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和元年五月八日,通天城玄牝門在濛濛的天色中緩緩開啓,昭示着新朝的秀女遴選正式開始。
當時心軟選秀的的可是新帝歐陽洛熙,但是忙裡忙外負責擦屁股的卻是小月子。沒辦法,誰讓他是皇上近跟前的太監,皇宮內的大總管,皇上唯一信任的人,或者說皇上唯一差遣得動的人。
昨夜而更才入睡,結果三更時分一到,韓赤月便不得不再次從牀上爬起來。望着沒躺上幾分的牀,韓赤月真的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寒了。話說他的閒雲野鶴生活啊,怎麼變成牝雞司晨的日子了?
哀怨的踏入黑幕中,路過大明宮的時候下意識的斜望了一眼,依舊燈火通明。小爐子那個傢伙究竟會不會伺候人啊,怎麼能又讓歐陽洛熙看了一宿的奏摺吶。
再次發出幾聲感嘆,腳下的步子卻實沉了許多。那個傢伙還真拼吶,也許那個卦象是真的也說不定,那個人說不定真會成爲一代明君。活動活動了筋骨,也漸漸不覺得有多麼難受了,所有人都在努力,所以就沒有抱怨存在的空間。
到了儲秀宮,小月子故意扯高嗓子意氣風發的對着一排排高矮胖瘦都有的女人笑道,“各位小主吉祥,這位是管事姑姑紅玉。從現在起到小主兒們正式受封這段日子裡,小主兒們的一切衣食住行全部由她打理。其他的事宜,也一併聽她的安排,各位小主兒,受賞那日見。”
訓話完畢,視線再次從那些人臉上掃過。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他的心臟也忍不住停跳了幾下,迅即掩飾一時的驚訝。她怎麼來了,不是說讓她好好的
過日子麼?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韓赤月,只是對方既然什麼都沒說,那人也就樂意裝啞巴了。兩個人如同陌生人一樣,視線不多,話爺不多,有的也只是只是合乎規則的禮節。
對着小主兒們吊完嗓子後,小月子又不得不對着紅玉練習低音,“這些人脾氣大得很,你得好好的調教一下。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當然我不希望出現少一個傷一個的情況。”
紅玉點頭應承下來,爾後就送月公公出了儲秀宮。隨意的擡頭一看,果不其然在角落處發現了老熟人。對方對她招了招手,紅玉心裡嘆了口氣臉上卻揚出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慢慢的走了過去。
三九天原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雖不至於滴水成冰卻讓宮裡的奴才奴婢們哆哆嗦嗦伸不開手,當然這並不包括那些天生命好的主子們,因爲不管屋外如何寒風呼號,他們所居住的地方永遠是溫度如春。
此刻地坤宮內就滿溢着一片春意,地爐帶來舒適的溫度,更有幾盆開的正豔的花兒,發出繚繞氤氳的香氣,讓人爲之神清氣爽。而地坤宮的主人太皇太后此刻正半閉着眼睛躺在貴妃榻上伸着雙手,任奴婢們爲她剪甲按摩。
太監李秀林走過來附在太皇太后耳邊說了些什麼,太皇太后的眼睛都未曾睜開一下,只是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有一管事嬤嬤走了進來,帶着幾分寒氣兒的跪倒靜等訓話。
“選秀也進行幾天了吧,怎麼樣這裡面有沒有出挑一點兒的姑娘?”太皇太后閉眼問道,臉上的表情一臉安然慈祥。若
不是知道這個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大概都會以爲此人是溫和慈祥的老佛爺吧。
“入宮的秀女中佼佼者甚多,不少人都稱得上才德兼備。不過尤以馮毅榮馮大人的小女兒馮水水爲最,當真是冰姿玉骨,惹人憐愛。”管事的嬤嬤紅玉小心翼翼的答道。
“哦,馮水水有你說的那麼好?”太皇太后淡淡的問了一句,自家侄女兒她自然曉得那女孩兒是什麼脾性,不過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要嬤嬤說好,那麼皇上又怎麼會知道馮水水的不好?
太監李秀林端來一杯茶水,太皇太后輕輕的打開茶蓋兒,清新的茶香的便氤氳開來,讓人看不清她真實的表情。馮家人都靠着她進入了皇宮,只是所有的感激都維持一段而已。因爲進來就會知道,皇宮沒他們想象的那麼好。
“馮水水姑娘德藝雙馨,實乃秀女中的翹楚,不但奴婢這麼說,其他女婢也都這樣認爲。”紅玉淡淡的說道,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太后打交道了,所以完全明白太皇太后叫自己來的目的。
“果真如此纔好,紅玉,你辦事哀家向來放心,所以這些日子我就把馮水水交到你手裡了。記住,替哀家好好的教導她。”太皇太后慢騰騰的說道,慵懶華貴的像一個受寵的波斯貓。
“奴婢明白,請老佛爺安心。”
“明白就好,馮家向來陰盛陽衰,所以身爲馮家的女兒,她們就註定要成爲雕花的頂樑柱。”聽到紅玉的回答,太皇太后的神色和緩了幾分,扶着李秀林的手緩緩來到紅玉面前,緩緩的伸出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