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龍……呃……
船還沒修好,荒野帝要照顧陸涯的情緒。
身爲艦主,又要在手下們面前維持面子。
此刻只得保持禮貌又不失着霸氣的微笑。
“區區骨龍還入不了本帝法眼,我是爲另外一件東西而來的。”
“是嗎?”
陸涯心想,你這體內的“天運禁制”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寶物,有了這個等於是有了主角之身,可惜你不自知,無法主動運用。
陸涯要不是有了比之更高的天道級力量,還真有點眼饞這個。
反過來一想,此等天運之人來到獸巢之森,肯定不是白來的。
或許這裡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奇遇。
一個柳玄夜。
一個荒野帝。
兩個擁有深淵禁制的人同時牽扯進來。
陸涯意識到,自己刷的可能不是一個小副本,而是一個世界級副本,自己很可能在點燃一個即將震動整個仙界的大事件。
這樣想着,陸涯隨口問道:
“你想找什麼?”
“不可說。”
“這麼神秘嗎?”
荒野帝盤膝坐着,雙眸微閉,披散的黑髮無風自動,散發着不怒自威的帝王霸氣。
“非本帝故作神秘,只是萍水相逢,我不想平白誤了你的性命。”
“這樣啊。”
陸涯有點想笑,真不知道這傢伙是在裝逼,還是隱藏,或者真是個好人。
一旁的雞冠頭仙尊,千機子,擡眼望着仙舟上的青鸞圖案,看了許久,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
“曠狐大人有次喝醉了,大家調笑他,說他女兒是個仙庭混子,沒個正經事業,不如回來當仙賊,他辯解說,酒狐仙正在一座大城市做駐城使,大家不相信,問他在哪座仙城就職,他說青鸞城……”
說到這裡,千機子忽然問道:
“這個青鸞城和陸兄弟所說的青鸞城,該不會是同一個地方吧?”
陸涯一愣。
曠狐大人?
酒狐仙的爹?
是個狐仙?
陸涯無語了,他本以爲她媽是個貌美狐仙,結果她爸纔是狐仙?
陸涯實在無法想象男狐仙上女仙人的畫面……
一個高階狐仙不是仙尾成員,反而加入了仙賊王,恐怕也是因爲親近人類的緣故。
陸涯這才意識到,酒狐仙出身仙賊,還是遊走整個仙界的大仙賊團,難怪明明是蘿莉身,卻有着一種見過大世面你的豪放氣質,她那靈通的消息,恐怕也是來源於此。
“是的,酒狐大人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工……咳咳,駐城使,爲青鸞城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
“緣,妙不可言。”
千機子不可思議的嘆道,沒想到艦主大人竟連這一點都預測到了,難怪說千年之後必能獲救。
荒野帝也心嘆自己的狗屎運實在太強,懷疑是不是年少時鏟了太多狗糞,所以纔有這等氣運。
他的臉上卻霸氣內斂,不動聲色。
陸涯隨口問道:
“酒狐大人先我一步來到這裡,你們看見了嗎?”
“那小狐狸早就來了?”
荒野帝實在忍不住道。
“來了也不救……咳咳,也不找我們?虧我給她小時候買了那麼酒吃。”
給小孩子買酒可還行。
陸涯無力吐槽。
荒野帝忽然神色一冷。
“還是說……她也來找骨龍的?”
陸涯點點頭。
“那是自然。”
荒野帝微眯着眼,意味深長的問道:
“我怎麼記那小狐狸和她爹一樣,向來只喜歡和漂亮姑娘玩,怎麼你們……”
陸涯一愣。
“你想空手套八卦?”
荒野帝狹眸微動,幽幽道:
“你我有緣,提醒你一句,曠狐大人可寶貝他的女兒了,他的強大連總艦主都敬其三分,你要是敢有多餘想法,沒人救的你你。”
激將法?
陸涯服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好,就算是他善意的提醒吧。
幾人不鹹不淡的聊着,竟意外有點投緣。
不多時。
身後巨帆傳來陣陣轟鳴,掀起狂沙呼嘯。
衆人回頭,只見巨大的黑舟從沙土中緩緩起飛,很快懸空了。
仙尊船工來到甲板,朝着下方衆人興奮的喊道:
“多虧了這位班月姑娘,船核修好了,裂空刻印也修繕完畢。”
千機子驚歎道:
“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班月小小年紀姑娘竟有此等實力,未來不可限量。”
誇得班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艦主大人教導有方。”
陸涯也沒想到,班月這麼快就搞定了,說明她至少掌握裂刻印的八成技巧。
天賦強的可怕!
仙尊船工又道:
“艦主大人,裂空爐已經點燃,隨時可以離開這裡。”
“還不能離開啊,困了千年,豈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荒野帝心中終於鬆了口氣,手扶長劍,氣勢暴漲,踱步一圈,仰首大喝道。
“我們繼續前進!”
這時,陸涯拍拍他的肩膀。
“冒險可以,能先付錢嗎?”
“這是自然。”
區區一億仙晶,荒野帝還沒有耍賴的必要,準備拿出幾個等值的寶貝給陸涯抵賬。
正在這時,卻聽甲板上一道聲音傳來——
“不能給錢!”
說話的,是藍禮真人。
荒野帝只得轉身問道:
“真人有何高見?”
藍禮真人早就發現,陸涯與六帆隊通過酒狐仙拉近了關係,而陸涯此行的是骨龍,是他的競爭者。
更何況,他的師尊朱神真人早已知曉陸涯所作的事,只是給李無邪幾分薄面,暫時沒動此子,他老人家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沒發泄呢。
此刻,他計劃挑起陸涯與荒野帝的矛盾,好趁機拿下陸涯,可以逼陸涯帶他尋找骨龍,就算此行找不到骨龍,將其送給師尊處置,想必他老人家也會很高興。
“野帝大人可能還不知道,我們並非困在摺疊空間中,而是中了幻術,時間纔剛剛過了六個時辰。”
藍禮真人早就聽說小花園中存在幻術,見到陸涯時心中就更加確定中了幻術。
之前跟上船來,就是想在第一時間確定船已修好,他有能力不靠陸涯離開此地了,這才故意發難。
“什麼!”
“幻術?”
衆人一片譁然,回想千年種種,確實有被幻術干擾了五感方位的可能。
藍禮真人又道:
“此子從外面進來,明知是幻術,卻故意隱瞞,想必有着不小的陰謀,我甚至不確定這艘船是不是真的壞了,還是這小子想故意訛錢。”
“船沒壞?”
“訛仙賊?”
衆人有些懵了。
見荒野帝未動聲色,藍禮真人踱步饒了班月一圈,繼續挑撥道:
“雖然船可能沒壞,但我親眼所見,這位班月姑娘的手藝着實精湛,年紀又小,未來不可限量,野帝大人,您何不將她留在船上,免的以後再出現類似的囧況?”
班月嚇得連忙下船,卻被一道靈壓鎮住,動彈不得。
在荒野帝看來,藍禮真人雖是衣冠禽獸,卻是實打實的半步仙聖,乃是在場最強的人。
而且,他還是朱神真人的弟子,朱神真人的背後有着仙庭大陸的勢力,將來對自己隱藏前六帆艦主王野的事或許能幫上忙,不可輕易得罪。
就算他不是過河拆橋之人,也不想與陸涯爲敵,但事已至此,他騎虎難下,只得強作霸氣,對陸涯道:
“如果這個船工是我的,就不用給錢了吧?”
陸涯沒有反駁,指着巨帆道:
“你船都沒了,要船工作甚?”
話音未落。
巨帆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