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樓位於整座岐山位置最好,視野最佳的地方,一棟雅緻的別墅就那樣靜靜的佇立於半山腰的位置,柔美的月光籠罩下,泛着古香的房子透着一股威嚴。
在這裡居住的,就是蘇城的一號大老闆,蘇省省委書記,林中健,林中健剛剛從春城調到蘇省任職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出了公務上的煩心事之外,最困擾他的,是生活上遇到的一件麻煩。
原來,林中健一個月前來蘇省任職,他一來蘇省,就將家中已經八十高齡的老母親也一同接了過來,老太太本來身子就不好,林中健也是希望能每日親自照顧母親,可是半個月之前老太太忽然染病,茶飯不思,整日臥牀,看了各大醫院病情非但沒有好轉,保健院也是素手無策,這一轉眼老太太已經臥牀半個月了,病情還在加劇,醫院就差下病危通知書了。
整個蘇省的官員,凡是有點玲瓏心和上進心的,都在想盡辦法的尋找各種良醫良方希望能治好老太太的病能夠在這位新上任的大老闆面前博個頭彩。
面臨人生轉折的一個關健,祁皓夜自然也希望在選舉的時候這位大老闆能投自己一票,他費盡心思,才搭上了樸中信這根線,卻沒想到,卻突然殺出一個陳雲峰,自己前前後後忙了個把星期的時間,非但沒能在大老闆面前露臉,反而還吃了一個這麼大的悶虧,他心裡能服氣嗎?自然也是不服氣的,可不服氣又怎麼樣呢?難道跑過去大吵大鬧不成?這樣一來自己的仕途也算是到頭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那性格莽撞的寶貝女兒卻是忍不住要替自己出氣了,哎,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光是想想,祁皓燁都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恨不得雙腳能插上一對風火輪,直接飛過去阻止祁云云可能做出的衝動行爲。
鳳清歌跟在身後,相比祁皓燁,她的表情倒是風輕雲淡,腦海之中不禁想起不久前韓醫嘲笑中醫的事件,樸中信,韓醫第一國手?本姑娘今天倒還真相見識見識你到底有多厲害了!鳳清歌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道冷笑,緊跟在祁皓燁的後面。
1號樓的警衛,自然要被在岐山居住的其他地方要森嚴很多,但因爲林中健提前已經打了招呼,所有陳雲峰的車子能夠直接開進去,坐在後座微微閉着眼睛假寐的樸中信不經意揚起的嘴角充滿了得意之色,從骨子裡,他打心眼裡瞧不起華夏,這次,除了錢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爲樸中信聽說這位老太太的病華夏很多醫生都素手無策,這次,他會用事實證明,在韓醫面前,中醫脆弱的不堪一擊,韓醫纔是真正的正統。
林中健是個大孝子,所以他對樸中信寄予了厚望,放下自己省城大老闆的身份,站在門口親自迎接樸中信,可算是給足了面子。
眼前的林中健身材稍顯清瘦,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但是雙鬢已經隱約有了白髮,面部輪廓很深,帶着幾絲凌厲,一雙銳利的黑眸之中透着幾絲清高和威嚴,他的雙眉緊皺,看的出來爲了母親這樁事情他很是煩心,見到樸中信從車內鑽了出來,他親自迎接了過去。
“樸先生,路上還順利嗎?”
本來這只是隨口那麼一問,可是沒想到樸中信卻冷着一張臉,不屑的哼了一聲,態度極爲傲慢的說道:“不順利,你們華夏官員的素質,真是太差了!”
林中健當即面色一沉,心裡升騰出一絲不悅,心想到,你個小棒子,竟然敢在這裡指手畫腳評論華夏官員,不過看在他能治好自己母親病的份上,林中健決定暫時忍一忍樸中信的傲慢。不過就林中健所知,此人頗有一些本事,也有驕傲和張揚的資本,此人職業生涯中最光輝的一件事情就是他給e國女王治國病,但是女王也是得了一種怪病,渾身痛苦難忍,很多專家都素手無策,樸中信用了十五副中藥,給治好了女王的病,也就是那次,樸中信揚名世界,他的成功也讓韓醫的地位猛漲,直逼有五千年曆史的中醫,前段時間林中健也看了關於中韓醫之間關於誰是正宗的爭論,他本人對傲慢不可一世的韓醫並沒有好印象,不過若這人能治好自己母親的病,那自己只能忍下這口氣了!
誰讓人家有傲慢的資本呢?
林中健親自領着樸中信朝着二樓走去,而陳雲峰則是等在大廳,坐了一會兒,就聽到一陣吵雜聲從一號樓的院子裡面傳了過來。
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雲峰快步走了出去,院子中,祁云云就像是兇悍的老虎,在樸中信的那保鏢身上捶着,打着,踢着,十足一個小潑婦的形象。
而樸中信的那名保鏢一臉茫然,實在搞不清楚這突然衝出來對他拳打腳踢的女孩是怎麼回事,不過見這女孩子長的挺美豔的,他便動了貓捉老鼠的心思,表面上他是不還手,但是卻細看,可沒少吃祁云云的豆腐。
大掌在祁云云的胸部來回那麼幾下,在趁着祁云云不注意的時候,“咔呲”一聲,祁云云身上的白色t恤被對方給扯下撕開了,露出裡面的黑色蕾絲被罩。
“啊”隨後趕到的陳雲濤看到被佔便宜的祁云云,大叫一聲,好歹他也是祁皓燁一手提拔的,年紀輕輕,又是一個熱血青年,看到這一幕還不出手,掄起拳頭,他飛快的衝了過去。
陳雲峰一下子還沒能認出祁云云,可當他看到隨後趕到的陳雲濤時,豁然開朗,旋即嘴角勾起一道不易察覺的冷笑,祁皓燁,我看你今天是要頭了,竟然讓自己的女兒來大老闆的院子裡面大吵大鬧。
陳雲濤剛到對方跟前,那男人擡起一腳,直接踹中了陳雲濤的腹部,陳雲濤還沒能碰到對方的衣服,就被對方給放倒了。
當祁云云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在故意給自己難堪,吃自己豆腐,佔她便宜的時候,惱羞成怒,她自知自己的花拳繡腿對這個皮糙肉厚的男人根本沒有殺傷力,乾脆張開銀牙,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胳膊,咬住,死死咬住。
那男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墨鏡之下的眼中閃過一道無比狠戾的光,兩條胳膊一伸就抱住了祁云云,然後自己的身體就在原地轉圈,大有一副要將祁云云轉暈的架勢。
一圈,兩圈,三圈……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被踹倒在地陳雲濤急的跳腳,“停下來,給我停下來!”
那男人才不管陳雲濤的喊聲,對他而言,這女孩就是一軟柿子,他想怎麼捏都行。
咬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男人的脣角勾起一道冷笑,一個用力,本來就被轉的暈頭轉向的祁云云被他給甩了出去。
“啊”
一聲尖叫,忽然一個身影飛了出來,在半空一把抱住了祁云云的身體,身體輕盈落地,經過一場驚魂的祁云云望着鳳清歌,這一刻,鳳清歌就像是揮着寶劍的王子,真是帥到了極致。
鳳清歌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祁云云的身上,這一幕,彷彿只有在小說中英雄救美的一幕纔會出現。
如果鳳清歌是一個男人,她一定以身相許,祁云云在心裡這樣想……
看到剛纔那一幕心都提到嗓子口的祁皓燁和陳雲濤看到祁云云沒事,這一顆心才悄然落地。
那男人也算是一個武道高手,剛纔鳳清歌飛身救人那凌厲的身手讓他心中頓時泛起了一種想要打敗對方,征服對方的慾望,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幾乎不用任何語言,他便已經出招,身影化作一道影子朝着鳳清歌襲來。
這差不多算是偷襲,而剛纔這個男人的身手他們都已經見識過了,在場的人無一不爲鳳清歌捏了一把冷汗。
鳳清歌臉上淡淡的表情沒有因爲對方的偷襲而表現出絲毫的慌亂,反而她和鎮定,將祁云云推開至一邊,一個利落的閃身,她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漂亮,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鳳清歌那一個閃身的動作漂亮的近乎讓人有一種驚豔的感覺,那男人似乎也沒有料想到眼前這個少女竟然能躲過他的攻擊,嘴角泛起的笑意更加的陰冷了,剛纔顧及到對方是一個女孩,他還不忍下手,只是使出了六分力道,那麼現在,纔是真正的開始。
更加凌厲的拳風,在鳳清歌的耳旁呼哧呼哧的發出響聲,在鳳清歌看來,這種級別的選手對她來說,一招就可以將對方放倒,不過他剛纔怎麼戲弄祁云云的,她打算全部還給他。
深邃的黑眸之中閃過一道狂霾,鳳清歌的身形開始變快,太,真的是太快,到最後衆人竟然看不清她的身影,只看到有一團黑色殘影籠罩在那個男人的四周。
男人也傻眼了,掄起拳頭一陣胡亂揮舞,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巨大的體力透支,很快,他就氣喘吁吁,體力不支了……
黑色殘影放慢了速度,圍繞在男人四周的黑色霧氣消失了,當衆人看清楚眼前這一幕,“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這時候不好好的嘲笑嘲笑,要等到什麼時候?
眼前的男人除了腰間一條遮羞的黑色情趣內褲之外,全身上下,一絲不掛。
而那條黑色情趣內褲上的內容,實在是太有笑點了,鳳清歌一副無辜模樣的聳了聳肩膀,用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輕笑一聲說道:“呵,真不想不到,你們大棒子國家的國民素質都這麼高!”
赤裸着全身的男人站在院子中就像是一隻被剝了皮的青蛙,這秋風瑟瑟,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出自本能,他雙手捂在了腹部,臉上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又是一陣紅的,就像是一個調色盤,真是豐富到了極致。
房間內,在位老太太把脈結束之後,樸中信開出了一張藥方,遞給了林中健,依舊用一個傲慢至極的聲音說道:“按照這個藥方抓藥,我保證老太太服藥十五天之後定然會全然康復!”
林中健心中一喜,但是似乎還是有一層擔憂,最初給老太太看病的一名華夏赫赫有名的老中醫也說了意思差不多的話,可是事實是老太太的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樸中信將林中健的遲疑看在眼裡,冷笑一聲,“林書記,我的水平,是你們國內那些醫生所能比的嗎?”
又是一次赤裸裸的對華夏醫術水平的藐視,林中健只覺得氣的肺都快炸了,可是隻能強忍着,誰讓,人家有這個自信,保證十五天之後痊癒呢?
林中健壓抑着胸腔內的澎湃怒火,陪着樸中信沿着樓梯而下,同時還衝着自己的秘書使了一個眼色,人家好歹也是一國國手,又開了這麼一副良方,林中健自然要有所表示的,先前就讓秘書準備了一份禮物,準備待會兒送給樸中信。
二人正緩緩下樓,忽然,一個光着身體的男人跑了進來,林中健家裡的小保姆一聲尖叫,趕緊捂住雙眼躲到一邊去了。
這是什麼情況?
林中健認得此人,此人不正是樸中信的保鏢嗎?
此時這名保鏢已經在用韓語在和樸中信嘰裡呱啦的說些什麼,樸中信的面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陰沉,最後面向林中健,惱羞成怒的吼道:“林書記,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林中健還一頭霧水,之前給他充當翻譯的秘書也去了書房,他又聽不懂棒子國的語言,恰好這時候陳雲峰追進來了,看到一臉鐵青的樸中信和麪帶茫然之色的林中健,他趕緊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當然這名保鏢是如何戲弄祁云云的,他不會講,而鳳清歌怎麼戲弄這名保鏢的,卻是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這越聽林中健的面色越是難看到了極致,這裡可是一號樓,這些人將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菜市場了嗎?
“祁皓燁,祁皓燁現在在哪裡?”林中健威嚴的聲音讓剛走到門口的祁皓燁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他有一種世界末日到來的感覺。
“雲濤,你帶云云和清歌先回去!”事到如此,祁皓燁也素手無策了,禍是祁云云闖的,但是這後果得由他這做父親的來承擔。
“爸,禍是我闖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說,我就不相信,林書記是個不講理的人!”祁云云一張小臉上浮現的俱是憤憤不平。
看到祁云云爲了自己出頭,這讓祁皓燁感到很是欣慰,但是這官場上的事情,她一個小丫頭瞎摻合有什麼用呢?再說,她以爲誰都可以和大老闆對話嗎?
“祁叔,我看不如讓陳秘書帶云云先回去,我陪你進去”雙方僵住的時候,鳳清歌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祁皓燁點頭表示同意,祁云云則是不願,鳳清歌說道:“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若是進去,豈不是很丟臉,你難道希望這狼狽的模樣被人看到嗎?”
鳳清歌這麼一說,祁云云不開口說話了,最後和陳雲濤先行回去了。
站在門外都能感覺到裡面的氣氛不對勁,祁皓燁深深吸了一口氣,硬着頭皮帶着鳳清歌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面朝門而坐的林中健和樸中信,陳雲峰站在林中健的身後,神情看起來春風得意。
而樸中信的保鏢,先前被鳳清歌教訓的那個男人,這會兒也勾着嘴角,冷冷的望着鳳清歌,哼,他相信,他的老闆一定不會輕饒了這個少女的。
在樸中信的身邊呆了那麼久,這男人自然知道樸中信的性格是那種極度驕傲而又自大的,而且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華夏人,今天自己被當衆羞辱,就等於是在羞辱他,他相信老闆絕對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果然,樸中信一見到祁皓燁,那目光幽冷幽冷的,那勾起的輕蔑笑容,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畢竟祁皓燁也是政府官員,在加上先前樸中信的傲慢態度讓林中健感覺也很是不爽,不過當他看到跟在祁皓燁身後走進來的鳳清歌時,他兩道劍眉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這女孩看上去好像有幾分面熟。
“林書記,我們今天是代表我們至高無上大棒子國家,來對你們實施無償的醫療援助的,難道,這就是你們華夏的待客之道嗎?”
樸中信說這話的時候那態度簡直是無比的理直氣壯,陳雲峰在心裡小聲嘀咕一句,媽的,你收了老子一百萬,現在竟然還好意思說是無償意料援助?
無償醫療援助?鳳清歌嘴角的冷笑更甚更濃了,林中健臉上的表情也是一片凝重,今天受了這大棒子好幾次嘲諷挖苦,他這心裡早就憋着一口怨氣了,可是他身爲大老闆,又必須拿出華夏高級官員該有的風範,誰讓這傢伙又驕傲的資本呢?
樸中信挑着眉毛,得意的望着整個屋子的衆人,嘴角泛起的笑意甭提多狂妄了。
現場頓時恢復了一片寂靜,樸中信口中批判的可是整個華夏民族,若是今天鳳清歌等人道歉了,豈不是代表着整個華夏民族都在他的面前低頭了嗎?
林中健臉上已經浮現出了溫怒之色,被陳雲峰看在眼裡,他這心都懸起來了,沒想到,樸中信這個人竟然這麼不識擡舉,現在最爲難的就是他了,如果厲勸書記,那麼他豈不是有稱爲賣國賊的嫌疑,而如果去勸樸中信,那麼他拂袖離去算是輕的,以他的地位,如果將這件事情鬧大,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反正不管怎麼樣,今天自己是註定要裡外不是人了,自己費盡心思安排了這一切,想不到還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想想還真是氣憤到了極點,懷恨的瞪了一眼祁皓燁。
而祁皓燁這會兒也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他萬萬沒有想到樸中信的性格竟然是這麼的錙銖必較,雙方似乎陷入一個僵局,如果林中健不能想出一個妥善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那麼今天這面子,可就算是丟大了!
任何一個有華夏愛國情操的人,都會覺得這將是一個無比大的羞辱,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在這壓抑的環境中不緊不慢的響起,“樸先生,不如我們賭一把,如果你贏了,我們就向你道歉,如果你輸了,你就像我們道歉,如何?”
拖長的尾音,帶着那麼強烈的一股自信,在衆人視線全部聚焦過來的那個瞬間,一直站在祁皓燁身後的鳳清歌緩緩走了出來。
在她心裡,不是一直都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將中醫文化發揚廣大,狠狠的削那些棒子一頓嗎?
今天,就是中醫和韓醫的較量,鳳清歌會用事實讓樸中信知道,他之前對中醫的嘲諷和不屑一顧,是多麼的愚蠢,簡直就是愚蠢之極。
從祁皓燁身後走入衆人視線的鳳清歌,用一雙近乎通透的眸子淡淡的望着衆人,簡單的裝束,鄰家大女孩一般的花季年齡,先前被鳳清歌愚弄的男人看着鳳清歌,那神態恨不得將鳳清歌給生吞活剝了一般,而樸中信在看到鳳清歌的那一秒,眼中卻飛快的閃過一道淫念,這個少女長的可還真不耐,若是此次能順便嘗一嘗華夏美女的滋味,那真是不枉此行了。
他嘴角不經意泛起的一絲淫笑被鳳清歌看在眼底,心裡對樸中信的厭惡更加增添了幾分,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這樣的場合,大老闆都還沒有開口講話,怎麼也輪不到鳳清歌出頭啊,這祁皓燁本就覺得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這會兒在聽到清歌這麼一說,他都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要不能承受一般的停止跳動了。我
當鳳清歌說出這番話之後,林中健反而心裡不氣了,甚至還從心底涌出了抑制不住的期待,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樸中信失敗的狼狽模樣。
自己竟然被一個少女挑釁,樸中信自然是不會服氣,傲慢的問道:“賭,賭什麼?”
鳳清歌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道淡淡怪笑,“我們就賭,誰能治好老太太的病!”
寂靜的大廳,一片鴉雀無聲,剛纔這女孩說什麼?剛剛涌出點雀躍之情的林中健表情再次一怔,這丫頭竟然和樸中信比醫術?
祁皓燁臉上的表情都快癱了,雖然剛纔在家裡鳳清歌爲他露了一點醫術才能,可是這卻並不代表她可以自信狂妄到向樸中信挑戰啊,樸中信是誰,那可是棒子國赫赫有名的國手啊。
而這會兒,在場所有人當中心情最愉悅的莫過是陳雲峰了,心裡卻是得意的都快飛起來了,這女孩說出這麼一番話,不管結果如何都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挑戰是這個女孩自己提出來的,她輸了,就得向樸中信道歉,到時候讓整個華夏丟臉的是她,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得意的發出一聲嘲諷:“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啊,啊,啊……”整個客廳內迴盪起樸中信乾笑的聲音,在嘲諷着鳳清歌的自不量力,“賭就賭,今天我就會讓你們見識韓醫的厲害,讓你們知道究竟誰纔是正統!”
若是賭其他什麼的,樸中信也許還不敢胡亂的答應,但是比醫術?他真懷疑這女孩腦子是不是壞了,長的倒是蠻好看的,可是卻是草包一個。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似乎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過要不要同意這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比試,最後的定奪還的交給這裡的大老闆林中健。
“林書記,你就同意吧,說大話的是這女孩子,看她年紀輕輕的,就算輸了也沒什麼難看的,剛好我們也有一個臺階下!”陳雲峰湊在林中健的身邊輕聲說道,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林中健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厭惡。
“好!”大廳內迴盪着他擲地有聲的迴音,陳雲峰心中一喜,這祁皓燁這次算是徹底完蛋了!
一邊是感覺身處天堂,一邊感覺自己身處地獄,天堂和地獄之間,僅僅隔着一個林中健。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林中健做決定之前,他看了鳳清歌一眼,鳳清歌無比堅定的微微頜首,在她的眼中,林中健看到了逼人的自信,這纔是他點頭的真正原因。
一行人跟在管家的後面上了二樓老太太的房間,很大的臥室,靠着陽臺的地方,擺着好幾盆正在怒放的鮮花,看來這位老太太是一個極有生活情趣的人。
老太太此刻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似是睡着了,氣色很差,而旁邊還站着一位溫婉大方的中年婦人,看到林中健領着這麼多人進來,她不解的望着他。
雖然樸中信之前已經爲老太太診治過一次,而且也已經開過藥方,但那是保守治療,需要十五天的時間,而現在是比賽,如果他贏了,他會讓自己立即出現在明天各國報紙的頭條,而新聞的內容就是韓醫是如何打敗中醫的。
所以他再次坐在了牀邊,“我先來!”樸中信說着便一屁股坐在了牀邊,既然是賭,誰先誰後那就很重要,樸中信的醫術那是有目共睹,但是他的人品似乎真的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他既是長輩,又是k國醫壇的泰斗人物,如今一個小輩和她比醫術,說什麼他也應該謙讓一下,或者爲了彰顯公平,兩個也應該決一個誰前誰後,但是他倒好,直接就坐下來搭脈了。
祁皓燁等人臉上都有些打抱不平,正欲開口,卻聽到鳳清歌淡淡的說道,“既然樸先生要先,那就讓他先好了,萬一待會兒他給我和我一樣的結論,還不好斷輸贏了!”
樸中信面色一變,張口就想和鳳清歌交戰,此時,林中健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把脈之後,將治療方案統一寫在紙上,交由我,然後在一一闡述!”
“還是書記聰明!”陳雲峰總是不忘在適宜的時候拍一下馬屁,就在樸中信爲老太太把脈的時候,鳳清歌視線環顧了整個房間,眼光在老太太的牀頭一掃,突然看到一張老太太和老伴的合照,在往旁邊看,在相框的旁邊擺着一本臺歷,上面是半個月之前的日子,被畫了一個大紅圈,上面還寫着“生日”兩個字。
一般來講,是不會有人在日曆上標註自己生日的,因爲很少有人會忘記自己的生日,做這種標記,目的無外乎不是爲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了親人的生日。
鳳清歌心中瞭然,這時候樸中信已經把脈結束了,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得意的瞪一眼鳳清歌,“輪到你了!”
說完,他卻只是稍微的挪了挪地方,勉強騰出一個鳳清歌可以坐的地方,“樸先生,你怎麼還坐在那裡?”祁云云毫不客氣的問道,樸中信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他會說他坐在這裡不動是爲了看這女孩把脈嗎?
“切,我在這裡是不想這門外漢做出什麼傷害老太太的舉動!”樸中信爲自己的行爲辯解道,不過在場有誰會相信他所說的呢?
就在這時,老太太睜開了眼睛,其實剛纔他們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只不過她的精神真是極差,眼皮子都睜不開了,但是當輪到鳳清歌搭脈的時候她還是硬撐着睜開了眼睛,想要極力的配合鳳清歌,睜開眼睛的老太太撐着就要坐起來,鳳清歌急忙上前,“老太太,你就躺着,我給您把把脈!不用起來的!”
“那好!”老太太沖着鳳清歌慈祥一笑,躺在那裡便伸出了胳膊,讓鳳清歌爲自己把脈。
“老太太,你這身體不舒服是不是有快半個月時間了啊?”鳳清歌隨後問了一句,卻立刻換來樸中信的一聲譏笑,“世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你們棒子國是不是都像你這麼沒有禮貌,隨便打亂別人替病人診斷嗎?”鳳清歌諷刺一句。
樸中信的表情立即像是吃了一坨屎,難道到了極致,臭丫頭,待會兒結果出來之後,看你還怎麼囂張得意的起來。
鳳清歌一邊體會老太太的脈象,一邊看着老太太的氣色,老太太年紀也不小了,保養的卻是不錯,若不是病魔折騰,應該是一個精氣神十足的小老太太,雖然鳳清歌問的是一個很沒有水準的問題,但是老太太還是回答道:“差不多是有半個月了!”
這生病的時間剛好和日曆上所標註的那個日期吻合,鳳清歌若有所悟,她又細細品了一下老太太的脈象,然後又看了看老太太舌苔,最後將老太太的手放了回去,輕輕的蓋上毯子,“我也好了!”
見鳳清歌的檢查和自己並沒有異處,樸中信冷冷一笑,在他看來,這女孩哪裡像是懂醫術的樣子呢?
管家各自將已經提前準備的筆和紙遞到了二人手中,樸中信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而鳳清歌則是坦然,這一比較,樸中信竟然都沒有鳳清歌身上的大家風範,一副生怕別人偷師學藝的樣子,通過他,似乎看到了整個韓醫屆,一個棒子國,怎麼可能比得上怏怏華夏大國呢?
一分鐘之後,樸中信和鳳清歌同時將紙條交到了林中健的手中,經過商量,衆人決定先看樸中信的。
“老太太的病根本不嚴重,上了年紀的老人身體各個器官的機能都會有所衰退,所以出現這些症狀並不奇怪,都是正常的,這也是一種老年病,可能是勞累所致,也有可能是飲食引起的,我這副方子比之前那副方子更加優化了一點,只要老太太堅持服藥十天月,同時注意飲食和營養搭配,讓老太太保持愉悅的心情,我想十天之後就會恢復!”樸中信自信滿滿闡述老太太的病因,“除了服藥之外,老太太還有適度的進行運動,以散步爲主,但也不能太勞累,多休息!”
樸中信所開的這個方子算是中醫中調理鬱結的經典藥方演變而來,不愧是韓醫泰斗,若是老太太堅持服藥,鳳清歌相信不出十天,老太太身體肯定會好轉。
“現在,輪到你了”!說完,樸中信挑釁的望着鳳清歌,他相信,他這個治療方案絕對是最經典的,不可能會再有人超越他了!
“樸先生不愧是第一國手,出手不凡!”在敵人之前,先恭維一下,鳳清歌更喜歡待會兒看到他從雲端墜落的精彩畫面。
“哼!”樸中信傲慢的冷哼一聲,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這丫頭把脈的姿勢雖然學的有模有樣的,但是挺多也就是模仿,要真正開方治病,樸中信自信她絕對不會。
林中健攤開了鳳清歌的紙條,上面,只寫了三個字,不過這三個字,卻讓他的面色大變,擡起眼簾不可思議的望着鳳清歌,那神態彷彿在問:“是真的嗎?”
鳳清歌點點頭,“其實老太太根本沒有生病,只是太想念老爺子了!”
她的話音剛落,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全都不明白鳳清歌爲何會做出這樣的診斷,就算老太太思戀老爺子,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但是躺在牀上的老太太眼裡卻突然冒出了神采,掙扎着就坐了起來,一把抓住鳳清歌的手,說道:“小姑娘,你說的真是太對了,我覺得我這病,就是想那老傢伙想的太厲害了,想的身上都沒有力氣了!”老太條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鳳清歌淡淡的笑着,在場好幾個人眼睛頓時瞪的老大,怎麼回事,這女孩會讀心術嗎?她這麼一說,瞧把老太太給激動的,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精神似的。
林中健雖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波瀾,這女孩似乎已經超出了自己對她的認知範疇,一搭脈,竟然就知道老太太這病是因爲太想念老爺子了,而她的紙條上,只寫了三個字,“相思病!”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是從脈象上摸出來的呢?
而此時,最震驚的,莫過於樸中信了。
“這……”祁皓燁是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上前兩步問道:“清歌,你是怎麼……”
身後的林中健輕輕咳了一嗓子,再次打斷了祁皓燁的話,眼下治病纔是關鍵,至於診斷出病因並不是關鍵,如果她只說出了病因而不能說出詳盡的治療辦法讓老太太儘快康復,那麼承諾能讓老太太在十天內康復的樸中信就算是贏了,林中健自然不願意樸中信贏,所以他怕祁皓燁這一打岔會影響了眼前這少女的思路。
鳳清歌自然是要將整件事情解釋清楚的,她說道:“如果我判斷沒有錯的話,老太太這次身體不舒服,應該是從老爺子七號的生日那天開始的!”
林中健在心裡一算,心道可不就是如此嘛,就是在老爺子生日的那天,老太太就有些悶悶不樂的,飯也沒吃多少,躺下來之後就開始不舒服了,想到這裡他回答道:“是的,你說的沒錯,就是從老爺子生日那天開始,老太太就一蹶不振了!”
此時老太太也緊接着說道:“那天老林的生日,以前條件不好,物資很匱乏,可是每年他過生日,我都要親手給他做一碗長壽麪,他就喜歡我做的面,可是,那天,他就再也沒能吃到了,一晃二十年都過去了,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那天我做好面之後,看的他的照片,突然就絕對心裡很傷感,然後飯也吃不下了,一直到現在,這心裡頭好像還壓着一塊巨石似的!”
“老太太,你這是太想念老爺子了!”鳳清歌呵呵一笑,笑意淺淺,嘴角梨渦淺現,在場的衆人似乎都感覺有一陣細細的微風掠過心頭,不過除了樸中信之外。
“不是有那麼一句老話,爲伊消得人憔悴,在中醫上,管這種爲相思病,而相思病的一個最大特點,那就是茶飯不思!”
這一句話,竟然把老太太給逗樂了,她一把抓住了鳳清歌的手,“你這孩子,奶奶都一把年紀了你還嘲笑奶奶,相思病那可是你們年輕人才會有的毛病!”
鳳清歌同樣一笑,道:“老太太你身體好着了,儘管放寬心吧,我一會兒給你扎幾針,在配上兩副藥調理一下,我保證你三天之內吃得好,睡的香”
“那真是太好了!”老太太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鳳清歌的方案,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夠好好睡上一覺了,這段時間可把我給磨壞了!”
看到老太太這會兒突然來了精神竟然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林中健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先不論這女孩子是怎麼診斷出老太太得的是相思症,也不論她的治療方案是不是有效,就是剛纔這一段對話,就已經有了很大的療效,這幾天老太太的笑的時間加起來也沒有這幾分鐘多啊!
大家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誰贏誰輸已經很明朗了,一個需要十天才能見效,而一個只需要三天時間就能痊癒,誰更勝一籌,還用說的嗎?
“老太太,你彆着急,我待會兒給你扎幾針,保證你立馬就能好好的睡上美美的一覺,等明天起來,在用藥鞏固一下,後天你就可以下牀了!”
樸中信的臉色被憋成了豬肝色,譏諷一聲說道:“扎幾針立馬就能美美的睡一覺,還真當自己是神醫啊!”
這叫什麼,嫉妒,不甘啊?
“好,好,好!”老太太笑着頜首,轉而又對林中健說道:“中健,你說也真奇怪,我跟這丫頭真是特別投緣,今天一見到丫頭,這病就立刻好了一大截,感覺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林中健呵呵笑道:“那是……”
這會兒纔想起來,他還不知道這少女的名字了,祁皓燁趕緊介紹,“她叫清歌,是我女兒的同學!”
“那是清歌和您老有緣”林中健接着說道,老太太一聽,也是點着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看也是,不如,就給我當幹孫女,這丫頭,我怎麼看怎麼喜歡!”
不僅給治病,竟然還要認她爲幹孫女,老太太是誰,那可是大老闆的媽啊,她的幹孫女,豈不是大老闆的乾女兒了?
陳雲峰的臉都綠了,這和他們想象中的差距也忒大了吧?而樸中信的嘴角在不停的抽搐着,敢情他剛纔說的在場根本沒有人聽進去,自己是直接被無視了嗎?
“你這個老太婆,是不是病傻了?這丫頭隨便忽悠你幾句,你竟然還認她做乾女兒!”樸中信氣憤的說道,按照他的年歲,和老太太相差無幾,若是關係密切這樣說也沒有多大關係,可是,偏偏,人家跟你不熟,而且人家大老闆的媽,就連老太太不說什麼,大老闆會樂意嗎?
當然不會樂意,如果是剛纔林中健還顧忌他是棒子國國手,有能醫治好老太太的病而強行忍耐着他的傲慢,那麼現在林中健幾乎要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壓在心頭的一口怨氣給發泄出來了。
棒子國很牛逼嗎?國手跟牛逼嗎?
還不是連我們華夏的一個小丫頭都鬥不過?
不過林中健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了,也做不出開口攆人的事情來,但是知子莫若母,老太太只要那麼瞄上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心裡是怎麼想的了,既然自己的兒子做不出來,她這老婆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望着樸中信這吹鬍子瞪眼睛的老頭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誰啊,我跟你很熟嗎?我認幹孫女,和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剛纔還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老太太這會兒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在場的誰還有疑問鳳清歌沒有那個能力去醫治好老太太呢?
很多人都繃着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但是有人還是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比如,鳳清歌。
“哈哈,老奶奶,你真是太有個性了”!
樸中信今天這一張老臉可算是丟到家了,可就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是不離開房間,說什麼,他也要看這少女到底有沒有在吹牛,看鍼灸完畢老太太是否真的就能安然入睡。
鳳清歌淡回頭看着管家問道,“請問家裡有鍼灸包嗎?我需要十根左右的毫針!”
管家點了點頭,然後立刻跑了出去,等他在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鍼灸包,鳳清歌也不耽擱,打開鍼灸包就從裡面抽出幾根三寸長的毫針,分別在老太太的的頭部、耳朵、頸部刺入,然後又『抽』出一根六寸長的針,在老太太的腹部找到一個位置,刺入之後,慢慢地捻轉,隨後針就慢慢地刺入,大概進入了有三寸的長度,鳳清歌又取出另外一根六寸長的針,換了個位置,用同樣的手法刺入。
轉眼之間,老太太的身上就多了十多根毫針,鳳清歌凝神觀察這針尖的顫動,根據針尖的顫動規律,不時會對其中一根針做出捻轉的動作。
大概十多分鐘之後,鳳清歌開始取針,把那些針一根根取下,消毒之後重新放入了鍼灸袋。
取下最後一根針,鳳清歌笑着問道:“老太太,有什麼感覺?”
老太太這躺了半天,竟然有些睏意了,道:“倒是沒什麼其它感覺,就是有點乏了,眼皮子不怎麼聽使喚,想睡一會!”
林中健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臉上出現一絲輕鬆的神情,心道老太太這也是糊塗了,有了睏意,這就是最大的感覺了,這是鍼灸有效了啊!
除了樸中信,就連陳雲峰此刻臉上也牽扯出一道極爲虛僞的喜色,老太太終於能睡個好覺了,這少女的醫術還真是神乎其神啊。
鳳清歌幫老太太蓋上毯子,道:“那老太太就好好地睡一覺吧,睡起來就沒事了!”
老太太點點頭,竟然眼睛都沒捨得睜開,看來是真的困了。
樸中信傻了眼,這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這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女孩她竟然真的做到了,他這老臉算是好丟到家了,想到這裡,趁着衆人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太太身上的時候他躡手躡腳的向着門口的方向移去,連自己先前放在沙發上的行醫箱都不要了。
“樸先生,您這是要去哪裡啊?”戲謔的聲音陡然響起,本來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老太太身上的衆人齊齊調頭,已經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樸中信臉上的表情真是豐富極了,“我,我,我只是想出去上個洗手間!”
“樸先生這是輸不起了嗎?”鳳清歌言辭犀利,那一雙灼灼的目光更是盯着樸中信,就像是一把利劍射在他的臉上,這個臭丫頭,當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了!樸中信在心裡低聲咒罵道,兩道濃眉一凝,胸一挺,道:“我輸了嗎?我不覺得是我輸了!”
衆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樸中信會耍賴皮,鳳清歌面色冷峻的走向了樸中信,聲音無比冷冽的說道:“不是你輸,而是,你們整個韓醫輸了!”
“啊!”
這少女,口氣竟然狂妄到了這個地步,可是在衆人聽來卻又一種痛快淋漓的感覺。
韓醫你不是一直都很囂張嗎?你不是一直宣稱自己是醫宗嗎?
“像我這樣的,在我華夏怏怏大國還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以後收起你們那套吹噓,我們不是比你們差,而是,我們懶的和你們鬥!”
鳳清歌清亮的聲音迴盪在房間內,不是人家差,而且人家懶的理你,因爲人家根本沒有將你放在眼裡!
爽,真是太爽了!就差拍手叫好了!
樸中信面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致,被一個黃毛丫頭這般奚落,若是在不反擊,那麼他的美名可全毀了,他說道:“有本事,我們就舉行一次比賽,看看究竟是你們中醫厲害,還是我們韓醫厲害!”
樸中信對鳳清歌發出挑戰,鳳清歌則是輕鬆的聳了聳肩,說道:“既然你想在衆目睽睽之下輸的更加徹底,我爲什麼要拒絕呢?”
狂妄,一級狂妄,樸中信活到這麼一把年紀,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囂張至極的人了!
氣的渾身哆嗦的指着全場所有人,連說三個“好,好,好,你們統統給我等着!”
樸中信氣呼呼的走了出去,不過,待他出了一號樓之後,卻發現這裡根本沒有車子,而可惡的陳雲峰這時候早已經和他撇乾淨了關係,恨的牙關咯吱咯吱響,他只好徒步離開了1號樓。
房間內,老太太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林中健領着衆人離開了老太太的房間,只留下她的夫人和保姆在一旁伺候,陳雲峰在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狼狽的離開了一號樓,大廳內,林中健問道:“老太太這病,確實是因爲思慮所致嗎?”
鳳清歌點點頭,道:“是的,老夫人的體質,本來就是脾氣比較虛弱,前幾天是老爺子的生日,老太太思戀老爺子有些傷感,所以脾傷。脾氣不振,就會茶飯不思、不喜納食;脾傷則神難安、不易入睡,所以只要提振脾氣,自然就會百症俱消了。”
林中健微微頷首,鳳清歌這次說得不夠直白,但是這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懂了一點,自己出來蘇省,忙的是不可開交,就連和老太太說話的時間都幾乎沒有了,這個月七號,之因爲要參加一個外事接待也沒能回來陪她給老爺子過生日,想到這裡,林中健的眼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道自責。
“那你怎麼知道7號是老爺子的生日?”林中健問道。
鳳清歌淡淡一笑,回答道:“我看到老太太的書桌上,放着一本臺歷,上面做了標註,老太太的病大概是半個月之前開始的嘛,這兩相一印證,結論就出來了。”
林中健心中微微一詫異,想不到她打敗樸中信的關鍵竟然在此,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一切原來也是有來處的。這丫頭不僅是醫術高明,觀察事物的仔細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那本臺歷放在書桌上很久了,要不是她提起,自己也不知道那上面標註了老爺子的生日。
“你這丫頭不僅醫術高明,心思到也縝密的很!”林中健笑着說道,鳳清歌卻是心中一驚,在華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爬上高位的,林中健爲人很是謹慎,他這句讚美分明是在試探自己。
脾胃同屬於土,胃主受納,而脾主運化,是指脾具有把水谷(飲食物)化爲精微,並將精微物質轉輸至全身的生理功能中醫認爲人體的氣血是由脾胃將食物轉化而來,故脾胃乃後天之本。然而生活中的飲食不節、過食肥膩、憂思過度、偏食偏嗜、飢飽不均等都可能傷及脾胃。人如果茶飯不思,不一定都是消化不良,胃出了『毛』病,也可能是因爲脾傷,而胃不過是被欺騙了,受了殃及而已,是典型的脾胃不和。
至於爲什麼失眠,《黃帝內經》早就講了,“胃不和則臥不安”。從能量的角度講,脾不負責運化了,胃覺得自己是飽的,人沒有飢餓感,這不過是一種自我欺騙,但大腦實實在在缺乏能量的供應,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如此自然就是神志不寧、難以入眠了。
老百姓常講:“倉中有糧,心中不慌”,這個道理放在人的身體上,也是一樣的。所以醫書中講“脾主思”,這話是有道理的,下層建築決定了上層結構。
鳳清歌詳細解釋了一下其中的道理,林中健點了點頭,這一番中醫理論若是沒有一點道行,是根本不可能說出來的,心中對鳳清歌的疑慮也頓時消失,“清歌,看來,老太太的身體,以後就要交給你了!”
他這一說,鳳清歌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剛纔只顧着給老太太治病,竟然忘記了此次前來寧城老爺子特別交代一定要事事低調。
客廳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下來,尤其是祁皓燁,從剛纔一直到現在,他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像不是自己似的,處於一種魂遊的狀態,這會兒遊離在外的魂魄終於復位,望着鳳清歌,他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一行人在一號樓又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反正鳳清歌后天還要給老太太複診,林中健的秘書將幾人一直送到了門外,在回到之後,林中健之前臉上盪漾的笑容已經散去,他總覺得那個女孩子似曾相識,是在哪裡見過呢?
四人從一號樓離開已經快晚上十點,祁皓燁熱情的挽留鳳清歌今天晚上就住在家裡,祁云云也是極力邀請,鳳清歌遂點了點頭,可是到半夜的時候,她的電話突然之間急切的響起,不管在什麼時候,鳳清歌都能保持清醒的大腦,在沒有驚動祁云云的情況下她接通了電話,臉色瞬間突變,拿起祁云云之前放在牀頭櫃上的車鑰匙驅車便火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