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是你?”龐光和攔車男還沒搞清狀況就被人踹翻了,好不容易爬起來,龐光扶了扶眼鏡,這纔看清了宇文龍,心中有些詫異,“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闖進來,知不知道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還有你,你爲什麼打人,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爲什麼打我?”
高嵐冷笑一聲,拿出證件在兩人眼前晃了晃,“我是刑警隊的高嵐,龐教授你應該認識我吧?好了,有什麼話到警局再說吧,現在我們懷疑你們跟一樁詐騙案有關,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龐光一看高嵐,臉‘色’頓時一白,上次猥褻學生的案子也是高嵐辦理的,對這位刑警隊長,他可算是印象深刻,沒想到這下又撞在了槍口上。
不過他嘴上依然硬‘挺’着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我有權拒絕跟你去警局。”
“證據?你以爲真的沒人敢指證你是嗎?”他話音剛落,高嵐的身後突然傳出一聲冷哼,萬一邁步走了出來,對高嵐道:“高隊長,我可以指證他,就算我家小的真因此拿0分,我也要站出來指證這個‘混’蛋,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你敢……”龐光看見萬一的時候,臉‘色’頓時一變,待聽到他這麼說,頓時一下子慌了手腳。
“怎麼樣,認得我吧,我就是你口中的傻叉中的一個!王八蛋,一邊跟我們說什麼人生起跑線,一邊卻把我們當傻瓜,我讓你把老子當傻瓜!”說着他也憤怒的上前一腳踹在龐光身上。
不過他的身手顯然不如宇文龍,一腳雖然踹在了龐光身上,卻沒能如願以償的踹翻後者,不禁有些詫異的道:“咦,還站的‘挺’穩。”
宇文龍等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高嵐等他發泄了之後,才上前阻止道:“好了,帶回警局吧。”
一羣警察立刻將兩人押了出去,高嵐再次問萬一道:“萬先生,你真的願意出來作證嗎?”
“當然!”萬一斬釘截鐵的道:“不但是我,我還認識好幾個買了他考題的學生家長,我也會動員他們出來作證的,我要讓這些‘混’蛋知道,欺負人別欺負狠了,就算我們是傻瓜,惹急了,一樣會讓他們好看。至於我兒子,算了,今年就算耽擱了,明年還有高考,就算沒有高考,人生還有很多條路,去他孃的起跑線吧!不好意思,高隊長,我說髒話了。”
“呵呵,沒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你支持我們的工作呢。”高嵐笑了笑,並不以爲意。
宇文龍在旁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萬老哥,好樣的,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我這也就是被氣狠了。”宇文龍這麼一說,萬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旋即道:“對了,我現在就去找那些學生家長,動員他們出來指證這兩個王八蛋,一定要讓他們把牢底坐穿!”
說着便匆匆出‘門’而去。
宇文龍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失笑,“這果然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實人被欺負狠了,也是很可怕的。”
因爲王琦那邊還在考試,所以宇文龍做完筆錄之後,便再次趕回了一中‘門’口,外面雖然已經是中午了,炎炎‘豔’陽曬的馬路都茲茲冒泡,但很多家長依然昂着頭等在‘門’外。
宇文龍心中暗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過正是這樣的過度關注,一方面讓整個社會的意志似乎都變得扭曲了,一方面卻又正好給某些人可乘之機。爲了牟利,很多別有用心的人又故意推‘波’助瀾,讓一些學生和家長潛意識裡越發更加緊張了。
不過這些問題跟宇文龍關係不大,他又不是社會學家,又不是執政者,便是有心,也愛莫能助。
很快他便在學校‘門’口的一家小賣部‘門’口找到了劉姨,雖然曬的滿頭冒汗,但依然緊張的望着學校裡面。
看見宇文龍過來,劉姨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口中卻道:“姑爺,你不是有事嗎,忙就不用管這裡了,反正丫頭在裡頭考試,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放心吧,都忙完了。”宇文龍也沒說具體什麼事,只是微微一笑,“對了,剛纔那個神‘尿’泡教授已經被抓住了,果然是假的騙子。”
宇文龍接着又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造孽,造孽啊。這種事關孩子前途的事也騙,這些騙子難道就不爲人父母爲人子‘女’嗎?真不知道這些騙子心是怎麼長的。”劉姨聽說那些考題果然是假的,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唏噓不已。
“如果人人都像您這樣想,這天下就不會有騙子和壞人了。”宇文龍失笑,旋即也忍不住搖頭感嘆:“這年頭人人逐利,良心這種東西還有幾個人有,更不要說什麼將心比心了。”
說着見劉姨滿頭是汗,又道:“我看這裡太熱了,那邊有一家冷飲室,我們進去等吧。”
“不用,不用,那東西太貴了,‘浪’費錢。”劉姨練練擺手,她雖然知道宇文龍不一般,也不缺這點錢,但她還是習慣‘性’的拒絕了他這個提議。
宇文龍聞言笑了笑,也沒有再堅持。只是從小賣部裡買了兩支雪糕,將其中一支遞給了劉姨。
不過還沒等兩人拆開包裝紙,一陣電鈴聲便在急促的節奏中響了起來,‘門’口的家長們立刻向聽到了命令的士兵一樣,立刻擁向學校‘門’口。
“出來,出來了!”
一羣考生,一出考場,立刻就被各自的家長逮住一陣噓寒問暖,問長問短。
考的怎麼樣?考題難不難?有沒有問題沒答完?
那種問訊的節奏頻率比高嵐她們那些刑警一點也不差。
問完之後,這些家長臉上的表情便不再相同了,有些眉開眼笑,有些滿臉痛惜,有的表面柔聲安慰,但眼中卻滿是失望之‘色’。
考生們也同樣是表現各異,躊躇滿志者有之,失魂落魄者有之,後悔懊惱者有之,更有甚者,放聲大哭,痛不‘欲’生。
當然也有一部分破罐子破摔的傢伙,滿臉都是一副終於解放了的表情。
宇文龍見此,忍不住失笑,這簡直就是人生百態啊。
很快兩人便也在人羣中找到了王琦,當然兩人都沒有問王琦看得怎麼樣之類的話,劉姨是很想問,但怕給王琦壓力,於是就忍住了沒去問,宇文龍卻是對王琦很有信心。
他知道王琦就算是發揮有些失常,考一所一般的大學也絕對是手到擒來。另外他本來也不是特別在意高考這件事,他自己就不用說了,從小就在軍隊,根本跟大學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身邊的人,包括回生、毒龍等人,也都沒讀過所謂的大學,但知識儲備卻一點都不比別人少。
大學不過是一個求知的途徑而已,能走這條路固然很好,不能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走別的路好了。
至於文憑,要那玩意幹嘛,能吃嗎?
當然他這個想法,要是被那些因爲一張文憑而被人拒之‘門’外的人知道,非被活活噴死不可。
人生就是如此,有本事的人,從來不覺得自己做什麼事,是因爲什麼先決條件。沒本事的人卻總覺得自己做不成某件事,就是因爲缺少了某個先決條件。
兩人看見王琦都只是問道:“怎麼樣,累不累。”
“不累。”王琦搖搖頭,隨即又伸手替劉姨擦了擦汗,“媽,你看你,我說讓你不用來,你偏不聽,曬的滿頭汗,要不明天您還是別來了。”
“胡說,”劉姨瞪了她一眼,“你看人家,誰家家長沒來,我要不來,人家還以爲你沒爹媽呢?來,吃冰棍。”
說着把手中的雪糕塞給王琦,宇文龍又讓小賣部老闆拿了一支重新遞給劉姨,“這裡實在太熱了,咱們還是趕緊找個‘陰’涼地方坐坐吧,這也快到飯點了。對了,王琦,中午要不要找個地方睡一會?”
“那感情好,”王琦還沒回答,劉姨卻就搶着答道,這一次她卻沒有拒絕。但隨即叮囑道:“姑爺,別找太貴的地方,能歇一歇就行了。”
宇文龍聞言笑道:“你們兩母‘女’還真是像,都是這麼省錢勁,咱又不差錢。”
王琦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真是的,有人這麼說自己丈母孃的嗎?
不過劉姨倒沒在意,聞言反而笑了起來。
三人說着便走到一家規模還算中等的餐廳前,宇文龍一看這裡離學考場‘挺’近,而且裝修什麼的也很雅緻,乾淨。便道:“我看就這裡吧,看起來‘挺’乾淨的。”
王琦和劉姨兩人第一個反應都是覺得這裡可能會‘挺’貴,但又怕宇文龍再說她們省錢或者摳‘門’,當即便也都笑了笑,答應了。
三人走進餐廳之後,才發現這裡竟然已經等了很多人了,而且大多也都是考生和家長。看來與他們抱着一樣想法的人還不少。
“怎麼辦?要不要等,看來還要好久的樣子。”見到等得人這麼多,三人忍不住有些猶豫了。
正在此時,卻聽有人道:“阿彌陀佛,宇文施主,竟然在這裡見到宇文施主,看來老衲和施主還真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