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章 兩人巧解圍

050章 兩人巧解圍

走近後,蒲英更看清了是怎麼回事。

在一層和二層之間的樓梯拐角處,四五名男生並排而立,一手拿着凳子椅子當盾牌,一手拿着拖布、掃帚之類的木棍當長矛。

後面,是七八名男生保護支撐着他們。

最後,在樓梯的上半段,還有十幾名男生靠在樓梯扶手上,手裡拿着書本和各種瓶瓶罐罐,噼裡啪啦地往下亂砸。

樓梯的下半段因此堆滿了雜物,使那些想攻上來的歹徒,腳下越發不便了。

原來,這些男生就是這樣擋住了樓下歹徒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不過,他們也是付出了血的代價。

藉助手電的光線,蒲英依稀看到,不少男生的臉上身上都已經掛了彩。

她被這些男生的勇敢機智感動了,揮着拳頭說:“你們幹得太好了!就是這樣——不讓他們衝上來!”

一個女聲忽然從後方傳來:“你是大使館來的人嗎?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蒲英循着聲音走過去,看到了幾名在給男生們傳遞瓶瓶罐罐的女生。

她鼓勵道:“別怕,堅持住!援兵一會兒就來了!你們……都沒事吧?”

最後一句話,她的聲音很輕。

領頭的一位年紀看上去有二十七八歲,比別的女生明顯大一些的女同學,會意地點點頭:“我們,沒事!也多虧他們來的及時,不然……我們已經有好幾個女生,被他們拖到別的房間去……”

聽了她們的講述,蒲英才知道這座留學生小樓除了中國學生,本來還有約旦、沙特、巴基斯坦等國家的留學生一起住着。

這些日子,有不少學生也跑到市裡參加遊行示威,白天逃課、晚上也不回來。

剩下一些學生,在城裡有親戚,見形勢太亂。就和學校請了假,回親戚家住。

現在,大約只有中國學生和少數外國留學生還在堅持上課,但是有不少教授要麼是不來。要麼是在課堂上大談政治,弄得這些少數還想學習的學生們都學不好了。

大家因此都想回國,可是校方卻又不同意,他們也只好留在學校等消息——等大使館和教育部溝通協調。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晚上會有這麼一撥人來打劫外國留學生?

當時,她們先是發現莫名其妙地突然停電了,然後就看見黑夜裡有很多黑影衝到了這棟學生樓裡,還聽見樓下男生宿舍傳來叫罵打鬥的聲音。

大家知道是來了壞人,都嚇得跑到年齡最大的大姐屋子裡來。大姐率領女生們把門關上,還用桌子頂着門。想以此抵抗一陣子。

那些歹徒來得很快。二樓走廊中傳來的打砸搶的聲音,和歹徒們得意的說笑聲,女生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抱成了一團,身子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終於。那些歹徒發現了這個關着門的宿舍,頓時醒悟——怎麼搶了那麼多個女生宿舍,都沒發現一個女生呢?原來是都跑這兒來了。

於是他們在外面叫門、砸門、撞門,總之,想盡一切辦法要闖進來。

女生們一邊哆嗦地頂着桌子,一邊趴在窗戶前,聲嘶力竭地哭喊求救。

宿舍的木門質量並不好。沒撞幾下就被歹徒從中間撞了個大洞。

一隻有着濃密汗毛的粗壯手臂從破洞裡伸進來,兩下擰開了門鎖。

大門和桌子都被頂到了一邊去,一羣如狼似虎的歹徒衝進了女生宿舍。一見屋子裡躲着十幾名女生,其中幾人還頗有幾分姿色,這些惡棍們頓時顯露了本性,紛紛上前從人堆裡抓住一名女生就往外拖。

大姐帶着女生極力反抗。卻勢單力弱,很快被拖走了一名接一名的女生。

女生們的哭喊聲和衣服撕扯的聲音,終於激怒了樓下住着的中國男生們。

他們雖然只有二三十人,加上一些還沒走的巴基斯坦等阿拉伯國家的男生,也還是沒有歹徒的人數多。

但他們在義憤之下。拿着拖把、掃帚、棒球棒之類一起可以用來當武器的東西,蜂擁而至,也打了歹徒們一個措手不及、抱頭鼠竄。

之後雙方就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歹徒一方佔據着人多的優勢,學生這邊佔着地利,而且他們很團結,不像歹徒們都是爲了一己之私,衝擊幾次吃了苦頭之後,就沒什麼人願意再領頭衝了。

蒲英看到他們聚集在窗外樓下,向着這邊叫罵、扔石頭,就知道他們這是在使用疲勞戰術——讓學生們高度緊張而很快體力下降,就會給他們可乘之機。

她對學生中的大姐說:“你帶着人,再到各個宿舍蒐集可以投擲的東西——實在不行,用水盆接水,往下面潑也可以!”

蒲英想的是:今晚上本來就寒風冷雨的,誰想衝上來,就給他兜頭一盆冷水,也夠他喝一壺的!

那位大姐卻也很機靈,問:“用開水燙他們呢?”

“那當然更好了!可是,開水怎麼弄?不是沒電嗎?”

“我們有石油氣爐竈。”幾個女生答道。

“那好,你們快去燒水。另外,”蒲英想了想,又說:“有汽油嗎?”

“沒有。”

“菜油、酒精呢?”

“有,有……”

“好,快點拿來!……玻璃瓶、啤酒瓶、罐頭瓶還有嗎?”

“沒了。”

“哦……那就找點木棍來吧。”蒲英本來是想教她們自制燃燒瓶,既然材料不足,就弄幾個火把也好。

女生們去拿東西了。

身處危險和恐懼中的人,往往就是這樣——只要有人指揮,很快地行動起來自救,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蒲英走進了被圍的女生宿舍。

下面的人,不時通過窗戶丟進來一些石塊,所以女生們都躲在靠門口的牀和衣櫃後面。

蒲英幾步閃到窗戶邊,向下面望去。

底下的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二、三十人。他們晃動着手電筒,胡亂地叫罵着。

蒲英看看旁邊的桌子上有個不鏽鋼的飯盒。便拿起那上面的筷子“叮叮噹噹”急促地敲了起來。

下面的人聽到聲音,叫罵聲暫停了一些。

蒲英用阿拉伯語大聲說道:“你們聽着!我是中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你們要不是不怕被抓,就在這裡繼續待着好了!”

底下的人一愣之後,忽然有人笑了起來:“別信她的!那是上面的女學生在裝腔作勢!她們是害怕了。根本就不會有警察的!”

其他人也馬上恍然大悟:“對啊,我們圍得她們無路可逃——哪兒又來的什麼大使館的人?”

“她們害怕了!噢噢——衝啊!讓她們更加害怕!”

蒲英見到有些人馬上又往樓門口那邊去了,想來是要衝擊樓梯。

她急忙奔出門,順手從女生手中抓過還沒來得及紮好的火把,衝到了樓梯口。

低頭一看,一些歹徒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臺階,走上來。

“打火機!”蒲英用中文說。

跟過來的大姐機靈地舉起了打火機,“啪”地一下,打燃了火苗。

蒲英用拆下來的凳子腿,挑着塊破布。等它的邊緣被點着後,“呼”地一甩,一團火雲落到了底下人的頭上。

“啊——啊——啊——”被燒到的歹徒連連發出慘叫,手舞足蹈地要甩掉那塊着火的破布,卻怎麼也甩不掉。

不錯!這樣的效果比火把還好。還不用擔心歹徒們會接住火把後,反擲回來。

“來,你們也這樣做。”蒲英示意幾個站在樓梯口的男生像自己一樣,然後又對女生說:“快去再找些牀單、破布。”

於是,只要歹徒再往上衝,一團接一團的火雲,就會燒起來。

而且很快。下半段樓梯臺階上堆的那些雜物也被點燃了,形成了一道火障,還冒着刺鼻的煙味。

蒲英讓男生們後退一些,避免吸入過多的濃煙。

男生們邊退邊清出一個隔離帶,如果下面的歹徒衝破火障,他們也能迅速趕到。再把他們壓下去。

雙方這樣較量了幾次後,歹徒們的氣勢弱了,退到了樓門外。

蒲英又回到窗戶邊,對他們喊話:“你們是攻不上來的,死心吧!”

歹徒們這回的叫罵沒有之前那麼氣盛了。似乎在猶豫地商量什麼。

這時,他們身後又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各位,我勸你們還是快走吧!警方的車馬上就要來了!”

歹徒們回頭一看,只見在宿舍樓門前的小花壇上,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

幾束電筒光立刻從不同方向打到了他的臉上。

那人的額頭和鬢邊緊貼着幾縷凌亂的溼發,臉上也是雨水縱橫流淌的痕跡,看上去有些狼狽,但那人的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仍然發出了像刀鋒一樣銳利的寒光。

“你是誰?”

“我是中國外交官!”馮垚亮出自己的證件,正面的國徽十分醒目。

“真是中國大使館的?”幾名歹徒不禁竊竊私語。

“沒錯,剛纔在上面喊話的正是我的同事。”馮垚說到這兒,目光瞟了一眼二樓的窗戶。雖然那裡黑洞洞的,但他還是看到了一隻小手在欄杆旁,揮了揮。

歹徒們似乎對現在的情況有些鬧不清楚,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便交頭接耳地商議起來。

有的說:“別理他!中國大使館又怎樣?他們只有兩個人,能頂什麼用?”

“就是,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倆個?”

“不是的……打死外交官,和打死普通平民,影響完全不同啊。本來我們強姦幾個外國女人,倒也沒啥,可要是傷了兩名外交官,安全部門的狗肯定會咬住我們不放的。”

“就是就是,我們本來只是爲了求財,把事情鬧太大可就不好了。”

馮垚一直注意聽着他們的對話,聽到這兒便又說道:“各位勞累了一個晚上,想得到的錢財應該已經差不多到手了吧?不如就此罷手,你們不傷害我們的留學生。我們也就不會對警察們說三道四。”

說着,他還看了看錶,“距離我剛纔報案,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雖然你們的警察老爺們總是速度很慢。但我想現在也該到了——不信,你們聽!是不是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風雨聲中,其實這些歹徒並沒有聽到什麼,但他們對馮垚認真的表情還是多說信了幾分。

本來他們也只是附近的地痞流氓,因爲知道大學部裡的職工和保安,很多都去參加遊行了,這才大晚上的跑過來欺負外國留學生、順便發點小財。

見馮垚說得煞有介事,樓道里又實在攻不上去,有些人就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也有幾個歹徒,還不想就這麼走了。

他們忽然向着馮垚站的小花壇圍了過去。大聲嚷嚷道:“把你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蒲英不覺一手抓緊了窗戶的欄杆,緊張地看着下面。

馮垚鎮定地把手伸到衣兜裡,掏出錢包扔給了爲首的人,“給!破財免災!你們拿了錢,就走吧!”

那人翻看了一下錢包。很快又不滿地擡起了頭:“怎麼就這麼點錢?”

“真對不起,剛纔出門太急了,沒顧得上帶錢——這樣,下次我一定多給您帶點。”

馮垚話說得很客氣,用詞卻讓蒲英聽得一樂。

那歹徒忽然將手中的木棒,指着馮垚的身子,蠻橫地說:“你身上這件皮風衣不錯。脫下來!”

蒲英不禁咬緊了牙關,暗罵一聲:狗日的還挺識貨!

因爲那是馮垚很喜歡的一件意大利名牌皮衣。皮子的質量特別好,穿了六七年了,上一上油,還和新的一樣。

馮垚卻毫不猶豫地動手解釦子,很快脫下風衣。甩給了那名歹徒。

接住風衣的人又上下打量着馮垚,說道:“表!”

馮垚依然沒有反抗,只是一邊摘表一邊說:“這是我身上最後一件值錢的東西了!你們拿了,就得講信用,離開這裡!”

“好了好了。快點拿過來,別囉嗦了!”

馮垚把表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表,還在打量馮垚。

馮垚卻雙手插到了褲兜裡,一下子將兜底翻了出來,“看,我身上真沒值錢的東西了!你看你的同夥兒都走了一半了……”

歹徒突然吼道:“還有!你身上這件毛衣,也脫下來!”

剛纔一直神色從容的馮垚,此刻卻突然臉一沉,“你別太過分了!”

“怎麼?我就看中你這件衣服了,你給我,我就走!快點脫!”歹徒逼近了一步,木棍都快指到馮垚鼻子上了。

馮垚目光一閃,微微後退了半步,“我脫,我脫——”

就在蒲英心裡有些失望的時候,卻看到馮垚身子一挺,一個弓箭步,大喝一聲“你妹啊!”,左手抓住歹徒的木棒,右手一扣他的手腕,將木棒奪了下來,同時右腿飛起,正中那名歹徒的襠下,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

歹徒落地後,捂着下身,嗷嗷直叫——“快,快,圍住他!他身上,肯定,還有值錢的東西!”

本來正要走開的歹徒們見到這一變故,又紛紛圍攏了過來。

蒲英都被馮垚的爆發震住了,因爲她似乎從沒聽過他爆粗口,也是第一次在訓練場外看他和人動手。

她不禁用挑剔的眼光評判起來——動作還是很出其不意的,要害也找的很準,就是還不夠狠!

換了是她出腳,這一下應該能讓那人直接蛋碎暈厥,根本不可能還說出這麼多話來!

馮垚撿起了歹徒掉落在地的皮衣、手錶、錢包,一邊穿回身上一邊淡淡地說:“本來還想破財免災呢,看來是免不了了!”

幾名歹徒見他題傷了自己的同伴,還不躲不逃的,不禁覺得被輕視了。

“把東西留下!”他們揮舞着棍棒一擁而上。

“唰——啪!啪!”

一條皮帶從馮垚手中甩出,給撲到最前面的兩個人,一人臉上抽了火辣辣的一下。

馮垚背靠着身後的一株棕櫚樹,和歹徒們打鬥在了一起。

歹徒們要跳上花壇纔可以攻擊到他,但他的皮帶卻可以遠遠地抽到他們,一時間似乎佔盡了上風。

蒲英卻在心裡不滿地哼了一聲:玩什麼帥啊!

因爲她知道,馮垚威風不了幾下。總會被歹徒尋到空隙。

就算是她在下面,也不可能硬扛這麼多歹徒的圍毆——因爲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下面還不止四手!

蒲英深深後悔沒跟馮垚要槍,此刻要是一槍在手。她還會這麼擔心嗎?

蒲英自己蹲在地下摸了摸,又對門口的女生們喊:“剛纔他們扔進來的那些石頭呢?幫我撿一下!”

等她摸了兩塊石頭,再回到窗戶邊一看,馮垚已經被人從後面抱住了,他一腳踩在對方的腳上,然後肘擊撞開了他,但是旁邊一人掄過來的大棒卻沒有避開,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肩頭,讓他閃了個趔趄。

“嗖——嗖——”兩下,蒲英把手裡的石頭打了出去。正中兩個從後面又要撲向馮垚的歹徒的眼睛。

“啊——”兩人同時慘叫着,捂住了眼睛。

但這也只是讓馮垚被圍攻的態勢緩解了一絲絲,周圍十餘名歹徒還在向他撲過去。

蒲英急了,也等不及女生們找的石頭了,直接抓起窗旁桌子上筆筒裡的一把筆桿子。也不管是鉛筆、圓珠筆還是中性筆,反正她運起硬氣功,聚力於一點,把這些筆桿子當飛刀擲了出去。

黑夜中也不瞄準了,照着晃動的人頭處,“啪啪啪”地急甩—只見底下的歹徒“啊啊啊”地呼痛,圍攻馮垚的動作明顯變得滯澀了。

可惜距離遠了點。不然在三五米之內,蒲英用力擲出的一根木筷,可以穿透鋁鍋的鍋蓋,幾乎可以媲美飛刀了。

不過有她的這一通阻滯,歹徒們不能順暢地完成合圍,馮垚馬上又將幾人踢下了花壇。暫時又脫離了危險。

這時,女生們也將撿來的石頭堆在了桌子上。

蒲英抓起石頭,這回是看準了一個砸一個,個個精準。這石頭比筆桿子有分量多了,而且總是奔着眼睛這樣最柔軟的地方。那些歹徒們也有些吃不住勁兒了。

石頭快扔完的時候,蒲英吩咐女生們:“戴上手套,把其它宿舍的玻璃給我砸了,拿過來!”

她自己撕下窗邊的窗紗,纏在手上後,抓起了窗臺上的碎玻璃,開始更狠地向下面扔過去。

底下的歹徒們被她砸得狠了,也撿起石頭回擊,可是他們的準頭不好,蒲英又是在暗處,往窗戶邊躲閃也很方便。

所以,在女生們持續不斷弄來碎玻璃之後,蒲英就開始擴大戰果,牢牢把握住了戰場的主動權。

樓下的歹徒們左支右絀,既奈何不了蒲英,也收拾不下馮垚,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時候,遠處傳來清晰的汽車喇叭聲,一道道雪亮的燈光從雨霧中出現。

一個車隊向這邊疾馳過來。

“你們都別跑啊!警察來了!”馮垚高叫道。

“警察來了!同學們,快衝下去!把我們的東西搶回來!”蒲英卻在窗口大喊。

歹徒們一聽,哪兒還敢停留,個個只恨爹媽少生了一條腿,很快就從宿舍樓前四散而逃。

馮垚看到樓門口的歹徒跑得一個人都不剩之後,這才一下子歪倒在棕櫚樹旁。人都快癱了,卻還舉起手,向着二樓的窗口揮了揮手。

蒲英看到他那疲累的樣子,不禁低罵了一聲“笨蛋”,可同時又像有人在心裡揪了一把——有點疼!

鳴着喇叭過來的車隊並不是警察,而是趙薇率領的四輛麪包車和六十多名工人。

他們公司的總部,雖然距離伊斯蘭大學比大使館近得多,但正是因爲車上坐着這麼多工人,才讓執行宵禁的軍隊盤查了很久。

趙薇一路上不知跟那些執勤的軍人們說了多少好話,解釋自己不是鬧事的、是去救人的,還讓他們打電話到大使館和安全部門查證,但都沒用。

最後,還是她偷偷給帶隊的人塞了點美金,才准予放行的。

因爲路上耽誤得太久,趙薇還非常自責,生怕女生們已經遭到了不測。

等見到大家都沒事,趙薇總算鬆了口氣。

蒲英和馮垚讓學生們馬上收拾收拾,帶上證件,坐到車上去。幾十名男生先送到趙薇那兒照顧,十二名女生則帶回大使館。

結果,安淑華帶來的校方的人,卻又阻撓他們,說是不准他們離校。

這回真是把大家都氣壞了!

“明明你們學校根本無法擔負起保護學生的責任,差點就讓我們的孩子今晚出事了,你們現在還不讓我們把人接走?天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一向溫婉的安淑華,都指着校方管理層的鼻子,惡狠狠地說:“好!你現在給我向你們的真主發誓,保證我們的孩子在你們大學裡,不會出事!如果出了事——我們的孩子出什麼樣的事,你家裡的孩子,也會出同樣的事!你敢不敢發誓?敢不敢!不敢,就讓我們把孩子帶走,你還必須答應給他們保留學籍!”

校方啞口無言,終於同意了安淑華的要求。

天亮之後,馮垚、蒲英和安參贊把十二名女生接到了大使館。

22日的這天,大使館向國內上報的僑民人數逼近了3萬5千人。僅國資委下屬的中資企業就有2萬5千人。

在國務院緊急會議召開之後,國資委終於確定了讓手下的中資企業全部撤離的命令。

同時,以幾家央企牽頭的東線、西線、中部和南部,四個方向的撤離任務也大致劃分了下去。

但是就在這天晚上,東線的戰火越發激烈,l國邊防軍在邊境向衝關的e國人開槍掃射。

就在薩盧姆口岸的中國駐e使館參贊,親眼目睹了數名無辜e國勞工被槍殺。

宋大使緊急通知國內應急指揮中心——薩盧姆口岸被l國邊防軍關閉!此路不通。

這意味着最危險的東部地區,不能走陸路,必須要選擇其它撤離路線了。

它唯一的選擇,只能是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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