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姜芃姬抵達,柳佘早已經派人接應。
符望騎馬上前,發現接應他們的人還不少。
他雙目掃了一眼,看到打前陣的少年一身錦衣華服,面貌與他家主公略有幾分相似。
符望知道自家主公還有一個庶弟,看到少年的模樣,大致猜出了對方身份。
他上前詢問,那個少年笑着自報家門,印證了符望的猜測。
少年身形偏瘦,相貌精緻俊雅,穿着精緻的華服,外頭罩着皮毛光滑的大裘,往那一站,外人一瞧就知他是富貴人家的懵懂少爺,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孩兒,好似一隻渾然無害的奶貓。
看到少年的裝扮,符望在內心給對方打了個標籤——弱不禁風的菜雞。
怎麼說也是主公的庶弟,符望直接下馬,給對方行了個禮。
“聽說阿姐來了,將軍能帶我去見她麼?”
少年連忙將符望扶起,笑容純澈乾淨,正如那山巔的皚皚白雪,讓人生不出戒備。
符望沒聽說過主公和她庶弟關係好,但也沒聽過任何不好的傳聞。
見少年如此興奮急切,符望冷淡的表情稍稍緩和。
他站直身體,高壯魁梧的海拔讓對方望塵莫及。
“這是自然。”
符望重新上馬,少年也讓僕從將自己坐騎遷來,他動作笨拙,略顯吃力地爬上馬背。
因爲浪費了點時間,少年坐穩之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衝符望笑了笑。
“將軍領路吧,免得阿姐等急了。”
符望不置可否,領着錦衣少年去見姜芃姬。
錦衣少年坐在馬背上,一手哆嗦地牽着繮繩,另一手笨拙地壓緊了發巾,用手臂擋住呼嘯的秋風。符望見狀,不由得給錦衣少年打上另一個標籤——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男子漢大丈夫,竟然連騎術都這麼生疏,簡直丟人。
符望沉默着領路,將錦衣少年帶到姜芃姬面前。
當這個少年騎着高頭大馬緩步出現在直播間的攝像範圍內,觀衆們已經尖叫開來了。
【夏侯紫萱】:媽呀,寶寶看到了自己的初戀。
【騙面之詞】:好不要臉,那是寶寶的未婚夫,哪個小婊砸要跟寶寶搶?
【農夫山泉有點懸】: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面生的粉面小郎君,長得有些像主播啊?我記得主播在琅琊上學的時候,貌似也是類似的富貴少年裝扮,騎馬的時候更像了。不過,兩人的氣場和精神面貌不一樣。主播更加精神一些,這個小哥兒活脫脫畫裡走出來的富貴少爺。
【老司機聯萌】:像倒是有些像,難道是主播的親戚?這也說不定啊,畢竟是古代宗族社會,七大姑八大姨的親人挺多的。說起來,我還挺懷念主播男裝的樣子。這樣我還能安慰一下,對方是個有着丁丁的萌妹,還能做夢嫁給她。現在換了女裝裝束……唉,一言難盡。
【食堂打飯阿姨】:追直播好多年了,從沒想到,樓上你是這樣人面獸心的傢伙。
直播間依舊是紅色的彈幕海洋,偶爾飄過幾條可憐巴巴的藍色彈幕,頃刻就被紅海淹沒。
因爲直播間大改,清理掉以前的鐵粉,現在的觀衆安分多了。
姜芃姬偶爾還能看到幾條內容正常的藍色彈幕。
【單身一輩子】:之前有人告訴我,說這個直播間換了主播,我不相信。慕名過來之後,發現畫風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確是個正經的主播。畫風正常,唯一的缺陷就是劇情無聊。
【誰先脫單誰是狗】:看到這個粉面小帥哥,突然想起曹大大對賈寶玉的描寫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鼻如懸膽,睛若秋波。雖怒時而似笑,即嗔視而有情。以前念着,腦子裡總沒有具體印象,如今可算是對上號了。這小哥叫啥?
看到這兩條藍色彈幕,紅色彈幕觀衆也驚訝了。
緊跟着,紅色彈幕詫異地詢問——原來你們那個位面也有曹大大啊!!!
果然,不同的位面,同樣的文明。
相較之下,所有位面的人都講漢語,似乎也不算什麼槽點了。
姜芃姬饒有興味地看着彈幕,見到觀衆提及陌生小哥,不由得將視線挪到遠處。
果然,鏡頭內出現的錦衣少年正騎馬跟在符望身後,亦步亦趨地過來。
他也發現了自己,二人視線相對的時候,姜芃姬明顯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喜悅情緒。
“阿姐!”
錦衣少年遠遠地喊了一句,不甚熟練地御馬快跑兩步,再吃力地從馬背上爬下來。
符望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直視,乾脆上前幫他一把,使少年免於下馬摔跤的狼狽。
姜芃姬望着錦衣少年的臉,點頭應了一聲。
說起來,這還是她穿越這麼多年,第一回看到這個便宜庶弟。
從外貌上來看,他是典型的柳家人。
姜芃姬在腦海回憶自己見過的柳氏子弟,幾乎沒有哪個長殘的。
因爲少年的眉眼沒有完全長開,多了幾分天真稚氣,反而更加討人喜歡。
“阿姐,父親已經讓人備好宴席,正在府裡等着您呢。他前些天就一直唸叨阿姐爲何還不過來,讓小弟天天在城外等着,總算把阿姐盼來了。”錦衣少年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呼吸有些急促,雙頰添了幾分粉嫩,瞧着越發可口動人,直播間的怪阿姨、怪蜀黍已經飢渴難耐。
“是嗎?我不是已經派人過來通知了,怎麼父親還讓你在外頭乾等?”
姜芃姬這話不怎麼好聽,一旁的符望聽了,眼神異樣地在她和錦衣少年之間掃了一圈。
瞧着,這對姐弟感情不好呀。
也是,一個嫡出嫡女,一個庶出庶子,如何能相提並論?
哪怕這個庶子是柳佘唯一的兒子,但自家主公如此有出息,可不比一個草包兒子好?
錦衣少年面色一滯,似乎有些沮喪,但很快又恢復了熱情。
哪怕姜芃姬對他的態度冷淡,暗指柳佘待他不好,他也沒說什麼,畢竟那是事實呀。
姜芃姬道,“既然如此,走吧,免得讓父親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