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恨你

308 恨你(求月票)

玉汝恆盯着他手中的無字牌位,心像是被狠狠地砸出了一個窟窿,她早已經淚流滿面,那一顆一顆地眼淚滴落在他那張冰冷地臉上,滾燙地灼傷了他的心。

他只是看着她,那薄脣勾起淡淡地笑容,荼蘼花開,卻又轉瞬凋落,竟然是那般地動人心絃,卻又如墜入無間地獄一般,讓她整個人陷入了無盡地黑暗。

雨滴混合着她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身上,分不清楚是雨還是淚,她低頭吻上他的脣,卻覺得是那般地冰冷,一道驚雷打下,申屠尊握着無字牌位的手緩緩地墜落在地上,仿若將他的這一生畫上了句號。

玉汝恆吻着他的脣不肯離開,任由着雨水打溼她的衣衫,昏天暗地之間,她突然像是失去了什麼,只覺得眼前的人究竟是用怎樣的心情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她已經學着放下,打定主意與他做一個了斷,然後將他禁錮在自己身邊,好好地讓他守着自己,可是爲什麼,他到頭來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

玉汝恆擡手捶打着他,“申屠尊,爲什麼每次拿主意的都是你,從來都讓我被動承受着,滅大冶的也是你,傷我心的也是你,霸道的也是你,最後連死也是你做主,你不是說要聽話的嗎?爲什麼?”

子伯與黎穆染、江銘珏下了城樓,站在她的身旁,看着申屠尊那一身褐色的錦袍,儘管雨水將他打溼,可是他依舊是那般地冷峻,如天柱一般。

玉汝恆拼命地捶打着,直到最後仰頭咆哮着,整個人倒在了他的懷裡。

“小玉子!”江銘珏連忙上前扶着她,她卻死死地抓着申屠尊的手不肯鬆手。

子伯與黎穆染看着這樣的玉汝恆,又看向不遠處的乾庸,突然走下馬來,恭敬地立在申屠尊的面前,當即跪在地上,“臣恭送皇上!”

身後的大驪將士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聽着乾庸如此說,衆人木訥地跪在地上,緊咬着脣不開口,在他們的心中,申屠尊是神,是大驪的支柱,是他們的希望,可是現在,轉瞬間所有的一切都破滅了,大驪不再是大驪,他們不再是他們。

乾庸鏗鏘有力地高喊着,“臣恭送皇上!”

申屠樂翻身下馬,撲倒在地上,“皇兄!我恨你!”

乾庸挺直腰背,只是跪着,一遍一遍地高喊着,“臣恭送皇上!”

那聲音劃破天際,只覺得此刻的雨淹沒了他們的心。

直至最後,將士們才齊聲高喊道,“皇上萬歲!”

子伯與黎穆染也跟着跪下,江銘珏護着玉汝恆,見她一手握着那無字牌位,一手緊緊地拽着申屠尊的手不肯鬆開,他只能將她喚醒。

玉汝恆醒來時,只覺得雙眼朦朧,根本看不清,她連忙坐了起來,轉頭看着申屠尊,突然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轉身看着他們,“不許跟來。”

“小玉子!”江銘珏拽着她的衣袖,“不要讓申屠尊白死。”

玉汝恆緊咬着脣,雙眸閃過冷厲,“我知道,我只是想好好送送他。”

“恩。”江銘珏鬆開她的衣袖,她扶着他慢慢地向前走着,一腳深一腳淺,雨水淹沒了她的身影,像是將她與他們隔開。

乾庸緩緩地起身,轉身翻身上馬,領着人馬離開。

申屠樂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乾庸飛身下馬,上前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劈手打暈,扛着她騎馬離開。

黎穆染看着乾庸如此,再次地嘆着氣,轉眸看着子伯,“皇姐這是去哪?”

“她會回來。”子伯淡淡地開口,而後轉身離開。

黎穆染見他如此說,便也不再多言,拍着江銘珏的肩膀,三人一同回了軍營。

玉汝恆扶着申屠尊走了許久,纔回到山谷,他的身體變得越發地冰冷,她將他放在屋子內的牀榻上,而後飛身上了石洞內,入了藏書閣之後,開始翻閱起裡面的書籍。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日,還是兩日,三日……她不知疲憊,不知飢餓地看着書,直至最後全部看完,似是尋到了什麼,連忙轉身便衝出了藏書閣。

待落在谷底之後,衝進屋內,卻發現申屠尊的屍身不見了。

她愣在當場,盯着眼前的牀榻看着,連忙上前,只放着那塊無字牌位,她擡手緊緊地抱在懷裡,“申屠尊,難道你連死了都不想讓我守着嗎?”

她低頭逼迫着自己不要落淚,連忙衝出屋子,來到種下並蒂蓮的地方,並蒂蓮已經盛開,她半蹲着,擡手輕撫着那潔白的蓮花,“申屠尊,我恨你。”

她想要一掌將那並蒂蓮毀了,可是最後還是不忍心,她擡眸看着眼前的山谷,慢悠悠地遊蕩在山谷內,走遍了山谷的每個角落,回想着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她低頭輕撫着那無字牌位,只覺得心像是被狠狠地刺痛着,“申屠尊,你在哪裡?是誰但你的屍身帶走的?”

她仰頭衝着的天際大喊着他的名字,整個山谷迴盪着她的聲音,她突然躺下,仰頭望着那天空,轉眸恍惚間看見他躺在自己的身旁,嘴角掛着淡淡地笑容。

她永遠記得那一日,他第一次笑得樣子,那一日下雨,他在廊檐下仰頭望天的背影,那許多日,他總是看着自己的雙眸……

玉汝恆待在山谷整整十日,用盡所有的力氣回憶着過往的種種,她似是想通了什麼,收拾了心情之後抱着申屠尊的那塊無字牌位離開了谷底。

等回到軍營,子伯與黎穆染正在等着她,見她回來,二人連忙起身看着她。

她看着他們,已然恢復了以往的神色,她慢慢地上前,盯着他們看着,“我回來了。”

“皇姐,我以爲你……”黎穆染這幾日一直在擔驚受怕,生怕她便這樣一走了之,將他們都拋下。

玉汝恆擡起手輕撫着他憔悴的容顏,低聲道,“傻小子,我答應過你,不會再拋下你的。”

“恩。”黎穆染將玉汝恆緊緊地抱在懷裡,“皇姐,日後不許再如此了。”

“好。”玉汝恆靠在他的懷裡,她欠申屠尊的,可是她更欠他們的。

子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這個時候,所有的擔心都化成了一縷縷化不開的溫柔,他只希望她一切都好,而不是像那日那般傷心欲絕。

可知她傷心一分,他便痛上百分。

玉汝恆離開黎穆染地懷中,上前看着子伯,“他將江山給了我,我要好好看着,否則如何對得起他?”

子伯輕輕地點頭,“我明白,你如今可是要去見乾庸?”

“我想,我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安排妥當了,乾庸必定會做些什麼?”玉汝恆低聲說道,儼然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恩。”子伯點頭,“應當是。”

正在此時,便見外頭傳來稟報聲,“啓稟皇上,驃騎將軍在外頭候着。”

“請!”玉汝恆依舊穿着那一身錦袍,這是她在山谷內換的乾淨的錦袍,她更是將山谷內的機關重新設置了,除了她之外無人能進去。

她上前坐在龍榻上,雙眸沉靜,直視着步入營帳內的乾庸。

乾庸恭敬地跪在她的面前,“臣參見皇上。”

“他可是有話要說?”玉汝恆低聲道。

“這是皇上讓臣交給您的。”乾庸說着便將一個包袱雙手呈上。

子伯自他的手中拿過,而後遞給玉汝恆,她擡手接過,打開之後裡面是傳國玉璽,還有一封信箋,傳位聖旨。

玉汝恆緊緊握着那信箋,看向乾庸,“既然他將大驪交給了朕,大將軍可知如何做?”

“皇上且放心,臣自當聽從皇上之命不可違。”乾庸沉聲道。

玉汝恆見乾庸如此,微微點頭,“我親自前去京城。”

“皇上何時啓程?”乾庸隨即問道。

“半個時辰之後,輕裝簡行。”玉汝恆低聲說罷,而後看向乾庸,“大將軍,自今日起這大驪便不再是大驪了。”

“臣遵旨。”乾庸垂首恭敬行禮。

玉汝恆緩緩起身,轉身入了裡間。

乾庸亦是起身離開了軍營,當他回去之後,亦是開始安排起來。

不到半日,申屠尊一早安排的遺照便已經昭告天下,大驪新皇乃是玉汝恆。

大遠,雲景行平靜地雙眸閃過一抹淡淡地光芒,他隨即執筆寫下聖旨,翌日大遠景帝昭告天下,自此退位,讓位與大冶皇帝玉汝恆。

而玉汝恆在第三日亦是下了聖旨,昭告天下,天下歸一,三國統一,復興大隱王朝。

馬車內的玉汝恆身着着並非是男裝,而是女裝,一身繡着金絲的鳳袍,這是申屠尊曾經爲黎嫣所穿,如今她親自穿上,親自前往大驪。

她還要做一件事,那便是將那日與申屠尊未完成的大婚完成。

子伯與黎穆染並未前行,司徒墨離依舊在無涯門山下,申屠凌得知申屠尊的行爲,獨自飲酒,醉酒舞劍,整整三日三夜,最後發瘋似地仰天大笑。

江銘珏看着如此的玉汝恆,她面色沉靜,沒有絲毫地波瀾,似乎回到了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般地冷淡從容,沒有絲毫地波瀾。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小不點,這幾日都不見你笑。”

江銘珏垂眸低聲道,“你也不笑啊。”

玉汝恆勾脣淺笑,突然傾身向前勾着他的下顎,“給朕笑一個。”

江銘珏揮開她的手,“如今倒是端起皇上的架子了。”

“你是我的人,我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快,給我笑一個。”玉汝恆突然無賴起來,越發地靠得近,整個人像是貼在了他的身上。

江銘珏睜着那一雙清澈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如今女裝的玉汝恆,素日細長的雙眸此刻彎成一抹彎月,勾起絲絲地魅惑,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還有那嬌豔的脣泛着瑩潤的光澤,引人慾親芳澤,她的一顰一笑,勾人心魄,身上卻又透着屬於帝王的威嚴之氣,這樣的她是令人着迷的,沉淪的。

江銘珏勉強扯出一抹笑容,玉汝恆卻笑得越發地魅惑妖嬈,她緩緩地湊上前去,低頭含住他的脣,輕輕地啃咬着,而後添了一下脣瓣,“味道真好。”

江銘珏頓時羞紅了臉,連忙將玉汝恆推開,沉聲道,“你……”

“我怎麼了?”玉汝恆冷哼一聲,“歡愛時,也不見你這般害羞的。”

“小玉子!”江銘珏氣得瞪眼,臉上更是羞紅了一片,連帶着耳根子都是通紅的。

玉汝恆突然靠在他的懷裡,“小不點,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嗎?”

江銘珏的怒氣在此刻瞬間地消散,只是低頭輕撫着她的臉頰,“會,你想趕我都趕不走。”

“我不會趕你,我會好好愛你。”玉汝恆翻過身,趴在他的面前,仰頭盯着他,“所以,你也會好好愛我的對嗎?”

“傻瓜。”江銘珏慢慢地靠近吻上她的脣,沒有調戲,只是透着絲絲地甜蜜,纏綿悱惻的吻着。

等到了大驪的京城,玉汝恆緩緩地下了馬車,城門處兩側跪滿了百姓還有各地的官員,他們皆低頭,而玉汝恆身着着鳳袍一步一步地入了城門,這熟悉的街道,這熟悉的地方,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這裡的每一寸都殘留着他的氣息。

她是步行着入了皇宮,直至入了他的寢宮,她獨自站在大殿內,看着眼前的擺設,擡起手指輕輕地撫過每個角落,立在窗邊站在他時常站着的地方,仰頭望着外面,她以前不懂,可是如今她才知曉,原來這個角度看到的月亮正是大冶的方向。

她仰頭將眼淚憋了回去,嘴角始終掛着笑容,轉身入了寢室,一旁放着寬大的龍袍,還有他素日穿着的常服,她走上前去,將那些衣袍捧起,輕輕地貼在臉上,只覺得他在擁抱着自己,她閉上眼,還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與溫度。

可是睜開眼之後,眼前留下的卻是一片的冰冷……

玉汝恆緩緩地坐在龍榻上,將那龍枕抱在懷裡,緊緊地抱着,“申屠尊,我來了,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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