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炎顏輕聲落地,面前無數個金色泡泡組成的結界裡,一顆顆已經被炎顏炁息暈染的金色小空間突然同時爆裂。
空間之力跟其他元素之力有截然不同的屬性和形態。
剛纔呈現在三人面前的無數金色炁息壯觀又璀璨,但是當炎顏一聲喝令,那云云累累的衆多小空間,只一陣金色的煙塵盪開,所有的小空間頃刻盡數破滅。
原本由無數空間壁壘組成的, 嚴絲合縫的神器結界,須臾只剩一隻碩大的泡泡。
這個時候,站在結界裡的三人才看見,在合併的蜂巢結界的中央,一柄光芒雪亮的劍刃浮現。
虞昕竹興奮地用手抵住無形空間壁壘,雙目亮晶晶地望着被禁錮在結界裡的劍芒:“我的劍意!”
虞昕竹的劍意果然被封在了這結界裡,耿通到現在也徹底信了炎顏之前的那些話。
他表情複雜地看向站在虞昕竹身邊,容色始終平靜的炎顏。
耿通有種感覺, 這個小姑娘相比於小竹子,可能會讓大師兄更頭疼。
他記得大師兄好像半道上劫持過炎家商隊來着,就是說,大師兄已經得罪了這小姑娘。
耿通下意識捏了捏眉心。
他怎麼看這丫頭都不想能忍氣吞聲的主兒。
大師兄這回可能真攤上事兒了。
就在耿通已經開始替戎莫愁頭疼的時候,
被自衆多緊緊包裹住的空間結界裡釋放出來那道劍意,似乎感受到了虞昕竹的氣息,在結界裡轉了一圈,終於來到虞昕竹的面前。
劍意在結界內釋放出凌厲的雪亮劍芒,同結界外的虞昕竹相互感應。
炎顏笑道:“你這劍意也是霸道,不知戳破了多少個小空間才被困住,你的修爲若再精進些,大約就直接破界出去了。”
說完,炎顏的眼睛也亮起來:“現在,只要戳破這個大泡泡,咱們就能出去了!”
虞昕竹用明亮的大眼睛盯住她:“讓我來!”
炎顏不跟她搶,退後一步把最後的破局讓給閨蜜。
虞昕竹擡起右手, 二指併攏於面前,口中默默誦訣,
在她的眉心中央, 有白亮的劍形虛影徐徐浮現。
“破!”
隨着虞昕竹口中一聲暴喝,併攏的二指直向天空。
隨着她的手勢,被困結界裡的那道劍意驟然白芒刺目,隨着虞昕竹的動作,筆直刺向霄漢。
“轟!”
巨大的結界被劍意洞穿,整個蜂窩結界頃刻土崩瓦解,巨大的空間力量頃刻自結界內爆出,扭曲了方圓整片區域。
在這片區域裡的草木土地,包括整個小院子全部被空間力量扭曲並徹底摧毀,整面牆垣被捲入湍急的空間暴流,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眼前這一幕,看在炎顏眼裡,像電影裡的災難片,好像無形無質的虛空突然張開許多張看不見的大嘴,把實物的東西盡數吞食。
這就是空間之力最讓人恐怖的地方——空間吞噬
就在蜂巢結界被虞昕竹一劍刺破的時候,耿通提前撐開了結界,把這些恐怖的空間氣流全部隔絕在外。
也幸虧現場有耿通在,不然炎顏還得帶着虞昕竹躲進須彌境裡去。
就在他三人在這裡親眼目睹整個小院被蜂巢結界毀掉的同時,在距離此地不遠的高嶺上……
契無忌俊逸白皙的臉, 在深沉的夜色裡顯得輪廓格外清晰英朗,完美的薄脣勾出淺淺的笑,露出右邊腮上,隨着他年齡的增長,嬰兒肥退去後,越來越明顯的一個梨渦。
斧頭覺得,契無忌還是越長越像他的母親。
儘管家主長得也不賴。
“沒想到炎姑娘竟然破開了蜂巢結界,這小姑娘可真了不得,呵呵,夠戎莫愁那小子頭疼的。”
斧頭邊說邊忍不住笑起來。
少主人的眼光果然不差,比家主給他訂的另外那兩位可強多了。
這劍閣的小閣主雖也不錯,但比起炎姑娘來還是稍遜一籌。
危魑卻皺眉,有點擔心:
“炎姑娘實在太招搖了,她估計很快就會引起家主的重視,如果家主察覺少主人喜歡炎姑娘,到時可能會有些被動。”
斧頭卻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丫頭的性子屬於越挫越勇的,你看她這幾次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就算對方是戎莫愁,扣了她的商隊,她也照樣給他找補回來,一點不怕他。”
“家主除非親自出面,不然就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單打獨鬥炎丫頭可能不是對手,要玩兒心眼兒手段,那幫老迂腐得叫這丫頭耍地屍骨無存。”
危魑笑起來:“看來斧頭大總管很欣賞炎姑娘啊!”
斧頭捋着鬍子大方笑道:“嘿,你還別說,要不是少主心儀這丫頭,老夫還真有心收她做個乾女兒。”
危魑好奇:“爲何不收弟子?你不也是靈脩。”
斧頭卻搖頭:“她是空間術法,老夫收她做弟子無從傳授,反而耽擱了她的前程。收她做個乾女兒,送她些寶貝助她修行,與她修行反而有益。”
危魑恍然。
契無忌笑道:“待她日後成了爾等的少主夫人,爾等亦可進獻寶物孝敬。”
聽見這話,斧頭捋着白鬍子的手一緊,直接捋掉幾根鬍子,疼地呲牙咧嘴:
“若真有那一日,少主手裡的寶物不知凡幾,哪兒還能看得上老夫那仨瓜倆棗。”
契無忌笑意微深,突然向前跨出一步,笑道:“姐姐走了,該過去給她收拾殘局了,走吧。”
說話的時候,契無忌一步跨出,腳就踩在虛空上,穩穩的。
遙遠的夜空深處,一聲高亢的長唳傳下來,展翅如雲的大仙鶴飛來,兀自將寬闊的脊背墊在契無忌凌空的腳下。
小院中
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戎莫愁臉上面無表情,滿腔憤怒全壓抑在眼底。
跟他渾身的冰冷氣焰相比,身後亦步亦趨的耿通就顯得無辜又呆萌。
探頭探腦地四下看,那表情就跟逛夜市兒似得。
“你說,你到時,這處已然如此了麼?”
耿通立馬點頭,眼裡裡都帶着惶恐:“是,不瞞大師兄,我當時還以爲我走錯了呢。”
“這小院子這麼多年一直被大師兄設下的陣法護地固若金湯,居然頃刻被毀地如此徹底,這也不知是誰幹的,這人修爲不一般啊。”
“不可能!”
戎莫愁粗暴地打斷了耿通的話:“這院子的結界,靈脩絕對破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