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小鹿正安靜的吃着草,但是很快就受驚的跳起,可是還是沒有逃脫命運。
“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就直接貫穿了小鹿的頭部,一個隨從立馬將獵物拾起,其中一人看到這頭鹿的受傷的地方嘖嘖稱奇:“羅睺將軍好箭法,直接就射中的是鹿的眼睛!”
羅睺絲毫不自謙的一笑:“這是自然就是不知道那位佛前菩薩該怎麼打獵了,出家人可是不殺生的!”
“這是自然,不殺生怎麼能比得上你的獵物多呢,這下子羅將軍可是穩操勝券!”
“再者說了就是焱王爺的箭術再高超如何,他的身邊只有四個人,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我們無論是人數還是實力都強過他們。”
…。
一干人的馬屁追捧讓羅睺很是受用,而在另一邊楚焱卻沒有衆人想的那般真的去活捉獵物而是繼續看着他的佛經,跟隨着他的四人已經心急如焚了,這位主子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是悠閒自在跟郊遊一般,他想輸也就算了可是好歹要有一點面子吧,現在什麼都不幹,還不讓他們去,只是一味的縱馬遊山欣賞風景這算是怎麼回事?
“殿下,我們也該打獵了吧,這時間可是一點也不充裕!”其中一人勸道。
楚焱聽言笑了笑說:“不急,好好等一等吧,自有獵物送上門來!”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苦笑了一下,這焱王難道是瘋魔不成,這天底下哪有守株待兔的好事,楚焱卻不管他們想一些什麼只是說:“歇息吧,養養精神,待會你們自會知道!”
楚焱閉上眼睛,和煦的春風,暖和的陽光,打在身上真的很舒服,閉上眼睛他真的覺得人生不過是如此,他不明白母皇爲何要汲汲所求那最冰冷的東西,仔細思量他發現他從沒有懂過他所謂的母親。
四人正憤憤不已但是看到楚焱的樣子不禁有一絲小心,只見他靜靜的閉目在大樹之下,柔和的光暈圍繞在他的身邊襯托他宛若仙人降世一般柔和而美好,這時他們纔想起來楚焱是佛教俗家弟子手裡怎能被畜生的鮮血所玷污。想到這裡他們的臉上不知道爲什麼有了一絲羞赧。
就在他們低頭的那時楚焱的耳朵微微一動,立馬轉身只見三支羽箭正顫微微地抖動着,那箭的位置正好是剛纔楚焱所閉目休息的大樹。
那四人緩過神來,爲自己的大意懊惱不已,楚焱沒有絲毫責備他們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開口:“來都來了就全都出來吧!”
只聽叢林裡面發出一聲悉悉索索的聲音,走出來了一羣人,只見他們行動一致身形矯健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兵甲。
楚焱仔細一看冷冷的勾了脣笑道:“真是大手筆,連羅家軍最精銳的地甲軍都出動了,羅家看的本王還真是起啊!”
“呵呵呵,楚焱如果你不動那三十萬大軍的主意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本來以爲騎射是狩獵於是早就做好了佈置沒想到楚燁竟然爲了幫你只選擇那麼簡單的方法,不過是你自己不識擡舉,自己個兒往這陷阱裡頭鑽這又怪得了誰呢?”羅睺走來說。
與此同時羅睺身後走出來十幾位將軍臉色也大多帶着不善,楚焱看到這些人撲哧一笑:“這是都已經預謀好了的是吧!”
羅睺慢慢的說:“楚焱,如果你只想做一個富貴閒王沒有人會阻攔,但是你如果礙着你惹不起的人的道,就不能怪人心狠手辣了!”
楚焱一手撥動着自己手中的佛珠一邊說:“你的意思是本王惹不起你羅家是嗎?”
羅睺仰起頭來說:“沒錯!”
楚焱眉頭微微一皺:“本王還真是沒有見過如此愚蠢的人,羅睺你讓本王開了眼界!”
羅睺冷嗤了一聲看着在楚焱身後的四個人說:“你們四個如果將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本將饒你們不死!”
楚焱笑了笑說:“羅睺,你還真是一個自大的傢伙,看樣子太后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是一點也不知情,皇兄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羅睺有一些不明白了但是楚焱並沒有解釋只是轉過頭問:“從一開始你們就選擇了本王,或許是懷着各樣的心思但是本王給你們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們是與本王戰還是投降?”
四個人面面相覷,白浪最先開口:“戰,王爺,羅家人品行不良誰都知道此時末將寧願站着死也不願意被人窩囊的害死!”
體格略有些羸弱的周嵐也表態了:“王爺,周嵐雖說不了解您,但是周嵐信你?”
而脾氣有一些火爆的趙爽大咧咧的說:“王爺,末將這身軍裝是出生入死拼上來的,反正左右也是一個死,大不了就是自己戰死唄,早就做好覺悟了!”
一直沒有發話的鐘甄只是拔出了隨身的佩劍,他的決定已經是很明顯了。
楚焱笑了笑說:“羅睺,本王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帶來的地甲軍只有三十人實在是太少了!”
羅睺眼神危險一眯手一招,地甲軍與他身邊的將軍都將這五個人團團的圍住,看着圈子越逼越緊楚焱冷笑了一聲。
楚焱想起母皇被人逼近江邊的時候,那時他雖然有武藝但是不精,對於母皇來說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累贅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當時就只有他和母皇兩個人,那時的自己恐懼得連劍都拿不穩,那時在天下人眼中母皇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應該使用最珍貴的珠玉點綴,最美麗的華裳裝飾的弱女子。可是沒有任何人想到,那個女人是世間最芬芳最毒的花。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女人手持太阿長劍在那個江邊輕踮着足尖,每一步都像是舞步,每一步都是無比的曼妙,每一步都留下了一個人的性命,這個女人用最優雅的舞蹈給敵人跳起了死亡的殺戮之舞,紛飛的血雨灑落,染溼了土地,模糊了他的視線但是卻沒有一絲染了她那玄色龍袞上那妖媚的血凰。
楚焱依舊手持着佛珠,沒有理會衆人的譏笑之聲,他擡眼看着那些人嘴角緩緩地溢出了笑意,他好像好久都沒有經歷過這鐘場面了,久到連自己都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呢?
大概是從萬人坑中爬出來的時候吧!
楚焱終於動了,他的動作十分的緩慢,誰都看得清他的動作,但是他的動作卻帶有輕靈的飄逸,每走一步都有血色的梅花在空中飛舞。
他想到那時脫困後母皇說的一句話:“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身爲獨孤懿軒的他回到:“我不應該私自下馬陷入困境!”
獨孤雲傲搖了搖頭說:“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爲自己留一條後路,而且處事不謹慎,如果你想要成功你的手裡就必須有底牌,而且是沒有人知道的底牌,母皇今天就動了一張底牌怎麼都感覺有一些太虧了呢!”她說完笑道:“不過不要緊,只是露出了一小部分而已,有的時候藏一半露一半更可怕!”
楚焱想到:“藏一半露一半!”
楚焱避開了地甲兵的刀刃反手就是一掌直接就震碎了他的心脈,跟隨他身後的四人雖說掛了不少彩但是卻戰意十足,楚焱的力量明顯已經將他們震懾住了。
“噗嗤!”一個地甲兵直接就吐出了一口血,他恐懼的看着這在殺戮之中依舊噙着笑容的楚焱掙扎了一下,就看到,就看到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白玉般的手輕輕地託着。
“魔鬼!”他艱難地吐出這一句話,再也沒有了聲息。
但是他說出了所有人的此時想法。
楚焱笑着越過一直藏在衆人身後的羅睺輕輕鬆鬆就將他揪了出來似笑非笑的問:“躲在衆人身後朝本王放暗器,羅睺,感覺如何?”
羅睺本想掙扎逃脫但是當他看到楚焱抓着他的地方一下子就不敢動了,楚焱抓住的地方是大椎。只需要他輕輕一擰輕則癱瘓重則殘廢。
楚焱的另一隻手上仍舊持着佛珠,羅睺一時腦門一熱求饒說:“王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您是俗家弟子不能殺生,小人賤命一條,你不能因爲小人破了您的戒律啊!”
“呵!”楚焱笑了,“若說是殺戒,本王不是早已破了麼,豈會在乎還是那些死去的人的性命根本不是性命呢?”
羅睺一時啞然,楚焱笑了笑說:“當然本王是不會殺你的,本王還需要你去給羅家添堵呢!”
“咯擦”一聲脆響,劇烈的疼痛將羅睺從恐懼中喚醒,他像是一個破麻袋一樣被楚焱扔在了一旁,楚焱用絲絹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手,臉上的溫和笑意一點也沒有改變。
羅睺大口喘着粗氣說:“楚焱枉你自稱蘭蕭大師的關門弟子,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你就不怕死後的報應麼?”
楚焱冷冷的說:“殺你這樣的人,不會有報應再說了本王習得是密宗道,信得是殺生佛。”
羅睺努力晃了晃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但是卻只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楚焱對着似乎沒有人的角落說了一句:“收拾乾淨,皇兄需要這些東西!”
雖然跟隨在楚焱身邊的四人已經明白勝負已定但是仍沒有明白到底是爲了什麼,楚焱看着他們只是說:“你們當真埋伏在這裡只有那三十個地甲兵麼?”
一說這話,所有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陛下已經知道亦或者是不放心所以特地派人保護了焱王爺,沒想到是歪打正着抓了羅家的把柄。
四個人中以周嵐的心思最爲縝密於是他問:“王爺,陛下是否早就有剷除羅家的打算!”
楚焱不置可否的微笑說:“是啊,羅家自以爲自己一手遮天可以做一個權勢滔天的權臣可惜卻忘了陛下並不是一個懦弱可欺的君王!”
一句話已經點明瞭楚燁的想法,四人對視一會跪了下來:“臣等誓死追隨王爺效忠陛下!”
楚焱笑着說:“起來吧,傷口好好留着,這還需要證據呢!”
楚焱望着這些血肉模糊的屍體眉頭微微一皺:“真是髒啊!”
……。
“看樣子,羅家在後宮中的眼線被你拔得差不多了啊,竟然一點都沒有收到太后被朕軟禁的消息!”楚燁把玩着龍案上新上貢的狻猊鎮紙說。
楚焱在案臺前只是淡淡一笑說:“現在的比試還沒有結束,那些將軍都只是重傷昏迷而已,倒是皇兄您對於羅家是怎樣看的?”
楚燁放下手中的鎮紙問:“王弟你是什麼意思?”
楚焱不卑不亢地說:“羅家總掌四十萬大軍,戍守在北周防線上與東晉的防線極爲接近,這羅家一倒臺換誰來掌管?”
楚燁擡眼看了一下楚焱,眼神中充滿了探究,楚焱就那樣站在那兒大大方方的明亮的眼睛看不出一絲破綻。楚燁皺了一下眉心道看樣子是自己太多疑了。只是笑道:“那四十萬大軍自然會有人接手,而且是朕絕對放心的人!”
楚焱回答:“那臣弟恭喜陛下了!”
楚燁揮了揮手說:“你下去吧!”
楚焱頷首退了出去,楚燁沉思下來雖然用着楚焱總感覺不放心但是楚燁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爲沒有人能將自己的一張麪皮做成最真實的面具!
楚焱從王帳中走了出來,回到自己的營帳中才舒了一口氣,雖然很難解釋原本應該在叢林中的他卻在自己的營帳之中可是因爲他的營帳與楚燁的很接近而且周圍都是楚燁的心腹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行蹤泄露。接下來的事情就直接交給楚燁處理,他怎麼做楚焱就怎麼配合就是了!
因爲焱王爺及諸位將軍久久沒有出現,皇上震怒派出御林軍搜尋卻發現了羅傢俬調士兵埋伏焱王爺,索性焱王爺武功高強沒有傷及性命但是受傷卻不是一兩天能夠好起來的。皇上雷霆大怒下令徹查卻發現羅家結黨營私,賣官鬻爵等重罪。又在羅家嫡長孫羅睺的供詞下發現了羅家大量的受賄所得,以及貪墨軍糧等所落下來金額之巨大連楚燁都不敢想象!這一系列的事情就在短短半個月內以雷霆之勢呈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皇極殿
“羅家,好一個羅家,你們所有的家產是國庫的三年的所得!”楚燁在皇極殿大發雷霆。
楚焱靜靜的看着演戲的楚燁嘴角上勾起的譏諷笑意很好的掩去,大概不多時就可以聽到對他的任命書了。
羅家很快以賣官鬻爵,結黨營私,貪墨等罪名判罪,羅氏成年男子一律斬首,未滿十四流放嶺南,妻女一律沒爲官奴。
所謂樹倒猢猻散,羅氏這一倒臺,楚國的官場就盡數落在了楚燁的手中,這麼一個如日中天的大族沒落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但是楚焱卻沒有心思管這些只是靜靜地待在焱王府等待屬於他的調令。在他看來這兵令在處理羅氏後就該到了!
果然在處理羅家後的五天讓他去戍守邊疆的聖旨到了,沒有羅家的阻攔,再加上那個賭約上楚焱驚豔的表現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楚焱穿好了戰袍準備出發,居住在焱王府的四位將領之一的周嵐問:“王爺,末將能問你一件事麼?”
楚焱回過頭去笑着說:“問吧!”
白浪說:“佛禁殺戮爲何王爺卻…”有些話還是不好說下去。
楚焱微微一笑:“本王信得是殺生佛,參的是密宗道,在佛前領悟的是殺戮的箴言!”
------題外話------
獨孤雲傲:“小妖,你做人也實在是太有原則了吧,就差一個人你也不把我放出來!”
小妖:“現在做人講究的就是要有原則不是嗎,像我這樣誠實的好孩子到哪兒去找啊!”
獨孤雲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