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三天了!”雲懿軒笑着說。
“懿軒是什麼事情過了三天了?”清寒有一點好奇地問。
雲懿軒一邊逗弄着籠中的畫眉一邊說:“自然是楚長樂出醜了!”
“哎,你什麼時候這麼無聊了?”雲清寒爲雲懿軒倒了一杯熱茶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速度晚了,那女魔頭可是翻臉不認人的!”
“是啊,該怎麼認回來呢?”雲懿軒俊俏的臉泛着點點疑惑,“這可是一個難辦的事情呢?”
雲清寒冷笑一聲:“別裝聾作啞,你已經有法子了不是嗎,怎麼做我聽你的!”
雲懿軒不回答只是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陷入了沉思之中,如何才能做到呢?而那羣大臣真的是對老楚皇死心塌地的嗎?這一條路實在是太艱難了,連第一步都沒有邁開他就已經開始膽怯了。他腦子裡突然想到了母皇說的一句話:“是麼,那朕要你何用?”
雲懿軒的臉色微微一變很快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摩挲着懷中那塊精緻的翡翠令牌做了一個決定。
楚國的張右相鄒着眉頭將桌上的公文處理好,揉了揉自家的額心想讓自己能夠清醒一點,這時只覺一道黑影閃過,他連忙站起身來,四下一看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便舒了一口氣。
可是低下頭來時一塊令牌安安靜靜的躺在公文之上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你怎麼會動右相按道理不是應該找那種德高望重卻很好拿捏的嗎?”雲清寒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說。
雲懿軒沒有解釋只是說了一聲:“先看着吧,走一步算一步,現在距離長樂公主出嫁也沒有幾天了。”
雲清寒問:“你打算如何做,這不到一個月的事情,你確定你能夠搞的定?楚燁可是天下間最不省油的燈!”
雲懿軒懶懶地說:“有那個女人在,楚燁會是天底下最不省油的燈麼?”
雲清寒見雲懿軒一直避重就輕也不答話只是問:“回到你所謂的身份上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誰都不知道當年那個襁褓嬰孩流落在何方,你現在一股腦的衝上去可是九死一生!”
雲懿軒笑了笑說:“這你倒是不必擔心,當年老楚皇爲了保住我可是與楚燁做了一個交易,對外宣稱,十三皇子楚焱被當世活佛蘭蕭大師收做外門弟子,所以這十三皇子回來沒有人會懷疑。”
雲清寒聽言非但沒有放輕鬆反而皺緊了眉頭“蘭蕭大師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去無蹤,怎樣才能讓他證明,而且楚燁知道當年你是被抱去哪裡麼?”
雲懿軒笑了笑:“他不知道所以他一直找尋蘭蕭大師的下落,我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現在這根刺回來了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真是期待啊!”
“可是蘭蕭大師?”雲清寒還是不死心的問,但是雲懿軒確實不想再說話了於是就留下雲清寒一人自顧自的去睡了。
蘭蕭大師!雲懿軒想到他就冷哼了一聲,不過是母皇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且看五天前的宮宴,長孫安揭下面紗,挑釁似的一笑,然後很快消失在衆人的目光中,全然不管楚長樂的祝賀聲,楚長樂漲紅着臉將那句“皇嬸嬸舞姿絕倫,長樂自嘆不如”的話語愣生生地嚥了下去。
羅太后的臉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這長孫公主實在是太過張狂了,讓她想起了當年的珣貴妃,也是這般目下無塵,不,是囂張至極。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女人一身鳳彩錦帶着九彩霞光嫋娜走來的場景,精緻魅惑的臉龐慵懶一笑便將在場的所有男人俘虜,她的丈夫,老楚皇眼底的炙熱與癡迷她永遠忘不了,開始她只是以爲那只是短暫的癡迷,卻沒有想到誰都錯了,老楚皇對那個女人付出的是他清冷外表下的全部熱情,她永遠都記得老楚皇臨死前呼喊的名字,。
咔擦,羅太后一用力就將自己精心修飾好的指甲給折斷了但是面上仍是展開一朵笑容說:“喜樂舞藝絕倫,我兒有福了!”
接下來的衆人連忙逢迎:“是啊,這雲王妃天姿國色,一舞動人,與雲王真是佳偶天成!”
“雲王妃國色天香,雲王爺風流俊逸,這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羅太后只是笑着應和着,可誰也不知道剛纔長孫安的一舞讓她想起了不愉快的一幕。
楚燁察覺到了自己母后不對勁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在他看來他對這個雲王妃極其滿意,雖有才華卻不知收斂,心性又較爲單純若非是一國公主恐怕早就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這樣的人最好拿捏但是看到羅太后厭倦的神色他連忙說:“母后若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羅太后淡淡的看了楚燁一眼,楚燁對這眼神太過熟悉,送走了羅太后後,不到一會兒楚燁便說不勝酒力離席了。
“母后是有什麼心事是嗎?”楚燁問。
羅太后說:“哀家想將林馨華留下來!”
楚燁不明所以:“母后這是爲何,這林馨華留下來可是會有大麻煩!”
羅太后說:“你說這喜樂公主像不像那二十年前的賤人!”
楚燁皺了皺眉頭說:“母后太過憂心了,現在的情形可不是當年的情形,雲弟無權無勢怎麼能夠興風作浪,而且那長孫安不過是被慣壞了的孩子又如何能跟那獨孤氏相比!”
羅太后仔細一想自嘲一笑:“是哀家太過緊張了呢,哀家倒是忘了這長孫氏到底不是獨孤氏。”
接着羅太后似乎想起什麼來問道:“林家現在你是如何處理的,這林馨華一事會不會讓人心生芥蒂。”
楚燁搖了搖頭說:“林家此舉不過是爲了攀附皇家,再者林家又不只是林馨華一個女兒,現在的嫡次女也已經及笄,秀女大選也馬上開始了,這是一個機會林家豈會不明白意思?”
羅太后點了點頭說:“這倒也是,如今你登基不過五年後宮並沒有充盈,這一次也是籠絡人心的好機會,你父親留下來的舊部你並沒有一一收服,眼下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楚燁點了點頭說:“到時就勞煩母后多盯着些了,您也知道皇后這個人權欲心過重,到時朕怕…”
羅太后連忙說:“你想說什麼我又不是不省得,放心吧,子嗣綿延對皇家來說最是有利的!”
楚燁也點了點頭跪安之後就立刻回到宴會上去了,因爲之前有一個不愉快的插曲所以賓主都沒有盡興,而楚雲卻一直在找尋自己心心念唸的身影,終於忍耐不住拉住一個人問:“怎麼沒見林姑娘?”
被拉住的人正是楚雲的好友張天,張天早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不想傷了好友的心忙說:“人家一待嫁姑娘當然是在家裡準備嫁妝了,怎麼會來這裡!”
楚雲一聽立馬喜笑顏開,只是想了想不能給心上人一個該有的位份心裡有一點不是滋味但是他還是很高興畢竟他即將抱得美嬌娘了。
楚雲的笑臉在衆人眼裡是那麼明顯,所有人都猜測肯定是爲自己有那麼一個美人做妻子而感到高興也不做他想。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三天後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嘿,嫁衣繡的如何?”楚雲從窗子鑽進林馨華的房間問。
林馨華不言語只是望着自己的情郎眼裡多了一層氤氳,楚雲不作他想只是以爲她受了委屈,連忙將家人摟進懷中說:“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們不還是在一起嗎,我和喜樂只會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而已。”但是他很快發現林馨華的嫁衣有一絲不對勁,粉色?
就算是側妃,所着嫁衣雖說不能是正妃的正紅但卻也是稍稍偏暗一點的水紅爲什麼林馨華的嫁衣會是粉色,難道皇兄給的不是側妃之位而是侍妾之位麼?
“馨華你這嫁衣的顏色不對吧?”楚雲不確定的說。
林馨華扯過一絲笑容說:“殿下,我一向是謹慎的人豈會弄錯嫁衣的顏色!”
“難道皇兄母后如此作踐你,只許你以侍妾的身份進門?”楚雲有一些急了。
林馨華搖搖頭只是說:“不,我不會嫁給殿下,我的夫君是一個強者,不是殿下這一隻會吟風弄月的富貴閒王!”
楚雲的身軀猛地震住了:“你說什麼?”
林馨華趁此機會逃出了楚雲的懷抱淡淡一笑說:“殿下應該知道我將以陪嫁女官的身份隨着長樂公主隨嫁東晉攝政王!”
楚雲不敢置信急忙拉住林馨華問:“是皇兄逼你的對不對,我去找他說明白。”
林馨華抽出自己的手說:“剛開始是,但是我卻想明白了,與其嫁給一個富貴閒王從此了無聲息的過活,倒是不如嫁給一個一人之下的王亦或者是說東晉皇權的主子,嫁給他興許還會有機會青史留名,亦或是獲得無上權力,如果是真的嫁給了普通人或者是嫁給你,不過是平平淡淡過一生,與草木同朽,那又有什麼意思?”
楚雲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當真是這樣想的,如果真的是這樣想的你完全可以留下來嫁給皇兄,何必要捨近求遠。”
林馨華冷笑一聲:“殿下你還真是單純,你我之間曾經有情,皇上疑心病最重,如果我真的嫁進去你我之間的事情將會是他的心中刺,一旦發生什麼事情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我,這樣一來我就直接處於劣勢了,倒不如走得遠遠的這樣既保住了林家又能去搏一搏,總比陪着你一聲閒雲野鶴做醉生夢死的廢物要強得多!”
楚雲的臉一下子的變得煞白,他的面容變得猙獰極了:“你的意思是我是廢物!”
林馨華冷笑一聲說:“難道不是嗎,像你這種只知道吟風弄月的人能給我什麼,富貴一生?或許是大多數女子希望的,但是能讓我的母族更上一層樓麼?”
楚雲抓緊了林馨華的嫁衣,只覺得那美麗圖案上的鴛鴦十足的刺眼,“撕拉!”一聲布帛破碎的聲音,讓林馨華的臉一白:“你想幹什麼?”
楚雲此時的眼睛已經赤紅了:“你沒有看到麼,毀嫁衣啊!”
林馨華睜大眼睛說:“你混蛋!”
楚雲用力掐住了林馨華的脖子,“咳咳!”林馨華頓時感到呼吸一滯,臉慢慢的漲紅起來。
楚雲滿意的看着在他手中慢慢停止掙扎的林馨華,將她扔在牀榻上,林馨華顫抖着身體準備爬起來但是一個沉重的身體直接就壓在她身上,只聽耳邊有一句輕輕地呢喃:“以及毀了你!”
“撕拉!”布帛撕裂的聲音再次響起,林馨華再次睜大眼睛大聲呼救:“救命!”
楚雲冷冷的勾起脣:“你家的防守,護衛,我一清二楚,這個時候誰還會來救你!”
“撕拉!”又一聲清晰的碎裂聲響起,林馨華此時只感到恐懼,身體的肌膚傳來一陣刺痛,她下意識地繃緊身體,絕望的等待痛苦的凌遲。但是並沒有照着楚雲的事情發展,林馨華驚恐的睜開了眼睛只見楚雲不知何時已經暈倒了。她哆嗦着手將衣服穿好,只見一襲白衣坐在繡墩上慢悠悠的品着茶。
林馨華看到這個人的容顏不由感到呼吸停止,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很美,她一直以爲楚雲是楚國最俊美的男子但是跟這位男子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當初楚雲因喜好白衣所以就有了白衣動京城的美名,但是此人一襲白衣就直接闡釋了什麼是不染纖塵,什麼是絕世無雙。
只見他白皙的皮膚看上去如同雞蛋膜一樣吹彈可破,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迷人,脣角掛着淺淺的笑意,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脣,色淡如水。這個男人就是仙人與妖精的混合體處處透着誘惑的氣息。
“嘖嘖,沒想到十一哥這般飢渴竟然到了女子閨房來做採花賊了!”少年冷笑一聲說。
“十一哥?”林馨華若有所思的望着這少年,在她的記憶裡楚國皇室中楚雲是最爲年幼的,並沒有什麼皇子,等等?林馨華似乎想到了什麼,老楚皇曾經有一個幺子被蘭蕭大師帶走一直沒有音訊。難不成這就是了?
林馨華整理好衣服像雲懿軒行禮:“臣女拜謝王爺!”
雲懿軒用茶蓋撇去碎茶葉沫子慢悠悠地說:“我還沒有封王,你這樣是逾矩了!”
林馨華微微一笑:“那臣女還真的不知道該稱您什麼了,不知道您深夜造訪有何事?”
雲懿軒樂呵呵的地說:“不過是無聊而已,剛好回來就看到偷香竊玉這等妙事所以就來看看,只可惜這偷香竊玉的人是我最不喜的,所以白廢了一場活春宮!”
林馨華的臉微微一白,她倒是沒有想到看上去如此澄澈的少年,嘴裡心思竟然如此惡毒,一時間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她努力平復下心緒笑着說:“那臣女多謝您的找茬了!”
雲懿軒看着被他打暈過去的楚雲支起下巴眸子中泛着狡黠的光芒:“現在東晉使臣還沒有走,你說風流俊逸卻潔身自好的雲王爺鬧出一些香豔韻事來會不會有一些樂子!”
林馨華挑了挑眉說:“這倒是會有一些樂子但是您作爲蘭蕭大師的唯一弟子不僅不修身自持反而出口便是污言穢語當真是辱了蘭蕭大師的清名。”
雲懿軒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男女歡好人之大倫怎麼能說是污穢呢,而且誰說我不修禪?”
林馨華不理只是將被撕碎的衣物拾掇起來,看着那被撕得粉碎的嫁衣,林馨華的心微微一疼,雖說不願嫁人但是這嫁衣是自己的心血,被撕壞了怎麼會不心疼。到如今林馨華纔看清楚雲的面貌這個男人表面是疼她入骨實際上想的只有他自己而已,如果今天她真的毀了清白,而她又無力反抗那聖旨,結果會如何?世人的白眼風言何其可怕,又是對女子有多麼的苛刻。如果她的清白被毀,一旦那喜怒無常的攝政王發現,她想自己最輕的下場估計就是成爲紅妓永遠在最底層掙扎了。
“怎麼心疼那嫁衣!”雲懿軒微笑着問。
“畢竟是自己的心血怎麼會不心疼?”林馨華說。
雲懿軒看了一眼仍然蒼白着小臉的女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當真是特別,一般女子遭遇這件事情都是失聲痛哭好半晌才緩過來,這個女子倒是堅強,這一點跟母皇有一絲相像,雲懿軒拿起其中一塊碎布端詳了一下:“你的繡工倒是極好!”
林馨華一把奪了過來說:“謬讚了!”
雲懿軒說:“就別忙活了,離公主出嫁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是趕不及的,如果你真的信任我的話,我幫你如何?”
林馨華疑惑的看着雲懿軒不明白他爲什麼這樣做,雲懿軒懶懶地說:“別驚訝,我不過是想給他們添堵而已!”
林馨華這才釋然,她很明白皇家鬥爭的殘酷,想來這十三皇子是經過多次死裡逃生才活到現在的,能給仇人添堵換誰誰都願意去做。
雲懿軒直接就將楚雲往身後一拎,跟拎着麻袋似的輕輕巧巧的從窗外飛出去。林馨華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着那背影,林馨華髮現雲懿軒很高,身材頎長優雅。
林馨華連忙晃了晃腦袋啐了自己一口:“想些什麼呢?”
雲懿軒輕點足尖從小道上來到了醉春樓的後門,一陣胭脂香味撲面而來,令他皺了皺眉頭,只見一衣着暴露的女子恭敬地朝他行禮:“主子!”
雲懿軒似乎嫌拎着太累直接就將手上的東西扔了出去說:“好生伺候着,務必傳開來!”
“是!”
雲懿軒從前門出去看着這金碧輝煌的坐落於湖邊的醉春樓嘀咕一句:“老爺子還真是會想呢!”
不到一個時辰,煙花柳巷中就傳出雲王爺勇猛一夜御九女的消息。
一時間京都炸開了鍋。
“咔擦!”楚燁將手中的瓷杯捏了一個粉碎,全然不顧自己的手已經受傷了面容猙獰的問:“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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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快五十萬字了,可是依舊是大冷門,親們提一點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