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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呂徵與姜芃姬的交情也不算薄了,爲何姜芃姬征戰天下,呂徵卻無動於衷?
這也挺好理解,擱在呂徵眼裡,姜芃姬逐鹿天下、到處毆打別家諸侯,性質與她當年半夜炸人茅坑是一樣的。作爲深知姜芃姬熊孩子一面的人,呂徵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家主公是個嘴炮無敵、草繩抽人、半夜炸人茅坑、別人結婚她綁架新娘又強行掰彎新郎的熊孩子……
這也就罷了,人不輕狂枉少年,關鍵是姜芃姬的黑歷史真的太多太多了。
呂徵要是成了姜芃姬帳下幕僚,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對方一個不開心就殺人滅口了,亦或者被她拉着去做更多不靠譜的事情。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那都不是呂徵希望看到的。
事實上,當呂徵聽說衛慈投奔姜芃姬的時候,他對衛慈是憐憫的。
這娃的菊花要不保了。
爲什麼這麼說?
遙想當年,呂徵與姜芃姬關係很不錯,二人和其餘三個談得來的朋友時常外出遊玩。
某一次,呂徵發現姜芃姬外出打獵野物許久沒有回來,他不放心出去找,發現對方正坐在崖峰上眺望幾十丈外的溪流。呂徵不敢出聲驚擾,生怕對方被他嚇得跌下懸崖,一命嗚呼。
直到姜芃姬發現了自己的蹤跡,他才問了一句。
“你在這裡瞧什麼?”
扎着高馬尾的少年笑吟吟道,“美人出浴。”
呂徵眼睛都直了,不可置信道,“這曠天野地的,誰會在外沐浴?”
少年一扭頭,髮梢在空中略過一道弧線,她一手撐着下巴道,“子孝美人兒啊。”
呂徵笑罵道,“你可真是會找死,子孝那個脾性,你要是惹了他,他能弄死你。”
整個琅琊書院有誰不知道衛慈最恨旁人拿他的容貌說事兒,眼前這個不怕死的還敢調、、/戲衛慈。另外,衛慈半月前就出門訪友,根本不在琅琊郡,她有千里眼不成,還能看人沐浴?
少年笑道,“好吧,不是沐浴,但我看他在溪邊洗了個腳……真的,美人洗腳也好瞧。”
呂徵道,“冥頑不靈。”
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畢竟姜芃姬是個可恥的顏控,這事兒沒誰不知道。
一段時間後,呂徵出門遊學,臨走之前姜芃姬請他在琅琊郡望山亭飲酒踐行。
二人喝了不少酒,地上滿是酒罈子。
這時候,呂徵隱約聽到茂密的樹叢後面傳來衛慈略顯羞惱的聲音。
仔細一聽,原來是某個士子糾纏衛慈,舉止輕浮、言語孟浪,一聽就知道是壞坯子。
姜芃姬提着酒罈將人暴打一頓,衛慈望了一眼緊跟而上的呂徵,沒說什麼便離開了望山亭。
“他怎麼走了?我還等着他以身相許呢……這不是英雄救美的套路?”
呂徵笑罵道,“得了,子孝可沒有龍陽癖好,你莫要覬覦他。”
姜芃姬道,“你信不信,衛子孝對我有意思。”
呂徵道,“做夢比較快。”
姜芃姬道,“瞧不起我的魅力,那我們以此爲賭如何?”
“賭什麼?”
姜芃姬道,“倘若未來子孝成了我的人,不違背君子道義的前提下,你便答應我一個要求。”
呂徵遲疑了,問道,“這要求不會是陪你狼狽爲奸,你去殺人我遞刀吧?”
姜芃姬道:“作爲琅琊書院f5天團一員,你的思想爲何這麼不正直?”
呂徵起初還不知道“愛芙五天團”是個什麼東西,聽得一臉霧水。
姜芃姬說是一個興趣相投的團體組合,他便理解了,默認了這個邪教組織,“安心啦,別想那麼壞,說不定哪天我位極人臣,封王拜侯,讓你當我府上別駕從事呢。有我f5天團扛把子一口肉吃,絕對少不了你那口湯,保你一世榮華富貴。這麼想想,是不是覺得我很仗義?”
呂徵簡直想打死這個熊孩子。
“你吃肉我喝湯?柳蘭亭,你熊啊,誰給你的勇氣說這話?”
見鬼的興趣相投,什麼愛芙五天團,割袍斷義得了。
種種痕跡表明,姜芃姬這個死龍陽對衛慈覬覦良久。
不過,君子不語人是非,呂徵無憑無證也不能讓衛慈遠離姜芃姬。
退一步說,衛慈作爲弱冠之齡的學子,早就不在琅琊書院長讀,他與姜芃姬也沒什麼交集。
萬萬沒想到,多年之後,姜芃姬這熊孩子不禍害琅琊郡了,改去禍害天下人了。
衛子孝擱着天下諸侯不選,選了一個覬覦他菊花的死龍陽——
這大概就是命吧。
呂徵聽到姜芃姬搞事兒,他沒有去投奔老同學,反而帶着書童溜了溜了。
他是怕了姜芃姬,既怕哪天接到她強迫衛慈的消息,又怕她用當初的諾言讓他去喝湯。
再後來,姜芃姬昭告天下女性身份,呂徵更加避之不及。完全想象不到,一個嘴炮無敵、草繩抽人、半夜炸人茅坑、別人結婚她綁架新娘又強行掰彎新郎的熊孩子……居然是個女的!
琅琊郡的士子見了她都會繞着走好麼?
“怕不是要愁死哦。”
呂徵憐憫姜芃姬帳下的人。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主公,怕是要愁禿腦袋。
當呂徵知道花淵臆想出了一個“柳羲”人格,呂徵很心慌,那女人作死起來,誰也扛不住。
小心翼翼觀察一陣,他發現花淵相較於正版而言,他還是挺正常的。
與其說花淵臆想出一個“柳羲”,不如說是臆想出一個他自以爲的“柳羲”。
這究竟是花淵精分的段位不夠高,還是正主的性格太難複製?
唉,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備戰太枯燥,呂徵又被花淵漸漸架空,對他而言,時間就過得有些緩慢。
手頭上沒事情了,呂徵便沉下心撿起荒廢多年的書法,偶爾聽書童講講八卦打發時間。
八卦分爲很多種,其中桃色八卦最容易傳播開來。
例如自家主公安慛在宴飲的時候,有人說“聽聞帝姬舞姿出衆”,他命令西昌帝姬身穿薄衫起舞助興。例如花淵對那位皇子男寵頗爲喜歡……種種八卦,聽得呂徵眉頭大皺。
“先生,府外有位客人,自稱是先生的故人。”
“故人?誰?”
書童道,“那人姓方。”
方?
故人?
思來想去,姓方的故人也就那麼一個。
驀地,呂徵腦海又蹦出所謂的愛芙五天團……
{老鐵請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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