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恆未曾想過司徒墨離竟然說出如此直白的話,她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時間仿若靜止。
司徒墨離仰着頭,陽光灑在他白皙的容顏上,透着金色的柔光,俊朗的棱角上卻溢滿了柔情,那一雙清朗的雙眸更是無比的堅定,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個人能夠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陪在她的身邊一輩子嗎?什麼都不管不顧?他當真能夠做得到嗎?那麼,她呢?她又能給他什麼呢?她想要拒絕,可是,話到嘴邊卻無從開口,她的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呼嘯着,他是真心的,她緩緩地收起雙眸,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心亂了。
司徒墨離見她眼眸閃過的猶豫,卻不再多說,而是起身,重新將她擁入懷中,“你又何苦壓抑自己的真心呢?我知道你的顧慮,時間會鑑證一切。”
玉汝恆終究是無法開口,無法抉擇,她只是一動不動地靠在司徒墨離的懷中,感受着那靜靜地心跳聲,緩緩地合上雙眸,再等等吧……
司徒墨離知道她動搖了,他並不着急,他會一點一點地讓他進入她的心,直至填滿,他有這個自信。
大殿內甚是靜謐,琉璃碧瓦,華貴璀璨,卻抵不過此刻他給與她的滿腔柔情。
午膳之後,玉汝恆與司徒墨離便離開了行宮,前往邊關,而云景行則是端坐在寢室內,獨自下棋,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悠閒姿態。
盧公公卻看得出雲景行有心事,不過,如今的性子,的確讓盧公公有些捉摸不透。
司徒墨離看着緊跟在玉汝恆身後的雪豹,“小玉子,你爲何帶着它?”
雪豹聽到司徒墨離提及自己,連忙上前一步,跟在玉汝恆的身側,還不忘衝着他低聲嘶嚎了一聲,看着甚是凶神惡煞。
玉汝恆挑眉,如今他們已經趕了一整日的路,正在一片樹林內歇息,雪豹行走如閃電,比起馬來也毫不遜色,故而,白日他們策馬奔騰,而雪豹便是緊跟着奔跑,如此便是一日,雪豹也有累了,不過更多的是興奮,這些時日,它一直待在行宮內休養,好不容易跟主人團聚,自入了行宮之後,便很少看見她,雪豹表示自己很受傷,也很難過。
玉汝恆這次特意將雪豹帶着,因爲她不希望雪豹總是被困在一個地方,而是讓它多出來走走,這次前去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更重要的是,經過昨日司徒墨離的那一番話之後,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有它陪着,我高興。”玉汝恆隨即坐下,掌心輕撫着雪豹的頭頂,低聲道。
司徒墨離幽幽地嘆了口氣,輕撩衣襬,翩然坐下,“原來在小玉子心中,我還不如雪豹呢。”
玉汝恆輕撫着雪豹茸毛的手微微一頓,似是在想他說的話,不過只是轉瞬,便又恢復了以往的淡然,“那是自然。”
司徒墨離見她回答地甚是認真,心中不免有些刺痛,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斜靠着,耳邊傳來“噼裡啪啦”的火苗聲,火堆燒得極旺,映照在他的臉上,猶如烈焰讓他慵懶的神態多了幾分的明豔,玉汝恆歪着頭看着他有着片刻的失神。
司徒墨離能感受到有目光看着他,不過一道帶着茫然,還有一道卻透着冷冽,他緩緩地睜開雙眸,便看見坐在對面的一人一豹正齊齊地盯着他,雪豹那雙銳利的雙眼就像是一道寒光,兇狠萬分。
玉汝恆緩緩地收回視線,將身體靠在雪豹的身上,它趴在地上,背上甚是暖和,還不忘體貼地蹭了蹭玉汝恆的手背,示意她靠在自己的背上歇息。
司徒墨離看着雪豹如此的殷勤體貼,他可不能被一隻雪豹給比下去,隨即起身,從馬背上拿出一條毯子上前行至她的身旁彎腰蓋上,接着便坐在了她的身旁,手臂一攬,她順勢靠在他的懷中,“睡吧。”
玉汝恆擡眸看着司徒墨離,鼻翼間充斥着他身上散發着的淡淡的清香,就像是雨後的泥土芳香四溢。
雪豹睜着閃亮的雙眼看着玉汝恆,表示着此刻被冷落的不滿,還不忘伸出爪子蹭着玉汝恆的衣襬,不過那有規律的一下一下的晃動,明顯是告訴玉汝恆,除了雲輕,其他人都不能靠近她。
玉汝恆被雪豹的動作逗樂了,嘴角一勾,擡起手按着它的頭,示意它乖乖閉眼,雪豹這才嚶嚀了兩聲,便閤眼睡去。
玉汝恆擡眸看了一眼司徒墨離,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也不再多想,便緩緩地閉上雙眸睡去。
直至深夜,雪豹忽然睜開雙眼,騰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龐大的身軀擋在了玉汝恆的面前。
司徒墨離亦是睜開雙眸,與玉汝恆四目相對,警惕地起身,“看來今夜有好戲。”
玉汝恆見他到這個時候還能說出如此隨性的話,溫和的雙眸微動,擡眸看着遠方,便聽見幾聲地動山搖的聲響,緊接着看到兩隻老虎身形敏捷地走近,雪豹目露兇光,那兩隻老虎則是一左一右地站在了雪豹的面前。
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笛聲,在這靜謐的夜色之中,樹影婆娑,冷風颯颯,這笛聲帶着幾分的輕揚,卻甚是詭異,只看見左面的老虎猛地撲向雪豹,雪豹始終站在原地,嘶吼着,即刻一個跳躍,便攻向撲來的老虎。
而另一隻老虎亦是隨着那笛聲向玉汝恆直直地撲去,司徒墨離用力一拽,將玉汝恆擋在身後,掌心微動,馬背上掛着的長劍便準確地握在了他的手中,劍鞘隨着他的內力,被震出,擊中了老虎的虎頭,玉汝恆看着司徒墨離護着她,低聲道,“一起。”
司徒墨離點頭,接着將手中的長劍放在她的手中,而他則是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那老虎越發地兇狠起來,又是一躍而出,它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玉汝恆,又向玉汝恆衝來。
玉汝恆足尖輕點,旋身而出,手中的長劍更是快如閃電,在那老虎撲來時,長劍已經刺穿了老虎撲來的虎掌,司徒墨離更是快速地將軟劍刺中的虎頭,頓時鮮血四濺,更是噴薄而出,濺在司徒墨離俊美的容顏上。
老虎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停地掙扎着,可是終究無法站起來,司徒墨離聽着那笛聲,接着便看見又衝來了一隻老虎,比起之前這隻越發的兇猛。
而雪豹正跟另一隻老虎糾纏着,顯然那老虎不敵雪豹,被抓的遍體鱗傷。
司徒墨離臉上沾染着老虎的血,更是滴落在丹青色的錦袍上,憑添了幾分的殺氣,他轉眸看了一眼玉汝恆,見她相安無事,這才鬆了口氣。
玉汝恆看着四周,“這笛聲能夠操控老虎。”
“嗯。”司徒墨離低聲道,“這老虎的血液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一種腥臭卻又帶着幾絲馨香的草藥味。”
“是西木族。”玉汝恆眸光微眯,迸射出冷意。
“就是那個專門馴獸的部落?”司徒墨離看着又有兩隻老虎走了出來。
玉汝恆點頭道,“是。”
“可是西木族不是在大冶國最極北的苦寒之地,怎會在此處?”司徒墨離一面警惕地看着緩緩向玉汝恆靠近的老虎,一邊問道。
“西木族的人本就不應該在這裡。”玉汝恆眸光一凝,西木族世世代代效忠於皇室,怎會出現在這處呢?
“是黎緋?”司徒墨離見玉汝恆眼眸中射出一抹冷意,低聲問道。
“與她有關。”玉汝恆有些不明白,到底黎緋與他達成了什麼協議,爲何他會三番四次的聽命與黎緋來對付她。
司徒墨離低聲道,“小玉子可有解決之法?”
“沒有。”玉汝恆低聲道,“西木族是秘密的存在,他們的馭獸之術從不外傳,故而我不知道該如何破解。”
“既然如此,那隻能硬拼了。”司徒墨離低聲道。
玉汝恆忽然輕輕一躍,落在了樹枝上,擡眸看着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她隨即摘下一片樹葉,放在嘴邊輕輕地吹着,聲音帶着幾分的低鳴,很急促,司徒墨離連忙飛身而上落在她的身旁,夜風拂面,吹散了她的青絲,她一身素衣錦袍,站在這參天大樹上,似是與月色相接,說不出的瀲灩風華。
司徒墨離安靜地注視着她,直至那不遠處的笛聲逐漸地消失,接着便看見一道豔紅的身影落下,一身血色般的長裙,腳踝上綁着鈴鐺,如墨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帶着幾分異域的氣息,膚若凝脂,眉目如畫,更是妖嬈嫵媚,那一雙丹鳳眼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她隨即走近,還與雪豹糾纏的老虎哀嚎地趴在地上,剩下的老虎也乖乖地站在她的身後,她巧然地收起手中的笛子,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把玩着胸前垂下的青絲,擡眸便看見玉汝恆與司徒墨離翩然落下,一個風流倜儻,俊雅非凡,一個俊美絕色,傾國傾城。
玉汝恆輕輕一彈,手中的樹葉便緩緩地飄落在地上,她擡眸看着眼前的女子,“阿曼公主不遠萬里前來,可還記得一位故友?”
“看來這位公子不但長相俊美,就連眼力也極好。”阿曼對上玉汝恆那一雙溫和的雙眸,那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眸光讓她覺得甚是熟悉。
“自然,這支笛子亦是故人親自所制,難道阿曼公主忘記了與故友往日的情誼?”玉汝恆不緊不慢地向阿曼走去。
阿曼嘴角不屑地笑意僵住,一順不順地看向玉汝恆,眼眸閃過錯愕驚訝之色,語氣變得有些低沉,“你是誰?”
玉汝恆溫和的雙眸始終掛着淡淡地笑意,待行至她的跟前,擡起手敲在了她的額頭,低頭將她的手擡起,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個淺淺地吻,“故人重逢,阿曼公主似乎有些冷淡。”
阿曼睜大雙眸,盯着她看了半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你……你……這怎麼可能?”
玉汝恆看着她,“雪豹過來。”
雪豹看見阿曼,顯然有些漫不經心,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被它打趴下的那隻老虎,待行至玉汝恆的身旁時,睜着那雙漆黑的雙眼盯着阿曼一動不動。
阿曼擡起手捂着張開的嘴,“你……不可能。”
玉汝恆擡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下一個字,“可還記得?”
“你真的是……”阿曼擡起手捏着玉汝恆的臉頰,接着又湊近她的鼻尖,用自己的鼻尖不停地蹭着。
司徒墨離看着那適才還囂張冷漠的女子,如今竟然對玉汝恆動手動腳,而且,還……他連忙大步上前,將玉汝恆一把拽了過來,阿曼公主失去了重力,如今又因爲驚訝,激動,還有不可置信的各種情緒混合在一起,看着司徒墨離,雙手叉腰,“你大膽!”
“小玉子,你認識她?”司徒墨離並不理會阿曼公主,而是轉眸看着玉汝恆,低聲問道,那眼眸中明顯有着對阿曼公主的防備,還有一股醋味,他都沒有那樣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的,這個女子還真是……如此一想,隨即低頭,將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低聲道,“她是你的相好?”
玉汝恆見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由得一笑,正好說什麼,便看見阿曼公主已經出手,一掌向司徒墨離劈過來,“你不許碰她,她是我的。”
司徒墨離看着這阿曼公主,依舊環着玉汝恆的腰際,盯着她看了半晌,“誰說是你的?你這女子好不害臊,身爲公主,也太過於刁蠻。”
“誰刁蠻了?她本來就是我的。”阿曼瞪着雙眼惡狠狠地看着司徒墨離,接着轉眸看向玉汝恆,“你告訴這個傢伙,你是不是我的。”
玉汝恆看了一眼司徒墨離,又看了一眼阿曼,眨着雙眸,算是默認。
司徒墨離見她竟然應了,頓時氣得將玉汝恆給推了出去,“好,你是她的,那你就跟着她吧,我什麼都不是,我走就是了。”
他大聲吼着,轉身便要怒氣衝衝地離開。
雪豹在一旁來勁了,巴不得司徒墨離趕緊消失,如今更是眼巴巴地看着他轉身欲走,還不忘擡起前爪揮着爪子。
玉汝恆見他如此,眸光一冷,“你不是說要陪在我身邊一輩子嗎?怎麼?剛說完不過一日,便變卦了。”
司徒墨離腳下一頓,背對着她,低聲道,“你身邊不是已經有人陪着了,還用得着我嗎?”
玉汝恆陰沉着臉,“這跟我身邊有誰有關係嗎?你說過的話出爾反爾,好,你走啊,我應該一早就知道你說過的話哪裡算準了。”
她說着便轉身不去理他,阿曼公主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看向玉汝恆,見她正笑吟吟地衝着自己眨眼睛,阿曼公主連忙上前挽着玉汝恆的胳膊,“讓他走好了,反正你是我的,我會好好對你的。”
阿曼公主說着還不忘在玉汝恆的臉上“吧唧”一口,拽着玉汝恆便向前走去。
司徒墨離深吸了口氣,轉身看着玉汝恆向前走去的背影,大步流星地上前,擋住了玉汝恆的去路,低聲道,“你想擺脫我,休想。”
他說着便上前將玉汝恆從阿曼手中拽了過來,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誰的。”
阿曼公主眨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司徒墨離那一雙眼睛正冷厲地盯着她,她不以爲然地站在一旁,便看見玉汝恆嘴角掛着淡淡地笑意,顯然,心情不錯。
阿曼公主怔愣了片刻,心中的疑惑還未解除,可是,這樣站着的確有些不自在,玉汝恆從司徒墨離的懷中離開,“渾身都是血,還不去換了。”
司徒墨離微蹙着眉頭,看了一眼阿曼,又看了一眼玉汝恆,似是瞭然,擡步便向前走去。
雪豹看着司徒墨離如此的陰魂不散,惡狠狠地盯着他離開的背影,爪子不停地在地上刨着,恨不得刨出一個坑將司徒墨離就地埋了。
阿曼公主看着玉汝恆,附耳道,“你真的是嫣兒?”
“我尋到了一個古方,換了容貌。”玉汝恆不能告訴她,她重生了。
“可是你的身形?”阿曼看着玉汝恆的身形,低聲問道。
“那古方很傷身,當時我假死逃出大冶國之後,偶然間得到這古方,便換了容貌,連身形也隨之縮小了,所以,如今我便變成這幅樣子。”玉汝恆眼眸中閃過一抹痛苦,似是想起換容貌時承受的痛苦。
阿曼本就是個心性單純的姑娘,而且,玉汝恆當初更是在西木族待過一段時間,與阿曼公主交情深厚,所以,阿曼公主纔會在那一系列玉汝恆適才的暗示中相信了她的身份,只因,這些舉動只有玉汝恆纔會對她做,除了玉汝恆之外,無人知曉,這是她們二人的秘密。
阿曼公主低聲道,“嫣兒,當日自殺在宮中的不是你嗎?”
“不是。”玉汝恆搖頭道,依着時間推算,她若是承認在皇宮中死的是自己,那麼便與玉汝恆入宮的時間有了偏差。
“你可知道,當時知道你自殺之後,我有多傷心。”阿曼說着更是傷心落淚。
“你忘記了,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玉汝恆說着擡起她的手腕,這鈴鐺在西木族被稱爲靈魂之物,能夠尋到自己親人與真愛,所以,玉汝恆當初特意親自做了兩條,一條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條給了雲輕,而自己的這一條裡面藏着大冶國皇室遺留下的寶藏,另一條則是可以驅使調動那股隱秘力量的象徵。
阿曼手上的鈴鐺,玉汝恆也是有一條的,她一直放在宮中的暗格中,前些時日,魅影悄悄派人將這手鍊拿了出送來給她,她一直隨身攜帶,如今正是湊巧,她從懷中拿出那條手鍊,“這條手鍊我可是一直保管着。”
阿曼公主當然知道,這手鍊除了雙方互贈之人,旁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這是西木族的習俗,算是交心與永久不變的誓言,所以,世上只有唯一的兩條,即便仿造,也不可能仿造出一模一樣的。
阿曼公主眼前一亮,擡眸看着玉汝恆,接着便撲了過去,將她緊緊地抱着,“嫣兒,我以爲你死了,你如今活着真好,真的太好了。”
玉汝恆輕輕地拍着阿曼公主的後背,讓她平復着自己的心情,阿曼公主一邊流淚,一邊笑着看她,“嫣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阿曼,你爲何會在這裡?”玉汝恆拉着她坐下,低聲問道。
阿曼公主臉色一紅,低聲道,“是穆王。”
“果然是他。”玉汝恆看着阿曼,“你的心思他可知道?”
“知道又如何,嫣兒,你是知道的,他對我只是兄妹之情。”阿曼不免憂傷地嘆了口氣,擡眸看着眼前長相陌生的玉汝恆,低聲道,“你穿着一身男裝,看着倒像是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倘若不是你告訴我,我怕是也不會將你認成女子。”
玉汝恆低笑一聲,“阿曼,我的真實身份如今萬不可暴露,你可明白。”
“連穆王都不能說嗎?”阿曼不由地開口,“他如今所做的都是爲了要替你報仇。”
“胡鬧。”玉汝恆冷哼一聲,“他活着是爲了光復大冶,他如今做的這是什麼?”
“他不知道是你。”阿曼在一旁輕聲地說道,顯然是在爲穆王辯解。
“不能告訴他,等時機成熟,我會親自告訴他。”玉汝恆看着阿曼,“他如今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大冶之所以覆滅,是有人吃裡扒外,不過,也不見得是壞事。”
“嫣兒,穆王爲何要殺你?”阿曼也覺得此事很奇怪,不過,如今她更關心的是穆王不知情,再對玉汝恆下手該怎麼辦?
玉汝恆低聲道,“是黎緋在背後指使。”
“二公主?”阿曼沉默了片刻,“嫣兒,是二公主出賣了大冶。”
“不錯。”玉汝恆點頭道,“所以,萬不能將我的身份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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