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此時想到的不是“爲什麼我是你的小嬌妻”,而是“爲什麼小嬌妻要偷情?”
關注點清奇的顧嵐發起了呆,甚至忘記在胥煥聞懷裡掙扎。
胥煥聞察覺到了顧嵐的乖巧,他忍不住擡起手再次摸了摸顧嵐的頭,頭髮滑滑的,像只收起了爪子終於乖巧的貓咪。
胥煥聞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由地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而這種笑意刺激了站在門口的女人,女人穿着華麗的藍色魚尾禮服,禮服上還有碎鑽的光芒閃爍,她戴着的耳環也價值不菲。
在門口衣着華麗的人們眼裡,剛穿越過來穿着校服,在牀上躺着還穿着運動鞋的顧嵐顯得十分“廉價”。
女人看着在胥煥聞懷裡的顧嵐,控制不住地大步走過來,聲音尖銳地喊着。
“胥煥聞!你是我的未婚夫!你怎麼可以……和其他人,抱在一起?!”
胥煥聞挑起眉梢,輕輕撫摸着顧嵐的頭。
他明明是自己喜歡摸,但是在其他人眼裡就像是害怕懷裡的人受到傷害,而不斷安撫着自己嬌寵的人一般。
這又刺激了已經面目猙獰的女人。
胥煥聞完全不在意女人差點扭曲的臉,他對這個拿着父母約定,無論如何都要他娶她的女人沒有絲毫的好感。
或者說,他對這個世界裡的女人都是厭惡的。
他明明不喜歡她們,他逃避着他們,她們卻總覺得他傷害了所有人。
尤其是那個站在人羣之後,像個小白花一樣柔弱,內心卻狠毒地毀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女人……
想到這裡,胥煥聞臉上卻沒有絲毫厭惡和動怒,他只是笑的更加慵懶,忍不住抱緊顧嵐。
“抱在一起?我們不光抱在一起。”
女人:……
顧嵐:……?!
顧嵐一把推開胥煥聞,胥煥聞扯住自己的睡衣遮住他的身體,而狹長的眼睛裡有像狐狸一樣的危險笑意,脣角上揚,十足的曖昧。
顧嵐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剛來到這裡,她差點被顧嵐用胸肌捂死,現在,又莫名其妙失去清白?
顧嵐檀色的短髮被胥煥聞揉亂了,天然上揚的脣角也繃緊,她死死盯着胥煥聞,似乎要用目光將胥煥聞千刀萬剮。
“你在說什麼東西,我可根本沒有和你……”
胥煥聞再次擡起白皙纖長的手指按住顧嵐的嘴脣,顧嵐明白胥煥聞是覺得好玩,但是胥煥聞的眼神卻很深情。
狹長的雙眸裡,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彷彿要將她拖入深淵……
顧嵐覺得胥煥聞不去當演員簡直可惜。
胥煥聞繼續說。
“是我強迫的,你根本不願意。不過,我會對你負責。”
嚴格說來,是胥煥聞用節操威脅顧嵐,強行抱了顧嵐。
簡稱,強……那啥。
但是這個時候這麼說,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門口的女人大受刺激,她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走進房間,拿起牀上的枕頭往顧嵐身上砸,一邊砸一邊哭喊着。
“就是你這個狐狸精!就是你——!”
她的枕頭還沒有砸到顧嵐,就被顧嵐一隻手抓住了手腕。
顧嵐蹙起眉頭,她極具少年感的臉上滿是不耐煩,眉頭蹙起,動作看着輕輕地,但是女人的手腕卻紅了起來。
女人怒視着顧嵐。
“你……長得不男不女的,你還想打我?!胥煥聞是我的未婚夫,他是我的……”
顧嵐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那你打胥煥聞啊,打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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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嵐這麼說,一時間,在場所有人又愣住了。
過了一會,胥煥聞笑出聲,他低笑着看向顧嵐生動的表情,“調皮。”
女人聽到胥煥聞的話,似乎要狂化一樣,掙扎着從顧嵐手裡掙脫出自己的手,大步走向屋外,惡狠狠地說。
“你……你等着!我絕對不會讓你這個勾引人的狐狸精得逞的!”
顧嵐長這麼大第一次被說成是狐狸精。
她眨眨眼睛,指了指自己。
“你說我是狐狸精?我覺得你是誇我。兩輩子……不,三輩子了,第一次有人說我是勾引人的狐狸精。”
由於長得帥,打扮又中性,個子還高,顧嵐前世就總是被當場男人。
這次,有女人爲她正名了!
雖然女扮男裝很爽,不過其實被女人發現和嫉妒的感覺,也很新奇。
女人完全不明白顧嵐在說什麼,她越聽越生氣,憤怒地走了出去。
門口還圍着一羣人。
顧嵐眨眨眼睛,覺得顧嵐就是故意惹麻煩讓她來處理的,她剛要開口,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就深深嘆了口氣。
“少爺,宴會還在進行……您這樣……不太好……”
胥煥聞在牀上坐着,很自然地伸出手摟住顧嵐的腰。
不過這次沒將顧嵐摟進懷裡,顧嵐跑開了,胥煥聞笑的一臉慵懶看着顧嵐,眼中滿是寵溺,彷彿在看一個“在逃小嬌妻”。
胥煥聞看着顧嵐,對管家說。
“有什麼不好。我在意的人,我想什麼時候抱就什麼時候抱。”
管家扭過頭看了看身後議論紛紛的人,重重地嘆了口氣,走進屋內,將房門關上,他看向胥煥聞的眼神十分複雜。
這個眼神彷彿在惋惜什麼。
這就讓顧嵐懷疑——
“難道胥煥聞不行了?所以纔要找我湊數?”
顧嵐還沒說完,胥煥聞就笑出聲,慵懶的笑聲彷彿從胸膛中發出一樣低沉,他說。
“真會胡思亂想。”
管家看到這和諧的場面,他和其他經典小說裡喜歡說“什麼,從來沒有笑過的少爺竟然笑了”的管家不一樣,他似乎看習慣了。
管家嘆了口氣。
“少爺,就算琪琪小姐不喜歡你,嫁給了大少爺,你也不能就這麼消沉……”
聽到“琪琪”兩個字,胥煥聞一直帶着笑容的臉色變得十分糟糕。
他很討厭這個女人,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牽扯。
胥煥聞冷冷地看向管家,目光似乎要把管家刺個窟窿出來。
“我不想再說廢話了。我不喜歡安琪琪,我更沒有愛她愛到瘋魔。我喜歡其他人也和安琪琪沒有關係。”
管家的嘆氣聲更深了。
“少爺您……您這麼想就好了。我先出去了,您最好還是出去,不要讓老爺太失望。”
胥煥聞想拿枕頭砸管家,拿着枕頭的手都冒出了青筋,最後他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壓住憤怒,對管家說。
“出去!”
管家出去了,關門時還深深地看了胥煥聞一眼,而顧嵐彷彿明白了什麼,她找了個舒服的椅子坐着,翹着腿看胥煥聞。
“你喜歡的人變成你嫂子了,而且你喜歡你嫂子的事情還被所有人知道了,所以你拉我來充臉面啊。”
“其實沒必要。”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何必吊死在這一棵樹……”
胥煥聞從牀上走下來,撐着顧嵐的椅子,彎下頭來,他的睡衣由於這個姿勢而變得越發寬鬆,睡衣內的六塊腹肌線條分明又不過分誇張。
他身上的迷濛的氣息似乎要將顧嵐籠罩。
胥煥聞用危險的眼神注視着顧嵐,認真地說。
“我不喜歡她。但是整個世界裡都是我愛她的傳言。”
“而且,接近她,我的身體會變得很不對勁,就像有一隻命運的手硬生生地將我推向她,試圖掌控我的喜怒哀樂。”
聽到這裡,顧嵐的眼睛不由地瞪大了一點。
這種情況,就好像小說裡的男配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識,但是他卻無法突破劇情的限制一樣。
難道是爲了彌補限制胥煥聞的錯誤,所以才讓他能夠去另一個穿書的世界?
顧嵐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有自己的深意。
而且,胥煥聞和她說過,他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死去,而後再次活着回來,又會變成這個劇情。
這真的是補償麼?
這真的不是另一種折磨麼?
從另外一個看過小說的世界裡出現,還是自由身的顧嵐突然沉默下來。
不過,她能理解胥煥聞。
“我理解。”
顧嵐說,“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事先說明啊,做你老婆不行啊,我纔剛剛十八歲。”
胥煥聞忍不住笑了。
他就知道,這個女孩子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她是那個萬中無一的不同……
胥煥聞開口。
“如果我再失控,你就殺了我。”
“在這裡我無法自殺,無法傷害自己,在很多時候我會控制不住我的身體。”
“一遍又一遍的結局和經過我已經看膩了。我的人生總是會在固定的一天終結……”
胥煥聞單手撐着椅背,另一隻手抓住了顧嵐的小手。
他用輕巧的語氣將自己的命託付給顧嵐。
“我能把我能給你的一切都給你。你能改變我,或者,終結我。”
“你答應我,好麼?”
顧嵐是外來者,她能從其他夢境進來,而且,不是個愚蠢的人,胥煥聞相信顧嵐能夠給他一個奇蹟。
而顧嵐則愣住了。
這不是霸道總裁畫風麼?
怎麼突然這麼血腥恐怖了?
顧嵐認真地思考了一會,擡起頭,問胥煥聞。
“我不想殺你……”
胥煥聞低笑一聲,看着顧嵐糾結的小臉,“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不用把我當成真正的人。也許這裡的我死了,我纔會真正地存在於你的世界。”
“你殺的只是一個夢境裡虛假的我一樣。”
顧嵐的心跳加快一下。
所有小說裡的人不都是夢境麼。
一本書,就是他們的一生。
顧嵐下意識握緊了胥煥聞的手,低聲說。
“你覺得我能改變什麼的話,爲什麼一定要改變你,而不是改變別人呢?”
顧嵐擡起頭,直視着胥煥聞的雙眸。
“也許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