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柔厲聲道:“可是,那可是救命的藥啊,你們身爲大夫,這樣做,心裡能安穩嗎?”
趙聞鬆呵呵一笑:“能賺錢,爲什麼不賺,就算是大夫又怎麼樣,這天下,這樣賺錢的大夫還不知道有多少。”
柳芷柔好言勸道:“趙公子,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好多人都生病了,那些窮苦的百姓有的連買藥的錢都沒有,你就發一次善心,幫幫他們吧。”
趙聞鬆聽後,感到有些好笑:“我爲什麼要幫他們,要是他們沒錢買藥,那他們就一直病着吧。”
柳芷柔痛心說道:“難道,他們的命在你眼裡,還比不上那些藥嗎,你就沒有一點做大夫的善心嗎?”
“善心?”趙聞鬆嗤笑了一聲,“善心值幾個錢,要是賺不到錢,我那麼大的一個百善堂,又該怎麼經營下去。”
柳芷柔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趙聞鬆看着一臉憂愁的柳芷柔,隨後婉言說道:“柳姑娘有這樣一顆仁愛之心,真是讓我敬佩,要是柳姑娘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降低藥價,就算是白送也可以。”
聽到趙聞鬆這麼說,柳芷柔大喜,隨後說道:“趙公子要我答應什麼條件?”
趙聞鬆說道:“柳姑娘醫術這麼高,待在這小小的濟世堂是在是太委屈了,要是柳姑娘願意來我百善堂,我一定會好好對待柳姑娘的,濟世堂一個月給柳姑娘多少銀子,我十倍給柳姑娘,百善堂的所有藥材,柳姑娘可以隨便用,要是柳姑娘需要什麼名貴藥材,我也一定會幫柳姑娘弄到,要是柳姑娘願意,我可以求我爹,讓我爹收柳姑娘爲徒弟,日後進入太醫院,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不知柳姑娘可願意啊?”
聽到趙聞鬆提出這樣的條件,柳芷柔心裡非常不情願,讓自己離開濟世堂,那是不可能的,自己也從來沒想過,或是根本就不想進入太醫院,隨後拒絕道:“趙公子,這個條件,恕我不能答應,我是不會離開濟世堂的。”
趙聞鬆沒想到柳芷柔拒絕的這麼幹脆,隨後笑呵呵的說道:“柳姑娘,這濟世堂到底有什麼好的,你醫術這麼好,就應該到大醫館去坐診,要是柳姑娘對我百善堂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出來,我一定會答應柳姑娘的,我可以單獨爲柳姑娘再開一家新的醫館。”
柳芷柔說道:“多謝趙公子的好意了,不管什麼條件,我都不會離開濟世堂。”
趙聞鬆不死心的繼續勸道:“柳姑娘,你在好好想想啊,有多少大夫想要這樣,還沒有這個機會呢。”
柳芷柔堅決的說道:“趙公子,你不要在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趙聞鬆還是不死心,想要繼續勸說,這時那位張大人過來說道:“趙公子,我看你就不要白費口舌了,咱們該走了。”
趙聞鬆也知道說再多也沒有什麼效果,臨走時說道:“柳姑娘,我會一直在百善堂等你的,要是柳姑娘想通了,就去百善堂找我。”
柳芷柔沒有迴應,等他們離開濟世堂後,王仁走過來,叫了一聲“芷柔”。
柳芷柔對王仁說道:“師父,我是不會離開您和濟世堂的,那個趙聞鬆是趙修的兒子,他們是您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他們惡意擡高藥價,使得那麼多的百姓看不起病,買不起藥,根本就不配做一名大夫。”
王仁拍了拍柳芷柔的肩膀,慈愛的笑了笑。
走出濟世堂後,路上,那位張大人對趙聞鬆說道:“趙公子,剛纔看你,好像對那位柳姑娘很有好感啊?”
趙聞鬆笑了笑,說道:“那個柳芷柔確實很不一樣。這天下行醫的女子也不是沒有,可是她那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剛纔給她提出那麼好的條件,她一口就拒絕了,哈哈,是我喜歡的那一種。”
一旁的張大人笑道:“沒想到趙公子這一次竟然是來真的啊,依本官看,趙公子不光是喜歡那位柳姑娘的爲人,還有那嬌人的模樣吧。”
說完,兩人同時大笑了起來,隨後張大人說道:“趙公子,一會兒去怡香院喝酒去吧,那裡的姑娘可都等着你呢。”
趙聞鬆嘲諷道:“那些人怎麼能和柳姑娘比呢,一個個的,全都是胭脂俗粉,她們心裡,只想着本公子腰裡的銀子,有哪個是真心的。”
張大人笑道:“這天下女人,有哪個是不愛錢的,行啦,一塊喝酒去吧。”
隨後,便搭着趙聞鬆的肩膀,向着怡香院走去。
晚上,陸府內,張嬸做好了晚飯,衆人陸續過來吃飯,卻不見陸俊生的身影,柳芷柔坐在椅子上,不時地向門外張望着,嘀咕道:“這麼晚了,俊生哥怎麼還不回來啊?”
周英說道:“興許俊生有什麼事吧,我聽說最近西域特使來拜見皇上,難免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忙。”
柳芷柔點了點頭,等了一小會兒,說道:“要不咱們先吃吧,等俊生哥回來了,我在重新做。”隨後,衆人便開始吃晚飯。
吃過晚飯後,又過了一會兒,陸俊生才從外面回來。
見到陸俊生回來,柳芷柔趕緊上前問道:“俊生哥,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陸俊生回答道:“今天確實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回來的晚了。”
柳芷柔說道:“那我去給你做飯,你先歇息一下。”說完,便準備向廚房走去。
陸俊生叫住了她,說道:“芷柔,我已經吃過飯了,剛纔我是和李大人他們吃過飯之後回來的。”
柳芷柔停下道:“俊生哥,你這幾天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你總是顯得有些疲憊,是在忙着接待西域特使的事情嗎?”
陸俊生說道:“不光是接待西域特使的事,還有關於邊境的事,今天邊境傳來消息,突厥人正在集結兵馬,還準備了很多的糧草,看樣子,他們是要對邊境發起進攻了,這幾天,朝廷上下都在商量着該怎麼應對呢。”隨後又接着說道:“對了,今天我聽護國公他們說起了皇上下旨煉製丹藥的事,說是太醫院得到了一張長生不老藥的秘方,所以便向皇上建議,煉製長生不老藥,芷柔,官府的人去濟世堂收藥材了嗎?”
柳芷柔說道:“今天中午的時候,官府的人去了,我們沒有那些名貴的藥材,所以就交了五百兩銀子。”
陸俊生聽後,有些氣憤的說道:“這哪是爲皇上煉製長生不老藥,明明是搜刮錢財來的,李大人他們說,這次向皇上建議煉製長生不老藥的,是太醫院的院長趙修。”
柳芷柔說道:“原來是趙修向皇上建議的,怪不得今天來濟世堂的兩人中,有一個就是他的兒子。”
“什麼,趙修的兒子也在其中?”陸俊生疑問道。
柳芷柔說道:“是啊,就是那個趙聞鬆,長安城最大的一家醫館‘百善堂’的掌櫃,今天他竟然還想讓我去他那裡坐診,哼,我纔不去呢。”
陸俊生沉吟了一下,隨後說道:“這樣看來,那個趙修分明是想自己斂財,如今連他自己的兒子都出面了,這件事,我一定要上奏皇上。”
柳芷柔擔心道:“俊生哥,那個趙修勢力很大,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陸俊生安慰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看着正氣凜然的陸俊生,柳芷柔心裡既喜歡又很是擔心,如今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幫,只有在心裡默默的祈禱上天,保佑他的安全。
第二天上午,濟世堂,柳芷柔正在給病人看病,這時從門外走過來一個一臉富態的中年人,他的左手抱着一個盒子,右手搖着紙扇,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在醫館內打量了一會兒後,便來到柳芷柔的面前。
來人在旁邊坐了下來,等柳芷柔診治完當前的病人之後,那人便對她說道:“柳姑娘真是好醫術啊,之前一直聽說柳姑娘的大名,今日一見,卻要比聽說的還要厲害啊。”
說完,便自己笑呵呵的樂了起來。
柳芷柔也禮貌性的笑了笑,說道:“您過獎了,我刊您滿面紅光,臉色紅潤,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您來是有什麼事嗎?”
那人哈哈的笑了幾聲,隨後說道:“柳姑娘果然醫術高明,一眼就看出我沒有生病。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寅,現在是‘百善堂’的管事,今日前來,乃是受我家公子所託,給柳姑娘送一點東西,還望柳姑娘笑納。”
說完後,便將手裡的盒子推到了柳芷柔的面前。
柳芷柔在心裡想了一下,隨後問道:“你家公子可是趙聞鬆?”
何寅高興的笑了笑,說道:“柳姑娘真是聰明過人,一猜便猜到了,不錯,正是趙公子委託我前來,順便給柳姑娘帶一點東西。”
然後,便將桌子上的盒子打開。
打開盒子後,柳芷柔看到裡面的東西,驚訝的張了張嘴巴,盒子裡面放着五棵人蔘,每一棵至少有半斤之重,自己之前也見過人蔘,但是和這些人蔘相比,光分量就差了很多,這五棵人蔘,初步估計,至少值一千兩銀子,甚至更多。
看到柳芷柔有些驚訝的表情,何寅笑着說道:“柳姑娘,這五棵人蔘是趙公子託我送給姑娘的,柳姑娘一天到晚給百姓看病,自然很是辛苦,這些人蔘就當是給柳姑娘補補身子了,還請柳姑娘不要拒絕趙公子的一片好心啊。”
柳芷柔將盒子推向了何寅,婉言說道:“趙公子的好意,芷柔心領了,但這些人蔘我是不會收的,還請您帶回去吧。”
何寅有些吃驚道:“柳姑娘,這可都是百年以上的人蔘,莫說是五棵,就算是一棵,那也是非常珍貴的,據我瞭解,濟世堂應該沒有這樣的人蔘吧。”
柳芷柔淡淡一笑,說道:“濟世堂確實沒有這麼大的人蔘,趙公子送來這麼好的人蔘,芷柔受用不起,還請見諒。”
何寅看到柳芷柔不願收下人蔘,心裡很是好奇,說道:“沒想到柳姑娘連這樣的人蔘都不願收下,真是讓我驚訝,這百年人蔘不但對身體有很大的補養奇效,更是治療百病的名藥珍品,柳姑娘作爲一名醫術高明的大夫,要是擁有這樣的人蔘,那還有什麼疑難雜症能難道姑娘,柳姑娘還是收下吧。”
說着,將盒子向柳芷柔推去。
柳芷柔看着盒子裡的人蔘,心裡自然是非常喜歡,這樣的百年人蔘,絕對可以稱得上奇珍異寶,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奇藥,要是手裡有這樣的人蔘,確實可以治好很多的奇難雜症。可是這些人蔘畢竟是趙聞鬆派人送來的,他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也清楚,要是收下這些人蔘,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想了一會兒後,柳芷柔又一次將盒子推向了何寅,說道:“這些人蔘您還是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看到柳芷柔再一次拒絕,何寅更是好奇,說道:“柳姑娘爲什麼不收啊?”
柳芷柔說道:“‘無功不受祿’,趙公子平白無故的送來這麼大的禮物,我是不能收下的。”
何寅勸說道:“趙公子只是敬重柳姑娘的爲人,並沒有別的意思,這些人蔘也只是表達敬佩之意的一點小禮物,柳姑娘想多了。”
柳芷柔道:“還有很多病人在等着我去診治,要是何先生沒有別的什麼事,那就請先生自便吧,芷柔要去看診了。”
何寅看到柳芷柔已經下了逐客令,也不好繼續在呆在這裡,隨後將人蔘收起,拱手道:“那和某就不打擾柳姑娘了,告辭了。”
柳芷柔客氣的點了點頭,目送何寅離開後,便繼續爲病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