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告訴鳳清歌,這次海上巡演,龍擎蒼親自率領的海翔艦隊取得了圓滿成功,龍擎蒼於前天晚上先行返航,藍鷹二號最後一次和陸地聯繫是在昨天晚上,之後就在再也搜索不到藍鷹二號的訊息了。
老爺子今天一直都坐鎮海軍總部,從未放棄對藍鷹二號的信號搜索,可是直到目前爲止,事情還是沒有任何進展,藍鷹二號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鳳清歌蹙着眉頭,莫名其妙的失蹤,不是天災,就是人禍?
握着電話,鳳清歌用無比堅定的聲音說道:“我要去找人!”
“清歌,你不要衝動!”老爺子低呵一聲,藍鷹二號目前的情況不明,出於私心,他不能讓鳳清歌去冒險。
清亮的眼裡,閃爍着無比執着的光芒,鳳清歌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她,沉默了幾秒之後,老爺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三十分鐘之後,趕到寧城機場,我會安排直升機在那等你!“
”爺爺,謝謝你!“
鳳清歌掛掉了電話,顧不得披一件外套,她就飛奔了走去,聽到動靜,阿仇第一個跑了出來,”老大,發生什麼事情了?“
”阿仇,我有急事,暫時可能不回來了,你明天自己先回京都!“
說完,鳳清歌就鑽進了車裡,發動車子,呼嘯着離開了,阿仇望着門外,臉上浮現出無比的凝重,還是第一次,他看到老大露出如此緊張的神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午夜的寧城是寂靜的,那天晚上只要是開車路過繞城高架的司機,都會發現有一道銀色的流光與他們擦身而過,只看到一道殘影,隱約是一輛車!
愛唯歐被鳳清歌拉到機場,差不多報廢了,鳳清歌跳下車就看到草坪上聽着一輛軍綠色的直升機,螺旋槳一直在旋轉着,已經做好了起飛的準備,只等鳳清歌的到來。
什麼話也不說,鳳清歌在跳上去之後就拉起了車門,一個小時之後,直升機停在首都軍用機場,葉天所駕駛的吉普車已經停在直升機降落最近的位置,幽深漆黑的眸子望着從直升機跳下來面色冷峻的少女,葉天的心又一次劇烈收縮了一下,他很想體會一下,被清歌緊張在乎成這個樣子,會是一種怎樣的幸福呢?
葉天出現在這裡,在鳳清歌的意料之中,老爺子不會放任她一個人隨軍出航的,老爺子太瞭解她的脾氣了,那絕對是不顧任何後果的,軍隊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老爺子能夠答應鳳清歌的請求已經算是違反了紀律,有葉天陪同,他可以稍微放心一點!
葉天直接將油門踩到了極限,一言不發的鳳清歌讓他覺得擔心,車內的氣氛壓抑而又沉重,葉天想要找點話題試圖分散鳳清歌的注意力,可是收腸刮肚,想了半天竟然可以聊的話題,一路默默無語,直到來到了某海軍基地,吉普車直接開到了碼頭,一名身穿海軍服的少尉站在碼頭,立即迎上他們,”首長已經交代好了,兩位立即跟我上艦!“
少尉帶着他們登上了軍艦,旋即”嗚嗚“幾聲,名爲”雪雁“號的白色軍艦劃開了水波,緩緩駛出了碼頭朝着大海的方向而去。
藍鷹號最後一次和陸地聯繫是在一片叫”文多“的海域,那裡是屬於無國家管轄的公衆海域,同時也是海盜及其猖獗的一片海域,根據出事的地點,現在對藍鷹號的失蹤華夏高層有兩種猜測,一是藍鷹號被海盜挾持了,另外一個則是他們在海上遇到了不可逆的自然災害,不管是哪種猜測,向這種突然的失蹤都是很不好的預兆,生還的機率,幾乎是0。
船艙內,鳳清歌一直盯着面前的那張海事地圖,那個劃紅色圈圈的地方,就是龍擎蒼出事的地點,龍擎蒼,你是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會出事呢?
腦海之中,閃過無數個畫面,從第一次見面車上的激情一幕,到之後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到他離開前一晚那無限纏綿綺麗的一幕,龍擎蒼,你若敢出事,就像是十八層地獄,我也要將你追回來!
煞氣,是的,是一股強大的煞氣,在籠罩着鳳清歌的周身,讓人根本不敢上前靠近一步,生怕會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煞氣所傷!
隔着一道艙室,葉天站在外面,靜靜感受着,感受着鳳清歌此刻的心情。
清冷光輝籠罩的海面,就像是古時未出嫁的少女,帶着神秘的美感,盪漾的波光粼粼就像是少女絕美的容姿,白色的軍艦正在海面上奮力前行,而趕到藍鷹消失的地點,至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一個星期,對很多人而言,都是一場痛苦的煎熬。
而此刻,遙遠的海域,一座不知名的小島,黑暗,是最好的掩護,月光籠罩的海灘,幾個腦袋從水裡伸了出來,爬上了沙灘,躺在沙灘上,他們吃力的喘着粗氣。
在稍微平息了初氣之後,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龍擎蒼,湛亮的雙目之中盈滿的陰戾,森寒陰鷙,猛禽一般,像極了北歐神話裡的惡魔,周身散發着無盡的冷。
一片寂靜,只聽到海浪拍打的聲音,一言不發的龍擎蒼眉間皺成了一道深壑,這次藍鷹號中埋伏,就像是事先排練好似的,對方那麼精準的算準了時間和地點,而且近乎是出動了所有海盜成員,藍鷹號頑抗一天,對方火力太猛,在彈盡的情況下藍鷹號被對方搶佔了,在最後一刻,龍擎蒼強逼着還在試圖做最後抵抗的七名士兵和自己一直在海盜登陸之際,龍擎蒼帶着緊存的幾名士兵縱身跳入了水中。
憑藉着極好的水性,他們躲過一劫,可對他們而言有一種煎熬,活着,比死還要痛苦。
看着同伴在自己身邊一個接着一個倒下,身爲最高指揮官的龍擎蒼心中如同烈火焚燒,滔天的憤,恨,裹着他,龍擎蒼雙臂緊緊收緊,然後握成了拳頭,用一個陰沉無比的聲音說道:”我一定會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一定要報仇!“站在龍擎蒼身邊的幾名士兵,每個人的眼中都跳躍着仇恨的火苗。
”大家都休息片刻,等恢復了體力,我們找到黑鯊的老巢,端了他們的老窩!“龍擎蒼堅定的聲音迴盪在夜色之中,他們都是國家培養出的尖刀人才,爲了國家利益隨時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要麼就是生,要麼就是死,絕對沒有”逃跑“這麼一說。
與龍擎蒼相距不到一百海里的海域,就是藍鷹號出事的地點,一名長相兇狠至極的獨眼龍站在甲板上,他就是這隻海上黑鯊的老大,代號爲”黑鯊,他站在甲板上,看着他的手下將一具具屍體從各個船艙內拉了出來,嘴角泛着陰鷙至極的冷笑,這時,一名海盜走到他的面前彙報道:“大哥,所有地方都找過了,沒有發現龍擎蒼”!
黑鯊面色猛的一變,目光投上平靜的海域,眼中隱約着兇悍,他冷冷的說道:“全力在附近搜查,他跑不遠的!”
“是!”那名手下立即跑開了,帶着一小隊人馬乘汽艇在附近海域進行搜索和巡邏。
回到自己的海盜船,黑鯊走進了通訊室,最新科技的衛星系統爲他連線,雪花的屏幕上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背影。
“事情辦得怎麼樣?”男人低沉的聲音問道。
“藍鷹號已經被控制了,上面的華夏海軍按照你的指示,一個都不留!”
那個背影明顯停頓了幾秒,然後“哈哈,哈哈!”發出陰森至極的笑容,他緩緩的轉過身來,是川島,此刻在他的臉上浮現出的笑容猙獰之中帶着幾分雀躍,黑鯊告知的這個結果讓他感到異常的興奮。
“那龍擎蒼呢?”按照事先約定,龍擎蒼是要留活口的,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好好懲罰懲罰龍擎蒼,讓他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黑鯊的表情明顯遲疑了一下,他的心中突然萌發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把川島騙過來,然後在狠狠敲島國政府一筆,幹完這兩票,從此以後他就可以金盆洗手,回到陸地,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了。
想到這裡,他告訴川島,龍擎蒼已經被活擒了,不過已經奄奄一息,正被關在島上的水底監獄裡面。
川島一聽,頓時心花怒放,告知黑鯊他會盡快前來帶人。
切斷了和川島的通話,黑鯊滿臉泛着得意之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眼下,還需儘快找到龍擎蒼,那人不死,他這心總是放不下的,對龍擎蒼這位世界赫赫有名的軍統之王,黑鯊還是有幾分畏懼的,這次若不是川島協助,通過內奸掌握了藍鷹號的具體動向,他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就能拿下藍鷹號的。
走出艙室,他立即吩咐所有人,全力搜查龍擎蒼的下落,一經發現他的蹤跡,現場即刻處決,絕對不能留下任何隱患。
島國某個海軍基地,川島嘴角掛着猙獰的得意笑容,狠毒至極的視線,從他的瞳眸之中射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恐怖的就像是魔鬼一般,川島理了理自己的軍裝,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出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用手中的軍刀一點一點挑開龍擎蒼的肚子,掏出裡面的腸子,那場面,一定痛快級了!
當火紅的朝陽從海平面升起,一夜過去了,新的一天正以昂揚的姿態而來,龍擎蒼在內的八人經過一夜的短暫休息之後,昨夜的疲憊之色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張張剛毅非凡的臉上浮現的俱是復仇之光,看到由遠而來的兩艘汽艇,他們飛快的從軍靴中抽出匕首,然後沒入到了草叢之中。
十幾名海盜手持着重型軍火下了汽艇登上了這座小島,大戰之後,很明顯他們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放鬆了警惕,他們一邊走着一邊朝着小島中心走來。
蟄伏在草叢中的龍擎蒼等人屏住呼吸,對方握着的可都是重型軍火,若是這時候發出一點響聲驚動了對方,那重型軍火的槍口就會直接衝着他們一陣狂掃,別說是人了,只怕是一隻蒼蠅都別想活着飛出去。
在距離死神只是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們心裡是如此感謝,感謝龍擎蒼平時對他們近乎苛刻的訓練,如若不是這樣,他們的小命幾乎不保。
對方有十幾個人,而他們只有八個人,而且好幾個還是傷員,蟄伏在草叢之中的龍擎蒼宛若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冰冷的眸光之中交匯着一股狠勁,投射過去。
要麼不出擊,出擊就得贏,否則他們就該去閻王那裡報道了。
海盜成員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當有兩人最先來到了龍擎蒼所藏身的草叢,龍擎蒼衝着自己的對手做了一個手勢,對手瞭然,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龍擎蒼迅猛的騰身,日光之中,他手中揮舞的匕首在空中劃開一道極美的弧度,在對方的脖頸處劃開一個漂亮的口子,刀光過,血痕聲,在距離這名海盜成員最近的一名成員剛準備舉槍瞄準射擊的時候,手中的匕首被他用力甩了出去,深深刺進了對方的手臂。
而其他幾名隊員也同樣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砰,砰,砰……”一陣槍響,小島被打破了寧靜,飛鳥撲騰撲騰拍打着翅膀,地面上,海盜成員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龍擎蒼這邊也犧牲了兩名士兵,而他的左手臂也受了槍傷,一顆子彈劃過他的臉頰,臉頰上一道血痕正在冒着血珠,逆光之中,他一身煞氣,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
唯一的一個活口,正用驚恐萬分的視線在望着龍擎蒼……
武器,他們最需要的武器,現在有了,龍擎蒼和僅剩的幾名士兵商議之後決定,晚上行動,血債,那還是要用血來償還的,這也是他們活着離開這裡的唯一出路。對鳳清歌而言,在海上這三天,宛若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龍擎蒼,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站在甲板上的鳳清歌望着日光照射之下泛着銀銀碎光的海平面,兩世爲人,這是第一次爲了一個人而牽腸掛肚,這種感覺,就像是迴盪在脣齒之間的酸澀檸檬,平靜的黑眸之中涌動着一股強烈的憂傷,不過她一刻都沒有放棄希望,她堅信,龍擎蒼一定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
堅定,一定以及肯定,她目光遠眺,忽然一艘小船闖入到了視線之中。
迫不及待的川島爲了儘快趕到黑鯊島,用一艘漁船作爲掩護前往黑傻島,帶着幾名極爲信任的手下。
負責開船的船長看到不遠處飄蕩着華夏國旗的軍艦,出於心虛的心理,他飛快的調頭,這異常的舉動,被鳳清歌盡收眼底,她轉身對葉天問道:“那艘漁船怎麼回事?”葉天也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說就走進了船長室。
“對面的船隻請注意,我們是華夏海軍,這裡是華夏海域,請你們停船接受檢查,請你們停船接受檢查!”
擴音器的聲音大的足夠對方能夠聽到,坐在艙室內正在閉目養神的川島聽到這聲音,“八嘎”一聲,衝出了艙室就來到了控制室,揚起手臂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船長的臉上,憤怒的吼道:“巴嘎,你爲什麼要調頭?”
現在說什麼已經晚了,川島立即讓他們停船,“記住,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不要開口講話!”
川島警告所有人,然後帶着他們一起走出了艙室,接受盤查。
雪雁號靠了過去,幾名華夏海軍渡到了那艘漁船上,川島將事先早已經準備好的證件一一呈給他們看,這幾名海員仔細審覈了他們的證件,沒什麼問題,就是一艘普通的漁船。
鳳清歌站在船舷,扶着圍欄,在壓低的海軍帽檐下,一雙深邃而又凌厲的眸光始終落在川島的身上,她的第六感向來超乎常人的敏感,總覺得這艘漁船似乎有什麼貓膩?
是因爲她太過於擔心龍擎蒼而杯弓蛇影了嗎?
下去盤查的海軍已經重新回到了軍艦,川島帶着衆人恭敬的站在甲板上衝着雪雁號上的衆人揮手再見,雪雁號重新起航,在轉身的那個瞬間,川島嘴角上揚勾起一道自信的冷笑。
“等等!”一聲清亮的聲音陡然響起,在衆人茫然之際,鳳清歌利落的身影已經越過船舷穩穩的落在了漁船的甲板上,聽到動靜,川島臉上浮現出的得意笑容瞬間收起,他再次轉身,看着朝他走來的這名體型瘦削的華夏海軍,笑眯眯的上前禮貌的問道:“這位長官,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好!”鳳清歌伸出了手,川島沒想到對方竟然要和他握手,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和鳳清歌象徵性的握了握。
在鳳清歌收回自己的手掌之際,拇指飛快的在川島虎口的位置劃過,當觸碰到那一層薄繭,鳳清歌嘴角立即揚起一道會心的笑容,心中瞭然,那是長期使用手槍之後纔會有的薄繭。
眼中的寒芒驟然一沉,鳳清歌一個鎖喉手指就緊緊的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口氣陰狠的問道:“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變故發生的實在太快,當鳳清歌擡起頭森冷的目光逼向川島的時候,川島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一個女的?
川島的那些手下見川島被控制,下意識的將手伸向了自己腰間,川島立即衝着他們使了一個眼神,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逼人的寒芒,宛若這世上最冷的光,最利的劍,狠狠的投射過來,那氣勢彷彿要在川島的臉上活脫脫的刺出兩個洞,川島也不是省油的燈,對鳳清歌突然而來的襲擊他只是稍微的愣了愣,便恢復了冷靜,鎮定的說道:“我們是奉公守法的漁夫,我們犯什麼錯了?你憑什麼要抓我?”
好,很好!鳳清歌的嘴角勾起一道冷笑,他越是鎮定,越是說明他心中有鬼。
“清歌,不能胡鬧!”艦長開口說話了,鳳清歌現在的舉止,是在嚴重損壞華夏海軍的名譽。
川島毫不畏懼面前這個氣勢駭人的少女,對華夏人,他是太瞭解不過了,他們現在可是“奉公守法”的漁夫,華夏士兵是絕對不會對自己動手的,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他們只是普通的漁夫,他料定這羣華夏海軍是絕對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
雪雁號上其他不知鳳清歌身份的士兵此刻臉上也染上了一層薄怒了,因爲鳳清歌的舉動實在是太損害他們的聲譽了,這若是傳出去,他們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動粗,這對軍人而言是絕對的大忌。
鳳清歌的性格葉天是瞭解的,她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跟人動手,而且他看這幾人,舉止之中似乎也透着古怪,剛纔他們做出的,好像是拔槍的動作。
“不要以爲她是鳳老的孫女,就可以胡作非爲!”艦長臉上已經升騰起了一層怒氣,軍隊講究的是服從,如果鳳清歌在這麼胡鬧下去,他將不排除對鳳清歌採取措施了。
艦長的警告聲鳳清歌宛若沒有聽見,她加重手腕的力道,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嘴角彎彎勾起的詭異笑容,川島感覺身體的某一部分在一點一點的變冷,變僵,這種感覺一直蔓延到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
“怎麼,害怕了嗎?現在說出來,還可以省掉你的皮肉之苦!”聲音的主人帶着一絲嘲弄,鳳清歌雙眼微眯,眼神銳利,彷彿要將對面川島的臉狠狠刺穿。
雖然在心裡瀰漫着無盡的恐慌,但是川島深深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說,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普通的漁夫,只有這樣他們纔不敢對自己怎樣。
“看來,你是打算死倔到底了?”鳳清歌臉上的笑容未變,眼神卻冷的刺骨,“嚓,嚓”似乎聽到了脖頸處骨頭斷裂的聲音。
這鳳清歌,莫不是瘋了不成?
艦長已經來到漁船,他已經做好了制止鳳清歌的準備。
而川島的手下也蓄勢待發,如果鳳清歌還不收手,他們將不排除會開槍。
鳳清歌冷冷的望着川島,從脖頸處傳來的劇痛使的川島額頭密佈的都是豆大的汗珠,臉色也漸漸失去了血色,鳳清歌突然寒芒一掃,擡腿就踹上了川島的腹部,在她剛做出擡腿的動作,緊張到了極點的川島手下出自本能拔出了藏在衣服下面的配槍,快速的瞄準了鳳清歌,喊道:“不準動,不準動!”
竟然不自覺的連島國語言都喊出來了,這羣“漁民”的真實身份不得而知,島國人?
“呵呵!”鳳清歌盈盈一笑,放下了腿,川島本就慘白的臉頓時失去了所有血色,紅日當空,毫不吝嗇的將炙熱的光照在現場每個人身上,在那幾人做出拔槍動作的瞬間已經快速的擋在了鳳清歌面前,而艦長以及雪雁號上的所有官兵也在同一時間拔槍,雙方相持,空氣中涌動着讓人極度不安的因子。
川島無比憎恨的瞪着鳳清歌,事到如今,關於他們的真實身份以及真實目的還是不能說,任務一旦失敗,他們已經做好死的準備,反正還能拉一個龍擎蒼墊背,他們也算是不虧。
想死,沒那麼容易!
鳳清歌推開擋在她面前的葉天,在她身動的同時,“砰,砰……”一聲接着一聲的子彈響起,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些長了翅膀的子彈在快要抵達鳳清歌周身的時候竟然奇怪的改變了方向。
川島還未來得及咬破藏在舌頭下面的封喉毒藥,嘴巴已經被鳳清歌給一把捏住,兩隻手指頭伸進去用力一摳,川島想用在了斷的毒藥被她扔進了海水中,同時她一用力,“咔擦,咔擦”川島的兩隻手骨全部被她被折斷了。
有一種活着,比死還痛苦,但是卻又讓你求死不能。
川島的手下已經被全部擊斃,被折斷手骨的川島整個像是傻了一般,這站在日光之下的少女到底是人還是鬼?
這時候,這羣假冒漁夫的島國軍人身份已經徹底暴露,可是,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川島慘白的臉色就像是鬼魅一般,但他的目光是陰沉的,沒有絲毫的畏懼,他是大島國的軍人,寧願站着死也不會跪着生,這些人是休想從他嘴裡套出半個字的。
鳳清歌知道正常逼問根本不會從面前這一副傲骨的島國巨人嘴裡問出半句,但是,她是正常人嗎?她可不是正常人。
面無表情的跨過橫躺在她面前的屍體,鳳清歌來到川島面前,匯聚了靈魂力的手掌在川島的面前一揮,她這是在用靈魂力對川島實施催眠。
他的嘴巴很硬,若是不用點非常手段根本別想問出點什麼,很快,川島原本透着倔強的眸光變得迷離了起來,他望着面前的鳳清歌,覺得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似的。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鳳清歌問道。
“黑鯊大峽谷!”川島的思維這會兒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鳳清歌問什麼他就如實的回答什麼。
“去哪裡幹什麼?”鳳清歌接着問道,同時將視線轉向艦長,似乎在詢問黑鯊大峽谷是什麼地方。
“去殺龍擎蒼……”
轟……
當這幾個字從川島的嘴裡溢出來的時候,鳳清歌周身所有的動作和表情瞬間凝固,有一種欣喜,那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有一種憤怒,那叫我的男人是你想殺就能殺的嗎?
看來雪雁號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蹤,和麪前這個島國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對川島這樣意志堅定的軍人來說,鳳清歌的催眠並不能維持太長時間,能從他嘴裡問出望着兩句話已經算是不容易了,川島眼中的迷離之色褪去,恢復了正常之色,不過這會兒,這其中卻裹着恐慌,他結結巴巴的問道:“我說,說什麼了?”
鳳清歌冷豔魅惑一笑,聲音陰冷的宛若來自地獄,只見她紅脣輕啓,一字一頓的說道:“想知道你說了什麼,去陰曹地府問閻王爺吧!”
之前被艦長握着的手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鳳清歌握在了手上,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扣動扳機,川島已經最好了一槍斃命的準備,他閉上了眼睛。
想這麼痛快的死去?你是不是太小瞧我鳳清歌了?槍口對準了川島的大腿,“砰”一槍,鮮血直冒,川島整個人向後倒退了好幾步,鳳清歌轉身,只聽到一個冰冷無比的聲音傳來,“扔下去,喂鯊魚!”
轟……
當鯊魚鋒利無比的牙齒刺穿你的身體,當自己身上的血肉成爲鯊魚的一場饕餮盛宴,明明這會兒是豔陽高照,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無盡的冷,這少女,就如童話故事中的惡魔,嗜血兇殘的惡魔。
不過,她到底是怎麼發現這羣人不是普通的漁夫呢?這個疑問困擾在很多人的心頭。
回到雪雁號,鳳清歌便鑽進了控制室,電子海事圖被放大到了極限,全力搜索黑鯊大峽谷的位置。
夜色,再次重新籠罩了整個大地,一片靜怡,安詳,黑鯊大峽谷正是黑鯊這幫海盜的老巢,這麼多年他們能夠在海上稱霸卻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和這裡獨天得厚的地理環境密不可分,天然的屏障是大自然鬼斧神差的雕刻,遠遠望過去,狹窄的大峽谷宛若黃山風景一線天,只能勉強容一條汽艇通行,而且在兩側的山峰各自都設了射擊孔,只要有任何一隻陌生船隻試圖靠近,將會被超強射程,超級火力的火箭炮轟的只剩下鐵片殘留。
龍擎蒼帶領他的部下喬裝成海盜成員,由那名受傷的海盜成員帶領,來到大峽谷的外圍,抵在他腰間的手槍頂了頂,那人打了一個寒顫,立即說出了接頭暗號,大峽谷兩邊的危險被解除,他們乘着汽艇快速的穿越了大峽谷。
穿過大峽谷,一座島嶼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一眼望過去,就像是一座現代化的監獄,極高的圍牆擋住了外面的視線,圍牆上纏繞着高墊電壓的電網,碉堡狀的建築物最上面聳立着一個龐然大物,一臺射程及遠的小型導彈發射器,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無死角,而在頂尖,則是一臺超新科技的衛星檢測儀,可以檢測到方圓百里的一切可疑船隻。
兩名負責把手的海盜從岩石上跳了下來,衝着站在前面的同夥打趣道:“螃蟹,昨天晚上去哪裡了?一夜都沒回來,老大還以爲你死了?”
“找人,老大不是讓我們去找人的嗎?”螃蟹隨口答道,從汽艇上跳了下來,跟在他後面的龍擎蒼等人也一起跳了下來,低着腦袋,藉着夜色的掩護,他們走向了大廳。
而剛纔和螃蟹說話的那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眼中飛快的閃過驚愕之色,他剛想舉槍,卻被一人給摁住了,那人衝着他搖了搖頭,“等他們進去了,在將他們一網打盡!”
螃蟹領着龍擎蒼等人朝着大廳而去,還未走到大廳,從裡面便傳出了一陣靡靡之聲,男人和女人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愉悅的呻吟着,一條長長的走廊,通向大廳,相隔不到五米遠的距離,左右便各有一名手持機關槍的保鏢,螃蟹回過頭,壓低着聲音對龍擎蒼說道:“人就在裡面!”
他的話音剛落,龍擎蒼一道凌厲的手刀披在他的腦門之後,他兩眼一閉,昏過去了,將他的身體拉到隱蔽的地方藏起來,龍擎蒼讓所有人都隱到了羅馬柱的後面,他理了理帽子,沿着走廊而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測,便是粉身碎骨。
那些保鏢只是擡起眼簾淡淡的看了一眼龍擎蒼,便又重新垂下了眼簾。
這種場景,龍擎蒼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所以他毫不緊張,站在那兩扇金色大門前,他恭敬的喚了一聲,“老大!”
“進來!”明顯帶着情慾的低沉聲音傳來,龍擎蒼推門而入,映入他視線的是一張超級巨大無比的水牀,牀上的兩個人一絲不掛。
“過來!”黑鯊衝着龍擎蒼招了招手,半眯的黑眸之中閃過一道兇殘,龍擎蒼朝他一步一步走去,他要尋找一個最有利的下手時間和位置,對付黑鯊這種兇殘之際的人,你必須保證下手就要斃命,否則,讓他反撲,反咬一口,那死的絕對就會是自己。
就是這裡了,龍擎蒼漆黑的鷹眸之中殺機頓現,掏出手槍,瞄準目標,摳下扳機。
一系列的動作乾淨利落而又迅猛,可是在黑鯊的眼中只是浮現出嘲諷的譏誚,躺在他身側的女人已經成爲了他的人肉盾牌,就在幾分鐘之前還享受魚水之歡的女人臨死之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黑鯊,她可是他最寵愛的女人。
緊閉的金色大門被猛然推開,人潮涌動,與龍擎蒼同來的其他七名隊員被黑幽幽的槍口抵着腦袋被推了進來,挾持他們的人擡起腳就在他們的後腿膝蓋狠狠的踹了下去,試圖讓他們跪下來。
一腳,沒成功,再來一腳,還是沒成功,三腳,四腳,一身倨傲的骨頭愣是沒有屈服,這就是華夏軍人的錚錚傲骨……
“龍擎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光着身子的黑鯊隨意的扯過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挑着獨眼龍倨傲的望着龍擎蒼,心中油然升起一種得意感,龍擎蒼不是很牛嗎?他不是華夏的軍統之王嗎?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龍擎蒼站在原地,狹長的鷹眸之中迸發出無盡陰冷的光,他挑着嘴角,同樣用極度驕傲的眸光在冷冷的望着黑鯊,華夏的軍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畏懼的,剛纔自己那幾名手下臨時也不跪下已經是最好的證明,龍擎蒼不後悔,只是腦海之中閃過那一道倩影,她嘴角盪漾的淡淡溫柔笑容,生死離別的傷感在充斥着他的內心,清歌,這輩子我是註定要辜負你了,但願死後,能變成一顆種子,在她常住的地方深根發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爲她遮風,爲她擋雨,晴天爲她遮陰。
“怎麼,不服氣嗎?”已經人命在握的黑鯊挑釁道,這位威名遠揚的軍王還真是刺激了他心中想要挑戰的慾望了。
“龍擎蒼,聽聞你的身手很是了得?不如,我們賭一把,如果你贏了,這些人你帶走,如果你輸了,那麼他們全都陪着你一起死,怎樣?”
“嗷,嗷……”黑鯊話音剛落,門口就爆出了一陣起鬨的聲音,門口響起一片笑聲,龍擎蒼的幾名手下失聲叫道:“老大,不要!”
在他們看來,即便在這樣的層層包圍之下,以老大的智謀和身手他是一定能夠全身而退的,可若是答應了黑鯊的提議,那老大就和他們緊緊的綁在了一起,“不要,不要!”他們嘴裡喊着,衝着龍擎蒼拼命的搖頭。
龍擎蒼濃眉緊皺,如果他答應,還有一線希望,如果他拒絕,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爲了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願意,賭一把。
他擡起眼簾,那倨傲的不凡氣度被燈光照耀的宛若是從古希臘神話小說中走出的戰神,薄脣微張,他冷冷的問道:“好,我答應你!”
隨着龍擎蒼的聲音響起,周圍的這羣海盜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異常興奮的神色,一想到即將而來的刺激一幕,就覺得渾身熱血沸騰。
黑鯊陰陰一笑,然後率先朝着門口走去,龍擎蒼緊跟其後,其他人則是押着龍擎蒼的幾名部下跟在後面,一行人來到了另外一道門前,隨着黑鯊推開大門,從裡面傳來猛獸嗷嗷的嚎叫聲音。
一個巨大的獸籠放在這間空曠的房間中央,獸籠之中關着的,是一隻成年雄壯的雄獅,此刻,它幽深的眸子正一動不動的盯着龍擎蒼,彷彿知道他會成爲自己的一頓饕餮盛宴,它伸出鮮紅的舌頭舔食着,長長的黏液順着它的嘴角滑落而下。
它的眼睛,隱約泛着赤紅的血光,利爪不停的在獸籠焦灼不安的抓着,撓着,粗重的呼吸從它的嘴裡噴了出來,看的出來,它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食肉。
“龍擎蒼,這隻畜生已經一個月沒有吃肉了,你可得當心一點啊!”黑鯊衝着龍擎蒼陰測測的笑了笑,在衆人的目光之中,龍擎蒼走進獸籠,看到他進去,黑鯊眼底泛起一道邪惡之光,這畜生,可不僅僅是餓了一個月沒有吃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