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章 耳鬢廝磨間
“……本屆大賽還特設了一個‘最佳精神風貌獎’!不用說,這個獎就是爲我們的英子準備的。
現在,張參謀已經將英子獲得的獎盃都領回來了。一,二,三,四,五……張參謀的懷裡,都快抱不下這麼多獎盃了!
此情此景,讓我想起了兩個月前蒲英在全軍鐵人三項賽上,也是收穫了這麼多的獎盃。那次,她的成績更好,囊括了三個單項第一,成爲了女子個人和團體的雙料冠軍。
而在本次的通信兵專業技術比武中,我們的英子只獲得了個人總成績第三。表面上是沒有上次風光,但只要想想她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參賽,又是以一名列兵的身份戰勝了那麼多兵齡四年五年的老兵班長們,我就忍不住爲我有英子這樣的同年兵而感到驕傲!
可是作爲她的老鄉,作爲和她坐同一個車皮來到軍營的好朋友,我也知道她這一路走來,有多麼累?有多麼辛苦?
戰友們,你們看,從比賽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英子就以這個姿勢睡在牀上,一動都沒有動過。
她真的太累了,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讓我和張參謀一起,把這些獎盃輕輕放在她的牀頭,希望英子在夢裡可以登上鎂光燈閃爍的頒獎臺,可以親自從首長的手中接過這些獎盃,可以在現場感受到戰友們對她的祝賀和熱烈的掌聲,可以盡情地享受屬於她的榮光和輝煌!
現在,讓我們靜靜地離開,讓我們的戰友——蒲英,讓我們的姐妹——英子,好好休息,做個好夢吧!
……”
鏡頭退出了昏暗的病房。房門被苗苗輕輕合上。
攝像師大哥關了機,長出一口氣:“苗苗,即興講得不錯,很感人!”
“感人的是她,不是我。”苗苗指了指門內。
“是啊,我在拍頒獎禮的時候,總部首長和軍區首長們在講話中都多次提到了蒲英。每次張參謀登臺代她領獎的時候,臺下都是經久不息的掌聲!蒲英雖然不是冠軍,也不在現場,但是贏得的關注卻比誰都多!首長們還說明天會來看望她!”攝像師大哥邊回憶邊說。
“這都是她應得的。”張參謀也感慨地說。
攝像師又問:“苗苗。那你今晚呢?還在這兒陪她嗎?”
“是啊。”
“能不能抽點時間,跟我去把解說旁白配一下。”
“現在,恐怕不行……”苗苗面有難色地說:“不知道英子什麼時候會醒。她還很虛弱,需要人照顧。”
“可是臺裡也急着要新聞資料啊,臺長已經催過幾次了,務必要今晚趕出來。”攝像師也有點犯愁,他的那個粗嗓門配解說詞肯定是不行的。況且和苗苗的後續報道也銜接不上啊。
張參謀說:“要不,我回去找個女兵來看護蒲英。”
苗苗皺眉撅嘴,不是很放心外人來看護,但是自己的採訪工作也實在很重要。
早上她就已經擅離職守了,幸好下午有馮參謀過來幫忙,她才放心地去拍了些報道。總算沒有完全耽誤工作。但是上午開幕式那些重要片段的補拍配音,怎麼弄呢?
就在苗苗有些左右爲難的時候,馮垚出現了。
先前他和梅驊騮一起將蒲英送回病房後。梅醫生說蒲英的手術打的是局麻,不用禁食太長時間。等她睡醒了,只要餓了就可以吃點稀粥。
梅驊騮有事要去接機,馮垚便攬下了去買粥的活兒。
這會兒,他正提着食盒走進病房的走廊。
苗苗眼睛一亮。迎上去請他幫忙守着一會兒蒲英,她跟攝像師大哥回去。晚上熄燈前一定趕回來。
馮垚自然沒有二話。
蒲英原先的牀位本來是在一個六人大病室裡,後來被梅驊騮動用小權力,調整到了一個雙人間的小病房。
本來外科病房的牀位,通常是比較緊張的。但現在正好是國慶長假,病房除了急診之外都不收新病人,過節前又出院了大批術後病人,整個病房倒是空了不少,所以蒲英才有機會住進了師級幹部病房。
同病室另一張牀上的病人,也請假回家過節了,這倒方便了苗苗,連陪牀都不用加了。
苗苗走後,馮垚守着呼呼大睡又不用輸液的蒲英,倒是也沒什麼事。他便打開了鄰牀的小檯燈,看起書來。
不知過了多久,蒲英的身子終於動了一下。
馮垚看看錶,然後合上書,輕輕地走過去。
蒲英果然是醒了,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看到馮垚走過來,再看看室內沒有別人,一時有點窘迫,“苗苗呢?”
“她臨時出去辦點事。”
“哦。”
“睡好了嗎?”
“還,還好。”蒲英偏着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馮隊,你一直守在這兒嗎?”
一個黃花大姑娘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旁邊居然一直坐着個男人,心裡肯定會覺得不自在的。
馮垚看到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笑着說:“苗苗剛走一會兒,我嘛,也就是坐在那兒看書。你放心,你的睡相很老實,一動不動的。”
雖然他面色平靜,心裡卻在暗笑:沒見過這麼老實的,三個多小時了都一動不動的,真正的“挺屍”啊。
蒲英想坐起來,馮垚便上前扶了一把,碰到她的手感覺有點燙。
“怎麼還有點發燒?對了,剛纔護士來過,看你睡着了就沒打擾,說是等你起來再量一次體溫。”
“等一會兒,再量吧。”蒲英攔住了他去拿溫度計的手,囁嚅着說。
馮垚見她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猜想她是餓了,“也好,那你先吃點東西?我去把粥熱一下。”
蒲英確實覺得有點餓,但還是搖頭道:“等一會兒。再吃吧。”
“那你……?”馮垚有點不明白她想幹嘛了。
蒲英自覺臉上又開始有些發燙,可又不得不開口說道:“馮隊,你能不能出去一會兒?”
馮垚忽然明白了什麼,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行動,便說:“你是不是想洗臉?我扶你去衛生間吧?”
蒲英知道他猜到了,也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自己可以。”
說着,她揭開被子,慢慢地將雙腿往牀邊挪。
見她半天才“磨磨蹭蹭”地垂下腳,套上了拖鞋。但是要站起來時卻又皺緊了眉頭、全身繃得緊緊的,馮垚實在有點看不過去了,忍了忍。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你這樣子,什麼時候能過去?不如,我抱你過去?”
“不用……”蒲英搖頭。
“別倔了,你現在是病人,”馮垚俯低身子。輕聲說:“你就當我抱你上馬。”
蒲英只覺得自己耳邊的髮絲,被男子說話的氣息帶起而飄拂到眼前,亂了她的視線,也亂了她的心。
就這麼恍惚了一下,她已經被馮垚兜住了腿窩,溫柔地抱了起來。
哎呀。居然是公主抱!
蒲英的少女心,忍不住撲騰撲騰地亂跳起來。
驚喜,羞澀。不安,一時間她的心緒紛亂,難以自控……忽然,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一顆黃星。
那是馮垚肩章上的星星,雖然只有一顆。蒲英卻知道自己肩膀上和它的差距,起碼是六顆星星(少尉、中尉、上尉)。
蒲英暗暗攥緊了垂在外側的手。理智迴歸心田,面上的紅潮也漸漸退去。
馮垚小心翼翼地抱着蒲英行走,儘量不震動到她的傷口。雖然鼻尖隱約可聞的、淡淡的少女體香,也多少讓他有些不自然,但心中馬上冒出的一個聲音——“她還是病人”,又很快讓他的心湖平靜如初了。
進入衛生間後,馮垚將蒲英放下,扶她在洗臉檯邊站好後,才掩上門退了出去,還體貼地走到了病房門外。
等蒲英解決了問題出來後,再被馮垚抱起也沒什麼不自然的感覺了。
她還笑着問:“馮隊,我是不是很重?”
“不重,跟個小貓似的。”
“那一定是加菲貓了?”
“呵呵,你要想變成加菲貓,可得加油吃了。”
“啊,說到吃的,我還真的餓了。”
“粥已經給你熱好了。”
“謝謝。”
“老梅說了,剛開始只能吃一小碗。”
蒲英看着面前跟貓食的一小碗,撅着嘴說:“剛纔是誰說要我加油吃的?”
“我說的是等你完全好了,再加油吃!”
“好吧,不跟你計較了。”
誘人的香粥,終於完全吸引了蒲英的注意力過去。
粥很好吃,但是隻有這麼一點,蒲英雖然飢腸轆轆的,卻有點捨不得一下子喝完,便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品着粥。
馮垚笑了:“在山上看慣了你大口大口吃飯的樣子,現在這麼斯文還有點不習慣了。”
蒲英放下碗還有點意猶未盡,“哎,病了才知道能夠正常地吃飯,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就這麼一碗簡單的白粥,慢慢品味起來,也好吃得不得了啊!”
馮垚心想:這碗粥可不簡單啊!那可是城中最好的粥鋪的名粥,號稱一鍋一粥,每天只賣500碗。我排了半天隊,總算在最後時刻買到了。
不過,看着小丫頭喝粥喝得香甜,他心裡也很高興,完全忘了剛纔一身戎裝站在大堂排隊引得衆人側目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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