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恆站在一旁始終打量着敦王的舉動,見他雙眼放光地盯着司徒墨離的手背,接着便低頭一口咬下去,玉汝恆飛快地擡起手點住了他的穴道,司徒墨離擡眸看向玉汝恆,顯然未料到以往都是他咬人,如今差點被人咬。
“小玉子,他是真傻啊。”司徒墨離連忙從他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抹了抹額頭。
玉汝恆隨即便將他的穴道解開,敦王看着眼前空無一物,頓時倒在牀榻上嚎啕大哭起來,不停地打滾,“我要芙蓉糕,我要芙蓉糕。”
司徒墨離被吵得有些頭疼,上前便又要點穴道,卻被玉汝恆制止,她忽然傾身逼近那哭得滿臉淚痕的粉嫩容顏,語氣變得有些冷,“再哭就沒有芙蓉糕。”
敦王的哭聲瞬間戛然而止,只是偶爾會發出幾聲猶如貓叫般的咽嗚聲,扯起一旁的錦被一角緊緊地攥着,雙眸盛滿了晶瑩的淚水,嘟着泛紅的脣,可憐兮兮地看着玉汝恆,衣衫凌亂,露出吹彈可破的肌膚,如此的景色看着當真是讓人無法形容。
司徒墨離乾咳了幾聲,擡手便要好心地爲他將錦被蓋上,省得這幅惹人的春光被玉汝恆再看下去,萬一被誘惑了可是萬萬不能的。
他的手還未碰上那錦被,玉汝恆已經搶先將錦被一扯,蓋在他的身上,“趕快歇息,醒來之後就有芙蓉糕吃。”
“真……真的?”敦王抽泣了幾下,聲音帶着幾分的哭腔,卻很純淨。
“恩。”玉汝恆淡淡地點頭。
敦王這才放心下來,打了個哈欠,便安靜地閤眼,不一會便聽到均勻的呼吸聲,玉汝恆覺得這敦王的確有些古怪,擡眸看向司徒墨離似乎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淺淺地笑道,“如今還未照顧,你便成這副樣子,往後這幾日,你可是要哭了。”
司徒墨離哭喪着臉,無力地撲倒在玉汝恆的懷中,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小玉子,他實在是很難搞。”
玉汝恆嘴角一抽,“這話說得倒是新鮮。”
“沒法子,你瞧瞧他,從我們進來之後,醒來便嚷嚷着要吃芙蓉糕,其他的也不在意,看來不像是裝得。”司徒墨離湊近玉汝恆的耳畔,低聲說道。
玉汝恆嘴角一勾,順勢擡手勾着他的衣襟,“你最是獨具慧眼,難道看不出什麼?”
“小玉子可是看出什麼來了?”司徒墨離看着她,俊雅的容顏閃過一抹華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牀榻上如今睡意正酣的敦王,轉而又看向玉汝恆,着實有些耐人尋味。
玉汝恆也不知爲何,總是覺得這敦王有些奇怪,似乎也帶着幾分的熟悉,難道是自己太過於謹慎小心了?不過,日後還長,總會知道自己的直覺會不會出錯。
司徒墨離折騰了這些會,如今的心思都放在玉如恆的身上,依舊是無法忘記適才看見她如何讓大冶國的殺手那般的畏懼,只是他更加地清楚,如今倘若問的話,她也不會如實相告。
玉如恆沉吟了片刻,“去歇會,明兒便帶他離開。”
“爲何不是今夜呢?”司徒墨離不禁問道。
“等一個人。”玉如恆淡然地笑容間多了幾分的詭異。
司徒墨離覺得玉汝恆越發地神秘,索性由着她去,反正他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的秘密遲早會知道,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玉汝恆轉身離開牀榻,看了一眼一旁放着的簡單的方榻,翩然坐下,司徒墨離也順着她坐下,還不忘將她攬入懷中,“小玉子可是歇會?”
“你似乎並未將我當成男子啊?”玉汝恆覺得自己如今乃是男子的裝扮,怎得在他們的面前,自己反而處於下風呢?
司徒墨離看着玉汝恆別有深意地看着他,他也覺得奇怪,反正就是自然而然地這樣護着她,即便看着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可是,還是忍不住地想要保護她。
“小玉子爲何會如此想?”司徒墨離卻將她抱得更緊,低頭看着她白璧無瑕的俊美容顏,輕輕地蹭着她的臉頰,“小玉子,你覺不覺的你又長開了一些?”
玉汝恆挑眉,知曉他話中的意思,不過,即便她在長,也打不到他們這幾人的身長,如今看着依舊是清瘦嬌小,倘若不是她一開始的僞裝,他們定然會猜出她女子的身份,只是,她如今只覺得胸口總是發出刺痛,她知道這是發育的徵兆,不免有些頭疼起來,如今又想起江銘珏,看來有必要找他出來。
司徒墨離只是低頭緊緊地注視着她,嘴角勾起淺淺地笑意,語氣也變得有些低柔,“小玉子,那個敦王的身上有一股奶香。”
玉汝恆嘴角明顯一陣抽動,轉眸看着司徒墨離,“我覺得初見你的時候,你的身上也有。”
“怎麼會?”司徒墨離清朗的雙眸流動,他的確嗅到了敦王身上有股清冽的奶香氣息,不過,那奶香氣息下似乎還夾雜着一股特別的氣味,只是他不知道這股氣味是什麼,如今被玉汝恆提及他的痛楚,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上更是夾雜了幾分的羞赧。
玉汝恆靠在司徒墨離的懷中,微微地合上雙眸,“我歇會。”
“好。”司徒墨離收回視線,知曉她不過是玩笑之言,便也不在意,只是轉眸看了一眼牀榻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四更時,玉汝恆便醒了,一道身影落在宅院中,待看見屋外並無一人,又看見不遠處的僕人冰冷的屍體,她雙眸射出一抹冷意,接着飛身離開,並未進入屋內。
“她終究是謹慎的。”玉汝恆薄脣微勾,笑容間夾了幾分的涼意。
“恩。”司徒墨離點頭,一夜未眠,只是這樣安靜地守着她,凝望着她一夜,便覺得心頭暖暖的。
玉汝恆起身,行至牀榻旁,擡手點了敦王身上的穴道,將錦被一拉,將他捲入錦被內,轉身看向司徒墨離,“帶他走吧。”
司徒墨離是極不情願的,不過,看着玉汝恆眼眸中別有深意的笑意,他只好勉爲其難地將敦王扛在肩上,畢竟讓玉汝恆扛着他定然不放心。
司徒墨離與玉汝恆一同離開了這處普通的宅院,千瑾辰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司徒墨離肩上扛着的長得太過於可愛的男子,他上前看向玉汝恆,“少主,這個便是敦王?”
“恩。”玉汝恆忙點頭,低聲說道,“可知曉她去了何處?”
“已經派人跟着了。”千瑾辰垂首應道。
“你這些日子也辛苦,好好歇息一下。”玉汝恆轉眸看着千瑾辰臉色有些黯然,冷聲道。
“屬下無礙。”千瑾辰心頭一暖,低聲道。
玉汝恆知曉他脾氣倔強,也不再勉強,司徒墨離卻轉眸多看了一眼千瑾辰,這個人未免與小玉子走得太近了。
玉汝恆與司徒墨離回到了客棧,隨即便將敦王放在了牀榻上,“小玉子,我還是去命人準備芙蓉糕來。”
“好。”玉汝恆點頭,司徒墨離一面揉着自己的肩膀,一面向前走去,臉上似乎還帶着幾分的嫌棄。
玉汝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淡然一笑,轉身行至牀榻旁,將他的穴道解開,便看見牀榻上的敦王緩緩地睜開雙眸,甚是明亮清澈,一臉好奇地看着玉汝恆,輕輕地揉着雙眼,隨即坐了起來,歪着頭好奇地打量着她,“你是誰啊?”
玉汝恆聽着這悅耳帶着幾分稚氣的聲音,隨即坐在他的身旁,“敦王可認識景帝?”
“恩。”敦王盤腿坐着,那一雙明眸使得整張臉看着越發的迷人可愛,他只是安靜地看着她,“哥哥,我餓了。”
玉汝恆嘴角明顯一動,“哥哥?”
“對啊,母妃說,倘若哪一日遇到陌生人,長得好看的便喚哥哥、姐姐,長得醜的便喚壞人、醜八怪,你長得好看。”敦王天真地說着,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母妃還說了,長得越好看的心腸越壞,不過,長得醜的心腸也不好。”
“那誰的心腸好?”玉汝恆覺得眼前的雲霄夜太過於純真,說起話來儼然是一副沒有斷奶的孩子。
“對我好的,給我芙蓉糕的人都是好人。”雲霄夜開心地說着,那如明珠般璀璨的雙眸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卻沒有看見芙蓉糕,他將目光收回,可憐巴巴地看着玉汝恆,“哥哥,我想吃芙蓉糕。”
“先洗漱。”玉汝恆見他可憐兮兮地擡起手拽着自己的衣袖,她的語氣似乎也變得輕柔了許多。
雲霄夜乖順地點頭,隨着玉汝恆下了牀榻,卻始終拽着她的衣袖不放,顯然對於陌生的地方,還是存着幾分的小心。
玉汝恆卻是不時地觀察着他的神情,似乎想要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不知是他當真是傻子,還是演的太逼真,竟然看不出一絲的異樣。
玉汝恆沉默片刻之後,便看見司徒墨離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碟芙蓉糕,擡眸看了一眼玉汝恆,又看向一旁的雲霄夜,連忙將芙蓉糕放在一旁,擋在了玉汝恆的身旁,站在雲霄夜的面前說道,“小玉子,他就交給我來照顧好了。”
玉汝恆的衣袖被緊緊地拽着,此刻雙眸更是盛滿了眼淚,嘴角撇着,“哥哥,這個醜八怪是誰?”
“你說誰是醜八怪?”司徒墨離盯着雲霄夜,眼眸中迸射出怒火,他是醜八怪,那這世間還有美男子嗎?
雲霄夜冷哼一聲,“你就是醜八怪,心腸那麼壞,我不要看見你。”
司徒墨離頭疼地揉着眉心,盯着雲霄夜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擡起手便要一掌拍下去,卻看見雲霄夜忽然衝上前來,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司徒墨離尖叫出聲,一把便將雲霄夜推了出去,雲霄夜順勢被推倒在地,擡眸看着他,雙眼通紅,揚聲哭了起來。
玉汝恆雙手環胸地看着,着實有些津津有味地感覺,司徒墨離見她如此,根本不顧在地上哭天喊地的雲霄夜,轉眸看着她,將自己被咬了一排血紅牙印的手遞給玉汝恆,“小玉子,你看我的手。”
玉汝恆低頭看了一眼,“說好你照顧的。”
司徒墨離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有種自作孽的悲慟感,他收起手,耳邊傳來刺耳的哭喊聲,他深吸了口氣,被一個傻子咬,難道還要要回去?那他不也是傻子?擡眸便看見一旁的芙蓉糕,幾步上前拿過芙蓉糕彎腰放在了雲霄夜的面前,“再哭就沒有芙蓉糕吃。”
雲霄夜一聽,連忙放下衣袖,眼睛哭得通紅,嘴角還不停地抽搐着,定睛看着眼前的芙蓉糕,即刻破涕而笑,也顧不得抹去臉上的鼻涕淚痕,便捏了一塊芙蓉糕放入口中,輕咬了一口便吐了出來,“不是我愛的芙蓉糕。”
雲霄夜一面說着,哭得越發地傷心起來,司徒墨離轉眸看了一眼玉汝恆,接着又看向哭得肝腸寸斷的雲霄夜,頭痛欲裂,“去那個宅院看看。”
“是。”屋頂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玉汝恆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顯然對此事她愛莫能助,司徒墨離只能作一臉苦相,擡步上前,半蹲在雲霄夜的跟前,“你再哭下去當真沒有芙蓉糕吃了。”
雲霄夜纔不聽,依舊我行我素地哭着,比適才還越發地厲害,司徒墨離聽得甚是煩躁,擡起手便將他點住了他的穴道,也不管他此刻衣衫凌亂地坐在地上,臉上掛着淚痕,那雙眼睛即便如今不能動彈,不能發出聲音,可還是不停地往下掉着眼淚,讓人看着着實心疼。
司徒墨離無奈地撓着頭,驚歎與這世上還有能哭得如此*的人,可是,倘若將他的穴道解開,自個可就不得安生。
玉汝恆在此刻終於嘆了口氣,接着越過他上前,半蹲在雲霄夜的面前,“先洗漱。”
雲霄夜睜大着雙眸,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滑落,滑過臉頰滴落在地毯上,玉汝恆瞧着越發地覺得於心不忍,擡起手便將他的穴道解開,便聽見那適才夾在喉頭的哭聲如今來了一個大喘氣接着又放聲哭了出來,緊接着便看見雲霄夜猛地翻了一個白眼,直挺挺地栽倒,哭暈過去。
司徒墨離見狀,連忙上前便將雲霄夜給扶了起來,擡眸看向玉汝恆,“小玉子,這……也實在是太……”
玉汝恆看着雲霄夜即便如今昏了過去,可是,那眼淚還是啪嗒啪嗒地掉個不停,她眼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將他扶到牀榻上去。”
“好。”司徒墨離連忙將雲霄夜扶了起來,他曾經哪裡做過這樣的事情,看了一眼雲霄夜,便將他丟在了牀榻上,頓時鬆了口氣。
玉汝恆拿過一旁的面帕,沾溼擰乾之後遞給司徒墨離,“去吧。”
“小玉子……”司徒墨離看着玉汝恆,“我不要。”
玉汝恆挑眉,接着便拿着面帕行至牀榻旁,自然地坐下擦着他臉上的淚水,司徒墨離上前一步,想要接過,可還是過不了心中那一關。
玉汝恆將手中的面帕丟給司徒墨離,接着起身,便不去理會牀榻上的雲霄夜,而是端坐在方榻上,司徒墨離將那面帕放在一旁,便跟着過來,側着頭看着玉汝恆,“小玉子,你怎麼了?”
玉汝恆轉眸看着他,隨即將他的手擡起,看着手背上的牙印如今變得紅腫,“我來照顧他。”
“難道不能派人照顧嗎?”司徒墨離不禁問道。
“即便派了人,他也不樂意。”玉汝恆淡然地一笑,那眉眼間閃過一抹狡黠。
“可是……”司徒墨離有些猶豫。
玉汝恆握着他的手,“你擔心我看上他?”
司徒墨離覺得自己如今是太過於謹慎,但凡靠近玉汝恆的人,他都倍感威脅,他不由得苦笑,自己何時變得如此不自信了?
玉汝恆反握着他的手,安靜地聽着他淡淡地呼吸聲,還有那眼眸閃過的嘲諷,“司徒墨離,頭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可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司徒墨離擡眸看着她,他怎能不記得,如今想起,他不免心生後悔,“那個……小玉子,我去上藥。”
玉汝恆卻緊握着他的手不放,“是誰說我中看不中用的?”
司徒墨離沉吟了片刻,擡眸看着她,連忙堆着笑臉,“小玉子,我中看不中用。”
玉汝恆挑眉,“那我可不要。”
司徒墨離覺得自己如今是越描越黑,倒不如閉口不言,玉汝恆見他如此,將他的手拉近,低頭在他的手背那排牙印上落下一個淺吻,“中不中用我說了算。”
司徒墨離俊雅的容顏閃過一抹華光,緩緩起身,整個人撲倒在玉汝恆的懷中,“小玉子,敦王還是你照顧吧。”
“好。”玉汝恆盯着司徒墨離看了半晌,她忽然間覺得他變了,因爲太在乎嗎?
一道黑影落下,將食盒放在一旁便閃身離開,司徒墨離起身打開食盒,將裡面的玉盤端出,捏起一塊芙蓉糕輕咬了一口,入口即化,既有芙蓉的清香,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更重要的是這奶香味中似乎摻雜着他在雲霄夜身上嗅到的那種奇怪的味道,他知曉這芙蓉糕與平常的芙蓉糕不同。
玉汝恆也捏了一塊,顯示看了一眼,接着便咬了一口,轉眸看向司徒墨離,“這味道你可是能感覺到而不同?”
“要仔細地看看。”司徒墨離放下芙蓉糕,低聲道。
玉汝恆微眯着雙眸,接着起身,“你照看他一會,倘若醒了,便將這芙蓉糕給他。”
“好。”司徒墨離點頭應道,便看見玉汝恆已經飛身離開。
他盯着這些芙蓉糕看了片刻,隨即便又坐在方榻上,繼續翻閱着新放在一側的賬本,一夜未眠,他似乎沒有任何的睏倦,只是覺得如今的形勢越發的複雜起來,似乎也脫離了他的掌控。
“主子,這是南風傳來的消息。”黑影落下,雙手將密函呈上。
司徒墨離拿過密函看罷,眼眸中劃過一抹幽光,隨即便將密函丟在一側,“此事要多加提防,看看還有誰得到了消息。”
“是。”黑影應道,悄然退出。
玉汝恆前往茗福堂,親自去找江銘珏,不過,掌櫃的卻說這幾日先生都不在,更是留了一封書信給她,玉汝恆拿過書信,上面只寫着寥寥幾字,“回來自會現身。”
玉汝恆收起書信,轉身便回了客棧,擡眸便看見雲霄夜正歡快地坐在一旁捏着芙蓉糕吃着,顧不得手指上沾滿的殘屑,雙眸放着亮光,如今已經一口氣吃了六塊,他心滿意足地將手指上的殘渣全部舔乾淨,這才擡眸笑吟吟地看着玉汝恆,“哥哥,你來了。”
玉汝恆見他看見自己依舊錶現得如此親切,不由得心生疑惑,隨即上前坐在他的面前,“你之前認識我?”
雲霄夜搖頭,接着看着她腰間的玉佩,“這個我認識。”
“你認得這是景帝之物?”玉汝恆瞭然,見他只是看了一眼芙蓉糕,便再未動手,她輕聲問道,“爲何不多吃點?”
“早上六塊,睡前六塊,不能多吃,會吐血。”雲霄夜說着,便將芙蓉糕推至她的面前,“哥哥喜歡的話,可以多吃幾塊。”
玉汝恆卻覺得雲霄夜雖然傻,心思卻很通透,似乎對很多事情都很懂,卻表現得如此地純粹,她搖了搖頭,“不喜歡。”
雲霄夜適才還笑容滿面的容顏此刻變得滿面愁容,“我知道,哥哥不喜歡芙蓉糕的味道。”
玉汝恆低笑一聲,接着便捏了一塊輕咬了幾口,“味道極好。”
“母妃說,芙蓉糕是我的命。”雲霄夜幽幽地嘆了口氣,雙眸閃爍着動人的明媚光芒,他一手撐着下顎,一手揪着自己的青絲,“母妃還說,倘若沒有芙蓉糕,我恐怕活不到今日。”
玉汝恆安靜地坐在他的面前,聽着他話中的意思,“敦王的母妃兩年前便薨世了。”
“哦。”雲霄夜微微一頓,他身上穿着合身的衣袍,顯然是司徒墨離命人前去宅院了一趟,一身藕粉束腰錦袍,越發地襯托着他粉嫩可愛,據她所知,如今的敦王已經十五,與她只這幅身子的年紀只差一歲而已,看着這身形,也算是挺拔,與申屠凌的身長差不多,玉汝恆不由得感嘆起來,也不過是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原本與她相差無幾的身長,如今的申屠凌卻足足地拔高了許多,比她高出了許多來。
司徒墨離放下手中的賬本,擡眸斜睨了一眼玉汝恆,又看見雲霄夜略顯憂傷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翔這時才他自己醒來,司徒墨離便命人服侍他穿戴,而他自行穿戴妥當,乖順地好像適才那個又哭又鬧,咬自己的不是眼前這個看着一臉無害的雲霄夜。
“這兩年敦王是如何過的?”玉汝恆低聲問道,倘若不是此刻,她定然不會想去了解雲霄夜。
雲霄夜卻是沒有聽見一般,只是呆呆地坐着,不一會便看見他淚眼汪汪地埋着頭嚶嚶地哭了起來,玉汝恆明顯一頓,轉眸看向司徒墨離,“看來是我說錯了話。”
司徒墨離起身行至她的身旁,將密函放在她的手中,“看來事態越發不平靜。”
“中毒?”玉汝恆冷笑一聲,“這世上能夠讓季無情中毒的人,除了他自己,倘若再找到一個,難。”
“小玉子對他倒是很自信。”司徒墨離多少與季無情打過交道,雖然知曉此人性格陰沉,能夠在申屠尊身邊待二十年,這種非常人的忍耐力與城府,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只是他不明白,堂堂的南風國五皇子,爲何背井離鄉,遠走他國潛伏在申屠尊的身邊呢?
玉汝恆收起密函,微微地合起雙眸,“且先不去管他。”
“小玉子不擔心他當真出事了?”司徒墨離總覺得玉汝恆與季無情之間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玉汝恆擡眸看了一眼司徒墨離,“你認爲我應當去關心他?”
司徒墨離搖着頭,“小玉子只要關心我便好。”
玉汝恆轉眸便看見雲霄夜依舊低聲哭泣着,她不禁搖頭道,“敦王打算哭上幾日?”
雲霄夜擡眸淚眼婆娑地看着玉汝恆,“我能帶我回王府嗎?”
“可以,不過要等上幾日。”玉汝恆低聲說道。
“你長得很像我的母妃。”雲霄夜即刻展露了笑顏,天真無邪地說道。
玉汝恆盯着雲霄夜看了半晌,似乎有所察覺,“這世上相像之人許多,既然敦王覺得如此,那我與敦王也算是有緣。”
“哥哥,你看。”雲霄夜伸出手臂,只看見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個銀鐲,做工甚是講究。
當玉汝恆看見的時候,那溫和的雙眸明顯劃過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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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哈哈,此乃關於小玉子的身世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