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英姿034章血腥練血心志
狙擊手的基本功訓練,包括熟悉各型狙擊槍械,學會僞裝隱蔽潛行,學會瞄準鏡、夜視儀、紅外成像儀的使用,以及學會各種測距和修風偏的方法。
準確判斷射擊距離,糾正風速風向對子彈飛行的影響,這對於遠距離狙擊非常重要。
不過,肖教官說了,狙擊手最重要的訓練,還不是這些技術訓練,而是意志的訓練。
學員們都以爲,在三伏天的正午,趴在地表溫度可達攝氏五十度以上的水泥地上,練據槍瞄準:或是在黃昏時分,隱蔽在河邊的長草叢中,被蚊子和小咬叮得渾身長滿又紅又癢的疙瘩;或是當教官們把拔了毒牙的蛇丟在他們的槍管上,把十幾只螞蚱往他們的眼皮、脖子上放,他們的槍管還能長時間保持一動不動,眼睛也很少眨動……這些訓練,應該就是所謂狙擊手的意志訓練了。
但對肖勇來說,這些還遠遠不夠。
某日清晨,六點,天色微明。
特戰旅的兵們都在跑着每天常規的十公里越野,只有狙擊隊的新學員們,按照肖勇的事先通知,準時來到營門口集合。
他們到達時,看到一輛警用麪包車和一輛掛着武警車牌的軍卡停在路邊。孟志豪、馮垚和肖勇都站在車旁,和兩位警察正在聊天。
值班的男學員整隊完畢後,上前報告:“狙擊隊新學員班集合完畢,請指示。”
馮垚和孟志豪等人暫停了說話,掃視了一番這支隊伍。
肖勇站出來,手一揮,命令道:“帶隊上車。”
蒲英排在隊末,最後一個上軍卡的時候,認出了那兩名警察的其中一位。正是上次在堰塞湖邊見過的吳局長。
吳局長也看到了她,向她招了招手,笑了一下。
蒲英也點點頭,然後就拉着已經上車的黃韶容伸過來的手,輕盈地躍上卡車。
不一會兒,卡車發動,跟着前面的警車駛出了軍營。
車廂內,學員們都忍不住猜測起來。
“我們這是去幹什麼啊?”
“跟着警車,不會是要我們觀摩警方抓歹徒什麼的吧?”
“要是那樣的話,就太刺激了!”
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好奇心很重,聽說有熱鬧瞧,大家都覺得很興奮。
蒲英卻覺得這次行動有些詭異。
大概是她看到吳局長的微笑時。有些敏感地覺得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還有,她對馮垚的工作習慣也很熟悉了,知道一般的訓練活動,他都很少來現場的,今天馮垚卻一反常態地跟來了——這是不是預示着。今天的訓練不一般?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車隊開到了龍江市的郊區附近,七拐八拐之後開進了一個大院。
學員們下車整隊時發現,這個院子背靠一座小山坡,其餘三面都是略有些破舊的高大圍牆。
院子裡沒有屋舍,中央是一大片空地。已經停了幾輛警車和武警的軍卡。
從院門口一直到小山坡附近,都有武警戰士持槍站立,表情嚴肅。
等狙擊學員們集合完畢後。肖勇站在隊伍前,銳利的目光審視大家一週後,才沉聲說道:“這裡是龍江市法院處決死刑犯的刑場!”
衆學員一聽,忍不住心中一震。
肖勇等了片刻後,才繼續說道:“我們是狙擊手。任務就是在戰場上將子彈送入敵人的腦袋裡。但是你們,卻只打過靶子。都沒見過子彈命中人體後的血腥場面。如果等到了戰場上才第一次看到的話,一定會出問題。所以,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現場觀看槍斃死刑犯。我要求大家——”
他提高了聲音,強調:“一會兒觀看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許閉眼!都必須給我瞪大眼睛,仔細認真地看清楚那顆子彈將犯人腦袋開瓢的場面!誰要是轉過了頭,閉住了眼,就給我立刻滾出狙擊隊!因爲如果他連這樣的場面也不敢看的話,就根本不配當一名狙擊手!……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學員們硬着頭皮答應着。
肖勇仔細看了一下他們的表情,尤其是在三名女兵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每一年帶學員來刑場,總有那麼幾個適應不良的。今年是頭一回帶女兵來,從狙擊隊到旅部都有些不放心。這不,女兵連的兩位領導都親自跟來了,隨時準備做好三人的心理疏導。
目前,肖勇倒是從大家的臉上沒看出什麼,就是三個女兵也都表現得比較冷靜。
又等了一會兒,遠處傳來了越來越響的刺耳的警笛聲,押送死囚的車隊駛進了大院。
前面先導的是閃着警燈警笛的車身上有“法院”字樣的麪包車,緊跟着的是一輛門窗上都裝了粗大鐵欄杆的依維柯囚車,最後面是武警指揮車和武警押解部隊的軍卡。
車隊在院子中央停住後,那警笛聲依然一直在響,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武警押解部隊的戰士們從卡車上跳下來後,圍着囚車實施警戒,個個荷槍實彈,槍口朝上。
吳局長、孟隊長上前和法院的工作人員、武警帶隊的上尉等人握手交談了幾句,似乎在確定狙擊隊來參觀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武警上尉回頭喊了聲:“把犯人帶下來!”
幾名戰士走到囚車後面,打開車門,從上面架下來兩名死囚。
死囚是一男一女。
男的三、四十歲模樣,身材魁梧,肥頭大耳,剃了個鋥亮的光頭,但是目光呆滯無神,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根本邁不動步子,完全靠武警戰士架着他往前走。
女的三十多歲,五官還算娟秀,表現要比男的鎮定一些。
等他們走近後,蒲英發現女的臉上化了點妝。但是眼圈下卻是一團黑,也許是來的路上給哭花了?
另外,兩人身上的衣服看着都像新的,因爲上面清晰可見燙熨的摺痕。不過,他們的褲腳在腳踝處都扎着口,看上去有些不協調。蒲英猜測,那是爲了防止沉重的腳鐐對腳踝部皮膚的摩擦。
那男囚似乎已經麻木不仁,對周圍的人都視而不見。
女囚在經過學員們面前時,特別看了蒲英三人幾眼,眼神中似乎有些奇怪這裡居然還會有女兵。
不過。蒲英見她又很快漠然地轉過了頭,在武警的攙扶下,向前走去。
兩名囚犯被帶到小山坡處。雙手反剪在身後,跪下了。
武警行刑隊的隊員,手持八一式步槍,站在他們身後一兩米處。
在行刑隊身後十幾米處,停着一輛軍卡。一名機槍手將一挺輕機槍架在駕駛室的車頂上。以此監視着整個刑場。
武警上尉給狙擊隊的兵們,安排了個極佳的觀看位置——就在行刑隊員的側後方,距離開槍點不超過五六米。
肖勇還特意讓三個女兵站在正中的前排,他則站在她們面前,好監督她們。
這時,那邊的行刑指揮員發出了“預備”的口令。兩名武警行刑隊員一拉槍栓,將槍口對準了囚犯的後腦。
那個男囚一下子歇斯底里地哭起來。蒲英聽不清他在哭喊些什麼,因爲那已經不是人發出的哭聲和叫聲。而是一種十分瘮人的嚎叫。
武警戰士厲聲喝道:“老實點!”
在槍口的壓迫下,兩名囚犯的頭垂得更低了。
蒲英不由自主地把視線偏移了一點,卻無意中看到了女囚反剪在身後的、還帶着鐐銬的手,那手指甲上還塗着鮮紅的蔻丹。
肖勇眼一瞪,低聲喝道:“都把眼睛睜圓了。好好看着槍口和腦袋,看清楚了!”
蒲英不得不忍住心中的不適感。將視線迴歸。
囚犯、行刑戰士,包括她們這些旁觀的狙擊手,都在等着行刑指揮員的一聲令下。
這種等待,很折磨人。
忽然,男囚的哭喊停頓了一下。不一會兒,蒲英等人就聞到一股臭氣。仔細看,那囚犯的褲子溼了一大片——原來,將死囚的褲腳扎住,就是免得他們行刑時尿了拉了不好處理。
蒲英屏住了氣,心中有些焦躁地想:快點開槍吧!
終於,那位指揮員一聲令下,“砰!”“砰!”兩聲槍響。
一瞬間,血花飛濺,兩名囚犯像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向前栽倒在地。
當清楚地看到死囚的腦袋被掀開一半,紅色腦漿流出的時候,蒲英立刻有想吐的衝動,但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因爲,肖勇就在面前緊盯着她們,嘴裡還低喊着:“我看誰敢吐?誰吐,誰淘汰!都給我忍住了!眼睛瞪大了,繼續看!”
蒲英和其他人一樣,被逼着繼續看着不遠處的行刑點,看着那些還在流淌的血,也聞到了越來越重的血腥味。
這種訓練真的太嚴酷了!
蒲英寧願跑三個十公里越野,也不願在這裡站着看。
孟志豪走過來,鼓勵着大家:“你們是特種兵,是陸軍的精銳,不能讓那些武警看笑話!都仔細看清楚了,一定要把這一幕深深地印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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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垚也跟了過來,一開始沒說話。當看到蒲英的小臉已經白裡泛青時,才低聲說道:“注意調整呼吸,注意控制情緒。堅持住!你們一定要習慣這種血腥,不然以後從瞄準鏡中看到這一幕,就不能繼續戰鬥了!還有,這兩個人都是販毒幾十公斤以上的大毒梟,不值得同情!”
蒲英想起了肖教官說的狙擊作戰第二條原則:在戰鬥中同情敵人就等於自殺!
默唸了幾遍“她的罪行足夠槍斃幾十回了!”,蒲英才將那紅蔻丹的影像從自己腦海中驅離。
雖然現場血淋淋的景象對身體的生理刺激還存在,但她感覺要比剛纔容易控制一些了。
所有狙擊隊員,在教官們的監督下,以各自的方式強忍着噁心想吐的不適,死死地盯着那兩具屍體。
直到法醫過來驗屍後,武警們準備收屍了,肖勇才點點頭:“好,訓練結束!全體都有,向後轉!”
還沒等轉身,“哇”的一聲,一名學員彎下腰,乾嘔了起來。
肖勇一看,原來是黃韶容。
她終於忍不住吐了,但是早上還沒吃飯,這會兒吐出來的也都是清水。
黃韶容乾嘔了兩下,又趕緊捂住嘴,有點緊張地看向肖勇:“教官?”
肖勇搖搖頭,嘆口氣:“第一次觀刑,能堅持到現在,也不容易!這次就算了!”
話音剛落,“哇——哇——”又有幾名隊員蹲在地下,嘔吐了起來。
感謝西洛以書友對本節細節的一些指正,所以再次做了些修改。公安局長是來幫忙牽線的,不是來行刑的。不過,武警的問題,改起來太亂,就姑且這樣吧。
ps:感謝某藍的粉紅票,還是這個比更新票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