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元年二月十五日上午,西京府衙門口的大鼓被人敲得震天響,咚咚咚的聲音引來了附近不少的百姓。
官差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一見是蔣熙元不禁有些爲難,“哎喲,蔣大人您這是幹什麼?您先別敲了,小的去請馮大人。大人,您別敲了,別敲了。”
蔣熙元等着府衙前聚的人差不多了才停下手,朗聲道:“去報馮大人,就說刑部侍郎蔣熙元衙前爲蒔花館雜役李二平擊鼓鳴冤,煩請大人即刻升堂審案!”
圍觀百姓一聽李二平的名字,轟地一聲便嚷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往前湊。官差腦門直冒汗,卻也說不得打不得這個蔣熙元,只好扔下門口的一片嘈雜飛奔而去。
馬慶全被劉起用繩子捆了站在一邊,低着頭,表情木然。
夏初回頭看了看圍觀的百姓,低聲對蔣熙元道:“大人英明,這風頭出的好。”
“還可以吧。”
官差從衙門裡又跑出來,“蔣大人,您裡面請,裡面請。”
馮步雲那邊聽說蔣熙元來擊鼓鳴冤後,整個人都頹了,坐在椅子上愣愣的沒法應。一旁師爺上前道:“大人您別慌,他們是爲李二平鳴冤,又不是狀告大人您殺人。這世上難道還不許有幾樁冤案?”
“對對對對對。”馮步雲這纔回過神來,正了正官服給自己做了點心裡建設,“升堂!”
夏初幾人入了公堂,劉起將馬慶全按跪在地上。馮步雲對蔣熙元拱了拱手,掃了一眼後皺眉瞧了瞧夏初,“這是何人?公堂之上面官因何不跪?”
劉起上前一步在夏初耳邊道:“夏兄弟,你先跪下。”
“爲什麼?我又沒犯法。你們不是也沒有跪?”
“我與少爺都有功名在身,不必跪,你沒有啊。”
夏初黑着臉猶豫了一會兒,膝蓋一彎,這纔不情不願地跪了下去。
“蔣大人,今日您衙前擊鼓,所爲何事?”
蔣熙元拱了拱手,“爲龔元和二月初六晚於蒔花館被殺一案。下官擒獲真兇,現將兇手押送府衙,請馮大人詳審。”
“哦哦。”馮步雲點點頭,“那個案子前幾日已經結了,兇器起獲,案犯也已招認畫押。怎麼,蔣大人覺得有問題?”
蔣熙元笑了笑,“是啊,下官與馮大人也說過,案發當晚下官正巧就在蒔花館,案子的情況、疑點下官都還算清楚,如果馮大人需要幫助只管明言。可是大人您卻沒來找下官,下官就只好來找大人您了。”
“呵呵,本官不才,但也熟讀律法,自然知道斷案需得證據口供,需得案犯認罪畫押,蔣大人官居刑部當然也是知道的。不知所謂疑點從何而來啊?”
蔣熙元沉吟了一下,“說起來複雜,下官怕大人聽不懂。”
馮步雲氣的鬍子翹了翹,“那蔣大人是什麼意思?”
蔣熙元指了指馬慶全,“真兇在此,不如先審了他再說。如果他是真兇,便可證明李二平是被冤枉的,也就不需要什麼疑點了。大人說是不是?”
馮步雲心中畏縮,他打心眼裡不願意審,可不審又是不可能的,只得輕輕摔了一下驚堂木,“那就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