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獨孤雲傲打着拍子輕吟起來,“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聽着主子唱歌,九幽有一種癡了的感覺,她怎麼也想不到主子一個孩子竟然能唱出葛生的精髓,將埋葬愛人時的痛楚在歌聲那樣完整清晰的表現出來,好像他就是那個親手將自己的愛人託於九幽黃泉之下的安葬人。但是九幽很快否決了自己想法唾棄自己,主子才三歲,想到哪兒去了!
“吹笛之人是一個很擅長把握人的情感的人!”獨孤雲傲讚歎一句說,“可惜了!”
是的,可惜了。吹笛人陰晴不定的望着獨孤雲傲歌聲傳來的方向,從她的歌聲中她知道這個歌唱之人雖然能將歌詞的精神完整的表現出來,但是這個人的歌聲中僅是疲憊的蒼涼再也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情感了!
吹笛人一生閱人無數,他很清楚沒有任何情感的人除了傀儡就只有無心之人,如果是後者,他們只能享受着永世的孤獨與寂寥品味着那曼妙絕倫的孤獨之酒。這種人要麼是帝皇要麼視天下蒼生爲芻狗的瘋子!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對他而言都是最大的威脅!
“他走了!”九幽開口說,“從他的調息來看應該是西楚人,但是也不排除其它可能!”
“沒有其他可能了,那人向來應該是楚國的戰神楚狂了!”獨孤雲傲閉上眼睛說,“一個年僅二十五歲又有這麼高內力的人想來也只有他了!”
“主子你一下也沒離開過啊,你怎麼知道?”九幽有一些好奇了,獨孤雲傲也不答只是敲了敲桌子,白寧走了進來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九幽說:“臭小子主子不需要出去但是那些小蠱兒可以出去啊!”
“你用了信蠱探查!他怎麼會不發覺?”九幽想起什麼叫了一句但是很快又皺起眉頭再加了一句說。
“看樣子他是故意讓我們瞧見的!”白寧開始有一些得意但是聽到就有這一句立馬斂起了神色說。
“這上元馬上就要開始熱鬧了,好像還缺了長孫家的人呢!”獨孤雲傲的脣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可是所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這一趟現在他們很明白走的是一趟渾水!
“白寧最近我看那兩條小傢伙需要一些營養,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是該給他們好好補補了!”獨孤雲傲笑着說,她的臉上開始有規律的爬起了一道道精緻奇異的血紋,卻美麗的冰冷讓人恐懼和害怕。
獨孤雲傲看着天空上那一輪圓滿的緋月,脣角微微彎起,像極了一朵怒放的曼莎珠華!
但是當所有人都興奮不已的等着獨孤雲傲作出決定時,日子卻風平浪靜的過去了好幾天讓人的鬥志都消退了幾分。
此時上元的深秋長夜,貴族區那寂靜無人的街道肅冷的秋風在哀哀的低吟宛若徘徊在人間的冤鬼在訴說着自己不爲人知的冤情。
“這麼冷的天,看樣子不會有人了吧!”更夫朝手中呵了一口熱氣心想,但是一個清脆的馬鈴聲將他嚇的擡了一下頭,只見一匹漆黑的高頭大馬拉着一輛巨大的馬車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朝他駛來,它的身後是一羣悄無聲息的黑衣人。
他們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幽靈靜靜地與更夫擦肩而過,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更夫嚇得傻在那兒,只見那暗夜的幽靈們漸行漸遠徹底的融入黑暗之中,過了好半晌更夫才醒過神來,但是他永遠也不會有正常人的思維了!
至此以後,貴族區流傳出了這樣的傳言,深秋之夜有百鬼夜行,吸人精魄,禍患人間。
獨孤雲傲漫不經心的朝玉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漫不經心的問:“看清楚了那羣黑衣人的標誌嗎?”
“屬下不是很清楚於是派人偷襲抓獲了其中一人但是在抓獲時他就咬舌自盡了,很明顯是死士!”冥衛中的一個小將領說。
獨孤雲傲擡起頭來揉了揉脖子問:“他的身體有什麼特徵?”
“他的大動脈之上刺着刺青但是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所有死士爲了威懾敵人都會刺着刺青!”冥衛思考了一會說。
“什麼刺青,說來聽聽!”獨孤雲傲好像頗感興趣的問,一邊落下了一個白子。
“挺奇怪的刺青像是鱗片之類的,可是是倒着的而且是月牙狀!”冥衛詳細地說。
“逆鱗!”獨孤雲傲的眉毛輕揚了一下笑了,“我就說嘛,長孫家的人怎麼會不來湊這熱鬧!”
白寧見獨孤雲傲知道些什麼就問:“主子,這逆鱗是什麼意思與長孫家有何關係?”
長淵挑了挑眉毛笑着解釋說:“夫龍之爲蟲也,可猶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嬰之,則必殺人。故龍有逆鱗,觸之必怒。”白寧還是有一些不明白。
翟墨便接話過來:“長孫家最頂級的暗衛便是龍騰衛,他們會將逆鱗刺青刺在大動脈上,這是他們的標示,而只有長孫家的最高統治者才能調用這批力量!”
“你是說東晉的皇帝來到了上元!”九幽語氣僵硬的問但是可以聽出裡面含着一絲熱度,看着他隱約有一些興奮的表情獨孤雲傲就明白這傢伙最近是真的憋壞了!
“不,不是晉皇,是晉太子長孫元!”獨孤雲傲語氣十分肯定地說,“東晉那個皇帝眼下正忙着恭迎佛骨呢!”
“說來也是奇妙,這南燕皇帝沉迷於道教,這東晉皇帝沉迷於佛學,這自古道佛不和還真不知道倆家怎麼這麼合得來!”白寧笑着說,“可見在帝皇之間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自古以來,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有什麼好驚歎的!”翟墨冷哼了一聲說,“誰不貪戀利益!”
“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難道悟出來萬念俱灰都去做和尚去!”獨孤雲傲似笑非笑地說,“長孫元在東晉的名聲與歐陽桀在南燕的名聲可是一樣好,而且他還有歐陽桀所沒有的優勢,他是最爲正統的嫡長子,繼承皇位名正言順。就是不知道一直在汲汲經營的歐陽桀看到類似的自己會有什麼想法,想來那一定非常有趣!”
“呃!”所有人耳觀鼻口觀心都垂下了頭但是內心卻興奮不已,一旦主子的聲音變得如此甜蜜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黴了,而且是非常非常倒黴的那種!光想起來都令人興奮呢!
這幾天的日子對於九幽這羣變態來說是相當愜意,閒着無事時活動活動筋骨,殺一殺不怕死的蟲子,抽一抽高手的精血用來餵飽挑剔的寵物——蠱。可以說是他們這輩子過得最愜意的時光了!可是他們高興了其他人可是快要吐血了!
“主子,我們派去的人全被擊殺了!”白猿匆匆忙忙跑過來附在楚狂的耳邊說。
“這麼說是什麼底細也沒查到嘍!”楚狂一揚眉毛聲音開始危險起來說。
白猿看到自家王爺這模樣心裡咯噔一下,一直熟知自家王爺的白猿很清楚現在他家的主子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他們已經派去了不下十五撥人,而且全是精銳,這樣的折損就是身子再強壯也吃不消,就是他也心痛的滴血,十五撥人總共近五百人相當於楚狂精銳的三分之二了,不僅全部陣亡而且連對方的一點底細也沒有查出來。這意味着什麼!
“真沒有想到這天下還有比本王暗衛更強大的力量!”楚狂在震驚之後終於說出了這一句話,還是掌不住胸口的氣血翻騰,噗地一聲全部吐了出來,他只感到眼前好一陣天旋地轉,然後眼前一黑!
與他相同情況的人大有人在,“噼裡啪啦!”一陣器皿破碎的聲音,守護在歐陽桀書房外的暗衛此時都浸着一層冷汗,他們家主子已經有一個多星期這麼暴躁了,不知道這難熬的日子要過多久!
其實歐陽桀也希望這難熬的日子快些結束,作爲一個奪權者,誰都會明白暗部力量有多重要!可是現在他的暗部力量已經所說的嚴重了!派出去的人如果無功而返倒是可以接受,但是他們不能因此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就是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尋找結果連屍體都找不到也算了可是他派出去的人就沒有一個回來的!爲了尋找這股神秘力量的主人他的暗部力量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了,這樣的損失,任誰都受不了!歐陽桀因此不知道摔碎了多少珍貴器皿卻於事無補!
白寧看着越發壯實的兩條小蠱蛇,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多了起來他笑嘻嘻的對獨孤雲傲說:“本來還發愁這兩條蠱蛇會錯過最佳的生長期,沒想到瞌睡着就有人送枕頭過來了!”
“白寧,先別高興的太早,你就不怕那幾波勢力聯手?”獨孤雲傲敲了敲桌子聲音略微沉重的問,“現在他們是對我們越來越忌憚了,可是恐懼與憤怒過後就是不顧一切的瘋狂!”
白寧的笑容漸漸斂去聲音也不由得低沉下來:“主子是想收手嗎?”
“在還沒暴露之前儘早收手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楚狂是爲了什麼來到了南燕,你就不好奇原因嗎!”獨孤雲傲的脣角微翹的說,“我從裡面可是嗅到了好處的味道!”
“主子是打算?”翟墨一向對事情漠不關心的人突然有了興致起來,“主子,請吩咐!”
“你說南燕的水是不是太清澈了!”獨孤雲傲笑了起來說,“想要撈魚水可是要越渾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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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地哀嚎: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