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幾車的如花美眷,暴徒饞得流口水,恨不得露天之下來一遭。
他們連基本的廉恥心都沒有!
平日出恭不找茅廁,鬆開褲腰帶,掏出東西就能撒尿。
做男女之間的快活事兒,以天爲被、以地爲牀,倒有些別樣的刺激。
不過,這會兒卻不行。
“停下停下,瞧你們猴急的,好似八百年沒上過女人。”暴徒頭領道,“找個地方再快活。”
他說的時候,幾個男的已經撲到某個妾室身上,七手八腳將她衣裳撕得碎碎的。
“停什麼?憋死了——”
暴徒頭領道,“山甕城那邊已經撐不住了,你們想幹到半路被殺,你們儘管鬧吧。”
衆人都是“注水兵”出身,深知這一行的“潛規則”。
爲了功勳、爲了向上爬,不少人拿普通百姓的人頭充數,這一行水深着呢。
如果他們碰見許裴大軍的“注水兵”,人家可不會手下留情。
這麼一說,衆人小腹燃起的火焰小了一些,一個一個暗道一聲晦氣。
“先回去,回去再好好玩。”
暴徒頭領笑了笑,擡手將手中的戰利品丟回車廂。
“筱兒——孃的筱兒啊——”
正室夫人不顧自身狼狽,手腳並爬地來到女兒身邊,將她抱在懷中,眼淚直淌。
許燕筱回抱對方,在正室夫人懷中落淚。
“母親——頭好疼——”
她倔強地不肯發聲,只是咬緊嘴脣,直至血腥味灌入牙根。
頭皮很疼很疼,疼得近乎麻木,她甚至覺得頭皮已經被強行撕開一塊了。
正室夫人擡手輕柔她的頭皮,一邊揉一邊輕聲哄着,母女兩人哭得像是兩個淚人。
丈夫下落不明,自個兒自身難保,她還護不住女兒。
短短半天時光,她嚐到前半輩子都不曾嘗過的苦。
車軲轆還在往前行駛,聽着外頭暴徒的談論,正室夫人的心卻漸漸沉入了冰冷的深潭。
這輛車廂只有正室夫人和許燕筱,妾室待在其他馬車。
聽着外頭隱隱傳來的啼哭和慘叫,正室夫人舌根發苦,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許斐喜歡顏色好的,自己長得普通,自然不受寵,只是因爲家世出身好才能當他的正室。
妾室就不同了,畢竟是男人拿來享受的玩物,怎麼好看怎麼來。
因此,許斐納的幾個妾室各個如花似玉,聚在一起賞心悅目。
在她們襯托下,本就普通的正室夫人更加不討喜,這些年又替許斐操勞後院的鶯鶯燕燕,耗費太多精力,今兒爲了逃命也沒顧得上塗脂抹粉,瞧着比實際年紀還要老上五六歲。
若是沒有那些如花似玉的妾室襯托,她這會兒也難逃毒手。
“筱兒,別聽——”
她擡手捂住女兒雙耳,原本止住的淚水又滾落下來。
馬車越走越偏,遠遠看到遠方地平線坐落着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落。
正室夫人的心越來越沉。
她緊緊抿着脣,表情無悲無喜。
“到了——”
只聽誰喊了一聲,車軲轆慢了下來。
幾個暴徒急不可耐,直接兩個衣不蔽體的妾室扛在肩上。
鬆開的鬢髮散落開來,襯得肌膚白得越白,烏髮黑得越黑。
白花花的肉暴露在衆人視線內。
女人越掙扎,若隱若現的地方越多,幾個暴徒看得口乾舌燥,喉頭不停滾動。
“孃的——等不及了——”
暴徒首領輕蔑地哼了聲。
幾個被人玩過的女人有什麼好的,他看上的這個纔是雛兒。
“放開我的女兒,筱兒——”
那首領想動許燕筱,正室夫人哪裡肯應?
“這老潑婦——”
暴徒首領一腳踹上正室夫人的肩頭,對着另外幾個沒分到女人的兄弟笑了笑。
“這婆娘老雖老,但蒙上頭一樣好使。”
許燕筱劇烈掙扎,張口咬了他耳朵,最後又捱了對方一巴掌,左右臉都腫得通紅。
這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打得許燕筱腦子昏昏漲漲,好似周遭的聲音都向她迅速遠去。
“啊——”
“咋呼咋呼什麼呢?”
“這裡吊死個人!”
打開院門,一具懸吊樹上的男屍正對着他們。
此人身穿華服,衣裳染了不知誰的血,面色青黑,還吐出長長的舌頭,雙目幾乎脫框而出。
有人在這裡上吊?
衆人怔了一下,正室夫人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掙扎脫身,雙目正對上樹下懸掛的男屍。
只一眼,她便知道這人身份。
一時間,強烈的悲痛自胸口涌上大腦。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衝開兩個暴徒的抓扯,一頭撞上了農家院牆。
她用的力氣很大,整堵牆都微微一顫,鮮血自額頭迸濺出來。
“母親——”
許燕筱慘叫一聲。
暴徒首領對着癱軟在地的女屍唾了一口唾沫。
“真踏娘晦氣——”
許燕筱被刺激很了,手腳並用,試圖攻擊暴徒首領。
雖說不致命,但抓一下還是很疼的。
暴徒首領氣得狠了,將她摔在地上。
“這丫頭給你們了,玩不成她娘,玩玩當女兒的也行。”
許燕筱卻沒聽這話,哭着爬到了正室夫人屍體旁,哽咽地呼喚道,“娘,看看筱兒啊——”
暴徒可沒有同情心。
對於他們而言,個人生理需求遠勝一切。
“這丫頭還挺烈——”
暴徒們笑着調侃,抓她的肩膀,將人提起來。
“放開我——滾,放開我——”
正在這時,地面的砂礫一顫一顫,一陣陣低沉的轟隆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什麼動靜?”
暴徒驚得停了手。
“這是馬蹄聲——”
待在村外望風的暴徒衝了進來,一邊跑一邊高喊。
“不好了,外頭來了好多人!”
暴徒首領吼道,“什麼人?衝這些娘們兒來的?”
許燕筱死死咬緊牙關,趁機將人推開,鑽着縫兒撲到一邊。
手腳並用爬到母親屍體旁,緊緊抱着尚有體溫的屍體。
“逃!”
暴徒首領不甘地看了一眼周圍的女人。
女人是很好,但也要有命享受啊。
“那這些女人……”
總有人喜歡用下半身思考。
“你要留下就留下,別礙着老子活命。”
說話的這個功夫,馬蹄聲越來越近。
眼力好一些,還能看到打頭陣的人騎着什麼顏色的馬。
許燕筱雙眸閃過一絲厲色,趁着一羣暴徒慌亂想逃的時候,撲過去抱住那頭領的雙腿。
這人被弄了個措手不及,重心沒弄穩,跌了個大跟頭。
“我活不成——你也得死!”
不管來的是敵是友,她都不能讓這人逃走。
留下來陪葬吧!
暴徒首領很快就反應過來,費了一些力氣掙開許燕筱,將她踹到一邊。
許燕筱是個固執的人,當下便忍痛爬起來,試圖再次阻攔。
“瘋子——”
正在這時,一箭破空。
鋒利的箭矢將他腦子捅了個對穿,連帶他身體也向反方向狠狠摔去。
“末將秦恭,救駕來遲!”
許燕筱死死睜大了眼睛,熱淚盈滿眼眶。
秦奉敬,爲什麼現在纔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