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戰士的本色

女兵英姿011章戰士的本色

第二天一大早,起牀號“答滴答滴”地吹響後,蒲英先是條件發射地從牀上彈起來。隨後看到病房白色的牆壁,她纔想起自己有教導員的特許——不用出操。

“哎,真幸福啊!”

蒲英伸個懶腰,笑眯眯地躺回被窩裡,把被子拉到頭上,繼續矇頭大睡。

當男兵女兵們喊着口號跑出營房後,世界果然安靜了,蒲英也睡了個踏實的回籠覺。

但是,七點鐘一到,營區的大喇叭又開始循環播放起那25首“戰鬥精神隊列歌曲”——這歌聲可比起牀號激情澎湃多了。聽着這種歌還能在牀上踏實地睡着,那就不是人,是神了。

“哎,怎麼把這茬忘了?”蒲英嘆着氣,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雖然是在病房,她還是把白色的被子三折四疊地整起內務來。

一邊折,一邊跟着外面的大喇叭,輕輕地哼着歌:“你問我什麼是戰士的生活,我送你一枚小彈殼。它曾經歷過風雨的洗禮,也吹響過一支短歌。戰士的生活就是這樣,有苦有樂有聲有色……”

整完內務,洗漱完畢,蒲英無事可做,乾脆拿起衛生間裡的拖布,把屋裡屋外和走廊都拖得乾乾淨淨。幹完這些,還覺得力氣沒處用,又找到竹子扎的大掃帚,把院子也給打掃乾淨了。

這時,送病號飯的來了,蒲英才算找到了件正事做——老老實實地吃早飯去了。

而那位趕在八點鐘之前來打掃衛生的衛生員,對着幹淨的院子和光亮的走廊,撓着頭感嘆——真是學雷鋒月到了啊!

吃了飯,蒲英又不用輸液打針,在衛生隊里根本呆不住,就要求出去轉轉。

因爲馮垚早就給衛生隊隊長打過招呼,所以她也很容易地得到了許可。

可是。當蒲英遠遠地站在訓練場邊,看着那邊龍騰虎躍的訓練場景,一點沒有感到不用訓練的輕鬆,反而心裡癢癢的,併爲自己的偷懶還產生了負罪感。

蒲英暗暗罵自己:你訓練都訓出受虐癖來了啊?現在是教官同意你可以休息兩天的,你就好好休息唄!難道你就那麼想被訓得跟狗一樣啊?

於是,她命令自己轉身,離開了喧鬧的訓練場,一路打聽着馮垚的宿舍,想去看看他。

馮垚和孟志豪住一個屋。今天倒也沒有跟着去訓練場。但是他忙着熟悉集訓隊員的個人資料,見蒲英來了,甩給她兩本書讓她自己看書去。

蒲英接過書一看。兩本都是圍棋入門的書。

“教導員,你怎麼知道我要學下棋?”

“老孟說過。他說,你的勇氣可嘉。”

馮垚一本正經地看着手中的資料,嘴角卻不易察覺地微微翹了起來。他是想起了孟志豪對蒲英那些不講理的棋招的描述,忍不住暗暗好笑。

蒲英確實對下棋有興趣。平時訓練太忙。幾乎沒有空閒時間學,現在既然有空,看看棋書也好。

棋書看起來是有趣,但是看久了,眼睛也累。

蒲英便又借了孟營長的圍棋子和棋盤(正常規格和尺寸的),回到衛生隊打棋譜去了。

可是這一天就這麼安靜地看書、打棋譜,再加上吃飯睡覺——清閒是清閒了。蒲英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晚飯後,她看着還在操場草坪上熱火朝天練體能的戰友們,心裡又癢癢的。便又跑到營部,找到了孟志豪:“孟營長,明天,我可以恢復訓練了吧?”

孟志豪聳聳肩:“教導員說了,給你三天假。你得找他銷假。”

蒲英又轉向馮垚:“教導員。我的傷都沒事了,你看……”

馮垚擡頭。略掃了一眼她的臉,又低下頭繼續看自己沒看完的資料,“腫還沒消完,再休息兩天好了。”

“還休息?不要了吧?”蒲英哀嘆着。

馮垚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孟志豪好笑地看着蒲英,“怎麼?讓你多休息兩天還不好啊?你要是沒事,來找我下棋好了!我不介意你的臭棋……”

“知道了……”

蒲英衝他翻了個白眼,“摔門”走了。

她覺得,營長和教導員一定是故意的。特別是馮垚,剛說了要自己努力訓練,轉眼卻給自己放假……這不是給自己鬆勁兒嗎?

嗯,對了,他一定是在考驗我的。

蒲英想通了此節,也不直接回衛生隊了,而是跑到大操場上,自己飛奔了30圈。

回到衛生隊,她又接着做“三個二百”——200個俯臥撐,200個仰臥起坐,200個蛙跳。

這是正常的訓練量。

蒲英想着昨晚和今早上缺的兩個十公里,又在熄燈後接着加做了一組。

這樣累得筋疲力盡,出了一身透汗後躺在牀上,她這一晚反而睡得很香。

第二天,起牀號響起,蒲英也跟着起牀。

營長和教導員既然都不讓她參加訓練,她就打定了主意自己訓。

當馮垚和孟志豪跟着十公里越野的隊伍回到營房時,看到的就是全副武裝、肩上還扛着一個彈藥箱的、一個人在大操場跑道上艱苦地跑着的蒲英。

早飯後,集訓隊開始正常的操課,蒲英站得遠遠地看着。發現是複習戰術後,她就自己一個人跑到僻靜處,一遍遍地爬起來。

當馮垚下午去找她的時候,打聽半天才在小樹林找到她。

蒲英當時正對着釘在樹上的拳靶紙不停地練拳。

馮垚走近了發現,那靶紙都被她指關節磨破皮後滲出的鮮血染紅了。

“好了!別打了!”馮垚急忙衝過去,抓住了她的胳膊,“都出血了,不知道疼嗎?”

蒲英滿臉是汗,卻緊咬着嘴脣說:“不疼!”

“行了,我服了你了!明天跟隊練習吧!”

馮垚不得不讓步了。不然,還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會怎麼瘋練呢?還是跟着教官練。他比較放心些。

“太好了!我這就回去!”蒲英興高采烈地轉身要走。

“等等!誰說你可以回去了?”馮垚突然叫住了她。

“不是你說我可以恢復訓練了嗎?”蒲英疑惑地回頭。

“怎麼?你不記得還有什麼事沒了結嗎?”

“什麼事啊?”

“你怎麼都忘了,你是爲什麼受傷的嗎?”馮垚又好氣又好笑地問。

“噢,你是說肖……”

蒲英終於明白過來馮垚的意思,不禁又沉默了。

這兩天她過得有點太輕鬆愉快了,居然完全把肖勇那茬給忘了。大概也是知道他在禁閉室裡關着,肯定要倒黴了,所以也不在意吧。

現在突然想起,蒲英心裡還是有點不快。

半響,蒲英才問:“教導員,旅裡會怎麼處理肖教官?”

“黨委會準備明天聽取肖勇的檢查。視其認罪態度再決定處理結果。不出意外的話,跑不掉行政記大過、降級、留隊察看等處分吧。另外,還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決意起訴他。我們可以幫你把他送上軍事法庭,那樣的話他多半會被判刑,自然也可能會被開除軍籍。”

“軍事法庭?有這麼嚴重嗎?”蒲英有些忐忑。

“怎麼樣?你到底是什麼意見?要不要起訴他?”

“我……”蒲英很是猶豫。

馮垚等了一會兒才說:“要不這樣,肖勇已經被關了兩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看他?”蒲英搖搖頭。

“沒事。你就在外面牆邊等着,可以偷偷看看他是什麼情況,也不會被他發現。”

蒲英糊里糊塗地被馮垚帶到了旅部頂樓的禁閉室外面。

禁閉室只是大家的俗稱,這兒其實就是個什麼牌子都沒掛的小房間。屋裡除了一牀一桌一椅,還有朱偉男等人給送來的洗漱用品,以及學習用的條令和寫檢查用的紙筆之外。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關禁閉最痛苦難熬的,就是沒法與人交流。鐵門外倒是有站崗的戰士,但他絕不會和被關的人說一個多餘的字。

那種面對冷清的四壁。無人可以說話的孤獨寂寞,真不是正常人能夠忍受的。尤其越是能鬧騰的刺頭,越受不了這種被隔離的日子,他們往往在關進來後,才兩天就老實了。

當馮垚走到門口。問站崗的戰士“裡面的人怎麼樣”時,戰士回答:“不哭不鬧。不吃不喝,兩天了。”

馮垚回頭看了看蒲英,示意她站在外邊,然後對戰士說:“開門,我進去看看。”

戰士打開鎖,馮垚在進去前低聲吩咐:“門打開,不用關。”

等馮垚進去一會兒後,蒲英忽然聽到裡面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是男人的哭聲嗎?怎麼會有男人哭得那麼無助和傷心?

蒲英忍不住躡手躡腳地走近了幾步。

站崗的戰士沒有阻止她,依然紋絲不動地站着,對裡面的哭聲也無動於衷。

通過戰士身後敞開的門縫,蒲英看到了肖勇的的側影。

兩天不見,肖教官長了滿腮的鬍子,再加上消瘦得厲害,眼窩和臉頰似乎都深陷了下去——那樣子實在是滄桑得很。

更讓蒲英詫異的是,肖勇半站半跪在馮垚面前,拉着他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隱約還聽到他在哭訴:“教導員,我,好後悔……”

馮垚說了什麼,蒲英沒聽清楚,只聽到肖勇又說:“……怎麼處分都沒關係,我就一個請求,別讓我脫軍裝!”

蒲英不由得心裡有些發酸,默默地退回了牆角,又退到了樓梯轉角處。她既不忍心再看到一個硬漢的哭泣,也不忍聽到他的哭聲。

好在沒多久,肖勇就止住了哭泣。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馮垚才從禁閉室走了出來,走到樓梯口後,拍拍坐着沉思的蒲英的肩膀,示意她跟他走。

此時已是黃昏,集訓隊也收操了,就快要開晚飯了。

馮垚帶着蒲英來到操場邊的草地邊坐下。他開始跟蒲英說起了肖勇的經歷。

說完了。他又對聽得若有所思的蒲英說:“當然,肖教官的個人經歷雖然不幸,但也不能構成他打人的理由。不過,我想和你說一說這個所謂‘打人’的事情。英子,你真的覺得,肖勇當時那一下,是故意打你的嗎?”

蒲英擡頭看着馮垚,認真地說:“他的動作是不像,可是力量太大了。我當時正要去扶李琪,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一把撞開我。還使那麼大勁兒,這就不能不讓我懷疑他的動機了!”

馮垚笑着搖搖頭,“你呀……這樣吧。我還是先和你說說,你當時的那個鎖喉動作!”

特種部隊的功夫,是來源於解放軍偵察兵的捕俘拳,那是從實戰中捉舌頭的常用技術動作演變而來。

也許兩個人正兒八經地對打,偵察兵佔不到上風。但是背後捕俘用到的這招“踹膝鎖喉”,絕對一鎖一個準。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招制敵”。

但是,鎖喉的力度掌控是很有講究的。如果捉活口,力度略輕,可以讓對方無法反抗,也不能出聲。如果不要活口。手臂一加勁兒,對手的脖子就扭斷了。

蒲英自創的動作,跳起來鎖喉。用全身的重量向下勒,自然是非常危險的。

肖勇看出了這一點,非常擔心李琪出意外,也怕蒲英毛手毛腳地去搬動她而更加重傷情,事態緊急之下。他才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蒲英聽馮垚講完前因後果,這才後怕地說:“啊?還是我錯了。差點把李琪傷着了?”

“是啊。其實,你那天是不是因爲格鬥訓練一直表現不佳,也有點急於表現自己了?”

“是,教導員,你說的都對。我的確是太……冒失了。”

“你先別急着自責。其實,那天的事,到你被誤傷之後,你都沒有本質的錯誤。但是,後來你卻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你知道,是什麼嗎?”

蒲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是不是,我不該說——讓肖教官穿不成這身軍裝?”

“是!這話太嚴重了。你當了一年兵,是不是骨子裡都刻下了兵的烙印?要是現在讓你脫軍裝回家,你是不是也會受不了?而肖勇呢,當兵快八年了,他對這身軍裝的感情,不比你深得多嗎?”

蒲英點頭,默然不語。

“可以說,肖勇那天只不過是無意地誤傷了你的臉;而你呢,卻有意地重重地刺傷了他的心靈,甚至是威脅到了他的精神支柱!小丫頭,你知不知道,其實你的行爲,在某種程度上更惡劣呢?”

蒲英咬緊了嘴脣。

“你要知道,你不過才這麼訓練幾周,就感覺苦得受不了了。肖勇呢,幾乎是這樣走過了七八年。這七八年緊張的訓練,他心裡不知積累了多少痛苦,脾氣暴躁也就難免了。從合格的軍人上這一點來看,他是當之無愧的。當然,軍人不是完人,尤其是這些整天研究着打仗和殺人技巧的人!你覺得,讓這些隨時準備和敵人刺刀見紅的人,也像學校老師一樣溫良恭儉讓,這可能嗎?”

馮垚嘆了口氣,接着說道:“不管怎麼說,軍隊都是國家的暴力機關,它的性質決定了軍人必須要有血性。不但要有血性,還要越少人性越好。沒辦法,因爲戰爭本來就是反人性的。只有戰爭還存在,任何民族和國家,都需要一羣敢於犧牲、甘心當瘋子和傻子的軍人。這樣的軍人,個體自身往往是悲哀的,但卻是民族和國家的大幸。”

“不是所有的軍人,都這樣吧?”

“是,行政後勤之類的軍人不會。我說的是那些最危險的軍種,比如說特種兵。已經有很多軍內的心理學研究表明,特種部隊是所有兵種中,精神壓力最大,精神疾病最常發生的單位。”

馮垚看了看蒲英,又問:“對了,我還一直沒問過你,怎麼就突然想來當特種兵了?我記得,你原來很不屑的。”

蒲英從口袋中摸出小口琴,說:“你不是送我這個彈殼做的口琴嗎?我一直帶在身邊,很喜歡。我也喜歡和彈殼有關的歌。”

“什麼歌?”

“《送你一枚小彈殼》。”

馮垚微微一愣,才明白她說的是營區裡每天都會播放的那首歌。

“那又怎樣?”

蒲英摩挲着被自己磨得更加鋥亮的彈殼說:“它會在祖國需要的時候。噴涌出那一腔烈火——這就是戰士的本色和性格。”

“那現在呢?你後悔來到特種部隊嗎?特別是知道這裡訓練這麼苦,壓力這麼大?”

“不後悔。這種生活,有苦有樂嘛。而且,有了這個口琴……”蒲英微笑着說:“我想我可以在戰鬥中驚天動地,也可以在勝利後吹響一支短歌。”

馮垚欣慰地笑了笑,“那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聽聽你吹的歌呢?”

“當然有!說吧,你想聽什麼?”蒲英舉着口琴躍躍欲試。

“別,今天還是免了。你的嘴角可還沒好呢?怎麼自己都不知道疼的?”馮垚無奈地看着她,就像家長看着自家老是不懂事四處闖禍的孩子。

“嘿嘿。還真的忘了。”蒲英輕輕按一按自己的嘴角,笑着搖頭。

“丫頭,我看你這兩天和前天判若兩人啊?好像真的一點不怕吃苦了?”馮垚探究地問。

“因爲我發現了。我曾經渴望的睡覺睡到自然醒的生活,真的得到了,卻一點意思也沒有。而讓我痛苦不堪的訓練生活,其實在那厚厚的、用艱苦做成的外殼之下,還包裹着巨大的幸福感。每當我跑完一次十公里。或是做完全部的體能組合,精疲力盡地癱倒在地的時候,心裡就會有一種成就感——那就是我居然又做到了。這種成就感帶來的快樂,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所無法體驗的。因爲它獲得的太艱難,所以也就更加珍貴,更會歷久彌新。就因爲有這種成就感和幸福感。我不怕苦了。”

“說的好!這回,我真的相信你是什麼困難都不怕了。”

“啊?原來前天你還不信啊?”蒲英故意擡槓。

“哈哈,也信!但沒有今天相信的程度高!”

兩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笑完了。馮垚說:“走吧,該吃飯了。”

“我可以回集訓隊,和她們一起吃嗎?”

“其實,衛生隊的人還很想留你,指望你給他們打掃衛生呢!”馮垚開着玩笑。

“不要啦!教導員。你別玩我了!”蒲英誇張地撒着嬌。

“好吧,不玩了。說正經的。你對肖勇的處理,還有什麼意見?”

“沒有,聽從組織決定。但我希望,組織上可不可以不要處罰得太重了。因爲肖教官,他其實是個好兵!”

第二天,全旅軍人大會上,肖勇做出了長達五頁的深刻檢查。

由於蒲英明確表示不予追究,所以旅黨委決定只給予肖勇行政記大過的處分,當年的正常調級推遲一年,算是從輕發落了。

當肖勇又在全體集訓隊女兵面前,向蒲英賠禮道歉的時候,蒲英出人意料地提出了一個要求。

“教官,那天你讓我把‘踹膝鎖喉’動作做一百遍,我還沒做完呢。請你監督。”

蒲英說完這話,不但是肖勇,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這話是諷刺,還是怎的。

只有馮垚馬上明白了她的心思,他立刻站到蒲英前面說:“好,我給你當假想敵!”

當他背轉身,發出“開始”的命令後,蒲英便謹遵動作要領,從背後靠近,踹膝、鎖喉、制服。

馮垚爬起來後,問肖勇:“有沒有問題?”

肖勇還有點傻愣愣地說:“沒有!”

“好,再來!預備,開始!”

“再來!第三遍!”

“第四遍!”

……

踹膝鎖喉訓練,實施的人強度並不大,真正要命的是假想敵。

蒲英真要做滿一百次踹膝鎖喉,馮垚就要被踢上一百次,脖子被勒住一百次。即使是演練,也夠他受的了!這種訓練強度,特戰旅根本就沒有過!

肖勇很快醒悟過來,攔住馮垚:“教導員,我當時是氣話!不用做了!”

“那怎麼行?在訓練場上,教官的話就是軍令。哪怕教官錯了,士兵也要執行。說了一百遍,這一百遍就不能打一點折扣!”

馮垚說完,對着蒲英說:“再來!”

“我……”肖勇汗顏了。他這個教官,有愧啊!

這時,李琪跑了過來:“報告!我是蒲英的班長,理應由我當她的假想敵。教導員,您可以休息了!”

受她啓發,三班的人,還有別班的女兵也紛紛要求當陪練。

最後,肖勇同意讓二十名班長輪流給蒲英陪練,馮垚這才作罷。

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孟志豪,不禁偷着樂了。

他真沒想到,這個事件,竟會這樣結局。

顯然這全是馮教導員的功勞,沒想到他這個半路出家的政工,還有一把刷子!

和他搭班子,孟志豪放心了。

ps:6k字大章,不要說我沒加更哦!……嚯嚯,睡覺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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