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走,喬羽便連忙走到宇文龍跟前,深深的一躬到底,“宇文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您竟然是一名武道修行的高人,剛纔竟然懷疑您的能力,實在失禮。”
宇文龍剛纔是有些惱火,畢竟一直被人懷疑,心裡總歸會有些不爽,不過他當然也不會因此就責罰喬羽。
當下連忙擺手道:“沒事,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其實我我還要想你道歉呢。剛纔衝你發火。”
旁邊金柔月和張飛也都勸慰道:“是啊,喬姐,你放心吧,阿龍哥哥纔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呢?”
聽三人都這麼說,喬羽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而且也大概有些瞭解了宇文龍的性格。知道他發起火來,脾氣雖然不太好,但卻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只是明白雖然明白,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拘謹,尤其是看到三人仍舊叫她喬姐,更是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我可不敢讓宇文先生你給我道歉,而且幾位也別再叫我喬姐了,叫我喬羽或者小喬就可以了。”
“小喬……?喬姐,你是怕我們把你叫老了嗎?”宇文龍等人聞言,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喬羽自己一聽,也忍不住有些尷尬的笑了,宇文龍三人都才二十歲左右,叫她一個快四十的女人小喬,感覺確實有點怪怪的。
好在她到底也是真一個灑脫的人,剛纔只是一下被宇文龍鎮住了而已,當即輕嘆一聲,揶揄道:“哎,還真是歲月不饒人,那我就託大了,喬姐,就喬姐吧。”
三人聞言也都笑了起來,金柔月道:“就是嘛,這樣才親切嘛。”
宇文龍也是一笑,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喬姐,你好像也知道武道修行者,莫非你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人嗎?還有那個聖誕樹爲什麼來找你麻煩,方便說說看嗎,說不定我們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聖誕樹?”喬羽聞言不禁一愣,隨即才明白宇文龍指的是什麼,不禁噗嗤一笑,白了宇文龍一眼道:“這麼說也太……,”
說着又是一笑,隨即輕嘆一聲,神色卻微微黯淡下來,“不錯,我認得這樣一個人,這一切事實上也正是因爲這個人……”
……
“老大,怎麼辦?我們真的要斷一隻手,還去自首嗎?”北城幫一羣人來的時候威風凜凜,走的時候卻如喪家之犬一般,哪怕是他們此時已經遠遠離開了商業街,但眼中卻仍然還有恐懼之色。宇文龍留給他們的恐懼,可能這些人一輩子也沒辦法真正忘掉。
向華還沒說話,另一個混混就搶先怒喝道:“開什麼玩笑,自斷一隻手,還去做牢,那跟死有什麼區別。大不了我們離開平陽就是了,那個人就算再厲害,打不過他,我難道還躲不過他嗎?”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宇文龍的厲害雖然給了他們根深蒂固的印象,不過想要他們這些亡命之徒就這麼乖乖的自首,哪有那麼容易。
現在要讓他們再去面對宇文,他們是打死都沒這個膽量的,但是在他們心裡卻還是覺得,只要他們逃走宇文龍是肯定拿他們沒辦法的。
不過向華卻一直鐵青着臉一言不發,直到這些混混越吵越大聲,才突然大喝一聲:“閉嘴!”
輕蔑的一掃衆人,“一羣白癡,你們真以爲武道修行者是那麼簡單的嗎?哼,跑,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都跑不了。”
衆人聞言臉色都是一變,“那,那怎麼辦?”
“哼。”向華未知可否的哼了一聲,隨即才冷笑道:“不過想要老子自己去自首,也是妄想。”
說着他突然轉頭看向妹妹向玲月,不過一轉頭就聞到一股臊味,忍不住一皺眉,但還是儘量放平語氣道:“玲月,你現在能不能聯絡到龍先生?”
“啊?”向玲月此時早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趾高氣揚的姿態了,到現在依然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聞言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才又猛然大罵起來,“那老混蛋自從見到那個姓喬的賤…女人之後,就對我愛理不理的,不然我幹嘛又要去找那個女人算賬。”
她本來想罵賤人,但罵到一半,又想起宇文龍來,連忙又改了口。說着又大哭起來,向華見此都忍不住上前給她一個耳光,不過現在還需要她,只好忍了,噓了一口氣之後,才儘量放緩語氣道:“好了,說話注意點,你就是這樣不注意言行,哪個男人會喜歡看你這樣撒潑。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現在重要的是聯繫到龍先生,他就是現在對你稍微冷淡了一些,但看見你被人欺負,想來也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向玲月聞言,眼睛立刻一亮,一下子又興奮起來,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不錯,我就讓他看看那個女人的真面目,有他出手。那個小白臉肯定不是對手。敢打我,等着瞧!”
……
“什麼,你說那人姓龍,他叫龍什麼,你們是怎麼遇見的?”宇文龍忍不住吃了一驚,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伸手一把抓住了喬羽的手腕,急切的問道。
難道家族除了自己也有其他人出來了嗎?
三人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激動,都忍不住有些詫異,張飛奇怪的問道:“哥,怎了,這龍家有什麼特別嗎?”
宇文龍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放開喬羽的手腕,輕吸一口氣,又重新坐了下來,故作平靜的道:“沒什麼,想起一個熟人,有點意外而已。喬姐,不好意思,沒弄疼你吧。”
“不要緊。”喬羽甩了甩手腕,搖頭笑了笑,不過看她的樣子,宇文龍就知道大概自己還真是握疼了她。心中苦笑一聲,也只能再次歉意的朝他說了一聲對不住。
不過這卻也怪不得他,龍家對他來說,意義太重大了。其中的愛恨情仇,三言兩語也難以說的清楚。
喬羽接着又道:“他叫做龍千喜,其實我認識他已經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是小月妹妹這樣的年紀,因爲一時糊塗便做出了一些糊塗的事。”
“龍千喜?”宇文龍微微沉吟了一句,微微一皺眉,在他印象中,龍家子弟中似乎沒有這樣一個名字。
難道是旁支,又或者並非來自龍家。
宇文龍微微沉吟。
當然也有可能是用的假名,他聽喬羽的語氣,在聯繫前後,大概已經猜想到一些了。心中暗暗嘆息一聲,“要是那人一開始就用假名的話,說不定一開始就抱着一種玩弄的心態。”心中不禁微微爲喬羽感到可惜。
喬羽說到這裡,輕嘆了一聲,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似乎陷入了某種難以自拔的回憶之中,聲音也變的飄渺起來,根本沒注意到宇文龍,依然繼續道:“那個時候人真是單純,只是幾句甜言蜜語,便真的相信了什麼天長地久……。”
隨着她的訴述,宇文龍等人終於也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大概就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獨自在異鄉求學,正孤獨無依的時候,突然遇到了一個英俊瀟灑,又善於甜言蜜語的男人。
兩人很快就墜入愛河,但不久之後,這男人卻以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理由告訴女子,他必須要離開一段時間。
當然這個所謂的一段時間,在之後的歲月裡,便一次次的被拉長。
一個星期……
一個月……
一年……
十年……
整整十八年,這個男人都沒有再出現過。更可悲的是,在那個男人離開之後,這個女孩卻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宇文龍三人都陷入了這個故事之中。同時心中也感到無盡的憤怒。
誰都可以想到,一個未婚女子在異國他鄉拖着沉重的身軀,生活是多麼的艱難,更不要說還有那麼多誤解的眼神。
就連宇文龍聽到此處,也暗罵了一聲“王八蛋”。他不是一個好人,更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流氓的事實,也不會遮掩男人的本能野心。
但是平生最厭惡的卻是那些沒有責任心的男人,一個男人不能對自己做的事負責,這種人不要說是男人,根本連人都不配。
對於龍家人,他除了爺爺之外都沒有好印象,現在更是差到了極點。金柔月和張飛也同樣憤怒不已。
不過故事如果發展到這裡,這個故事也不過就是茫茫人海中無數男女故事中很不起眼的一段而已。
這世界上從來不缺乏單純而又嚮往美好的女孩,也同樣不缺少毫無責任心的畜生。
只是這個故事顯然還沒結束,不然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金柔月忽然神色一動問道:“喬姐,那你的那個孩子呢?”
聽她這麼一問,張飛和宇文龍也都看向喬羽。張飛更是下意識的想到了那件雪紡裙,忍不住輕輕咬住了嘴脣。
果然喬羽悽然一笑道:“你們想必已經猜到了,不錯,這件衣服其實就是給煜玲做的,不過她大概是沒機會穿上了。”
張飛聞言“啊”了一聲,張嘴正要說話,喬羽卻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你不用在意,其實早在十年前煜玲就失蹤了。”
“啊?”三人雖然早有預料,但聞言還是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這個女人還是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