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英姿獨家首發/038章 蒲英的缺點
地面上的女兵們都在屏息等待着蒲英和譚方悅成功的一刻。
此刻,她們都忘了一隊和二隊的競爭,只知道大家都是五十人集體中的一員,蒲英二人的成功就是她們的成功。
她們忍不住跟着二人的步伐,有節奏地數着:“一!二!一!二!”
同在現場的孟一飛被氣氛感染,示意攝影師將鏡頭從高空轉下來,給了女兵們一個長鏡頭後,再重新聚焦在蒲英二人身上。
就在這麼一轉臉間,他無意中看到了肖勇臉上綻開的微笑——一個對冷麪教官而言,絕對稱得上是燦爛的表情!
不過,肖勇的笑容很短暫,大概不到一兩秒,就在他發覺孟一飛的注視後就迅速消失了——孟大記者幾乎以爲自己是眼花了。
他忍不住多盯了肖勇幾眼,直到女兵們都跳起來高聲歡呼和鼓掌,纔回過神來。
蒲英和譚方悅不負衆望,共同渡過鋼索,站到了對岸的鐵架高臺上。獵獵的紅旗招展,親熱地拂過她們的臉龐和肩頭,彷彿也在向她們祝賀。
譚方悅回望來時的那兩道鋼索,還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能完成高空走鋼絲這麼高難度的課目。
“Oh,MyGod!我們成功了!”她大叫一聲,情不自禁地一把抱起蒲英。
“啊~”蒲英的表情閃過一絲痛苦,隨即又換成了微笑,溫和地拍着小譚的背,“呵呵,我說過這次一定成功的嘛!”
其實,她心裡卻在嘀咕——再不成功,我這幾根小肋骨,就該“成仁”了!不被保險繩勒斷,也得被你抱折了啊,親!
不過她也理解小譚的激動,不露聲色地說:“好了,放我下來!你把我抱這麼高,我都有點……恐高了!”
譚方悅“噗”地笑出聲來,依言放下蒲英,卻又鄭重地對她說;“謝謝隊長!你治好了我的恐高症!”
“你有恐高症嗎?不可能吧?你要是有恐高症,站在這兒都困難吧?”蒲英戲謔地說。
譚方悅看看周圍,再往臺下看去,頭暈腳軟的感覺還是有,但更像是一種警覺,而不是先前恐懼得難以動彈的感覺。
戰勝自己的感覺真好!
再看到所有的女兵都在爲自己喝彩,小譚更爲自己感到驕傲,揮手喊道:“我們成功了!”
“噢——好樣的!你們真棒!”底下的女兵給了她更多的歡呼聲和掌聲。
激情在心中燃燒起來,譚方悅想起了田苗苗常喊的那句話,不禁衝口而出:“天空飄着五個字——!”
“那都不是事——!——哦耶!”
全體女兵齊聲迴應之後,又比着“V”字勝利手語,哈哈大笑起來。
她們的士氣都被激發起來了。
站在小譚身後的蒲英,卻微笑不語。
她固然也爲再次成功完成了教官的難度課目而得意欣喜,但心裡也有點疲憊。
在別人眼中,她似乎很輕鬆就走過了鋼索,但那是因爲她找準了節奏。爲此,她可是付出了不少心力和體力。
在看郭亞軍做動作的時候,她就覺得單人走鋼索都很難,何況是雙人;而且側面站立時,腳底接觸鋼索的面積太小,難度也比正面行走的大。所以,她幾乎以爲教官是出了個不可能完成的題目來調戲大家。
但是當她和小譚站在鋼索上之後,她才明白過來:看似最困難的地方,實際上也是解決困難的突破口。
兩個人的信任和配合,就是完成這個任務的關鍵。
做到這一點後,雙人走鋼索竟比單人行走還簡單。這大概就是“1+12”的道理,也是爲什麼要叫“依存”共渡的道理吧。
回到地面後,她把自己的經驗體會都和隊員們說了,當然一隊的女兵也都伸長了耳朵聽去了。不過,大家能領會多少,在實際中能成功多少,就全靠個人的悟性和夥伴的配合了。
這次訓練課結束後,孟一飛採訪肖勇:“我發現您搞的特訓,很多都是非正規的軍事課目?比如今天的這個‘依存共渡’,據我所知就是拓展訓練的項目!”
“是的。”
“能說說,您爲什麼設置這個課目嗎?”
“這個課目,有兩個難度。一是高空作業,要克服心理恐懼;二是要建立隊友間的信任與協作,只有始終相信自己的隊友,才能把自己的重心交給對方,兩人合力才能通過這個障礙。這後一點,對特種兵尤爲重要。”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特種兵的作戰任務,基本上都是深入敵後。在那種孤立無援的敵後戰場上,他們能夠依靠和信任的,只有自己的戰友,只有作戰分隊這個集體。所以,特種兵沒有個人英雄,必須學會協作和信任,這是他們完成任務、甚至是生存下來的至關重要的因素。”
“今天有38名女兵成功完成了課目。您對這個結果滿意嗎?”
“還不錯。”
“最滿意的是哪一組?”
肖勇警覺地瞟了孟記者一眼,才說:“只要完成了,就是好樣的。我都滿意。”
孟一飛笑了笑,不再追問。
其實從肖勇的那個微笑,他就猜到了答案。
如果讓孟大記者看到了那天黃昏在操場跑道上發生的爭執,就會更加肯定:蒲英絕對是肖勇最看好的女兵。不然,那個嚴厲的教官,是不會對一個冒犯他的女兵這麼寬容的。
不過,孟一飛還認爲,肖勇欣賞蒲英,也因爲他們的脾氣有點像,都是在攝影機和話筒之前惜言如金的人。
蒲英甚至比肖勇還敷衍,在孟記者採訪她對今天訓練的感想時,又是幾個“很好”“收穫很大”之類乾巴巴、毫無亮點的詞就把他打發了。
孟記者已經對蒲英絕望了,幸好大多數女兵可不像她這麼難採訪。
譚方悅在接受他訪問時說:“這個課目特別有意義,就是名字取得不好,我覺得可以叫做‘執子之手,與子共渡’。”
“哦?這樣是有詩意多了。”
孟一飛暗暗點頭:出口成章,不愧是北大才女。幸好她的訓練表現不突出,不然真去當特種兵還有點可惜了。
報道女兵們的訓練生活這麼久了,他自然很熟悉這五十名女兵的個性和特長,除了經常猜測誰會是最後的十大超級女兵,他也偶爾會在心裡替這些女兵設計更適合她們的軍旅之路。
比如,譚方悅這樣的,就應該在兵役期滿後,回北大繼續完成學業;田苗苗這樣愛說愛笑愛唱的,就該去師部宣傳隊……其實還有個人,孟一飛覺得更適合去文宣隊,甚至軍區文工團都沒問題,那就是李琪——不過這姑娘對槍更感興趣,也有這個能力,只好尊重她的理想,讓她去特戰排了。
還有各方面表現突出的郭亞軍,毫無疑問就是爲了當女子特種兵而生的。以前孟一飛還總覺得花木蘭混在兵營十餘年不被識破身份,是藝術的誇張;但見了郭亞軍這樣的女兵,他相信了藝術源於生活的道理。
至於目前最被肖勇賞識的蒲英,孟一飛對她的定位就有點猶豫了。
雖然這女兵不缺乏強悍的體能和堅強的意志,比郭亞軍還多了些冷靜沉着的指揮官氣質,應該說是獵人營表現最優秀的女兵,但他還是隱隱感到她距離一名特種兵,好像缺了點什麼。
孟記者雖然是男性,到底是個舞文弄墨的,比神經像鋼索一樣粗硬的肖勇教官敏感細膩一些。他能意識到蒲英有點問題,但可惜他的思維不夠敏銳,搞不清蒲英到底缺了什麼。
要是他能問一下司指導員,也許就會知道答案了。
在所有接觸過蒲英的教官中,恐怕只有司辰能夠意識到蒲英缺了什麼。
只是自從獵人營從女兵連分出去了,肖勇一個人負責特訓,忙碌得很,已經很久沒能和司指導員好好交流一下想法了。
最近幾天,司辰倒是常出現在訓練場上,但卻不是以指導員身份,而是來當射擊教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