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涯對師姐的事很感興趣,柳玄夜特地介紹了這位初代掌宮聖女的英雄事蹟。
由於千羽姬的記憶非常紊亂,關於初代掌宮聖女的過往,柳玄夜瞭解的很粗略。
根據柳玄夜的介紹。
這位初代掌宮聖女,曾經被推人衍出,乃是某位預言之子的宿命之侶。
事實,也完全證明了這一點。
鬆鳴的出身,曾一直是個謎。
但如今,柳玄夜發現鬆鳴與帝禮是同一個人之後,事情就漸漸明朗了。
當年,吃魚之神剛剛上鉤不久,三界未建,神樹初成,很多舊日支配者,垂涎神樹之果。
某一日。
魔猿和上古巨章,這一對舊日支配者,結伴前往地球,尋找傳說中的預言之子。
其中具體的細節,無人知曉。
很快,魔猿和上古巨章被當時的首席神衛,應龍,給一頓爆錘。
上古巨章割頭逃命,遁入木星,之後在三界分割時逃進了深淵。
魔猿,則被抓去書院,被老夫子改造成第五弟子瘦猴,以彰顯出某種政治正確。
連舊日支配者都能改造,才能彰顯三界的滋油與皿煮,以及偉大的感化與教化。
這是後事。
現在,種種跡象表明,那時候,魔猿和上古巨章應該是成功的找到了預言之子!
可惜沒能帶走。
這件事,初代掌宮聖女,即,寧中子的第一個神祗分身,應該是知道的。
當時,帝禮沒有神祗分身,這意味着,他一直沉浸在夢道幻境裡忘卻了現實,沒有在神界生存的權利。
將帝禮從夢道幻境裡喚醒的人,現在看來,很可能就是,初代掌宮聖女!
彼時,連千羽姬都不知曉預言之子是誰,甚至都不確定預言之子的真假。
後來,初代掌宮聖女因極力反對製造幽冥的計劃,被千羽姬施展靈魂審查,察覺出初代掌宮聖女的過分仁慈與反叛的可能。
千羽姬悲從中來,痛殺這位最信任的徒弟,同時又拿走了她的剋夫禁制。
當年,初代掌宮聖女實力是三清中最強的,之後的第二代掌宮聖女,因爲修行時間過短,遜於兩個師弟,老夫子和極雲子。
“也就是說,這種剋夫禁制,並非是千羽姬刻印,而是某種天賦的異能?”
陸涯不禁猜測。
柳玄夜點點頭。
“初代掌宮聖女的剋夫禁制,是伴隨着宿命道侶出現的,相當於是一個篩選機制,如同繡球在芸芸衆生中找到了你。”
看來,這是個找老公神技!
是天賜的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涯總感覺,這個世界的天道在有意控制世界線的走向。
“既然初代掌宮聖女死了,帝禮身爲神果中的神祗本尊,天賦平平,又是怎麼逃出神樹的?”
柳玄夜道:
“八千年前,老夫子決定選擇一名神祗本尊來當第九弟子,畢竟,他的弟子中有神族,有仙人,甚至還有舊日支配者,沒理由沒有神祗本尊,否則怎麼顯示他教的厲害呢?”
陸涯心想,這已經不止是政治正確了,簡直是培育小白鼠的種族實驗。
最後,老夫子陰差陽錯的選擇了……
帝禮。
陸涯毫不意外,他覺得這件事大概與二代掌宮聖女無關,有關係的是……
柳玄夜。
陸涯沒再多問什麼。
想想前因後果,還是宿命惹得禍!
預言之子。
宿命仙侶。
陸涯着實沒想到,師姐的第一分身和鬆鳴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不愧是預言之子,我頂你個肺啊!
雖然,還沒等二人有什麼曖昧,師姐的第一分身就被千羽姬給殺了。
而且那也只是一個神祗分身,後面的掌宮聖女純潔的跟白蓮花似的……
但即便是這樣,陸涯還是有種莫名的不爽感。
誰敢動我師姐?
鬆鳴,必須死!
不過,陸涯仔細想了想。
柳玄夜會不會是故意向自己透露這個消息,從而想借自己之手,除掉鬆鳴?
老婆腹黑的很,陸涯不得不提防着一手,以免將來又被她召喚揍人,亂了他美好的鹹魚生活。
陸涯覺得還是要淡定些。
小別勝新婚。
時間不早了,加上陸涯接受的信息量也太大,便準備回神曲山。
臨行前,柳玄夜忽然有些不捨。
“孩子可以跟我過一段時間嗎?”
這句話的意思是:
“老公可以跟我過一段時間嗎?”
陸涯豈會再上當!
“孩子會耽誤你的事業,女人志在四方,豈能被兒女情長所牽連,孩子由我來帶,你安心去吧,保家衛國,開疆闢土……我看好你。”
柳玄夜:
“……”
……
仙界。
極雲之海。
漆黑的海底,無數神獸遊弋,吞噬着裸露的鯤背骨肉,以及以巨鯤骨肉爲生的貝類蝦蟹。
某處海溝。
光芒大盛,劍嘯如龍。
兩隊人馬,激戰正酣。
天外宮第一獵人團【狂獵】,三個上位神,九個中位神,號稱十二狂獵,比書院還多一人,正在圍攻受傷的鬆鳴三天三夜。
結果,卻被鬆鳴引到極雲之海的海底,各個擊破,聲東擊西,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只剩三個上位神逃回了天外宮。
鬆鳴也被幹的吐血,在黑暗的海底,繼續向深邃的海溝下沉。
溝底。
忽有一根無限長的觸肢,將重傷瀕死的鬆鳴捆住,帶出海面,尋一孤島安頓下來。
島不大,遍地生着歪歪斜斜的黑松木。
呼呼鬆鳴,帶起了極富韻律感的和聲。
鬆鳴躺在粗大的鬆根上,迷糊睜開眼。
迎面撞見了一個碩大的章魚頭!
頭是章魚頭,臉卻長了扭曲的人類五官,兩隻圓鼓鼓的藍眼,沒有鼻子,微咧的大嘴巴,參差不齊的怪牙,浩瀚,詭異,彷彿在嘲弄整個宇宙。
鬆鳴看了很久,發現其龐然身軀隱藏在暗黑的深處,浩瀚的氣息彷彿來自虛無,一根根觸肢在海底蠕動,才發現是老朋友上古巨章。
當年的上古巨章可真就是章魚的形狀,一點人形都沒有,現在都快長成克蘇魯了。
“你還活着啊,老章。”
鬆鳴嘆息道。
上古巨章冷哼一聲。
“這句話該我問你,連神王都失蹤了,我以爲你早被帝禮給宰了,萬沒想到你就是帝禮,更沒想到這些年你竟然沒找我。”
鬆鳴笑着吐血。
“我要是找了你,你也活不到現在了。”
回想往事,上古巨章有些唏噓。
“那猴子還有翻回來的希望嗎?”
鬆鳴搖了搖頭。
“沒有了。”
上古巨章又問:
“這一代掌宮聖女還會幫忙嗎?”
“想啥呢?”
鬆鳴苦笑一聲,仰首望着雲層。
“事到如今,還堅定的站在我這一邊的,只剩下這賊老天了。”
“我真想勒死你!”
上古巨章沒好氣道,他最討厭被人裝逼。
鬆鳴沉默許久,忽然問:
“老章,你也算是跟陸涯動過手的人了,你覺得這個人的實力在什麼水平?”
明明剛結束對十二狂獵的戰鬥,鬆鳴心裡想的卻是如何對付陸涯。
上古巨章也不知道陸涯具體的修爲,但爲了吹噓自己的失敗情有可原,他狂吹陸涯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是三清一級的。”
鬆鳴面露難色。
“你覺得我在理論上,有打敗他的希望嗎?”
上古巨章一愣。
“你們不是隊友嗎?”
鬆鳴笑笑。
“沒有永恆的隊友,只有永恆的爭鬥,如果七冥神順利拿下神界,下一步,柳玄夜要對付的人就是我。”
上古巨章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無鄙夷道:
“你可以想想好的方面,如今七冥神中的張二狗已經被抓了,書院又追你追的這麼緊,你可能到不了神界就掛了。”
“能殺我的,唯有這賊老天。”
鬆鳴竭力起身,拔出沾血的木劍,朝着松林深處走去。
“不能殺我的,只會讓我更強大,更接近這天道法則。”
上古巨章一臉茫然的望着他。
只見松林中一棵平平無奇的松樹,居然散發着淡淡的金光,承受住鬆鳴的劍斬。
“這麼幹劈情操,有意義嗎?”
上古巨章不解的問。
如果,此刻陸涯在場,一定能看到,這座孤島彷彿是這個世界的十里坡,每一棵松樹都蘊含了無窮的技能屬性與經驗值。
“活着就是有意義。”
他扭頭笑道。
仔細看的話,鬆鳴的頭頂竟懸掛着一根極其隱蔽的細線,一根運行另一套宇宙法則的細線。
宛如系統輔助一般,只要在指定松樹上不停的砍,總有一天會滿級的。
鬆鳴把數千年來搜刮的資源,全都用於恢復仙台、精進修爲與技能上。
不知何時,天上烏雲密佈,下起了暴雨。
暴雨下了很久,很久……
也許是數日。
也許是數月。
直到有一天,天晴了,雨停了,鬆鳴覺得自己又行了。
仔細看。
他的肉身達到了新的高度!
他的修爲第一次達到滿級!
他的劍術更是遠超摸劍人!
這種感覺……
賊雞兒爽!
就在鬆鳴準備召集七冥神殺進神界的時候,突然發現,極雲之海中央祭壇處,有打鬥聲傳來。
鬆鳴神識一展,發現極雲之海的中央祭壇上,竟有數名仙賊,在圍攻一個黑衣女人。
女人似乎是極雲之海的神徒,修爲是仙尊。
四個仙賊也是仙尊。
鬆鳴怎麼也沒想到,新仙界的仙賊,竟是如此猖獗,連神徒人員也敢動手。
鬆鳴沒打算插手,畢竟神徒也算是敵人。
無奈,黑衣女人被揍的太慘了……
四個仙賊聯手斬斷了黑衣女人的右臂,連帶着衣服都撕扯了一半,露出了雪白沾血的肌膚。
四名仙賊的臉上,淫光四射。
“不錯,獨臂女人更有味道!”
“兄弟們,一起上。”
鬆鳴搖搖頭,隔空抱走了黑衣女人,又隔空扇出幾巴掌,廢了四個仙賊的仙台。
感受着懷裡柔軟的嬌軀,萬年老處男鬆鳴,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風度。
“想不到在新仙界,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卻不想,黑衣女子瞬間應聲。
“英雄救美的橋段在任何世界都會發生。”
“嗯?”
鬆鳴一怔。
黑衣女子揚起頭,露出一副嬌美大氣的臉龐。
五官之間,一道道機械拼裝的縫隙,冒着淡淡的金色蒸汽,將一張漂亮的小臉分割成七份。
鬆鳴看呆了。
“二師姐你……”
在微不可查的瞬間,滿級神威轟然啓動。
黑衣女子的斷臂處,漆黑的洞口突然射出一道錚鳴的藍色激光,直接洞穿了鬆鳴的仙台。
黑衣女子的左手牢牢抓住鬆鳴的肉身,看似白皙柔弱的五指,直接捏碎鬆鳴的卍神之肩。
“你永遠改變不了自命不凡的缺點。”
鬆鳴仙台重創,無法打開空間門,只得放棄肩膀,拖着殘軀,一個瞬閃遁入海底。
試圖從海底的空間門逃回深淵。
結果,海底與深淵的通道,提前就被上古巨章給毀掉了。
“這混蛋!”
上古巨章鐵定叛變了。
鬆鳴在海底瘋狂掉血,引來大量的海底神獸。
鬆鳴大口一張,化身巨冥,趁機吞噬神獸,以補充血量。
謠,書院第二弟子,擅長驅動偃身,正是當年將銀河系肢解成仙界浮空山的女人。
她實力強悍,人狠話不多,向來以最完美的效率、機械的完成書院的每一個任務
常年在天外宮肢解一頭頭舊日支配者,如今被派來追拿書院叛徒,鬆鳴。
“解。”
謠的女身瞬間肢解,變化爲千千萬萬的變形鯤甲,追着鬆鳴,深入海底。
千千萬萬頭鯤形機甲,在海底發出機械的疊音聲吶,試圖探查鬆鳴隱匿的位置。
“書院的臉叫你丟光了!”
鬆鳴搖搖頭,喃喃自語:
“想不到連二師姐都來了,書院倒是給足了我的面子,可我若是連二師姐都打不了,所謂的七冥神計劃,不過是個笑話。”
三日之後。
滿身是血的巨形黑甲,宛如滅世魔神,浩浩蕩蕩劃過仙界的天空。
七隻機械臂攥着被肢解成七份的鬆鳴。
“可不是個笑話麼,我愚蠢的師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