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重情

125 重情(求月票)

玉汝恆挑眉,隨即起身行至他的身旁看了一眼,點頭道,“何時服?”

“用膳吧。”江銘珏看着她,越過她的目光看向桌上面已經來回上了好幾次的飯菜。

玉汝恆點頭,也不多言,二人便坐下用膳,江銘珏不時地看着她,見她依舊是那般的從容自若,他斂去內心的疑惑,待用罷膳之後,玉汝恆擡步向外走去。

“做什麼?”江銘珏莫名地跟上前來,轉眸問道。

“消食。”玉汝恆緩步在院中游走着,時不時地欣賞着院中的景色,隨即停下腳步,半蹲着看着地上長相奇特的青草,白玉修長的手指托起,“有意思。”

“這是四葉草。”江銘珏緩緩蹲在她的身旁笑着甚是明朗,“這是我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從一處山澗中發現的。”

“哦。”玉汝恆知道這種草,因爲雲輕曾經告訴她,這種草是代表幸福。

她輕撫着葉片,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夜色中,面若皎月,眉目如畫,一身素雅的錦袍,襯得她越發的超凡脫俗,宛若月下仙子。

江銘珏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男子,這個人總是給人一種疏遠不敢靠近的冷淡之感,可是,越相處卻又越想靠近,即便知道她堅硬如鐵,他也願意以卵擊石。

江銘珏一手撐着下顎,一手隨意地放在膝蓋上,歪着頭看着她,他的眼睛比起申屠凌的還要明亮璀璨,申屠凌的雙眸中更多的是凌厲,還有幾分的殘忍,雖然明亮,卻很冷,而江銘珏的雙眸就像是黑玉般的散發着耀眼奪目的光芒,有時候像是嬰兒的雙眸,純淨不染塵埃。

他極少表現出如此的神情,以往都是用自己的笑意,半眯着雙眸掩藏自己這樣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眸光,可是,此時此刻,他全然忘記了掩飾,只是覺得眼前的玉汝恆,雖然這是第三次見面,可是,他卻像是很久便已經與她相識一般。

玉汝恆轉眸正好對上他那近乎於照亮整個黑夜的粲然雙眸,緩緩地起身,“好了,服毒吧。”

江銘珏微微地回神,只覺得這個人的確與衆不同,很有趣,他只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人而已,不免多了幾分的好奇心。

玉汝恆轉身入了藥廬,江銘珏看着入內的身影嘀咕道,“沒見過趕着去投胎的。”

嘴角噙着笑意加快了腳步跟上前去,玉汝恆氣定神閒地端坐在軟榻上,手指一勾,溫和的雙眸甚是淡然地看着他。

江銘珏轉身將那一瓶調配好的毒藥拿了過去遞給她,“一粒即可,明日這個時候毒發,不過這期間可能會時而發作,索性只是第一次調配。”

“好。”玉汝恆點頭,從他的手中拿過紫玉瓷瓶,打開之後,倒出一粒沒有半分猶豫地服下,接着將瓷瓶丟給他,“江先生是要在這處陪我?”

“那是自然。”江銘珏挑眉自然而然地坐在玉汝恆的身旁,“毒發還有一段時辰,你我做點什麼吧。”

玉汝恆見他倒也隨性,隨即點頭,“也好。”

“你素日閒來無事都會做什麼?”江銘珏擡眸看着她笑着問道。

“你呢?”玉汝恆不答反問。

“我一向很忙。”江銘珏沉吟了片刻,“最喜歡的便是做各種實驗。”

玉汝恆看着江銘珏臉上的人皮面具,“這面具能持續戴多久?”

“自從你上次說過之後,我又改良了一番,如今可是能夠透氣的,一個月沒問題。”江銘珏摸着自己這張清淡的臉,燦然一笑。

玉汝恆微微點頭,她曾經似乎也很忙,忙着處理政務,忙着謀劃,只有雲輕在的時候纔會有片刻的停歇,也只是安靜地聽着他說着各處的趣事,如此一想,她眼眸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情緒。

江銘珏第一次如此細緻地去觀察一個人,見她似乎在想着某個人,不由得湊近,“你在擔心申屠凌嗎?”

“他會挺過去。”玉汝恆緩緩地收回視線,語氣甚是篤定。

“看來你對他也很是上心。”江銘珏低聲道,“在這世上能被一個關心着也是好的。”

玉汝恆見他口氣帶着幾分的蒼涼,轉眸看着他,“看來江先生也有心事。”

江銘珏勾脣一笑,“英雄不問出處,又何必追究過往呢,我如今過得很好。”

玉汝恆見他倒是灑脫,倒是與司徒墨離有幾分相像,不過,這二人顯然不同,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閒聊着,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江銘珏自方榻上起身,“玉公子可有想做的事情?”

玉汝恆沉默片刻,擡眸看着他,“既然閒來無事,對弈如何?”

“我最討厭步步爲營的謀劃。”江銘珏搖頭道,一臉的厭惡,“我給你看看我的寶貝如何?”

玉汝恆隨即起身行至他的身旁,“也好。”

江銘珏獻寶似地擡步向外走去,而玉汝恆便跟着他,二人行至另一間屋子內,裡面的景觀可謂是歎爲觀止。

飛禽走獸,小到飛蟲,大到猛獸,皆在這屋子內變成了乾屍,他笑吟吟地將一個長型的匣子打開,“這條乃是世上最毒的蛇,蛇膽已經被我挖出研成粉末,珍藏起來,這蛇皮我重新縫好之後保管在這處,是不會化掉的。”

玉汝恆擡眸看着江銘珏,那本就明亮的雙眸在此刻越發的熠熠生輝,仿若他手中拿着的不是什麼毒物,而是自己視如生命的寶貝。

他接着又打開一個匣子,這個是用千年寒冰雕刻而成,裡面趴着一隻冰蟾,通體紫色,如今正吐着信子,不過看着卻甚是溫順,江銘珏興致勃勃地說道,“這可是我爬到雪山之巔處好不容易纔抓來的,這世上也是獨一無二的。”

隨即,他便將屋子內所有的寶物都逐一地拿出來炫耀起來,侃侃而談,顯得十分的興奮。

玉汝恆只是在一旁認真的聽着,對眼前的江銘珏肅然起敬,這些可都是天下至寶,得到其中一個,足可以富甲一方,而他卻盡數地收集,可見費了多少的心力。

“你放在這個屋子內,沒有任何的機關,難道不怕被宵小之人闖入洗劫一空?”玉汝恆笑着問道。

“這個地方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能進來。”江銘珏得意地挑眉,他精通奇門遁術,在這處早已經佈下千萬個陷阱,擅闖者只有死路一條。

玉汝恆適才進入的時候並未看到任何的不妥,他如此篤定地說出,玉汝恆想起她隨着他自密道入內,看來這處的確很奇妙。

她正要說什麼,只覺得心口猶如萬箭穿心般地疼痛,額前更是噙出了冷汗,面色驟然煞白,她深吸了口氣,想要用內力抵制,卻聽到江銘珏的聲音,“不能用內力。”

玉汝恆彎着腰,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撐在一旁的几案上,如今連走路都難,雙腿不停地打顫。

江銘珏見她如此,面色蒼白,卻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痛苦之色,這個毒藥的分量他下的雖然不重,卻也不輕,尋常人此刻早已經躺在地上哀嚎打滾了,可見她的心志何等堅強。

他不知爲何,上前便將她攔腰抱在懷中擡步踏出了屋子,疾步入了藥廬,只感覺到懷中的人不停地顫抖,他眸光一暗,如今卻不能即刻給她解毒,否則,她承受的痛苦便白費了。

玉汝恆如今是沒有半分的力氣掙扎的,她想起雲景行每晚承受着的是怎樣的痛苦煎熬,如今她是清晰地能夠感受到,申屠凌這兩月恐怕比她如今感受到的疼痛還要痛苦許多,她緊抿着脣,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任由着江銘珏將她放在方榻上,她只是合起雙眸,大腦似是被這種蝕骨的疼痛侵蝕,只覺得有千萬只蟲子在一點一點地啃噬着她。

江銘珏站在一旁,抽出袖中的絹帕擦着她額頭不斷噙出的冷汗,“半個時辰。”

玉汝恆並未有任何的迴應,只是覺得自己的全身力氣都已經要被抽乾,她只是這樣躺在方榻上,頭一次覺得這樣的痛比死還難受。

半個時辰就像是過了十年一樣,漫長而又痛苦,江銘珏只是坐在一旁陪着她,直至玉汝恆緩緩地睜開雙眸,虛脫般地看着他,緊咬着脣不發一言。

江銘珏看着她,“天亮時還會再發作一次。”

“恩。”玉汝恆的聲音變得很虛弱,有氣無力地應道,疲憊地合上了雙眸。

江銘珏拉起一旁的錦被蓋在她的身上,起身踏出了藥廬,擡眸看着眼前的月色,這才第一次發作,這個人還真是堅強,他緩緩轉眸,頎長的身影灑在夜色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接下來的第二次發作,比起這第一次會痛苦十倍。

玉汝恆醒來時,已經是五更,她緩緩起身,感覺渾身就像是被抽離了一般,使不上半分的力氣,擡眸看着天色,輕撫着額頭。

“醒了?”江銘珏明快的聲音響起,手中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玉汝恆擡眸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謝謝。”

“何必客氣。”江銘珏端着粥走了過來遞給她,“這第二次發作會有吐血的徵兆,這粥是我特意熬的,補一補。”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江先生倒是很能幹。”

江銘珏勾脣一笑,“第一次。”

玉汝恆嘴角一抽,看着碗內的粥,擡眸看着他,“哦。”

她不過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淡而無味,不過粥卻暖了胃,卻也不計較,只是慢悠悠地喝着。

江銘珏見她如此,歪着頭一臉期盼地問道,“如何?”

“你嚐嚐。”玉汝恆剩了一口,將碗推給他。

江銘珏也並未覺得不妥,直接拿起她用過的勺子將最後碗底的粥放入口中,還未吞便吐了出來,“怎得一點味道都沒有?”

“我去洗漱一下。”玉汝恆隨即便下了方榻,還未站定,便覺得雙腿發軟,身體向前栽去。

江銘珏眼疾手快,連忙彎腰正好將她抱了個滿懷,他睜大雙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顏,臉色依舊泛白,素日殷紅的脣瓣如今也帶着幾分的病色,雙眸依舊淡然,身上散發着淡淡地氣息,他輕輕地抱着她,轉過頭去,“我扶你過去。”

“好。”玉汝恆並未察覺到江銘珏的不妥,她如今只覺得頭重腳輕,什麼也不願意多想。

凌王府,申屠凌自昨日回來,便待在宮殿內,古嬤嬤站在一旁看着他始終陰沉着臉獨自坐書案旁不發一言,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自然是心疼不已,低聲道,“王爺,您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小玉子爲了給我解毒,以身試毒,我什麼也做不了,只好這樣陪着她捱着。”申屠凌雙拳緊握,第一次無比痛恨起自己這該死的身份。

古嬤嬤看着他如此,眸底閃過驚訝之色,她未料到玉汝恆竟然會如此做。

雪豹趴在一旁,顯然聽到了申屠凌的話,急得在地上來回打轉,一雙漆黑的雙眼銳利地盯着申屠凌,恨不得撲上前去將他撕碎。

江銘珏站在一旁,看着玉汝恆強撐着淨面之後,舒展着自己的手臂,面色淡然,沒有任何的痛苦之色,轉眸看着江銘珏,“江先生可是陪我出去走走?”

“好。”江銘珏點頭應道,正上前要扶着她,玉汝恆卻已經慢慢地擡步向前走去,雖然每一步走得很費力,而且很緩慢,可是,她走得很從容很認真。

江銘珏挑眉,覺得這個人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好久沒有遇見如此有趣的事情。

他只是跟在她的身旁,二人擡步踏出屋子,陽光正好,暖陽灑在她白璧無瑕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暖光,沁人心脾。

江銘珏覺得她身上有光,一種能夠直達人內心深處的絢爛的光芒,他隨着她的腳步緩緩地走在院中,玉汝恆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竹凳上,側着頭看着不遠處的四葉草,只是靜靜地出神。

江銘珏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撐着下顎打量着她,還真是越看越好看。

玉汝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轉眸看向江銘珏,嘴角卻溢出血來,江銘珏在她快要倒下的時候,已經順勢將她帶人了自己的懷中,自懷中抽出絹帕擦着她嘴角的血跡。

玉汝恆只覺得這疼痛比起昨夜發作時更加地難忍受,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發出脆裂的響聲,胸口更是悶得慌,揪心地疼,這樣的痛苦,讓她徹底地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玉汝恆半合着雙眸,靠在江銘珏的懷中仰頭看着那耀眼的太陽,陽光甚是刺眼,灑在她白淨的臉上,竟然泛着淡淡的金光。

江銘珏一手不自覺地環上她纖瘦的腰際,讓她徹底地靠在自己的懷中,另一隻手將嘴角的血跡擦乾,“倘若疼的話,便叫出聲來。”

“還……好。”玉汝恆勉強扯出一抹淡淡地笑意,最起碼現在她還沒有失去理智。

江銘珏看着她如此,心中感嘆道,當真能忍啊,倘若換成他,也不可能有如此強的忍耐力。

第二次發作之後,玉汝恆越發地虛弱了,江銘珏抱着她回到屋內,小心地放在方榻上,指尖滑過她的臉頰被冷汗浸溼的碎髮,轉身便向離開了屋子。

擡步離開這處宅邸,自密道回了茗福堂,便看見司徒墨離正端坐在廳堂內,擡眸看着他,眼底一片烏青,顯然一夜未眠。

“她可好?”司徒墨離看見江銘珏,儼然沒有以往的淡然,他如今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只剩下半條命。”江銘珏卻顯得甚是神態自若,看着司徒墨離那眼眸閃過的哀傷之色,他微微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徒墨離的身形一晃,“昨兒個她前來還爲一件事,江先生是要多少銀兩?”

“可是要命的?”江銘珏放下手中的茶盞,低聲問道。

“不用要命,卻要無色無味,不易察覺,讓人神志不清。”司徒墨離穩定心神,他不能讓她失望。

江銘珏勾脣一笑,擡起兩個手指,“兩千兩黃金。”

“江先生的胃口真大。”司徒墨離嘴角一勾,俊雅的容顏上多了幾分商賈的市儈之氣。

江銘珏不以爲然,“獨一無二之物,自然是稀罕珍貴。”

“好。”司徒墨離收起手中的摺扇,手指沖天一動,便看見兩道身影落下,他自手下的手中拿出兩千兩黃金的銀票遞給他,“嘯月宮的銀號,江先生可是信得過?”

江銘珏挑眉,笑着應道,“那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我這處從不用銀票,這是規矩。”

司徒墨離邪魅一笑,“去提吧。”

“是。”黑影應道,隨即飛身離開。

司徒墨離擡眸看向江銘珏,按捺着想要追問玉汝恆情形的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江銘珏也不多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神情之間並無半點的憂愁之色,仿若玉汝恆的生死與他無關。

廳堂內偶爾吹來一陣暖風,司徒墨離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摺扇,似有若無的看幾眼江銘珏,而後便陷入沉思。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無數的黑影落下,將三十臺大箱子放下之後便閃身離開。

司徒墨離瀟灑起身,看向江銘珏,“江先生可是要親自查看?”

“離世子的信譽,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江銘珏的笑着起身,不一會便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他,“這東西只要沾染上便會中毒,倘若需要可先服下解藥。”

“多謝。”司徒墨離拱手道,“小玉子便有勞江先生了。”

“世人皆知離世子紈絝風流,這世上很難有人能夠入得了離世子的眼,如今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江銘珏嘴角的笑意微斂,“玉公子的確有這個魅力,她表現得很堅強,離世子大可放心。”

“她就是有這個本事。”司徒墨離看着江銘珏微微拱手,轉身離開。

江銘珏命人將箱子搬了進去,他淺笑着轉身,待回到藥廬之後,便看見玉汝恆已經醒來,本就潔白如玉的臉龐毫無血色,雙眸卻依舊是那般的淡然,她擡眸看了一眼江銘珏,“他走了?”

“恩。”江銘珏笑着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玉公子看上的人的不同凡響。”

玉汝恆勾脣一笑,連握杯子的力氣都沒有,纖細修長的手指微微顫動着,江銘珏看着如此倔強的她,無奈地搖頭,隨即坐在她的身旁,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將水杯抵在她的脣邊。

玉汝恆擡眸看了一眼江銘珏,輕抿了一口,低聲道,“第三次發作在何時?”

“昨夜服毒的時候。”江銘珏將水杯放在一旁,扶着她小心地躺下,聲音不鹹不淡,“最後一次挺過去,便可以服解藥,可以歇息一日,我會再添加分量。”

“明日是申屠凌毒發的日子。”玉汝恆低聲道。

“你可是要去看他?”江銘珏對上她有些恍惚的雙眸,不知爲何,心中莫名地閃過一抹不悅來。

玉汝恆輕輕搖頭,嘴角帶着幾分的笑意,“不去,倘若去了,他會崩潰,定然不會挺過去。”

“玉公子當真是重情重義。”江銘珏覺得以往竟是小看了她。

“我只對我在乎的人好。”玉汝恆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合上雙眸,低吟道,“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江銘珏低喃着,望着玉汝恆那慘白的容顏,眼眸似是滑過一抹流光。

玉汝恆嘴角始終掛着笑意,低聲道,“曾經不懂,現在明白了也不晚。”

江銘珏怔怔地站在原地,緩緩地轉身踏出屋子,這句話,那個女人曾經也說過,曾經想來是何等的諷刺,可是,如今呢?

直至深夜,玉汝恆都神情懨懨,到三次毒發的時候,比第二次又痛上十倍,玉汝恆翻身一口血吐了出來,捂着心口,緊閉着雙眸,她一定能挺過去,這種疼痛對於她來說算不得什麼。

江銘珏將解藥拿了過來,看着時辰,接着上前將她的下顎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