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聽完這些,不解問:“可是就算苗景辰煞費苦心想幹掉白霧殿,吞併輪迴堂,可這跟空家的魮之魚之死有何關係?”
炎顏點頭:“這件事表面看上去確實與空家無關。不過你們細想便知。”
說完,她在幾人疑惑的表情上逡巡一圈。
見衆人全都面露困惑,便從納戒中取出筆墨,用靈炁將紙在懸空鋪開,開始在上面邊說邊寫。
“從目前得到的準確信息來看,苗景辰主要出手的是白霧殿。而他把八姨娘安插在輪迴堂,八姨娘本身就是他的棋子,就說明他同樣對輪迴堂也有想法。”
幾人同時點頭。
炎顏又道:“而他與金家有婚約,三姐事先與人私奔,回來後苗景辰卻表現地格外大度,毫不計較,並且現在仍堅持要迎娶三姐過門。如此一來,等到三姐順利與他成親,他在金家也便有了一席之地。”
旁邊有個空府的長老立刻點頭:“不錯!三娘婚前落人口實,婚後這廝倘若以此事擠兌,三娘亦無可辯駁,爲迴護三娘,金家勢必對苗家退讓。”
阿桂和虞昕竹等人頓時露出恍然的表情。
像阿桂和虞昕竹這種一心在宗門內潛心清修的修士,根本理解不了世俗凡間這些彎彎繞,要不給他倆解釋,他們自己想破腦殼也想不明白。
阿桂皺眉:“這費勁不費勁啊!有動這腦筋的功夫還不如好生修行。一力降十會,等修爲上去了,啥都有啦!”
空府化神拍怕他的肩,笑道:“阿桂兄長拜入天悲島是莫大幸事,你們那裡是神仙居處,自然不懂得這些世家大族裡頭的勾心鬥角。”
“似我等散修,供奉在這些凡俗家族中,這樣的事早已見怪不怪。”
此時,空府化神已知道了虞昕竹,月雅和阿桂的身份。
聽說他們是天悲島的修士,頓時滿心敬仰。
空府化神本身也是個性情豪爽之人,此刻跟阿桂聊得熟了,竟感頗能聊得來,便稱兄道弟,很有不打不相識的意思。
虞昕竹皺眉:“這麼一數,就三家都被他算計進去了。”
炎顏點頭,
繼續在紙上畫:“他自己就是苗家人,似他如此善於算計,必定早就在苗府內有所佈局。”
“今天空府與我爭論時,伺機偷襲我意圖嫁禍空家的化神,正是苗府的莫凡尊者。我與莫凡無冤無仇,他很有可能受了苗景辰的指使。”
空家另一位長老默默頷首:“苗家的莫凡一向唯家主之命是從,如果苗景辰能驅使莫凡,這傢伙多半就已經把苗府給架空了。”
衆人紛紛點頭贊同。
炎顏最後在紙上寫下一個數字“5”
寫完,炎顏轉身看向衆人:“除了契府,函湘宮總共有五大掌事,分別爲:空家,金家,苗家,輪迴堂和白霧殿。如今四家都被苗景辰算計,你們覺得他會只獨留下一個空家礙手礙腳?”
到了此刻,衆人已經基本相信了炎顏的判斷分析。
空府化神把手指骨掰地噼啪作響:“所以,苗家這次弄來巨大的水晶石,剛巧給我家魮之魚做魚缸。”
“苗綺煙在這裡摔碎過一個湯品罐子,自那天起魮之魚就開始織紗,這一切絕對不可能是巧合!這全是苗家那小兔崽子特麼早就算計好了的!”
空府長老憤然道:“恐怕咱們機緣巧合遇上魮之魚,也是苗景辰刻意的安排!他早就想把幾大勢力全部吃下,獨攬函湘宮掌事大權!”
其他衆人紛紛怒斥:
“我空家與他素日無仇無怨,此人之心堪比蛇蠍,忒也歹毒!”
“哼,小毛娃娃,好大的胃口,就不怕撐死!”
空家幾位長老氣地忍不住憤然怒罵苗景辰。
虞昕竹卻皺眉:“咱們就算清楚魮之魚之死與苗景辰有關,可是摔罐子這些事兒早已過去多日,魮之魚又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死的,咱們如取證來證明這事是苗景辰乾的?”
沒有證據,就無法真正將對方繩之於法,苗景辰照樣啥事兒沒有。
空府雖然能得到函湘宮的補償,可補償並不是拍賣價,頂多只能拿回空府當初購得魮之魚的價值。
魮之魚買回來之後的一切花銷,全部無法追討。
且魮之魚突然橫死,實在不吉利,就連那件鮫紗都難賣出去。
空家的損失照樣巨大。
空府化神怒道:“這有何難?待我把苗家那個小崽子抓來拷問就全知道啦!”
“哼,苗府的莫凡我纔不怕,他與我修爲不相上下,大不了我與他戰個兩敗俱傷。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把苗景辰那小子給弄來!”
“敢在他武道子爺爺跟前耍小動作,他就是閻王殿前耍大刀,他孃的找死!”
阿桂也是血性脾氣,一聽武道子說要去苗家打架,立馬附和:“有桂哥助你,你安心去抓那小兔崽子,苗府那個叫莫凡的桂哥給你擋了,他不是我對手!”
“多謝桂哥!等抓住苗家那臭小子,把這事兒問明白,我請你上醉仙居喝酒去!”
“得嘞,咱倆聯手,保管叫苗家那小子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倆人一拍即合,擼袖子就打算幹架去。
炎顏趕緊攔下:“此事不可魯莽!”
“咱們如今什麼憑據都沒有就貿然把人抓來,搞不好問不出實情,對方還很與可能倒打一耙。到時候咱們非但找不回損失還打草驚蛇,事情就更難辦了!”
空府化神把大手一擺:“炎姑娘不必多慮,此時交由我來處理。像我等這樣化神修士全憑實力說話,只要修爲比他高就咱說了算……”
說完,完全不聽炎顏勸阻,跨步就向外走。
卻聽外面忽而傳進來一個威嚴聲音:“不可魯莽行事!”
這一聲傳進來,空府化神立馬頓住了腳步。
衆人也全都驚詫轉身,紛紛行禮:“大家主!”
開口之人正是空楠天。
炎顏詫異:“空家主何時到來,我們竟不知?”
空楠天走進展位廳堂,向炎顏拱手行禮:“今日之事多虧炎姑娘相助,否則我空氏滿門不知混亂成怎樣。”
炎顏趕緊虛扶:“大家都是朋友,不必說這些。”
自剛纔空楠天一露面炎顏就看出來了,空楠天這是強打精神趕過來的,他此刻臉色依舊很難看。
身爲大家主,出了這麼大的事,如何能歇得住。
武道子看見空楠天,立馬就不嚷嚷着要去拿人了,走過來道:“空家主,下一步咱們如何料理您儘管吩咐!”
炎顏突然特別好奇。
這個行事魯莽又有本事的武道子,到底是爲何會對空楠天唯命是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