
“沒，南宮銘沒有參加，說是閉關中，易天行也沒來參加，不知道原因。這個冠軍得的名不符實，沒有一點榮譽感，感覺這個稱號都變了味。唉，南宮銘沒來，我一點動力也沒有。”
“那沒事，下次大會我來把稱號搶去。”
“就憑你？”
“等我回來以後，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
“我等着看。”
張子琰知道，張辰說的不是假話，以張辰的天分，下次見面，自己恐怕真的打不過他了。
當然，還得看他自己是否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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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易天行收到一條短信：
“心魔反噬，速來！”
是南宮銘發來的。
“十分鐘。”易天行迅速回復。
說十分鐘，就真的是十分鐘。
鬱鬱蔥蔥樹木籠罩的大山，鳥語花香，隱隱還透着股靈氣。
當初南宮銘選這座山作爲他的居住地，自然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然而這座平時透着靈氣的山，此時卻有了些低沉壓抑的氣氛。
易天行來到這座山上，山頂那個大屋子門緊閉着，整個房子都似籠罩着一層暗氣。
他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進去打擾，於是只好在外面等待。
他明白，南宮銘這個時候讓他來，並不是想讓他幫忙，心魔反噬沒有任何人能幫的，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南宮銘發那個短信，可能是感到了一絲害怕，當時他想到的人只有易天行，於是才這樣發了個短信，或許是隻求一個心理安慰吧。
一念思量。
現在南宮銘的狀況就是這樣。
一念之間，若是走錯，便是萬丈深淵、無間地獄，走對了，那就是悟了，那南宮銘就將真正成爲天下無敵，沒有任何人能超越，永遠沒有。
那是境界。
易天行手心已捏出一層冷汗。
他不希望南宮銘就此走入無間地獄，但是……若是就這麼悟了，他心裡也會有些不好受。
當初是南宮銘好奇，問他什麼是道，南宮銘的那些理念幾乎都是易天行灌輸的，易天行一直沒悟，南宮銘卻悟了，這樣當然會有些不好受。
但是跟無間地獄比起來，易天行寧願自己不好受。
但願……能悟吧。
他想不通，南宮銘的實力已經在幾乎所有人之上了，也很久沒嘗過輸的滋味了，爲什麼如今還要像現在這樣鋌而走險？
這道鴻溝不好過的，稍有不甚就是永世不得翻身啊。
難道他已經全部豁出去了嗎？
唉，天下第一的心情，我終究是不能明白。
忽然，暗氣頓消，剛纔連空氣都顯得急躁，現在，一切歸於平靜。
這樣的情景……
易天行鬆了口氣，同時內心深處也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終究是悟了。
頓悟。
站得筆直的南宮銘走出屋子，緩緩向易天行走來，滿面紅光。
“過程如何？”易天行。
“忽然想通了。”南宮銘微笑。
“想通什麼了？”
“放下了一切，你便擁有了一切。什麼都愛，什麼都不愛，便是大愛。”
“心魔除去了？”
“心魔來自於慾望，什麼都放下了，慾望就淡了，心魔自然也就散了，即便有，也不會有威脅，若是一昧地去壓制心魔壓制慾望，那必將遭其反噬，慾望是人與生俱來的東西，如何能除得了？”
“我只想知道，什麼是道。”
“悟道之前提到道，就會感覺好複雜，怎麼也看不透，其實不用去想什麼道不道的，修道就是修心，修的心境。大道至簡，當你放下了，你就會發現，原來就是這麼簡單，道一直在你身邊，等待着你去發現。”
“唉，我接觸道比你早多了，而你卻這麼早就悟了，即便我也悟了，終歸是比不過你。”
“你聽過‘朝聞道，夕死可矣’嗎？呵呵，聞道從不分先後。”
“也許我悟了纔會明白這些吧。”易天行嘆了口氣，“你這悟道了，那御劍術的最高境界也該達到了吧？”
“御劍術的最高境界……那不過是悟道的途徑之一罷了，其實都一樣，條條大路通羅馬，無所謂了。”
“看來你的境界真的已經遙不可及了，要不我們再來試試，你曾經擊敗我需要二十招，看看現在需要幾招。”
“一招足矣。”
“一招？這麼玄乎？”
“試試就知道了，來吧。”南宮銘揹負雙手，淡然面對。
“你不用你的炙陽劍嗎？”
“劍在心中，萬物皆爲劍。”
“但它畢竟是神器。”
“不以稀爲貴，則一切都是平常，是不是神器都一樣。”
“萬法自然？”
“你這是套用典籍，還是自發領悟？”
“當然是套用典籍，哈哈哈。”
“呵呵，來吧，出劍。”
南宮銘沒有主動出手。
他跟易天行切磋，向來都是易天行先出招的。
易天行不打算耗費太多時間，凌霄劍挾帶着鋪天蓋地的劍勢席捲而來，沒給南宮銘留下一絲一毫的空隙。
易天行也算有身爲“弱者”的覺悟，一上來就是全力以赴。
南宮銘還是那從容不迫的姿態，似乎連隨風飄飄的白衫都染上了從容之意。
從容的笑臉，從容的指劍，從容的動作，從容的一招。
是的，只有一招。
化指爲劍，易天行的鋪天劍勢頓時爲之一黯。凌空虛劈，劍氣消散。這一瞬間，彷彿天地萬物盡數消散，只餘下這一劍。
這就是劍的境界嗎……
凌霄劍脫手而出，遠遠地倒插在地面。虎口微麻的易天行目瞪口呆，呆站在原地，腦中不斷地回放着剛纔那一擊。
竟真的一招都扛不住！
一招足矣，真的是一招足矣。
也許就在悟道前一刻的南宮銘，都扛不住現在南宮銘的一招。
易天行呆呆地站在原地，連凌霄劍都忘記去撿了。
“曾經我有無限的動力去努力，以擊敗你爲目標，即使差距非常大。”易天行看着南宮銘失落地說着，“現在面對你，我卻有種深深的無力感，感覺無論怎麼努力都沒用，再強的人在你面前，都是一招。”
“以武會友，勝負無妨。”
“可是有的人把勝負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爲執妄所拖累，何必苦苦緊抓身外之名？”
“那是人的本性吧？要面子，要名譽，要虛榮。”
“不過是爲物慾所腐化，爲人際所影響，並非本性。”
“人性本善嗎？”
“善惡原本就只是對比才體現出來的，人性本源從不分善惡。”
“我好像慢慢地摸到點感覺了，但是不想去苦苦琢磨，嫌累。”
“你不是嫌累，你是怕輸，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是人性的最大弱點，也是悟道的最大障礙。”
“或許吧……說到底，我還是習慣自由自在的逍遙生活，暫時就不跟你聊了哈。”
“呵呵，人各有志，但願你能如願以償，不送。”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