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琪低着頭,帶着曲柔、童青、威遠和飛英走回了他們來時的街區。
她對自己很失望,當然對另一個人更加感到失望。
雖然他的觀點無法辯駁,但是他的那份冰冷的理性讓陳思琪感到了滿滿的寒意。
在他的勸說下,陳思琪接受了武栩的提議,武栩也做出了一些讓步,在宮殿修好以前,曲柔可以暫時和陳思琪住在一起。
修好一座宮殿應該需要很長的時間,一年,兩年,又或許是更久……在這段時間裡,自己還可以好好陪着曲柔,甚至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想到一個好辦法,徹底擺脫這些所謂的諸神。
可童青的一番話直接打破了陳思琪的幻想。
“武神會在另一個空間裡修建宮殿,那個空間的時間概念和這裡不同,宮殿應該會在一個月內落成。”
一個月,還是最樂觀的估計……爲什麼這羣可惡的人一定要把曲柔從自己身邊奪走。
衆人走到了車子旁,阿來從車窗裡跳了出來。
“你們回來了,我以爲你們不想要這部爛車子了。”
“廢他麼話,”威遠道,“沒車子怎麼回去?走回去麼?車子沒事吧?”
“車子沒事。”
“你看看,怎麼樣?”威遠道,“我就說了,戰爭年月,這些破銅爛鐵最不值錢。”
“但是汽油被偷走了。”
“汽油有什麼……汽油……不就是汽……汽油被偷走了!”威遠怒道,“你他麼幹什麼吃的?怎麼能讓人把汽油偷了呢?”
阿來道:“你讓我看車子,又沒讓我看汽油,再說那幾個小鬼跑的太快,我實在是追不上。”
“這回完了,”威遠一拳砸在了前蓋上,“汽油被偷走了,這破車還有什麼用?”
“這附近不都是車麼?”飛英道,“隨便開一輛走不就完了?”
“你膽子可真大,”童青道,“剛給祝融下毒,現在又想偷她的車?”
飛英怒道:“下毒怎麼了?毒死她不應該麼?”
“應該,相當應該,”童青道,“只是希望你下次用點高級毒藥,別把事情弄得這麼尷尬。”
飛英白了童青一眼,一籌莫展之際,沈宇峰的車子開了過來。
童青笑道:“青龍大人來得正好,我們的車子沒油了,您油箱裡要是富裕的話,能不能多少勻我們一點。”
“還要什麼汽油啊?”飛英道,“直接弄根繩子,讓大人拖我們回去就完了。”
童青道:“只是不知道大人要回哪裡,要是曹夕鎮呢倒還好說,要是回城東的話,恐怕我們就不好跟着去了。”
沈宇峰看着陳思琪,陳思琪有意避開了他的目光。沈宇峰轉眼看着童青道:“先跟我一起回營地,好麼?”
“營地?”威遠在旁道,“您還惦記着營地呢?我覺得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要那些難民做什麼呢?”
沈宇峰道:“我要他們接回城東,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家。”
“聽見了沒諸位,”威遠道,“這才真是活菩薩呢。”
幾個殺手的臉上掛滿了嘲諷,沈宇峰看着陳思琪道:“小琪,連你也不肯相信我麼?”
“我信你,”陳思琪道,“但是我答應過雨霏,以後不會再去營地了。”
沈宇峰嘆道:“你爲什麼要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這不關雨霏的事,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陳思琪道,“我給營地帶來了太多危險,而且我想……你以後也不再需要我的幫助了。”
“好吧,”沈宇峰長嘆一聲,“無論你想去哪,至少讓我送你一程,難道你想走到城南麼?”
“龍老弟,不必擔心,”共工在身後趕了上來,“我這車多,也正好順路,還是我送妹子回去吧。”
沈宇峰下了車,走到共工身前道:“真是難得你這份盛情,今夜就要把她帶到城南麼?”
共工笑道:“怎麼?聽老弟這番話,好像我要對妹子圖謀不軌?”
沈宇峰道:“你想什麼,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什麼都沒想,”共工道,“我就想請我妹子吃碗米線。”
陳思琪對共工一無所知,但對米線店老闆卻十分熟悉,從他口中說出的米線那兩個字,帶着一種久違的溫暖和親切。
共工看着陳思琪道:“怎麼樣妹子,賞個臉吧。”
陳思琪點點頭道:“好,去吃米線。”
……
火雲閣裡,祝融坐在武栩的腰際,抱着武栩的頭,輕輕地舔着武栩的嘴脣。
“我做的怎麼樣?”
“非常好,無可挑剔。”
“這都是爲了你。”
“我知道。”
“我不在乎戰爭,也不在乎火族的存亡,我甚至不在乎我自己,我只在乎你,你知道麼?”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要獎勵我!”
“我正在獎勵你。”
“不夠,還不夠!”
“是麼?”武栩一手按在了祝融的脊背上,另一隻手環住了祝融的腰,似乎是爲了防止她逃跑。
跟着他加快了頻率,快得讓祝融無法抵禦,無法呻吟,甚至無法呼吸。
幾分鐘之後,武栩放慢了節奏,祝融綿軟無力的趴在了武栩的身上。
“王八蛋……”祝融喘息道,“那麼狠……”
“你不喜歡?”
“我……喜歡……”祝融輕輕**着武栩的臉頰,低聲道,“別離開我好麼?”
“好。”
“永遠都不離開,好麼?”
“你是想讓我永遠住在火雲閣裡麼?”
“至少別去找她,”祝融道,“別再去找朱雀。”
“你是說陳思琪?”武栩道,“她還沒覺醒呢,不能算是完整的朱雀。”
“我不管她是誰,”祝融道,“就算一定要找她,至少別再愛上她,至少別愛得那麼深。”
“你覺得我愛上她了?”
“難道不是麼?”
武栩搖搖頭道:“我對此深表懷疑,雖然我也覺得自己愛過她,可她今晚的表現,實在讓人覺得……覺得……”
“覺得她蠢得無可救藥,”祝融微微笑了笑,調整呼吸道,“你說了,她還沒有完全覺醒,等她醒來,也許智力就恢復了。”
“別傻了,你我都見證過無數次神靈的覺醒,不管是原初之神還是普通的神靈,你覺得他們的智慧會有明顯的變化麼?”
“也許她很特別呢,總之不許你再……”
“好了,好姐姐,別在這麼浪漫的時刻老是提另外一個女人好麼?”說話間,武栩再次環住了祝融的腰。
“狗東西,別想耍花招,你騙不了我,你必須……你必須答應……你……慢……慢……我……不行了……”
……
米線店裡,共工拌了幾個兩盤,炒了幾隻螃蟹,又添了幾個熱菜,招呼着陳思琪一衆小酌了幾杯。共工舉着杯子對飛英道:“我這手藝怎麼樣?”
飛英有些緊張,低聲道:“相當不錯。”
“反正是比火族強多了,”共工道,“你說他們那涼盤做的,怎麼好意思端上來?也就你那點作料還挺有滋味的。”
飛英慌道:‘我,我是衝着祝融,沒想對你……’
“行了,一句笑話,你還當真了,”共工轉臉對陳思琪道,“我給你準備了個住處,條件稍微差點,可地方還算乾淨,一會等吃飽喝足,我叫人把你送過去。”
米線還是熟悉的味道,老闆依舊帶着熟悉的笑容,陳思琪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熱,鼻子有點酸,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