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太狂之夫君撩人
雲景行未料到玉汝恆再一次地擋在了他的面前,他那雙猶如渾濁的湖水,沒有一絲清明的雙眸劃過一抹幽光,她瘦小的身影站在自個的面前,卻是那般的堅毅,猛地,讓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卻看到眼前囂張的女子呵斥着她,竟然揮出了鞭子。
倘若是換作從前,他必定會不聞不問,任由着這鞭子揮出,可是,此刻,他的雙手卻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身形一轉,便要將她抱入懷中,揹着身子擋住那鞭子。
在他拽着她手臂的時候,卻看到一抹鵝黃?色的身影衝了過來,將玉汝恆率先拽入了她的懷裡,只聽“啪”的一聲,偏房內本就寂靜無聲,那鞭子聲響徹了整個房內,迴盪聲不絕於耳。
俊雅男子那含笑的雙眸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連忙上前,行至那已經呆愣在原地玫紅短裝女子的身旁,將她手中的鞭子抽出,“青顏,膽敢冒犯昌隆帝姬,可知此乃死罪,還不跪下!”
眼前的女子名叫司徒青顏,乃是肅王府郡主,而她身旁站着的俊雅男子名爲司徒墨離,亦是肅王府世子,這兄妹二人亦是享譽京城的風流人物。
司徒青顏自幼便喜騎射,不喜紅裝愛武裝,故而養成了蠻橫的性子,若說這後宮之中,昌隆帝姬驕縱刁蠻,那麼,在京城的皇親貴胄內,司徒青顏便是第二個申屠璃,她們二人自幼便經常在一處,而這這肅王府世子司徒墨離,長相儒雅俊美,也算是一代風流才子,只可惜,與司徒青顏恰恰相反,素日喜歡養養花草,他有一處宅子,宅子內亭臺水榭美不勝收,尤其是他精心培育的名貴花草,更是百花齊放,爭相奪豔,堪稱奇景。
如此聽來倒是風雅,倘若知曉他是用何物施肥滋潤這些花草,必定會嚇得當場倒地,亦或者是拔腿便跑。
此人獨愛血,不論是什麼血,他都喜歡,尤其是喜歡研究血的味道,血的香氣,而由血灌溉的花,纔會顯得特別的嬌豔欲滴,沁人心脾。
故而,倘若是被他看上的,或者是不經意間聞到的氣息,他便會將那人,亦或者是飛禽走獸,抓回宅院中,殺人放血,細細研究一番,便會知曉,此血適合灌溉何種花草,他對此樂此不疲,故而,他那宅院取名爲“奼紫嫣紅”,名雖美,知曉他癖好的人,聽聞此四字,亦是猶如惡魔降臨,早已嚇暈過去。
司徒青顏聽司徒墨離如此說,面露驚慌,連忙跪在地上,她雖貴爲郡主,卻比不得申屠璃的身份高貴,她只是未料到,申屠璃爲何突然衝了過來?
“青顏無心冒犯,請昌隆帝姬開恩!”司徒青顏低着頭,早已沒有了適才囂張跋扈的氣勢,宛若驚弓之鳥,沒有絲毫的底氣。
偏房內一衆人等亦是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玉汝恆適才已經做好準備好好教訓眼前玫紅短裝的女子,未曾想過,申屠璃卻這樣衝了過來,替她擋了這一鞭,申屠璃與她身形相仿,不過卻稍微比她高一些,如今,她擡眸對上申屠璃的雙眸,連忙向後退了一些,“公主殿下。”
申屠璃第一次看見玉汝恆眼眸中除了淡然的其他的神色,這一鞭子司徒青顏是下了力度的,她的後背儼然被抽出了一條血痕,皮開肉綻也不足爲過。
她只是無力地靠在玉汝恆的懷中,自那日之後,她每晚做夢,都會夢見這柔軟的懷抱,可是,每當她靠近的時候,這懷抱卻消失不見,她每每在睡夢中驚醒,擡眸看到的卻是無盡的黑暗,那時候,她便知道自個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只是,她不懂,自個與玉汝恆不過相處了短短几日,所發生的事情亦是屈指可數,爲何,她就對玉汝恆生出了那樣的情愫呢?她無數地告誡自己,玉汝恆是閹人,她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閹人呢?
可惜,在此刻,她再一次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這柔軟的懷抱,之前所有的掙扎與糾結早已蕩然無存,申屠璃閉着雙眸,“這一下就當是本公主還你的。”
玉汝恆的雙眸微微一顫,她明白申屠璃話中的意思,上一次,她替雲景行擋了一鞭。
雲景行呆愣在原地,他的雙眸閃過一抹驚訝,爲什麼,申屠璃會奮不顧身地護在她的面前?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玉汝恆知曉此事怕是瞞不過申屠尊與季無情,她一隻手連忙環上申屠璃的腰際,另一隻手扶着她,並未看跪在地上的司徒青顏,沉聲道,“李安,時辰不多,還不去準備?”
“是,奴才這便去。”李安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想到這些,如今聽到玉汝恆的聲音,他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應道,便起身招呼着後面的舞姬繼續準備。
玉汝恆扶着申屠璃,擡眸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後的雲景行,“景帝也準備一下,奴才告退。”
她語氣沒有絲毫的驚慌錯亂,甚是平淡無奇,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數,她卻表現的異常平靜,這樣的冷靜,讓人感到害怕,就好像她從來不曾因爲任何事而失措過,依着她如今的年紀,有着如此處變不驚的神態,着實讓人驚駭。
雲景行早已收回了思緒,如今聽玉汝恆如此說,他自然知曉這弦外之音,這偏房發生之事怕是已經傳入申屠尊的耳中,他這番助興怕不會那麼簡單。
申屠樂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申屠璃後背上的鞭痕,印出的血,她嚇得渾身發抖,卻又不敢衝上前去,只能瑟縮地站在原地,淚眼汪汪,掉着眼淚。
玉汝恆扶着申屠璃入了裡間,裡間不大,不過是供宮人歇腳之地,放着一張方榻,還有一張几案。
玉汝恆將申屠璃扶在方榻上,垂首道,“奴才這便去請御醫。”
“你想讓本公主顏面掃地?”申屠璃趴在方榻上,精緻的妝容上噙着汗珠,面色發白。
玉汝恆微微一頓,“奴才去喚宮女爲您清理傷勢。”
“她們敢?”申屠璃擡眸看着玉汝恆,“你來。”
玉汝恆有着片刻的猶豫,“奴才與公主殿下……”
“怎麼?你喜歡給雲景行上藥,也不願給本公主上藥嗎?”申屠璃擡眸看着玉汝恆,她不明白,爲何玉汝恆會三番兩次地擋在雲景行面前,她那日可是親眼所見,玉汝恆爲雲景行細心上藥,想到此處,她莫名地生出了一股醋意。
申屠璃帶着幾分質問的話語自然盡數傳入了立在窗邊的雲景行耳中,他依舊是孤冷地站着,只是,那隱藏與袖中的手卻微微地蜷縮了一下。
司徒墨離立在原地,自然不能入內,而司徒青顏沒有申屠璃發話,只好跪着,心中卻因爲申屠璃爲玉汝恆擋了那一鞭子而感到氣憤。
“奴才遵命!”玉汝恆深吸了口氣,反正,她也是女子,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倘若此事傳出去,對於申屠璃的名聲……
申屠璃痛得冷汗直冒,看着玉汝恆,恨不得踹她一腳,“愣着幹嘛?你想讓本公主痛死?”
玉汝恆轉身便將裡間的簾帳放下,垂首行至方榻旁,低頭看着她後背的血痕,淡然地語氣多了幾分的溫柔,低聲道,“奴才逾越。”
玉汝恆說着便上前行至申屠璃的身旁,彎腰將她腰間的錦帶解開,小心地將她身上鵝黃?色的對襟褙子脫了下來,玉汝恆拿過一個靠墊,她身體趴在一旁的靠墊上,露出光滑的後背,抹胸襦裙的細帶被玉汝恆輕輕地解開,她後背優美的線條映照在燭光下,勾勒出妖嬈的身子。
只是那血紅的鞭痕從右肩處延伸至腰際,甚是觸目驚心,玉汝恆自腰間拿出一個錦袋,上次富春送來的玉肌膏如今派上了用處。
她打開瓷瓶,指尖剜了一些出來,而後便小心地擦在那血痕上,絲絲地清涼掩去了傷口的疼痛,申屠璃閉着雙眸,感受着那疼痛後背上傳遞着絲絲的涼意,心裡卻泛出了淡淡地甜,這難道就是痛並快樂着?
申屠璃低嘆了一聲,看來她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玉汝恆小心仔細地爲申屠璃上藥之後,便重新將她抹胸襦裙的細帶繫上,將帶着血痕,已經裂開的鵝黃?色對襟褙子重新穿戴,抽出懷中的絲帕,雙手遞給了她。
申屠璃只是趴在方榻上,那不染而赤的脣,如今帶着幾分的病態,額前的薄汗密密麻麻,她見玉汝恆將絲帕遞了過來,她卻仰着頭,“本公主如今動彈不得。”
玉汝恆擡眸看了她一眼,裡間如今只剩她二人,卻也是隔牆有耳,可是,看在她爲自個擋了一鞭的份上,玉汝恆只能捏着絲帕的一角,傾身向前,近在咫尺的容顏,燭光搖曳,玉肌膏獨有的淡雅香氣瀰漫在裡間內,如此的靠近,讓申屠璃的心越發狂跳不止,一股莫名情愫籠罩在她的身上,她擡眸正好對上玉汝恆微抿的脣,嬌豔欲滴,令人心神嚮往。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日的畫面,脣瓣的溫熱柔軟,讓她臉紅心跳,悸動不已,那絲帕輕撫過她的臉頰,讓她莫名地顫動了一下,就像是電光流石滑過,她猛然一驚,擡手將玉汝恆手中的絲帕拿過,剎那的指尖碰觸,她連忙扭過頭去,緊緊地捏着絲帕,“本公主不礙事,你退下吧。”
玉汝恆顯然看不透申屠璃在想些什麼?適才還一副孱弱的模樣,如今卻又變了臉,對她疏離冷淡,她薄脣微抿,垂首便退了出去,“奴才告退。”
申屠璃扭過頭,等她出去之後,深深地鬆了口氣,低頭看着手中的絲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不過是片刻,卻又變得惆悵不已。
玉汝恆掀開簾帳,便看見雲景行立在窗邊,而司徒青顏跪在地上並未起身,司徒墨離搖晃着摺扇,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她不過是微微行禮,便向前走去。
“公主殿下鳳體可安?”司徒墨離的聲音打住了玉汝恆邁出的腳步。
玉汝恆又是躬身一禮,“回稟世子,公主殿下並無大礙。”
司徒青顏待聽到申屠璃安然無恙時,頓時鬆了口氣,擡眸看到玉汝恆時,那雙眸閃過一抹凌厲,“是你爲公主殿下上的藥?”
玉汝恆垂首應道,“正是奴才。”
“你好大的膽子,公主殿下的鳳體豈是你能窺探的?”司徒青顏並未起身,依舊跪在地上,只是那語氣卻是盛氣凌人。
玉汝恆垂眸看了她一眼,面色平淡,“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軀,奴才自然不敢窺探,權宜之計,奴才不得不盡心服侍,若郡主想要以此治奴才的罪,奴才賤命一條,不值一提,郡主若是擔心公主殿下的傷勢,那奴才此刻便命人去請御醫前來,不過,今夜乃是皇后壽誕,昌隆帝姬鳳體受損,皇上得知此事,必定會徹查,若是追究下來,只怕今夜必定會爲皇后娘娘的壽誕添上一些喜氣。”
司徒青顏未料到一個小奴才竟然如此鏗鏘有力地反駁她,而且,句句珠璣,讓她無從辯駁,她很清楚,皇上如今已經知曉此事,這處卻相安無事,便說明皇上亦是不願將此事聲張,倘若玉汝恆如今前去喚御醫前來,那此事便會鬧大,而揮鞭打傷公主殿下的是她,罪魁禍首毋庸置疑,那她對公主殿下不敬的罪名自然坐實,畢竟適才的事情亦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發生。
在她被反擊的啞口無言,呆愣地只是盯着玉汝恆看的時候,玉汝恆已經微微躬身,擡步向外走去。
司徒墨離由始至終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手指一動,瀟灑地收起摺扇,擡步便入了裡間。
他步履閒逸地從雲景行身旁走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笑意,掀開簾帳,便看到申屠璃趴在方榻上一動不動。
裡間內依舊飄蕩着玉肌膏的清香之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臉的享受,“當真是名品。”
申屠璃聽着他的話語,側着身子擡眸看着他,“你進來做什麼?”
司徒墨離一手撐在身後的高臺上,一手玩把着手中的摺扇,笑吟吟地看着申屠璃,“公主殿下難道要一直待在這處?”
申屠璃隨即起身,坐在方榻上,小心地將那絲帕收起,揣入懷中,擡眸看着他,冷哼了一聲,“本公主想要在何處,用得着你多問?”
“自然不用,不過,公主殿下與那小奴才同處一室,難保不會被傳出去,倘若此事傳揚出去的話,公主殿下名譽受損,那可是有損皇家聲譽。”司徒墨離一面說着,一面走近申屠璃,俯身盯着她,“本世子不明白,您可是獨寵無二的昌隆帝姬,這天下多得是才華橫溢,品行高端的貴公子,隨便一個都比一個還不是男子的閹人強,難道公主殿下也想學當年的博雅公主,圈養孌童?”
申屠璃靜心地聽着司徒墨離的話,沉默片刻之後,“本公主喜歡誰,看上誰,是本公主的事兒,與你無關。”
“本世子最喜歡多管閒事,尤其是如此有趣的事兒。”司徒墨離勾脣一笑,顯然對適才玉汝恆的表現甚是滿意,能夠引起申屠璃注意的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輩,看那瘦小的身子下竟然有那等的氣魄,看來日後不可小覷。
申屠璃不再理會司徒墨離,擡步踏出裡間,擡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雲景行,幾步行至司徒青顏的面前,“郡主下手越發地狠了。”
“公主殿下,青顏無心。”司徒青顏低垂着頭,見她無礙,這才放下心來,只要她無事便好。
申屠璃不過是看了她一眼,“起來吧,名滿京城的青顏郡主跪在這處豈不是成了笑話?”
司徒青顏扯起一抹笑意,笑吟吟地應道,“多謝公主殿下開恩。”
她說罷便從地上站了起來,許是跪的久,起身有些急,剛站起來膝蓋便痛得厲害,她蹙着眉頭,有些頭暈,緩衝了片刻,這才適應。
申屠璃看着她這幅模樣,不禁笑道,“還是毛毛躁躁的。”
司徒青顏見申屠璃不再生氣,心情也好了許多,擡眸怒視着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雲景行,冷聲道,“還不是因爲他,青顏就不明白了,您爲何要護着那個奴才。”
申屠璃看了一眼司徒青顏,“要想活命,此事就此打住。”
司徒青顏怔怔地看向申屠璃,將目光從雲景行的身上收回,低着頭,哪裡還有適才那副囂張的架勢,乖順地應道,“青顏明白。”
玉汝恆步入偏房,雙手捧着托盤,上面放着命人前去玉粹宮拿來的黛青色牡丹對襟褙子,她垂首上前,“公主殿下請更衣。”
申屠璃看向玉汝恆,“今兒個倒是有心。”
玉汝恆平淡地回道,“回稟公主殿下,壽宴即刻開始,還請公主殿下更衣移駕。”
申屠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雙明眸劃過一抹笑意,冷着臉擡手將那托盤拿過,便獨自一人轉身入了裡間,低頭看着那托盤內的褙子,嘴角揚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待她換好之後,便踏出了裡間,宴會已經開始,李安帶着十名舞姬還有云景行離開了偏房。
玉汝恆亦是跟着前去,而偏房內又變得異常安靜,她擡眸不見玉汝恆的身影,眼角的笑意淡去。
司徒青顏上前行至她的身旁,“公主殿下請移駕。”
申屠璃收斂起不該有的情緒,保持着公主該有的風範,昂首便踏出了偏房。
司徒墨離站在原地片刻,擡眸環顧了一眼四周,俊雅無雙地噙着一貫風流無匹的笑意擡步踏出了偏房。
夜風習習,水榭樓臺,碧波清湖,占星臺四周燈光明亮,白玉雕欄,金磚碧瓦,絲竹悅耳,歡聲笑語不斷。
申屠尊端坐在龍椅上,皇后面容含笑,鳳釵華貴,端莊典雅,而申屠璃則是繞過偏殿,向皇上與皇后淺淺行禮,翩然入席。
閣樓內,從內而外,端坐着的皆是皇親國戚,諸侯將相,王公大臣,後側則坐着內眷子弟,各個身着華服,優雅華貴,時而低吟淺笑,時而竊竊私語,卻也是其樂融融。
玉汝恆立在臺下偏角處,甚是隱蔽,她擡眸看着遠處那盛世太平的華章美卷,心中卻勾勒出了大冶國曾經的輝煌,這樣的繁華景象,有朝一日,她定要讓大冶國永享。
“站得這麼遠,能看清楚嗎?”冷冷的聲音傳入耳際,一道頎長的身影已經立在她的身旁。
玉汝恆連忙收斂起心思,她暗罵自個大意,微微轉身,躬身道,“奴才參見廠臣。”
“你的出現,每次都是轟轟烈烈。”季無情低頭看着她,偏房內的事情他自然一清二楚,他低頭看着她微微露出的手指,伸手卻將她的手擡了起來,仔細地看着。
玉汝恆擡眸看了他一眼,想要將手收回,卻被他緊緊地捏着,“公主殿下的鳳體很美嗎?”
玉汝恆微微一怔,垂首道,“奴才只是上藥,並未有其他的心思。”
他突然上前,這處屬於偏角,不會有人看,季無情正好站在前面,將玉汝恆瘦小的身影擋在了裡面,如此看去,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手腕一動,玉汝恆便撞入了他的懷中,不知爲何,聽到她竟然擋在雲景行的面前,而申屠璃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爲她擋了那一鞭子,他的心就莫名地煩躁着,久久的不安起來。
他將她抱入懷中,將她的手按在自個的胸前,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冰牆壓在了她的身上,“適才公主殿下就是這樣爲你擋了那一鞭子?”
玉汝恆並未回話,而是擡起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油靴上,在季無情吃痛之際,她從容地向後退去,躬身道,“奴才告退。”
季無情冷視着她,擡起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不喜歡跟本座待在一處?”
“奴才還有差事要辦。”玉汝恆強壓着踹他的衝動,淡然地開口。
季無情見她如此,便放下了手臂,“本座不過是有些孤單。”
玉汝恆聽着他的話,擡眸看了他一眼,“難道廠臣當真想要尋奴才做對食?”
季無情明顯一頓,直視着她此刻微微揚起的容顏,皎潔的玉容,薄脣微啓,那一雙細長的雙眸透着璀璨的光芒,周身卻籠罩着連他都看不清的雲霧,令人捉摸不透,不知爲何,他就是想要靠近她,不管她到底是何身份,是何目的,只是想要了解她更多,想要進入她的內心看看,想要弄清楚,她這張容顏下面,到底隱藏着怎樣的面容?
他覺得自個瘋了,可是,偏偏又剋制不住自己,“倘若本座正是如此想的呢?”
玉汝恆深吸了口氣,擡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甚是意味深長,她盯着季無情看了半晌,低聲道,“廠臣,奴才斗膽有一事不明。”
“何事?”季無情將玉汝恆那眼眸中耐人尋味的深意盡收眼底,卻覺得那眼神太過於邪?惡。
“難道皇上滿足不了您?”玉汝恆平靜的看着他,說着讓他聽了差點要將她掐死的話。
他俊美的容顏凝結了一層冰霜,冷冷地盯着她,偏角處本就是入風口,冷風襲來,打在他的身上,捲起曳撒,他眸光一沉,“你再說一遍。”
玉汝恆見他發怒,卻冷笑出聲,“皇上不近女色,而廠臣自幼便服侍在皇上身邊,難道這不足以說明皇上好男色,不對,應當說是喜歡閹人,難道廠臣不是皇上的入幕之賓?”
季無情深吸了口氣,重重地又呼了口氣,他猛地擡手,掐住了玉汝恆雪白的頸項,眸光透着冷厲,“你是想讓本座將你的腦袋敲碎,好看看你這腦殼內到底裝得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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