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樣?”站在毛慧對面的少女盈盈一笑,就像是一朵盛開在黃泉路上的暗夜之花,極致絢爛,但是觸手卻是冰冷。
“現在,你認爲你們還有和我談判的本錢嗎?”鳳清歌揚了揚手中的手機,一看上面的視頻,黑豹和毛慧的面色當即一沉,眼中閃爍着幽暗的光,她竟然錄下了視頻?
房間內還充斥着情慾的味道,空氣中的因子也宛若停止了流動,在黑豹和毛慧虎視眈眈的戒備眼神注視下,走到窗前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推開窗戶,城市絢爛的霓虹彷彿也感染不了夜的深沉,就如同這少女的面色。
突然鑽進房間的冷風讓赤裸着身體的毛慧和黑豹打了一個寒顫,看這少女被冷風呼呼吹鼓起來的黑色風衣,毛慧和黑豹感覺就像是突然降臨的死神,一種恐懼,在他們的心中蔓延。
凝視着黑夜的鳳清歌突然轉身,對他們二人清晰無比的說道:“我要你們兩個,明天徹底在寧城消失!”
什麼?讓他們在寧城消失?這算什麼意思?毛慧因爲不知道眼前這少女到底是個什麼來歷,所以臉上的表情纔會驚訝,而黑豹是知道鳳清歌身份的,他的面色除了驚訝之後還更多了一層恐懼,鳳清歌是擎天盟的幕後老大,她讓他們兩個消失,豈不是讓雷幫消失?
堂堂雷幫,堂口幾十個,幫會兄弟幾千人,她擎天盟想要一口吞,這說話的口氣,是不是太狂妄了呢?
“怎麼,不願意?”鳳清歌見他們不講話,眉毛一挑,威嚴自然而言的流露出來。
毛慧冷哼一聲,“丫頭,你這口氣,是不是太狂妄了?”
“是不是狂妄,你們待會兒就知道了!”鳳清歌掏出手機,只見她撥通一個號碼之後問道:“到了嗎?”
怎麼,她還叫來了什麼人?毛慧蹙了蹙眉頭,她深深知道她和黑豹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可是事已至此,這少女竟然試圖用這件事情來得到整個雷幫,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雷幫她怎麼可能交出去呢?
“現在,你們可以穿上衣服了,待會兒,我們好好談談!”鳳清歌說完就朝着客廳走去,她可沒有那個嗜好對着裸男和裸女。
毛慧和黑豹對視了一眼,這少女不怕他們逃走嗎?還是她篤定的認爲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從她的手掌心飛走嗎?
一番權衡,他們覺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麻利的穿好衣服,兩人走出了房間,而待他們出去之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了,等他們看清楚被兩人架着走進來的那個身影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震撼,那不是穆海潮嗎?他不是應該在家中被衆人看守着嗎?
毛慧雖然不認識鳳清歌,但是她認識白狼,所以當她看到白狼走進來的時候,便意識到這件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了。
尤其在聽到白狼竟然稱呼這少女爲老大,她就再也沒法保持冷靜了,這個少女竟然是白狼重組改名爲擎天盟之後的老大?道上一直都傳擎天盟的幕後老大是一個女人,卻沒想到,是一個這麼年輕的少女,她的黑眸之中有驚歎之色,但是旋即又保持了冷靜,穆海潮的情況她是最清楚的,沒有思維,不能思考,他已經相當於是一個植物人了,這樣的人就算帶過來又怎樣,已經根本沒有任何的威懾作用了,現在毛慧心裡想着的反而是如何從這少女的手中搶回手機,將手機中的視頻給銷燬。
毛慧所想的小心思鳳清歌會不知道嗎?“我既然讓人將穆老大帶來這裡,自然就有辦法讓他恢復意識!”鳳清歌歐自信的說道。
剛纔還顯得很自信的毛慧臉上的表情再次一怔,旋即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在故弄玄虛,給她這種藥的那個男人告訴過他,這種藥會一點一點侵蝕人的思維能力,直至最後成爲完全沒有思維能力的植物人,現在醫療上最植物人的治療有效途徑都十分有限,而且這治療的過程還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這女孩竟然說她有能力恢復,而且還是現在就能恢復,毛慧挑了挑嘴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場估計覺得不靠譜的除了毛慧之外肯定還有其他人,老大不僅能打,而且還會救人?
爲什麼衆人都覺得不靠譜的一件事情,這當事人的臉上卻一副相當自信表情呢?
那過分自信的表情讓毛慧心裡打起了小鼓,將詢問的目光轉向黑鯊,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說實話,這件事情,黑鯊心裡也覺得不靠譜,可如果相信了鳳清歌,他們就得將好不容易即將得到的雷幫拱手相讓,可如果不信,萬一穆海潮真的甦醒過來,這事情怕就不好說了。
鳳清歌脣角微微一揚,看來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扶着穆海潮將他在沙發上做好,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鳳清歌的意圖,睜大了眼睛,這是見證奇蹟的時刻了嗎?
對已經擁有海洋之心靈魂力達到玄級的鳳清歌而言,想要讓穆海潮恢復神智簡直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靈魂力被匯入到了掌心,鳳清歌將手掌放在穆海潮的腦袋上,就這樣把手放在額頭上就能治病,這也太扯淡了吧?
毛慧和黑豹冷冷一笑,都覺得鳳清歌簡直就是在開國際玩笑,她這樣故弄玄虛,簡直就是在裝神弄鬼。
鳳清歌卻不說話,集中精力,如果不是靈魂力突破玄級,可能靈魂力消耗極大,而且耗時也會很長,但是突破玄級就不一樣了,短短只不過五分鐘的時間,原本閉着眼睛的穆海潮竟然有睜開眼睛的跡象,這下,毛慧和黑豹很不淡定了……
不能讓穆海潮醒過來,絕對不能讓他醒過來,他一旦醒過來,他和毛慧都得完蛋,黑豹的神情突然變得無比緊張,在垂下眼簾的時候眼中閃過一道狠戾,掃了掃一旁同樣神色緊張的毛慧。
奮力的眨了眨眼皮,穆海潮的眼簾緩緩睜開,他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驚訝着這是在什麼地方,緊接着他的視線收回,當看到站在面前的毛慧時,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激動,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伸出手指指着毛慧,大罵一聲:“賤人!”
事已至此,毛慧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她冷冷看着穆海潮,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穆海潮,你能有今天,你都忘記了是誰助你一臂之力,我在你身後默默支持你那麼多年,可是你卻怎麼對我?背叛我,甚至還讓那女人給懷孕了,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可是,你怎麼告訴我的,你告訴我你精子成活率低,想要懷孕比中獎的機率還要小,我信了你,可是,到最後,我卻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局,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了?”
毛慧的控訴,絕望之中透着一股冷,魚死網破,反正她知道今天自己是死定了,之所以這樣說,她在心底也有一個希望就是穆海潮能有一個對自己稍微內疚的心,然後放過自己一馬,讓自己和黑豹去過新的生活,這樣,她也就心滿意足了,未來的日子也許不會在富麗堂皇,出入氣派,但是至少不用這樣絕望的守着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空蕩蕩的房間,清晰的迴盪着毛慧的聲音,原來,她的生活,竟然這麼悲慘,光鮮的外表之下隱藏的竟然是一個這麼可憐的靈魂,當毛慧說完這一切,同爲女人的鳳清歌竟然有點同情她的遭遇了。而穆海潮的面容也稍顯動容,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確是他辜負了毛慧。
“大哥,是嫂子,是嫂子勾引我的,我是不願意的,可是她竟然拿大哥你的命要挾我,她水性楊花,大哥,這種女人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她!”黑豹的聲音陡然響起,他一臉自責的望着穆海潮,這場捉姦在牀,他將所有責任全部推給了毛慧,如果不這樣,穆海潮就算放他一馬可是也不會留他在雷幫了,他纔不會和毛慧去雙宿雙飛,這個老女人他從來就沒有放在眼裡,和她上牀,都只是爲了得到整個雷幫。
“黑豹,你,你怎麼可以?”毛慧一臉震驚的看着他,這就是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他不僅要自己飛,還要在飛之前狠狠的踹自己一腳,這世間的男人,還有能夠去相信的嗎?
毛慧的嘴角揚起一道極爲苦澀的笑意,失去了血色臉色慘白的就像是一張紙似的,她的身子一點一點倒退,望着一屋子站在水晶燈下的人,穆海潮背叛了她,黑豹只是在利用她,她這一生,徹頭徹尾就是一個悲劇,在衆人都沒有料到的情況下,毛慧突然拿出了她那把小手槍瞄準自己的腦袋,隨着一聲槍響,潔白的牆壁濺開一道豔麗的血痕,毛慧倒在了血泊之中,瞪大的眼睛彷彿還在控訴着她活這一輩子的種種不甘心。
“阿慧!”穆海潮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抱起了躺在血泊之中的毛慧,臉上的悲痛無比深沉,而黑豹則是趁亂跑出了房間,鳳清歌衝着白狼和季博武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立即追了出去。
房間內,浮動着一股血腥的味道,穆海潮抱着毛慧的屍體,不管他對她現在感情淡薄到了何種地步,但是毛慧畢竟還是他的妻子,看到她最後選擇這樣的方式終結自己的生命,穆海潮感到深深的愧疚。
“穆老大,節哀順變,我想現在雷幫一定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你處理,等你處理完,我再來找你!”丟下這一句話,鳳清歌和二毛離開了房間,雷幫的歸屬,她已經是勢在必得,她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人家這會兒剛死了老婆,死者爲大,一切等穆海潮安排了毛慧的後事之後再說,更重要的一點是現在距離龍擎蒼醒過來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得趕緊回去,否則,又得屁股了!
這就是所謂的棒打老虎雞吃蟲,一物降一物……
二十分鐘之後,鳳清歌推開了房門,見到牀上安靜睡着的龍擎蒼,她鬆了一口氣,脫掉衣服,她鑽進了被窩中,已經是三九寒天,被子中暖意洋洋,鳳清歌將身體貼向了龍擎蒼,剛準備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原本緊閉着眼睛的龍擎蒼卻陡然睜開眼睛,一個翻身,將鳳清歌壓在了身下,“你去哪裡了?”一雙暗淡的雙目直勾勾的看着鳳清歌,眼神鋒利的問道。
磁潤醇厚的聲音浮動在耳邊,鳳清歌的睫毛微微一顫,想來他鷹醒過來好大一會兒了,自己明明設定的是五個小時,可是現在纔剛過四個小時,雖然料想到他會提前甦醒,卻沒料到他會提前這麼長時間,鳳清歌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簾不敢正視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舌頭沒來由的打了結。
“怎麼,啞巴了嗎?”龍擎蒼幽暗的眼底隱藏着一抹笑意,“起來!”
他一把拉住了鳳清歌的手,麻利的披上外套就朝門外跑去,發動車子,直奔寧城的一處軍用機場,一家直升飛機停在那裡,龍擎蒼一直將車子開刀了直升機的下面,打開車門,跳了出去,拉着鳳清歌的手,鑽進了鑽進了直升飛機。
帶上頭盔和耳罩,繫上安全帶,在一片墨黑蒼穹之下,直升機緩緩升起,這就是龍擎蒼爲自己精心準備的聖誕節禮物嗎?一次天空飛行?鳳清歌詫異的望着龍擎蒼,而他則是嘴角向上揚了揚,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態。
夜晚翱翔於天空,那種彷彿一伸手就能觸碰到星星的感覺正是讓人無比驚歎,“哇,真是太美了,太美了!”純淨而安靜的天空,只有他們兩個,鳳清歌忍不住的想要放聲大叫,龍擎蒼望着像個孩子般玩性大發的鳳清歌,眼底盪漾的也俱是柔柔的漣漪。
一次奇妙的旅行,最終的目的地就是京都,當他們抵達京都機場的時候,天空還是蒼茫一片,也許過不久之後朝陽便會升起,龍擎蒼驅車,載着鳳清歌朝着這次旅行的最終目的地而去。
隨着他一路狂飆,鳳清歌這次竟然出奇的安靜沒有在問他要帶自己去哪裡,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他,完完全全的接受他的一切安排,龍擎蒼一手握着鳳清歌的手,一手緊握着方向盤,車子直朝京都郊區而去。
直到龍擎蒼讓鳳清歌下車,鳳清歌還處在驚愕之中,他所謂的安排,竟然就是帶自己來爬山?
要知道,昨夜,她可是累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龍擎蒼背上一個大大的登山包牽着鳳清歌的手就沿着臺階而上,一路上,龍擎蒼告訴鳳清歌,這裡只是一處未經開發的荒山,以前他還像現在這麼忙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來這裡登山,因爲在這裡看到絕對會讓你感到驚喜的風景。
末了,龍擎蒼略帶傷感的說道,“不過很可惜,這裡就要不復存在了!”
就算他是龍家嫡孫,軍區司令,跺一跺腳,整個軍屆都會抖三抖,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他所能決定的,比如這座山,終究改變不了被移平的下場,恆大地產已經買下了這所荒山,要在這裡建一片高檔的別墅區,一想到這裡很快就會不存在了,龍擎蒼剛毅的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憂傷。
外界人人敬畏的冷血軍王,竟然對一座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說出去,誰會信呢?
他不是冷血,只不過將世事都看得看輕罷了,除了一人。
龍擎蒼緊緊握着鳳清歌的手,而鳳清歌也緊緊迴應着他,十指相扣,崎嶇的山路,這或許就像是一條人生的道路,不管未來有多崎嶇,他們都會攜手同進,風雨共擔,不離不棄,至死方休。
約莫一個小時之後,二人來到了山頂,除了一個枝繁葉茂的巨高華蓋樹外,鳳清歌並沒有看到任何讓她感到驚喜的風景。
龍擎蒼卻是神秘一笑,卸下揹包,從裡面掏出一根帶着月牙鐵鉤的繩索,鐵鉤被他甩了幾圈之後用力的拋了出去,直接抓牢華蓋樹上的一個枝條,龍擎蒼拽了拽,試了試勁道,望向鳳清歌,那神態彷彿再問:“你敢嗎?”
鳳清歌眉毛一挑,上前雙手就勾着了繩索,雙腳用力往上噔,身姿迅猛矯捷的就像是一直猴子,如此利落的身手讓人驚豔,龍擎蒼勾脣一笑,雙手拉住繩索,緊跟在鳳清歌的後面,百米高的華蓋樹,兩人竟然不用五分鐘的時間就到了頂。
身在高處,破空而來的清風吹得鳳清歌裙角翻轉,這時,東方破曉,遙遠的天邊漸漸露出了曙光之色,是朝陽,如此別具一格的日出東方的景象,鳳清歌從未體驗過。
一道朝霞劃破了一道雲隙,那金色如同長劍般的光輝,射中了鳳清歌的眼睛。
旭日東昇,剎那間,光芒萬丈,黑暗被無情的驅散殆盡,不留分毫,鳳清歌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整個人融入到了炫目的霞光之中。
站在一旁的龍擎蒼雙目盯着前方,當一道霞光射來之際,他麻利的擡起了鳳清歌的左手,勾起她的中指,鳳清歌還在驚訝他的舉止,當恍然大悟之際,她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溼潤了。
匪夷所思的光學現象,射向鳳清歌的光線竟然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個金色光圈,一枚金色戒指,剛好套在了鳳清歌中指上。
當日光照耀整個大地,當最後一縷黑暗被驅散,當朝陽以昂揚的姿態升起,照亮整個大地,在他們的對面,就是京都最赫赫有名的香山,深秋染紅了那一山的楓葉,那麼紅,那麼豔,和升起的朝陽映成了一色,美到驚心,美到動魄,這世間,還有被這更隆重的求婚場面嗎?
“在我心中,你,無可替代!”
當金色的光圈戒指光環漸漸變暗,鳳清歌感覺那枚戒指已經和自己融爲了一體,她終於知道,爲什麼龍擎蒼會對這座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這風景,是她見過的人世間最美麗的風景,她甚至在想,光圈戒指這神奇一幕不過也就維持了幾分鐘不到的時間,他這是經過多少次的試驗,來得到如此精準的時間。
這個男人,外表粗獷,卻心細如絲。
這個男人,冷情霸道,卻如此浪漫。
即便是驕傲如鳳清歌,此刻也被感動的一塌糊塗,這個男人,將是她今生今世唯一的伴侶。
紅色的朝陽正以昂揚的姿態迅速高懸在蔚藍色的天空,光芒萬丈,將龍擎蒼和鳳清歌緊緊的包裹其中,這一刻,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詞語去描繪兩人此刻的心境,穩穩的幸福,那就是天長地久。
“當這金色的光暈深深植入你的皮膚,從此,你就是我的新娘,這輩子,你哪裡也別想跑!”
一世,十世,生生世世!
兩人從山頂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龍擎蒼卻帶着鳳清歌開車一路朝着深山老林而去。
“我們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鳳清歌問道。
龍擎蒼轉頭對着鳳清歌微微眨眼,迷人的眼眸中,盪漾出溫柔的色澤,“怎麼,你肚子餓了?”
鳳清歌搖搖頭,自己倒是不餓,鳳清歌比較擔心龍擎蒼,他這麼大的個頭,昨天夜裡又那麼賣力,今天可是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有吃了,龍擎蒼勾脣一笑,道:“知道什麼叫秀色可餐嗎?看着你,我就飽了!”
呃,鳳清歌的嘴角再次隱隱抽搐,想不到龍擎蒼也有如此油腔滑調的一面,遂不在講話,龍擎蒼在深山老林之中穩穩的駕駛着越野車,充分表現出他嫺熟的駕車技術。
一個巨大的天然湖泊出現在他們的前方,碧綠色的湖水在日光照射的波光粼粼,倒映着四周的層層疊翠,不知名的白鳥從湖面之上掠過,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顆明亮的翡翠鑲嵌在綠絨之上,鳳清歌再次被眼前的美景所驚歎,如今城市建設大肆開發,像這樣宛若世外桃源一般的佳境已經是越來越少,而那些所謂的風景名勝看的都不是風景,而是人,從遠古時代穿越而來的鳳清歌已經對現世所謂的風景看到失望,工業發展讓她只看到了冰冷的高樓,不過沒想到,在京都近郊,竟然還有這樣一處美景。
就在鳳清歌沉浸在美景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龍擎蒼已經麻利的撐好了帳篷,帳篷的前面,他用木棍支起了一個三角形的架子,從揹包中拿出了一口小鋼鍋,龍擎蒼生火開始燒水。
對於龍擎蒼而言,這種野外露營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清歌,走,釣魚去!”龍擎蒼拿着魚竿衝着鳳清歌招手,逆光之中,鳳清歌微微半眯着眼睛,心中溫暖的她脣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溫馨笑容。
這一天,兩個人放開了所有的束縛,亦放開了所有的責任,山林中,時不時傳出他們清脆和爽朗的笑聲,仔細想來,不管是對重生而來的鳳清歌,還是對一直都身負重擔的龍擎蒼,這好像還是活到現在第一次如此盡情的享樂,而且可以如此無拘無束,就像是在天空自由翱翔的飛鳥,如此暢快,這一切,都歸功於身邊陪伴之人。
鳳清歌脫掉了鞋子,雙腳置於清水之中,沁涼的水溫讓身體感到莫名的舒暢,嘴角掛着快樂的笑容,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未體驗過這樣的幸福和快樂。
而正在一旁烤魚的龍擎蒼看着這樣的鳳清歌,他的心中也是瀰漫着淡淡的幸福,這畫面,真是美好到了極致,龍擎蒼已經將魚烤到了八分熟,芳香四溢。
就在龍擎蒼和鳳清歌沉浸在這幸福而又美好的時光時,忽然,呼嘯的汽車鳴笛聲一路飄了過來,一輛黑色的路虎衝了過來,直接將龍擎蒼的帳篷和烤魚的架子給衝的一個七零八落。
而緊跟在路虎的後面,是幾輛卡車,卡車上裝着的是測繪用的工具,頭戴安全帽的工作人員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們先是看看被撞壞的帳篷,然後在看看龍擎蒼和鳳清歌,這光天化日,一對男女,在這荒郊野外搭一個帳篷,能幹些什麼事情呢?
當他們視線掠過鳳清歌的時候,很明顯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然後低頭繼續忙碌了開來。
率先衝出來的黑色路虎車門打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緊跟在從車內走出了另外三個男人,這四個人都差不多大的年紀,爲首西裝革履的正是京都最大房地產商恆大地產的太子爺,王安,而跟在他後面的三個,也都是來自京都富商家庭,清一色的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這會兒他們看到鳳清歌,立馬吹一個響亮的口哨,充滿淫念的目光毫不避諱的在鳳清歌的身上打量着。
而龍擎蒼眼中的眸光已經森冷,寒氣從他的體內朝外擴散着。
王安等這羣公子哥朝着龍擎蒼和鳳清歌走來,很顯然,他們並沒有把龍擎蒼放在眼裡,他一個人,而他們卻有幾十個人,那些工人可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就算這個男人體格在怎麼健碩,身手在怎麼不凡,能擋得住這麼多人嗎?
再說,這光天化日大白天的,竟然在這裡打野戰,看這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因爲心裡抱着這樣的想法,王安的膽子明顯變得大了起來,幾個人嬉皮笑臉的就圍住了龍擎蒼和鳳清歌。
“美女,有沒有興趣和我們玩玩啊!”王安所謂的玩,當然是指那種事情,鳳清歌微微皺了皺眉頭。
龍擎蒼狹長的鷹眸之中已經透出森冷的殺機,下意識的鳳清歌保護在了身後,鳳清歌莞爾一笑,決定這件事情完完全全交給龍擎蒼去處理。
一次無比美妙的約會,一次浪漫無比的求婚,從昨天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龍擎天視線所安排的一切進行着,可是卻突然冒出來這極度不和諧的幾個人,使得本來一個完美的收場變得不那麼完美了,龍擎蒼的心情本來就惡劣到了極點,現在這幾個人反而還將主意打到了清歌身上,當王安走到鳳清歌身邊的時候,龍擎蒼將鳳清歌往身後一推自己護在他的前面,二話一說,擡起一隻腿來,一腳就踹向了王安的腹部,將其慘叫着踹飛了出去。
在京城這地盤上,像王安這般年紀的少爺,龍擎蒼就沒有不敢踹的對象,如果王安知道龍擎蒼的身份,就算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公然調戲龍少的女人,可是偏偏他不認識龍擎蒼,一個原因是他本來就是一個滿肚子全是花花腸子的男人,腦子裡面想的全是一些酒色我淫穢之事,另外則是因爲龍擎蒼本喜歡低調,鮮少會在公衆場合露面,這也是爲什麼他出現在慈善晚會爲什麼要易容的主要原因。
隨着王安“啊!”一聲慘叫,他的身體在空中揚起一個不高的弧度,然後狠狠撞向了身後一輛皮卡。
“撲通!”身體被反彈了回來,摔在了地上,王安先是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然後哇的一聲從嘴裡吐出了一口血水。
幾名朋友趕緊上前去攙扶王安,被人架着王安顫顫慄慄的站了起來,指着龍擎蒼衝着那羣工人竭盡全力的吼道:“給我上,給我上,男的四肢不保,女的貞潔不保,你們給我上!”
十幾名工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其中爲首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衝着其他人使了一個眼色,這幫農民工兄弟紛紛從皮卡中抽出了鐵棍,鐵鍬之類。
王安看着這羣人,嘴角的笑容森冷森冷,這羣人可都是狠角色,望着龍擎蒼陰狠狠的說道:“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他們的鐵鍬硬!”
他的話音剛落,“砰!”一聲,一擊鐵鍬敲在了他的後背。
王安的身體朝前一個趔趄,只覺得後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脊背的骨頭像是被敲碎了一般,他憤怒的回頭,雙眼赤紅的盯着暗算他的工人,“你們,你們眼瞎了嗎?我讓你們去揍那個男人,你們打我幹什麼?”
“打的就是你這個王八羔子!”工友們一聲吼,紛紛揚起鐵棍,鐵鍬就朝着王安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敲了過去。
情況突然的逆襲讓人措手不及,王安和他那幫狐朋狗友抱頭亂竄,幾名眼尖的工友麻利的摁住了他們,鐵棍一陣亂抽,鐵鍬一陣亂拍,周圍響起一片痛苦的呻吟聲。
直到他們奄奄就剩下了一口氣,工友們這才住手,躺在地上的王安等人滿身血跡,血跡沾着灰塵,爬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是一條條死狗。
工友們面無表情的冷冷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臉上掛着憨憨笑容衝着鳳清歌齊齊喊了一聲,“老大!”
鳳清歌表情瞬間凝固,覺得這其中有一個人有些眼熟,不錯,這些人可不正是當天在夜市大排檔和自己一起對付那些城管的農民工兄弟嗎?
一陣陰測測的冷風吹過,她擡頭看着正挑着一雙鷹眸危險望着她的男人。
“老大,我們先撤,先撤了……”
見情形不對的工友們趕緊調頭走人,再不走他們說不定就會成爲這個心情惡劣到極點的男人出氣筒了,跑過去七手八腳的將嗷嗷鬼叫的王安等人粗魯的扔上車子,火速的離開了現場。
“呃,這個,那個……”一項能言善道的鳳清歌竟然結巴了,詞窮的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自己的語言了。
“其實,是因爲恆大欠他們工錢,而我剛好湊巧又幫了他們,這羣農民工兄弟太實誠了,我幫了他們,他們就認我做老大了
“呵呵,呵呵,這幫兄弟就是實誠,太實誠了!”鳳清歌一邊說着一邊自己乾乾的笑了笑,龍擎蒼挑着興趣盎然的眸子,望着鳳清歌,她有自我保護的能力,龍擎蒼感到很欣慰,但是,這女人就不能讓他保護一次嗎?
“我的女人,你就不能讓我保護一次嗎?”龍擎蒼挑着眉,神情不悅。
鳳清歌揚起小臉,望着龍擎蒼萬分不甘心的表情,道:“親愛的,你那麼強,想要收拾他們,你還愁沒有辦法嗎?”
在鳳清歌的瞳眸之中,閃爍着如同狐狸一般的狡詐,龍擎蒼脣角邪惡一勾,好像就在這幾天恆大地產一個新的樓盤即將開售,他是不是應該組織一次軍演,到樓盤附近的空地上放幾炮,打幾槍呢?
明明是豔陽高照,但是涌動在兩人周圍的寒氣卻讓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我龍擎蒼的女人你們也敢動,只是受一頓皮肉之苦怎麼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