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章 逆風的方向

049章 逆風的方向

司辰是位溫柔的女軍官,關心蒲英,對她更多的是採用了順其自然的教育方式。

因爲她對蒲英的發展定位是——從合格的通信技能兵到優秀的通信技術軍官,這和蒲英自己的定位完全一致,所以她的表現總能讓司辰滿意,也就“響鼓不用重錘”了。

馮垚的專業是國際關係與國家安全戰略,他博士畢業後的方向已經確定了到總參戰略規劃部,目前只是暫時在基層鍛鍊。作爲一名專門研究戰略決策的參謀型人才,他的眼光比司辰更加敏銳,對蒲英的潛質和不足也看得更清楚。

他對蒲英的期許,也比司辰更高。

馮垚覺得,蒲英是塊非常特別的璞玉。略加雕琢,即可成美玉,但若是好好淬火打磨,卻可能成爲一柄神兵利器。

這名小女兵,不僅能成長爲技術軍人中的一員,更可能成爲塔尖上的頂級軍人。

前者是戰術意義,後者是戰略意義。

爲了達到這個戰略目標,蒲英的成長之路上,就得承受很多戰術上的失敗。

比如現在,她就在自己從沒接觸過的課目上,笨拙地嘗試着。

牽引橫渡時,老兵們通常有兩種姿勢:或是兩腿一曲一伸地俯臥在繩上,或是四肢抓繩倒吊着爬行。不管用哪種姿勢,他們的動作都很協調省力。

蒲英覺得這個課目,完全就是肖勇讓她們爬鐵索橋的翻版。

那一次,她就是覺得無論哪種姿勢爬,都很彆扭,這纔想出了鋪人體橋板的主意,順利地過了河。

但是這一回,可沒有空子讓她鑽了,她只能老老實實地學着爬繩子。

蒲英選擇了四肢倒吊着爬繩。因爲她覺得俯臥的姿勢在行進中。需要花更多的力氣控制平衡免得翻下繩子——那樣太累了。

不過,等她爬了才知道,就算是手腳倒吊着、雙手交錯抓繩前進,也是很累的。

當她過了河到達大樹的位置時,馮垚和梅驊騮同時伸出手,把她從繩子上接了下來。

沒等她站穩,梅驊騮就翻過她的手掌查看起來,不出所料地在那白皙的手掌上看到一道道深深的紅色勒痕。

梅醫生的手指按了按那些勒痕,輕聲問:“疼不疼?”

蒲英很快縮回手,自己隨便地揉搓了幾下。不在意地說:“沒事,我的手沒那麼嬌嫩。”

梅驊騮緊抿着嘴脣,不再說話。

馮垚則一直盯着下一名正在渡河的士兵。忽然開口說道:“你好好看看老兵是怎麼過的……看到沒,他的手腳是怎麼配合的?”

蒲英之前也觀摩過,但是等自己爬一遍後,再看老兵的動作,才能更明白他們的手腳爲什麼要那麼動作。

梅驊騮聽馮垚這麼說。再看到蒲英一臉認真地看着過河的老兵,不禁急了:“幹什麼?還來啊?她不是都過來了嗎?”

馮垚慢慢地說:“和衝山頭一樣,我們不但要求他們能過,還要他們儘可能地過更多的次數——這纔是極限訓練。”

蒲英聽了,默默無語地又向對岸走去。

梅驊騮忙喊了一聲:“等等!”

他飛快地跑回火堆邊,從自己的醫藥包裡找出一副登山用的防滑手套。跑回來追上了蒲英,“戴上。”

“謝謝。”蒲英沒有拒絕,一邊往手上戴一邊繼續走路。

梅驊騮轉身走回來。卻看見馮垚面帶微笑、別有深意地看着自己。

他不禁惱羞成怒地嚷嚷着:“笑什麼笑?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點點燈啊?”

馮垚嗤笑一聲:“啊,我是無意放火,你是有意點燈——性質不同。”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梅驊騮不想再被馮垚犀利的目光看着,乾脆扭頭走開了。在草坡上點燃的幾個火堆邊一屁股坐下來,自己生起悶氣來。

別說周圍的人。就是當事人蒲英在這裡,恐怕也聽不明白這二人爲一副手套打的機鋒。

她只知道馮隊長和梅醫生都是好人,關心她,提點她。

尤其是馮隊,雖然從沒有命令她去幹什麼,但那雙睿智的眼睛對她總是流露出鼓勵的眼神,彷彿在說:“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這讓蒲英總是不自覺地要在馮垚面前做到最好的自己,似乎感覺這樣纔不會辜負“領導”的欣賞。

一次又一次地,蒲英漸漸放開了手腳,掌握了動作要領,也能做到像老兵一樣悠盪着“滑”過繩索了。

她在學習上的速度和悟性,讓守在的潘隊長和苟班長都不禁相對感嘆:這要是個男兵,可不得了。

不過,這裡畢竟是高原,又經歷了一上午的高強度訓練,當蒲英過到第五次的時候,終於在河中心附近,因力竭而掉到了水中。

沒等這邊救援的男兵趕到,她已經自己從河裡站了起來,然後踩着齊膝深的河水,走回了岸邊。

苗苗和佳佳趕緊迎上去,拿着毛巾毛毯把她包裹起來,護送回火堆邊。

蒲英一落水,梅驊騮就和苗苗等人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撲過去,只是等她們回來後吆喝指揮道:“快把她的外衣脫了,鞋子脫了,身上的水擦乾。”

湖水、溪水都是高山流下來的雪水,自然很冷。但好在蒲英落水的時間很短,又是正午時分,陽光當頭照着,在火邊烤了一會兒後,她的臉色很快就從青白色變得紅潤起來。

過了一會兒,其他男兵也紛紛體力不支而落水,這項課目纔算結束。

大家圍在火堆旁邊,準備吃午餐了。今天的午餐,不再只有吃得膩死人的自熱乾糧,還熬了一大鍋蘑菇湯。

蘑菇是小頓珠剛剛在附近樹林裡給大家撿來的新鮮蘑菇。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早餐後就會帶着家裡的大黃狗,來營地找女兵們玩,也常常跟着到訓練場看戰士們訓練。午飯和晚飯也和戰士們吃一樣的東西。

他倒是特別喜歡吃單兵野戰口糧,大概是喜歡那魔術般的使用過程——通過水和石灰的化學反應產出的熱量,燜上十多分鐘,就可以吃上熱乎乎的炒飯或麪條。

當然,平心而論,拌上附帶的香辣醬後,那麪條味道還是很不錯的,還有壓縮餅乾的味道其實也不錯。

不過,這種野戰口糧對來自美食之鄉的女兵們來說,就實在是太粗糙太油膩了。吃一兩回還行。天天吃真是受不了。

她們經常藉着和靳明的老鄉關係,從廚房裡偷偷享受一些隊長們也沒有的特殊待遇。更美的是,阿嬤總是托馬隊三天一次地給她們捎來各種點心酸奶之類的吃食。所以她們根本餓不着,也就常常把自己的那份單兵口糧給頓珠拿去吃了。

雖然這都是她們不愛吃的東西了,小頓珠卻也不白吃白拿。

他們家很快就知道試訓隊缺乏綠葉蔬菜——藏區自己能種的蔬菜大概只有土豆、玉米,從內地運來的蔬菜都是好幾倍的高價,試訓隊雖然有高原補助。但也不能奢侈地保證戰士們每天都有蔬菜吃。

於是,小頓珠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來央宗大姐挖的野菜,以及羅布大哥在山林裡撿拾的蘑菇。

野菜也就罷了,營養肯定是好的,但味道就不會太好吃。倒是那些蘑菇煮出來的湯。實在是太鮮美了,每次都讓戰士們一搶而空,就連洗鍋水都有人要喝。

潘隊馮隊本來要給羅布家付一些現金當菜錢。卻被羅布一家氣憤地拒絕了,說給錢就是瞧不起他們。

那些本來就是山野間不值錢的東西,而且戰士們送給小頓珠那麼多花花綠綠的小玩意,還有那種可以不用火就變熱的魔術食物,他們是不是也該給戰士們錢呢?還有。女兵們還教小頓珠識字畫畫,那他們是不是還該交學費呢?

羅布夫婦都這麼說了。二位隊長也只好作罷,不過卻也讓戰士們跟着羅布和央宗學習辨認可吃的野菜和蘑菇,以後就自己去樹林草地覓食。這倒是無意之中給戰士們上了一次野外生存課。

更有意思的是,當看到羅布下湖捉魚後,潘隊才知道現在已經有很多藏民,尤其是靠水而居的,也改變了傳統開始吃魚了。

潘隊和馮隊一商量,當即拍板,不再執行當年十八軍進藏的死規定——尊重藏人風俗,不吃魚。這一與時俱進的措施,不但讓靳明的廚藝有了施展的地方,讓戰士們的伙食和營養攝入都不亞於平原地區的水平,也給山下留守處的物資運輸減輕了不少壓力。

高原的野外駐訓雖然條件艱苦,極限訓練的強度雖然比平原至少大了兩倍以上,但是戰士們也漸漸地適應了這種生活。而且訓練雖然辛苦,課餘生活卻總是被馮隊安排得多姿多彩,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每天晚上飯後,都會有故事會、電影會、文藝歌舞晚會等活動,讓戰士們的身心從白天的勞累中徹底放鬆下來。一直到晚上睡覺前,營地裡都是歡笑不斷。

試訓隊也有周末休息日。這一天,大家不再訓練,可以在帳篷裡好好睡大覺或是打撲克,也可以到湖畔草地盡情地賞景遊玩。

星期天的一大早,梅驊騮就整理好裝備,叫上路佳佳,準備在羅布大哥這個嚮導的帶領下,翻山前往森林深處採藥。

蒲英和苗苗站在營地邊上給他們送行。

梅驊騮問:“你們真的不跟我去嗎?”

“不去了,我想好好練練打字。”

山上的日子過得充實,蒲英只能見縫插針地練習。不過她對這個練習的興致還很高,因爲成效很明顯,她的手速已經快接近150了。

“苗苗呢?不想跟我去山裡拍奇花異草嗎?”

梅驊騮只好實施側面迂迴的戰術。因爲他知道,只要說動了苗苗,她多半會纏着蒲英一起去的,而蒲英對苗苗的纏功一向沒有招架之力。

“哎,好可惜啊。我早就跟龐龍說好了,今天要跟他學吉它呢,所以實在是不能跟你上山了!”苗苗噼裡啪啦地快速說完。又轉頭抱了抱梅花鹿身邊的小鹿同志,“佳佳,你一定要幫我多拍幾張漂亮的照片回來啊!”

“嗯,放心吧。”小鹿佳佳舉起脖子前掛着的、苗苗給的照相機,信心滿滿地說。

真是太失敗了!

路佳佳,你怎麼能拆你最崇拜的梅老師的臺呢?

梅驊騮無奈地看了看站在對面安靜地微笑,卻是連頭髮絲都懶得動一動的蒲英,再回頭看了看路佳佳那笑意盈盈的臉,終於沒轍地說:“好了,那就我們倆個上路吧!”

兩人剛要走。後面卻傳來了馮隊的聲音:“老梅,你忘了帶東西了!”

只見他一手提着個軍綠色手提箱,另一手拿着一個磚頭大小的儀器走了過來。

梅驊騮皺眉:“不是說了不用嗎?有羅布帶路。又只去一天,能出什麼事?”

馮垚不由分說地把“磚頭”往他的登山包口袋裡裝,“不是怕出事,你就當幫我試驗一下儀器性能嘛!”

“死沉死沉的。”梅驊騮儘管抱怨,還是任他把東西放了進去。“先聲明啊,我可不會擺弄這玩意。”

“不用你幹什麼,好好給我揹着就行了。”馮垚放好之後,拍了拍梅驊騮的揹包,“好了,你可以走了!對了。別又採藥採得忘了回來啊!佳佳,提醒梅醫生看着點時間!”

“囉嗦!”“知道了,馮隊。”

兩人答應着走向湖對岸的木屋。找羅布大哥去了。馮垚拎着沉重的手提箱,也要往外走。

蒲英捅了捅苗苗,示意她看向那個奇怪的手提箱。

苗苗會意地開口問道:“馮隊,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今天不是休息嗎?你怎麼還提着這麼大的箱子啊?”

馮垚停下,回頭看了看她們。笑了:“你的問題還真多。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

苗苗還在猶豫。蒲英已經拉着她,跟上了馮垚的腳步。

走了沒多遠,在湖邊一塊平坦又空曠的草地上,他們停了下來。馮垚打開手提箱,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一邊組裝一邊解釋。

原來,高原試訓不光是要採集作戰人員的極限數據,也要測試武器裝備的極限數據。

很多武器裝備在定型生產之前,都要經過嚴苛的環境測試。但是,在內地平原往往只能模擬酷暑、嚴寒、揚沙、雨淋等惡劣氣候,卻不容易模擬出高海拔低氣壓的複雜情況。

所以說,這次試訓也是難得的檢測新設備性能的機會。馮垚上山時帶了一些軍區新配發的裝備,有些是他自己去申請的,有些是某些設計研製單位聞風後主動送來的。比如,他現在要試驗的就是還處於研製階段的新型無人偵察機。

組裝好的無人機,就像一架滑翔機的航模。銀白色機體,全流線型設計,機頭和機腹安裝有雷達和攝像遙感設備,外觀十分科幻。

馮垚又拿出個三角形的彈射器,準備在地上固定。

因爲有點忙不過來,他頭也不擡地說:“你們把箱子裡的風向旗拿出來,舉着。”

蒲英照做了。

馮垚抽空看了一眼後,調整了一下彈射器的方向,將飛機安放在上面。然後,他站起身,似乎很隨意地問了一句:“知道爲什麼要選擇風向嗎?”

田苗苗迅速舉手搶答:“我知道,逆風的方向更適合飛翔——”

說着還唱了起來:“我不怕千萬人阻擋,只怕自己投降。我和我最後的倔強,握緊雙手絕對不放……”

馮垚笑了:“唱的不錯,不愧是咱們的歌壇小天后。對了,你們那個‘見龍在田’組合,今晚給我們唱什麼歌啊?”

“馮隊,你就別笑我們了。我和龐龍就是鬧着玩,瞎唱的。”

“不會啊,我覺得你們兩個唱的,不比那個鳳凰傳奇差!”

“真的啊?”

“真的,好好練練,說不定會成爲我們軍中的鳳凰傳奇。”

苗苗的臉樂開了花,“嗯,我們會加油的。哎呀,對了。我還要去和龐龍練習吉他呢。”

“那你去吧,有蒲英在這兒幫我就好了。”

苗苗看向蒲英,見她點了點頭,便說:“那好吧,馮隊,我先走了。英子,別忘了中午去幫廚啊!”

蒲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怎麼什麼時候都不忘這事啊。

苗苗走後,馮垚一時沒有說話,蒲英更是舉着小旗子默不作聲。

等了一會兒。一陣勁風吹來。

“好,等的就是它!”馮垚啓動了發射按鈕。

無人機迎風而上,飛上了晴空。

當蒲英擡頭追隨着小飛機的蹤影時。馮垚已經打開了手提箱中的接收設備,邊調試邊說:“從這裡也可以看風景。”

蒲英湊過去看,果然從接收器的顯示屏上可以看到湖泊、草地、木屋、樹林,雖然是黑白的,但也很有意思。

過了一會兒。畫面上居然出現了正在向山裡行走的梅醫生、路佳佳和羅布大哥三個人。

“這個飛機能跟蹤他們嗎?”蒲英好奇地問。

“當然可以。”馮垚邊說邊調整着操作杆,讓飛機向梅驊騮飛去。

本來低着頭的梅驊騮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忽然擡起了頭。

馮垚放大了畫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梅醫生一臉不高興地揮着手,嘴裡似乎還在喊着“走開!走開!”,這是根據他的口型判斷出來的。

蒲英不禁笑了:“梅醫生不喜歡我們跟蹤他呢!”

“嗯。不逗他了。”

馮垚笑着控制飛機飛離了梅醫生的上空,繞了一圈回來,從二人的頭頂飛過後。向下山的方向飛去。很快,飛機就消失在了樹梢上方。

蒲英看着監視畫面問:“這飛機能飛多遠啊?”

“這個嘛,保密。”

“哦。”

馮垚見蒲英坐在旁邊半天沒說話,卻也不說要走,便問:“你。想不想操作飛機?”

“可以嗎?不保密了嗎?”蒲英板着臉問。

這丫頭,真記仇!

馮垚笑着將操作杆讓出來說:“不保密!”

蒲英伸手握住了操作杆把手。卻還在故作矜持地問;“不怕我弄壞了嗎?”

“不怕!你要是真能把它弄壞了,還得給你記功呢。”馮垚煞有介事地說。

“弄壞了還有功?”

“對啊,因爲你發現了飛機設計上的重大隱患啊。”馮垚笑道。

蒲英也笑了,這才欣然地操作了起來。馮垚則根據監視畫面不時指導她一下。

很快,蒲英就上了手,還在馮垚指導下玩起了特技飛行動作。由於玩得太高興了,她完全忘了還要練打字這回事了。

馮垚看到快中午了,也沒有提醒她該去幫廚了,直到吃飯的集合哨音響起,才和她收拾着東西回營地。

田苗苗本人還不是和龐龍在僻靜的角落裡練歌練得很高興,把幫廚的事忘得乾乾淨淨了。等她和龐龍趕到廚房,正好看到蒲英在幫着靳明給大家添飯,便沒有多問,蒲英自然也不會多話。

今天天氣好,戰士們都是打了飯,就或蹲或坐在營地中央,邊聊邊吃。很快吃完了飯,大家又漸漸散開,有的準備休息,有的準備繼續上午的娛樂。

就在這時,一人一狗向着營地快速地衝了過來,老遠就在喊:“姐姐,叔叔!救命啊!”

營地裡,正要走開的人停住了腳步,還坐在地上的人也都紛紛起立,看向了那個方向。

早已吃完飯的蒲英,快步迎向了那個飛奔過來的小身影,“頓珠,你慢一點!不要急!”

頓珠一下子撲到了她的懷裡,一邊哭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姐姐,救救,阿媽!好多血,要死啦!”

“什麼?別急,慢慢說。”蒲英看見頓珠的臉色憋得通紅又氣喘難受的樣子,也跟着着急起來。

馮垚走過來,抱起頓珠,拍着他的背安慰道:“頓珠不哭啊,有什麼事,姐姐、叔叔都會幫你的!你說清楚了,阿媽流血,是怎麼回事?是受傷了,還是要生娃娃了?”

頓珠又喘了一會兒氣,才說道:“是要生娃娃了。”

蒲英的臉色不禁大變。

怎麼趕在這個時候生呢?不是還有一陣子嗎?

羅布大哥本來聽了梅醫生的勸,決定這一次讓央宗大姐下山生孩子的。但就因爲覺得時間還早,手頭又缺錢,才說和梅醫生一起進山,看能不能採到一些珍貴藥材,再拿到山下賣的。

怎麼央宗大姐偏偏趕在羅布大哥不在家,梅醫生也不在營地的時候,就要生孩子了呢?

這一定是早產了,聽頓珠的描述,說不定還是難產呢。送產婦下山肯定是來不及了,從山上找梅醫生回來,也很難啊。

難道就靠營地裡這些年輕小夥子和小姑娘們,給央宗大姐接生嗎?

ps:

網站抽了,正好兩章並一章吧。ps:感謝蒼穹海藍的打賞和粉紅票。(怎麼來來回回盡是這幾位書友,小江感謝起來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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