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骸骨和Rayen教授一同消失,所有參與調查該事件的人紛紛認定,小太陽是第一嫌疑人,也許是因爲他不想讓Rayen教授找到能夠關閉星源之力的方法,這樣會直接威脅到他的權利。當然,在調查結束之前,我還不想過度揣測。
科研部已經在配合製造搜尋設備,找到水晶骸骨的下落只是時間問題。
相比於水晶骸骨失竊,似乎Rayen教授的失蹤事件,沒有太多人關注,也許是他的人緣不好。從一開始,馬楠就提醒身邊的所有人,要防備着Rayen教授,首先是說他生活作風有問題,專門與小太陽這類的年輕帥小夥套近乎,後來又私藏賈凱的斷腿,暗地裡做了很多關於星源之力與人體的研究。馬楠甚至說,此人頭頂錚亮,眉毛稀疏,山羊眼,薄嘴脣,從面相上看就是個兩面三刀的反派。我跟馬楠說,英國的男性大部分都是這樣的長相,他仍是覺得離Rayen教授遠一點沒有壞處。
對於通過面相認定品質好壞這件事,我覺得完全是扯淡。因爲就在剛剛,我猛然照鏡子時,還是會被裡面那個陌生又兇悍的長相嚇得一激靈,可我的好品質是得到過官方認證的。況且,Rayen教授即便是生活作風問題存在爭議,我覺得他也是個能明辨是非的人,從前他毅然加入白雲間,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
根據這些天調查的資料推斷,復活我的人必定是Rayen教授無疑了,而且肯定與星源開關的計劃相關,只是沒有確鑿的資料證實而已,我相信,隨着調查的深入,一切都會明晰。但是當下,找到水晶骸骨,確實要優先於找到Rayen教授,畢竟尋找水晶骸骨的事,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
科研部負責水晶骸骨搜尋項目的研究員叫做大力,他就是猛踢機器那位,這是他第一次獨立負責項目,所以做起事來非常積極,甚至比我還要關心調查的進展。
每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大力就會跑來敲門,彙報他昨夜的成果,到了深夜,他會扒開我的眼皮,總結這一天的進度。即便我偷閒躲到佳佳那裡,他仍能找到我,把有關的、無關的大事小情統統嘮叨一遍。有時在廁所看見他,我不惜洗褲子的代價,也要趕緊起身跑掉,可他完全看不出眼色,追在我的屁股後面朗讀那些我根本聽不懂的術語。
我也勸過他,“不用事無鉅細的向我彙報,我只是負責調查水晶骸骨的事,對於你們的科研項目,我一竅不通。”
他倒是非常貼心,跟我說,“領導,你不懂沒關係,我慢慢給你講,作爲領導,你需要了解。”
後來我被他逼得實在沒有辦法,就跟他說,“我要去白雲間找星主過來幫忙,你就在這好好帶項目,我過兩天就回來。”
這天下午,我趁大力在忙的時候,悄悄跑去停機坪,像做賊一樣溜進我的戰艇,可正當我要啓動戰艇,艙門被突然拉開,我扭頭一看,居然是大力鑽了進來。
“領導,我跟你一起去。”他邊說邊將揹包扔到了後座,然後自顧的繫好安全帶,全然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我趕緊攆他下去,“你快回去吧,你走了,項目沒人帶。”
“沒事,我已經分配好任務了,他們就能完成。”大力笑嘻嘻的說道。
“去白雲間找人幫忙,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去了沒什麼用。”
大力掏出他的筆記本電腦,還有厚厚一沓文件,跟我說,“你不懂項目裡的細節,我去跟他們說明。”
對於這麼一個積極上進、幹勁十足的煩人精,我實在不忍心說出對他的討厭,可我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帶着他一同前往白雲間。
路上時,他仍就絮叨個沒完沒了,好似將我當成他多年的好友,把他的成長經歷、生活理想,以及喜歡哪個人,愛吃什麼菜,穿多大碼的鞋,一股腦的講給我聽,可我不想聽,我只想他趕緊閉上嘴,讓我安靜一會。
他是個俄國人,但他跟我印象裡的俄國人完全不同。我印象裡的俄國人應該是做事直來直去,渾身透露着戰鬥民族應有的血性。大力卻不然,他長得細高,總是讓人擔心他會突然折斷,完全沒有一絲戰鬥民族的體徵,並且絮絮叨叨,還看不出眉高眼低。
終於到了白雲間,我想趕緊去辦正事,這樣就不用聽他繼續講那些奇葩的情史了。
於是我快步走進白雲間大樓,剛要開口,大力卻搶在我前面喊道,“大爺,我們找人。”
吳老師被他喊得一愣,“這人誰啊?”
我尷尬說道,“這是拓荒作戰部隊的研究員,跟我來辦點事。”
“大爺,我們來找白雲間的**。”大力很禮貌的朝吳老師鞠躬,臉上露着燦爛的微笑。
我把大力推到一邊,低聲跟吳老師說,“這小子腦子有點問題,你不用管他。我來白雲間是有正事,小太陽在嗎?”
吳老師搖頭,“他沒在,得晚上才能回來,不然,你們現在這休息一下,等一等他?”
“其他負責人在嗎?”大力把頭伸過來問。
“沒在。”吳老師搖頭答道,他又問我,“什麼事?很着急嗎?”
我回答他道,“拓荒作戰部隊在製造一個大型設備,需要從白雲間調兩個能使用星源之力的人去幫忙。”
“小劉,你去倒點水來。”吳老師支走小劉後,探身說道,“是搜尋水晶骸骨的設備吧。”
“你怎麼會知道?”我驚訝於他的消息靈通。
“我聽到了史進和其他人的談話中提到,說是你們要來白雲間借人,幫忙製造那個設備。”他說着,又壓低聲音,“借不到人的,因爲管白雲間要犯人的事,他們會故意卡着調人的手續,作爲雙方妥協的條件。”
大力也把頭伸了過來,問道,“那怎麼辦?”
吳老師搖頭,表示無奈。
氣氛沉重了好一陣,吳老師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朝小劉說道,“小劉啊,你去幫我跟主管說一聲,我出去一趟,帶客人買點日常用品。”
小劉答應的痛快,照着吳老師的話去辦了。
我們上了戰艇,吳老師指路,讓我開到兩三寺,至於爲什麼去那,他沒有說。
到了地方,吳老師請小和尚帶我們去到茶房,他說,“你們先在這裡喝茶,我去去就來。”
小和尚長得白淨,大約是20歲左右的樣子,他在旁邊殷勤的泡茶,眼睛也不擡一下。
過了一會,我聽到寺廟裡響起鐘鳴,便好奇的出門去看。寺廟裡十分冷清,見不到一個香客,滿院的枯樹葉任由風吹,無人清掃,可笑這羣和尚真是懶惰。
我再回到茶房時,大力已經躺倒在地上,我慌忙過去扶他,問那小和尚,“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是怎麼了?”
小和尚仍舊低頭泡茶,眼也不擡的說道,“施主不必擔心,是喝了安眠藥的緣故。”
“安眠藥?”我稍微反映了一下,才警覺起來,慌忙給自己催吐,“嘔,你爲什麼要下藥?嘔!”
小和尚慢條斯理的說道,“施主,你那碗茶裡沒有安眠藥。”
我將手從嗓子眼裡拔出來,在身上蹭掉口水,然後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大口茶壓住胃酸,問那小和尚,“吳老師叫你這麼幹的嗎?”
小和尚答道,“我自己。”
我靠,這他孃的是什麼妖僧,自作主張給客人碗裡下藥是什麼操作,我質問他,“你安得什麼心?”
“剛纔出門那位施主與你有話要密談,不方便其他人聽到。”
“你怎麼知道?是吳老師提前安排好的嗎?”
小和尚回答了三個字,“我猜的。”
仔細想想,吳老師確實沒辦法提前安排,可這小和尚的回答像在逗我玩一樣,我又追問道,“你憑什麼就能猜到吳老師要跟我密談,而不是倒下去那位呢?”
小和尚又回答了三個字,“看面相。”
“小和尚,你有點故弄玄虛啦,你光顧着泡茶,全程都沒擡過頭,怎麼看的面相。”
“偷偷看。”
小和尚快把我氣笑了。
沒人安排他做這件事,他竟然自作主張的把事給辦了!我在想,他萬一猜錯了怎麼辦,誰給他的自信!不過,他確實沒猜錯,想必是閱人無數,纔有這樣的自信吧。我想,吳老師將我領到這來,可能就是看中小和尚的這份玄妙。
我突然對這個小和尚很感興趣,於是又問他,“小和尚,你叫什麼?”
他答道,“貧僧法號亦凡。”
“你這個法號可不太低調啊!”
“施主玩笑了。”
“小和尚,你今年多大了?”
他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後說道,“虛歲五十啦。”
“五十?”我被他的年齡震驚到了,他看着完全不像五十,看外貌頂多能有二十五歲。我剛纔一口一個小和尚叫喚人家,現在看來是極其的無禮,慌忙鞠躬表示道歉,“大師,不好意思哈!您長得確實不太顯老,看不出五十的樣子。”
“謝謝施主誇獎。”
我又問他,“您看起來就像二十來歲,保養的這麼好,有什麼秘訣嗎?”
我原以爲他會教我一些處事的心法,使得心態平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亦凡大師悠悠的回答,“多敷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