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看到托馬斯指給自己的“禮物”,艾琳就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竟然是一隊士兵,起碼有幾十號人,因爲穿着與其他的士兵不太一樣,所以艾琳一眼就認出來了。而且那些士兵的士氣也和其他龍精虎猛的士兵差了些,精神狀態不錯,但身體素質看起來就又差了一些,看起來瘦弱的居多。

因爲距離稍遠,所以那支隊伍裡大部分的人艾琳看不清面孔。但爲首的一個騎着一匹褐色高頭大馬的少年讓艾琳一眼就認了出來。那纖瘦而帶着點儒雅的氣質,應該是羅卡沒錯!

“怎麼會是……羅卡!”艾琳真的沒有想到在托馬斯的軍營裡竟然能夠再看到羅卡。而且還是穿着很神氣的軍服,騎着高頭大馬。那麼他面前的那一隊人是不是……

“爲什麼不是?他們原本就是你的親兵,我把他們重新聚攏在一起而已。這段時間你不在陸地上,他們可是每天都加緊訓練,就是在等着你回來的重新領導。現在我把他們重新交給你了。至於他們的衣服和馬匹,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好了。”托馬斯笑着說道。然後帶着艾琳徑直進了軍營,向着羅卡帶領的那一隊人走去。

期間有個別的分隊的隊長看到托馬斯想要打招呼,都被托馬斯擺手制止了,最後只有一個高大壯碩、皮膚黝黑,長着捲曲鬍子的男人跟在了托馬斯的身後,一路隨侍着。

羅卡已經看到了艾琳,心中的喜悅和激動已經從眼神和額角緊張的冒出來的汗珠表現出來。可是幾個月來的正規軍一樣的訓練,讓他也有了軍人的素養和嚴格的自律,所以目前以一個軍人的守則來看,他要繼續的任務只是把訓練做好,讓這些曾經在艾琳手下的先鋒小隊更加的精神百倍。

“聽令,一組負責攻擊,二組實行守衛,三組預備攻擊。”羅卡下令的聲音很響亮,和原來他那斯文羞澀的模樣已經大相徑庭。而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是原來村裡跟着艾琳加入自衛隊的,所以在看到他們原來的領袖來了之後也是個個都精神抖擻,把羅卡隊長的命令完成的很漂亮。

艾琳和托馬斯來到隊伍的側面,不想要影響他們的戰術演習,所以也沒有說話。艾琳就只是靜靜的看着那些人,現在距離已經近來,艾琳還記得他們的名字,還可以一一的對上號。並且在心裡暗自的衡量一下,感覺那個人看起來更壯實了,哪個腳步比原來伶俐了。

看過一陣之後,艾琳不僅在心裡暗自驚訝,托馬斯確實很有實力,堪稱帶兵有方啊。這些人原本都不是正規軍,自己覺得他們被自己操練的已經很不錯了;可是現在看來,托馬斯更注重的是這些人的團結力量和協作關係,完全讓他們把各種的長處都融合在整個隊伍的行進、攻擊和防守當中,這樣一來整體實力大大加強了,估計這幾十個人就算是遇到比他們多出一倍、兩倍的人數攻擊,也不會輕易敗落的。

就這樣一直看着,直到所有的人都訓練完畢散去了,羅卡帶領的那支隊伍卻依然站的筆直,一雙雙的眼睛都帶着欣喜和激動,定定的看向艾琳。羅卡最先跳下馬來,快步來到艾琳的馬頭前面,單膝跪了下去,把手裡的長劍劍尖向下戳在地上,做了一個軍人的最高禮節。

雖然艾琳並不懂中世紀的軍人禮節,但是看到男人單膝跪地,頭低垂下去,她就知道那是很高的待遇了。忙着跳下馬來,雙手去扶羅卡。而且其他的人竟然也效仿羅卡,騎馬的幾個小隊長都跳下馬來和其他的人一起單膝跪地,向艾琳致敬,這樣一來,艾琳就算是有八隻手也扶不過來了,只好叫羅卡起來,讓大家都起來。

“艾琳小姐,我們……,我們真的很想念你,也很擔心你。”羅卡沒有站起來,只是擡起頭看着艾琳。眼睛裡有激動的水汽浮涌上來,看起來那張儒雅的臉龐更多了幾分感性。

這樣近距離的看過去,艾琳才發現羅卡也有了不小的變化,原本很清秀的面容變得剛毅了許多,眼神裡更是透出成熟的堅毅和睿智,看起來這段時間羅卡成長了不少。

“快起來,我也很想念你們。既然大家互相想念,那麼是打算就這樣一直跪着和我說話呢?還是像原來那樣,找一塊空地,大家圍坐在一起開心的聊天?”艾琳又扶了羅卡一下,羅卡猶豫着才站了起來。

確實,艾琳說的那樣圍坐在一起愉快的聊天的場景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無比的懷念。先不說對於艾琳的那份想念,單單從那種氣氛來說,就是和其他的人身上找不到的。那種平和、平等的感覺使他們找不到一點階級和身份上的差異,反而讓他們感覺自己是個自由而快樂的人。

“好吧,兄弟們,跟我來,我想托馬斯大人一定不會介意我們在他的軍營裡找一個安靜而舒適的地方,坐下來一起聊聊天、敘敘舊的。”艾琳說完,大家才陸續的站了起來。

但羅卡還是看向了一直跟在托馬斯身後的那個黝黑似鐵塔的男人,貌似他就是這裡的頭兒,在托馬斯不在的時候管理這這裡所有的人。

“亞里斯,這是艾琳小姐,你做的盔甲和劍就是送給她的。艾琳,你該知道,你背後的那把劍是出自誰之手了吧。”托馬斯微笑着介紹着。

那個鐵塔似的男人馬上跳下馬來,但是沒有單膝跪地,而是恭敬的向艾琳鞠躬施禮,表情微微有些驚訝,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因爲他給艾琳做過盔甲,能夠從盔甲的尺寸大致知道艾琳應該是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女人;不過他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短髮、漂亮又可愛的少女;不過身爲軍人的敏感和直覺,讓亞里斯從艾琳的身上嗅到了一種特有的堅毅和血氣,那是一般人的身上所沒有的;這也是他微微吃驚的另一個原因。

“嗨,亞里斯隊長是吧。我聽特里克管家和迪克侍衛長多次提醒過你,說您是一起跟隨托馬斯大人從英格蘭來的。您除了驍勇善戰之外,製作盔甲和武器的能力更是整個英格蘭數一數二的。能夠得到您親手做出來的劍,我真是太榮幸了,這次能夠當面感謝你真是太好了。”艾琳很自然的向亞里斯表示了感謝,還用極其真摯的態度表示了對於亞里斯讚揚。

如果說出這番話的是一個事故又圓滑的人,顯然會讓亞里斯這個直爽的漢子感覺有些虛僞了。可艾琳偏偏是個看起來可愛又聰慧的少女,加上眼底的真摯還透着一種崇拜和感謝,說話的口氣也十分的平和,完全聽不出一絲諂媚的味道來。這不僅讓這位亞里斯隊長對於艾琳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幾分,而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完全不同了。亞里斯微微欠身向艾琳表示感謝,同時上前一步執起艾琳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一吻。

吻手禮是西方最普遍的禮節,但也不是所有的人見面都能夠得到這樣的高待遇的禮節的。首要對方是女人,而且要是身份比較高貴的夫人或淑女、名媛,其次還要對方有一種肯定的恭敬心態,自願放低身段表示誠摯的恭敬,否則即使和女士打招呼,微微欠身、點頭或是鞠躬都是可以表示禮貌的,不必要一定用吻手禮。

剛剛亞里斯想艾琳大招呼就是簡單的鞠躬,而現在主動吻手,這就等於對艾琳的禮貌程度和好感度上升了。

“艾琳,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參加你們敘舊的話,我倒是有個悠閒的好地方。後面的山坡下還有條小河,我們可以去那裡坐坐。”托馬斯過來擁了擁艾琳的肩膀,把剛剛話題繼續下去。畢竟一直站在這裡說話、行禮肯定不行,總要坐下來好好敘舊的。

“那好,謝謝你了托馬斯,請帶我們去吧。”艾琳笑着對托馬斯表示感謝。不過在場包括亞里斯隊長和羅卡在內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小。

要知道,托馬斯可是他們的最高統帥,而現在居然要去給艾琳小姐帶路,而且兩人看起來還眉開眼笑的好不介意,原來艾琳還稱托馬斯爲“托馬斯大人”,而剛纔就直接的叫他的名字托馬斯了,其親密程度不言而喻了。

不過,托馬斯介紹的這塊地方倒是不錯,前面是一條小河,背後是一個不高也很緩的小坡,坐在半坡上可以看到前面很遠的一片地方,視野開闊心情也就好多了。加上艾琳此時的心情不錯,坐下來看看左右熟悉的故人,又感受一下午後愜意溫暖的陽光,竟然提議野餐燒烤!

“好吧,亞里斯隊長,麻煩你去準備一下。”托馬斯吩咐一聲,亞里斯隊長馬上就照做了。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士兵把一些樹枝、木柴搬來,架起了火堆,還有一整剝好穿在木棍上的羊,架在了火堆之上,看這架勢是烤全羊的意思呀,還真是豐盛。

酒也有一些,不過亞里斯只給托馬斯、艾琳和迪克的面前放了酒杯,看得出來,托馬斯的紀律嚴明,平時是不準士兵們隨意喝酒的。一切都準備好了,亞里斯也被艾琳邀請坐了下來,雖然在托馬斯這個最高統帥面前微微還有些拘謹,不過氣氛輕鬆融洽,亞里斯隊長原本也是豪爽的漢子,所以在不超出恭敬範圍的情況下,也喝了點葡萄酒,吃了一些烤肉。

艾琳則是一直問着大家的情況,問羅卡他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羅卡眨巴着眼睛覺得這個問題太明顯了,但還是給艾琳解釋道:“艾琳,你離開之後我們都像是無頭的蒼蠅了,還有大部分的人陷在了鐵礦繼續幹活。是托馬斯大人最先找到了我和另外的幾個人,然後相互通知,最後又把鐵礦的人用金幣贖了出來。而我們的家人也被托馬斯大人安置在一個村子裡,生活過的挺不錯的。再然後,我們就接到了通知,可以自願到軍營裡來,組建一支自由小隊,作爲你艾琳小姐的親兵隨時候命。聽到會有你的消息,所以我們就都來了。”

艾琳本來也能想到是托馬斯幫忙的,現在知道了具體詳細的過程,不僅深深的看向托馬斯,用眼神對他表示着感謝。因爲艾琳很清楚這其中的難處,而且要把那些被關在礦上幹活的人都弄出來,可不是單單用金幣就可以了事的。

“艾琳,我說了,他們還是你的親兵,我只是負責幫你管理一段時間而已。現在加上你的海盜兄弟,你在陸地和海上的實力可都是不容小視了呢。”托馬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着。

其實艾琳在海上的名聲確實響亮,除了海盜這個“行業”鮮少有女人,而艾琳竟然是頭一個之外,艾琳在短短几個月時間裡,在愛爾蘭和大西洋上做出的事例卻是真真正正可以顯示實力的,這一點就連其他的海盜都會暗自佩服,想必除了正規軍之外,鮮少會有海盜的實力能與艾琳的三艘艦匹敵了。

而在陸地上,艾琳雖然不是唯一擁有領地的女人,但無疑她是最年輕的一個,也是不通過繼承的方式擁有自由領地的第一人,雖然最終被打壓下去,但那個有着“A”字標誌的木牌其實等於釘在了許多愛爾蘭貴族和莊園主的心裡。

可以試想一下,如果艾琳不是一下子惹到了威爾士和庫拉那麼強大的對手的話,如果不是兩個奸詐、狡猾的小人聯手用卑劣的手段對付艾琳的話,只要假以時日,艾琳的自由領地定然會壯大起來,成爲一股新生的自由力量。

所有托馬斯的話有真也有假,但是從他的長遠目光來看,艾琳確實是一個有代表性的領軍人物;而更因爲她是女人的事實,而使得艾琳這個名字顯得更加耀眼璀璨了。

“哈哈,這份禮物還真不小呢。我該怎麼感謝你,托馬斯?敬你一杯吧,非常感謝。”艾琳真誠的舉起酒杯,對托馬斯表示着感謝。其實她知道不必說什麼動聽的話,也不需要甜言蜜語,兩人的心思彼此再瞭解不過了,那是因爲愛的力量,他纔會包容,纔會如此的寵溺。

“看,天邊的晚霞真美。艾琳,還有一樣東西我將送給你呢,到時候一起感謝不遲。”托馬斯說着舉起酒杯,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艾琳也喝了一大口,不過因爲她知道自己不勝酒力,所以沒有一口乾掉。

看着遠處紅燦燦的晚霞把腳下的草地都照成了金紅色,看着那一條蜿蜒的小河也彷彿流淌着璀璨的光華,艾琳深深的吸了口氣,淡淡的說了聲:“謝謝。”她雖然不知道托馬斯又打算送什麼給自己,可是她知道每一份禮物都是極其珍貴的,也是他用心良苦的。

“晚了,我回去吧,今天不趕夜路了,明天一早回去的時候路過亨利醫生的家,你再去看看小羅莉?”托馬斯扶起艾琳,看到她的小臉都帶着酒後微醺的暈紅,又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擔心一路趕回去艾琳辛苦。

“好。”艾琳很乖巧的點頭,對羅卡和那些兄弟們說了聲抱歉,她實在不勝酒力。而羅卡他們當然知道艾琳是趕路過來的,都表示希望艾琳好好休息,他們則是熄滅了火堆,整理了東西,然後才散去了。

托馬斯在軍營裡有一間獨立的休息室,雖然不像是城堡裡那麼舒適,也不像莊園那樣簡潔溫馨,但還是非常乾淨的。而且有前後兩個房間,外面做了客廳和書房,裡間則是一張典型的歐式鐵牀,上面的牀品都是雪白的。

艾琳和托馬斯一進屋,托馬斯就把艾琳抱了起來,徑直朝裡間走去。艾琳喝了些酒有些無力,但還是羞澀的推了推託馬斯,用手指指外面,意思是:這裡可是軍營,不能在這裡做那樣羞人的事情,當心給那些大男人聽到,影響多不好啊。

托馬斯則是一臉的嚴肅,把艾琳放在牀上只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就放開她轉身到一邊的櫃子翻騰起來。艾琳好奇,用胳膊撐起身子、伸長脖子想要看看托馬斯翻箱倒櫃的找什麼,就看到托馬斯從櫃子底下拖出一個小木箱子,看起來竟然像是……醫藥箱?

“這是幹嘛?”艾琳的臉抽了一下,不知道托馬斯的竟然有這樣的愛好,要玩角色扮演嗎?那自己是小護士呢?還是他扮演流氓醫生?

不過,當托馬斯利落的打開藥箱,把裡面的紗布和藥水一樣樣拿出來,動作嫺熟,表情嚴肅的時候艾琳才知道,或許是自己的想法猥瑣了點。

而當托馬斯再次過來,把艾琳的右手捧起來小心翼翼的把手指上的白布解開,然後認真、仔細的給她換藥的時候艾琳才明白,確實是自己的想法齷齪了,竟然會理解出那麼變態的意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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