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熱血
劉青玄做事一向低調、穩重、謹慎!連鹿悟仕都曾說他的清修功力練得太好,認識一年多以來我幾乎就沒見他發過火或真正動怒過。
但此時聽了何光善那囂張的應答後,他手裡的滅魂刀一翻,猛地便將何光善的右手齊肩砍了下來,隨後再一翻又橫在了那惡道的脖頸上……
何光善只是一個靈魂狀態下的虛影,可劉青玄那一刀砍下後的效果仍舊很是震撼!斷手的虛影如同真實的手一樣,被砍掉時還發出了輕輕一聲“咔嚓”聲,而且掉落在地上後也未立即消失,而是很快枯萎變成了一小段乾柴似的,然後才化成點點塵埃散去。
更令我驚訝的是轉過身來的皮衣男,拿着法劍的右手居然也齊肩斷了掉在地上。何光善雖然斷了手,但就只是個影子而未見血光,好歹沒有那血腥的場面;可皮衣男的右手無故斷了後,鮮血直接就像噴血一樣的灑了出來,濺了劉青玄一身都是。
如果不是我趕緊加敕着法力,劉青玄立即默唸了一道止血口訣的話,估計皮衣男很快就會鮮血流盡而亡。
我也總算弄明白了,何光善會如此囂張,原來是因爲這個狡猾的傢伙留了一魄在皮衣男體內,劉青玄如果傷了他的話便同樣會轉傷到皮衣男的肉身上,也就是說如果劉青玄真的砍下他的腦袋,那皮衣男也必定會斷頭而亡。
皮衣男之前和我們素不相識,劉青玄要是無端害了人家性命,那因果可就大了,難怪何光善被滅魂刀嚇到後,很快就又那麼的有恃無恐……
我不知劉青玄如何會如此衝動,印象中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表現得這樣熱血呢!但他這舉動卻讓我心裡更加甜蜜和欣喜——每個青年心裡都曾有過一個熱血夢,就算是女孩也同樣如此!從前我內心無意識地反感和討厭劉青玄,不僅是因爲他身帶殘疾年紀偏大的原因,也是因爲他缺少我內心向往的那種英雄氣質。
而現在,他居然表現出了比年輕更火爆的一面,叫我如何不驚喜呢?他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爲了我呀!
劉青玄砍了何光善右手後,嘴裡的語氣變得更爲冷峻,看着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何光善說道:“何道長,現在你的轉傷連帶報應已經被我破了,你覺得我還敢不敢馬上滅了你?”
何光善見皮衣男肩傷上的血被止住後,一聲沒吭便倒地昏死過去,知道現在劉青玄就算把他剁成碎片也不會連累到皮衣男了,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嘴裡顫顫地求饒道:“劉……劉道長,萬望同爲三清座下的面上,無上慈悲!”
“你想保住自己的生魂也可以,但你之前侵犯王珂也就算了,現在明知她和我已經是真正的道家夫婦了,還敢如此侮辱於她,不給我個交待那可不行!”劉青玄這回倒沒再衝動了,但話語仍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何光善長嘆了一聲:“無上太乙救苦天尊!”眼睛卻仍舊帶着貪婪往我那牀上的身體看了一眼,忽然擡起左手,食中二指往自己的雙眼大力戳去,竟將自己的眼睛給弄瞎了!
不知何光善在靈魂狀態下會不會痛,但他傷成這樣後,就算有朝一日得以還魂、甚至是再去附上某人肉身的時候,右手和雙眼也絕對是廢了沒用的。更嚴重的是,他這屬於自殘行爲,已經違了天道禁律,在修爲上更有可能大傷元氣!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遭遇是什麼,所以自殘插瞎了雙眼後,又重新硬氣了起來,轉過頭歇斯底里地叫道:“劉青玄,你老婆被老子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恨只恨當年我被王光良暗算失了肉身,否則豈會輸你這晚生後輩?”
劉青玄見他如此,也不耐煩回話,將回魂刀撤了回來後,轉身蹲下查看那皮衣男的情況,用刀從牀單上割下兩條來替他包紮傷口。
他以爲我被剛纔的一幕嚇到了,一邊包紮一邊在心裡安慰我道:“珂兒不怕,這位男子之前我看着就不太對頭,而且我抓住他的時候問得清楚,他乃是一個混社會的惡霸,身負累累因果不說,還犯有命案在身,雖說我斷他一手,也影響不到我什麼的。”
我應了一聲後問他:“青玄,你打算就這樣放了何光善嗎?”
“怎麼說他也是道門正宗,即使一生作惡罪孽深重,但也不應該由我們來給他了斷。”劉青玄有些歉疚地勸我道:“他眼睛和手侵犯了你,我們已經讓他得了報應,這事就暫且擱下了吧!日後他要敢再行不軌,我們再收拾他也不遲,況且他現在修爲已經被廢得差不多了,相信他是不敢再害人了的。”
他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沒有什麼意見了,我這人一旦下定決心便會堅持下去,我做了她真正的妻子後,便已經決定什麼都聽他的……
我知道劉青玄還急需打坐恢復,又見皮衣男的傷口被包紮好後並無大礙,便催促他回牀上打坐休息,並等他坐上牀後就迫不及待地飛離了他的身體,急急地回魂到了自己的體內。
如此急迫地回魂,是因爲那何光善感覺到劉青玄放過他後,便開始毛手毛腳地摸索着想走,而他在冒冒失失之下,手竟然又往我的身體上抓去……
其實何光善就算是瞎了雙眼並失了大半修爲,但他的道家靈性未失,要隱身離去其實也還做得到,可他留了一魄在皮衣男身上,如果不再次上身收走的話,那就真的徹底成爲一個廢人或者說是一道“廢魂”了,所以他纔沒急着離開的。
我以爲他再次觸碰我的身體是無心之舉,哪知他自己感覺到了之後,居然就勢便在我胸前鼓起的地方揉了一把!
那時我剛好回魂,內心的怒火真是無法形容,騰地便坐了起來,比着一個手訣便要打將過去,急得劉青玄大聲阻止道:“珂兒,不可……”
何光善被我的舉動驚得急退,身影猛地撞到了房間的牆上,聽見劉青玄喝止我後才鎮定了一些,接着又摸索着上前……
我沒再趁機收拾他,剛纔我出手後才驚覺到自己居然可以動了,最重要的是劉青玄好像也一樣!但我怕何光善又有什麼無禮的舉動,連褲子也來不及穿上便跳到劉青玄的那張牀上,縮在了他的身後去藏着。
這回何光善終於老實多了,直接摸索到皮衣男的身體附體上去。不過在控制着皮衣男醒來後,他卻沒有馬上帶着自己的那一魄離開,而是站起身來,側着耳朵又在那大放厥詞:“劉青玄,你個殘疾人聽好了!你既然不敢滅我,那今夜之仇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我何光善現在對你來說可能不如一隻螻蟻,但你別忘了我是哪個門派的人,別的不說,我黃師叔也不是你這種角色惹得起的。”
劉青玄還是那個態度,冷哼一聲後不置可否。
何光善接着往門邊摸去,嘴裡又不乾不淨地對嘆了句:“早知事情功虧一簣,我不應該對你老婆憐香惜玉的,要是一來就直接……唉!莫非真是天不眷我……”
我也真是無語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想到這惡道還是死性不改色心未泯!
雖然我們都能動彈了,不過那法力和體力不繼續打坐修煉的話,終究也不可能恢復如常,所以劉青玄和我都沒敢再對何光善有什麼動作,任由他控制着皮衣男的身體摸索着出門揚長而去……
事實上我剛纔的突然發力也都純粹是情急之下的爆發而已,何光善離去之後,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幾乎又麻木得快沒知覺了,連忙強撐着從劉青玄身後坐出來,端坐在他的旁邊默唸道經存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