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凌子良,他眼眶中是盈盈淚光,好半晌,才歇斯底里的吼道:“凌子良!你可以討厭我,可我又做錯了什麼!我爲你放棄對夜絳雪的宿仇,你可知夜絳雪的母親殺了我所有親人……我爲了你甘願留在南晉,南晉……南晉是我一輩子的惡夢!我爲了你可以不要性命,只要你要求的,我哪一樣沒爲你做到!凌子良,你不愛我,你討厭我,可你爲什麼要踐踏我!我哪裡對你不起,哪裡讓你恨我到這個地步!”
從開始到現在,他心裡唸的,腦海裡想的都只有凌子良一人而已,而他孟弦,只是一個凌子良不曾愛過的人,存在與不存在都是無關緊要的。
愛他,甚至愛他所愛,恨他所恨。
十年了,整整十年的感情,卻換不來他哪怕一年的相守,哪怕一分一秒的愛。
凌子良低下頭,無感無情,默默道:“你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不該愛上我。”
“……好,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你贏了,凌子良,你用這種方式贏了,贏了我的愛,贏了我十年的年華,贏了我爲你付出的一切,你贏了!你滿意了!”說完,孟弦便迅速轉身,不顧一切的衝出客棧。
轉身的那一刻,淚水好似決了堤一般洶涌而出。
太多的悔恨,悔恨他沒能是子良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太多的愛戀,愛子良的一顰一笑,太多的恨意,恨自己的割捨不盡……
這個男人,紅衣如焰,恍若紅霞萬丈絢麗了他的世界,這個他願意用生命愛的男人,即使他死都不願意傷害到的男人,如今,當真灰飛煙滅,再也無法回頭。
痛苦在孟弦的眸底翻涌,他不斷的狂奔,穿過帝都曲曲折折的巷子,不停的奔跑,跑到氣喘吁吁,跑到淚水模糊了視線,清晰了再次模糊,跑到了步履蹣跚。
縱然天地瞬息萬變,他愛得終歸只有凌子良一人而已。
凌子良的心裡,卻從未有過他的位置,於是,整個世界都是如此孤獨寂寥!
太過匆忙的奔逃而出,孟弦的身上衣衫不整,緋色的衣襟敞開,露出秀氣清雋的雙肩,凝脂的肌·膚與空氣觸碰,誘·惑人心。
終究,他累得沒有了力氣,頹然的跌坐在地上,衣衫不整,面色蒼白,緊咬的雙脣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跡,惹人憐愛,心疼。
“喲,多好的美人兒,可惜了,剛被人佔了身子。”突然,一個流裡流氣而又狂傲無禮的聲音響徹碧空。
小巷中原本空無一人,可這裡似乎是某家妓·院的後門,一個流裡流氣的男提着腰帶,身後跟着七八個家丁模樣的漢子和兩個帶刀侍衛。
此人身穿銀絲秀制的廣袖長衫,寶藍色的袍子因爲銀絲繡了五彩繽紛的圖案,在明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饒有興致的盯住孟弦,他笑得猥·瑣,踏着錦緞黑修鞋,步履闌珊的走近孟弦。
似乎是喝醉了,他渾身上下一股濃重的酒氣,薰臭無比,此人一看便知非富即貴的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