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知道。”老管家這才記起那兩個人正在快快活活地度着蜜月,一是爲了快活地享受二人世界,二是出於安全考慮,所以行蹤完全保密。
他們的手機全天二十四小時關機,而且居無定所,今天在這個國家,明天說不定就在另一個國家了,要找到他們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那要不您就暫時忍忍?等jason他們回來再說?”老管家無可奈何地建議着。
“嗯。我自有分寸。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關心。”夏小昕鼻子酸酸的。
她覺得她現在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在這個世界上任意一個人對她表示一點點的關懷,她也會備覺溫暖,感激涕零!
她真的太缺太缺愛了……
“你還沒吃飯吧?我馬上令人過來做!”老管家憐惜地看着她站了起來。
自從墨子簫與jason的心結打開後,他就對夏小昕大爲改觀了,甚至還深深地感謝着她,因爲若不是她的出現,或許那道傷痕就會永遠地隱藏在那兩兄弟的心中,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一般,到一定的時候,一定會爆炸!
“不用了!我沒有味口,而且如果我想吃,我會自己做的,就不勞煩你們操心了!”夏小昕急忙拒絕。
“別拒絕!這是我們唯一可以幫你做的事情!”老管家堅定地說,轉身匆匆地離開了。
不一會,女傭便匆匆地過來了,沒多久,一碗熱氣騰騰營養豐富的牛肉麪便端到了她面前。
她謝過了,讓女傭早些回去休息,然後一個人坐在桌前緩緩地吃着麪條。
完全沒有味口,美味的牛肉吃在嘴裡如同嚼蠟,可是知道自己需要營養來恢復體力,於是勉強自己一點一點地吞食了下去。
一碗麪,足足吃了大半個小時,吃得完全沒有了一絲熱氣。
吃完之後也懶得收拾,就那樣扔在桌上,然後扶着樓梯幾乎是一步一步地蹭了上去。
關了燈,躺在了牀上,整個人緊縮着窩在了被子裡,將被子一緊再緊,彷彿那樣,可以讓她感覺她還是像從前一樣窩在他的懷裡一般。
墨子簫遺忘了她,也遺忘了這裡,完全恢復到了從前。
她卻深深地依戀着他,不肯讓人把已經有些髒了的被子換掉,只因爲這被子上還殘存着一點點他的氣味。
如今,這殘存的氣味成了她心裡唯一一個可以讓她入睡的慰藉,一個讓她第二天又勇敢地爬起來面對一切暗黑勢力的力量。
閉上眼,將思想放空,就這樣任由着自己飄飄蕩蕩昏昏沉沉地向黑暗中墜落……
這一夜,她不停地做着噩夢,夢裡不斷地重複着在酒店裡她被那幾個男人打得跪在了地上,而墨子簫無動於衷地站在不遠處就那樣漠然地看着她……
悲傷……
沒有止境的悲傷……
逆流成河的悲傷……
第二天,她沒能爬起來,全身發燙,神智糊塗,時睡時醒。
是女傭做好飯後上來叫她下去吃飯才發現了一臉蒼白,神智不清奄奄一息地躺在牀上的她。
當即嚇得立即沒命地跑下樓去,將她生病的事情告訴了老管家。
老管家過來瞧了,立即便打電話讓醫生過來爲她檢查身體。
這一病,就病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一天,她終於可以爬起來了,便扶着樓梯下了樓,到後院的泳池邊的躺椅上坐下曬着太陽。
太長時間沒有見到太陽,猛然一到外面,竟然被太陽光線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用手擋在眼睛之上適應了好一會,這才慢慢適應了些。
病雖然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精神仍然很不濟,躺在那裡沒多久,又渾渾噩噩地進入了夢鄉。
等從噩夢裡掙扎着醒來,卻覺得自己的上方一大片陰影,定睛一看,卻是墨顧軒那張令她憎惡無比的臉。
她立即坐直了身子,讓自己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冷冷地說:“你來做什麼?”
墨顧軒一擡手,一張紙飄飄忽忽地飄到了她的身上。
她拿起一看,竟然是一張金額爲一千萬的支票!
臉色一變,立即用力將支票撕得粉碎扔進了浴池裡,“我說過我不出賣愛情!”
墨顧軒淡淡一笑,“你還在執着!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夏小昕冷哼一聲,不再想看到他那張醜陋的嘴臉,騰地站了起來,轉身就向室內走去。
墨顧軒雙眼眯了起來,冷酷無情的話語一字一頓地從嘴裡說了出來,“你不能再住在這屋子裡了。這是子簫的財產,你沒有任何資格再繼續住在這裡了!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立即從這裡搬出去!不然,休怪我翻臉無情!”
夏小昕冷笑,“您的翻臉無情,我已經見過太多次數了!不差這一回!您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墨顧軒卻又笑了,“不歡迎就不歡迎吧!我住慣了古香古色的大宅子,還真的不習慣住在這種處處小家子氣的屋子呢!呵呵。咱們一星期之後再見吧!當然,我不希望到時真的能夠見到你!你也知道,你現在每次見到我都是沒有好事發生的!”
夏小昕傲然屹立,“或許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怕你,可是我卻不怕你,你來吧!我等着你!”
“好!”墨顧軒對她翹起了一根大姆指,陰惻惻地一笑,然後邁着大步離開了。
夏小昕立在原地沒動,等他走之後才緩緩進了屋子,一看到客廳裡竟然站在五六個保鏢,不禁氣得心肝兒都疼了。
那些保鏢,她認識。
既然是化成了灰,她也認識。
他們就是前幾天對她大打出手的男人!
她冷哼一聲,轉身向樓上走去,誰知剛到臥室,卻又看到臥室裡竟然也站着兩個保鏢。
他們不是站在門外,而是站在房間裡面的門框兩側,如鐵塔一般地立着,對她熟視無睹,彷彿她並不存在。
豈有此理!墨顧軒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當下強按信憤怒至極的情緒,冷冷地說:“你們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那兩個保鏢相視冷冷一笑,其中一個開口笑道:“夏小姐請自便吧!我們奉命守在這裡,不是守您,而是守着這屋子裡的東西而已!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動這屋子裡的貴重東西,我們是不會出手干預您的!”
“守東西?你們這是把我夏小昕當賊一樣防着的嗎?”夏小昕氣得渾身地顫。
在這裡,還有什麼東西比墨子簫珍貴?
她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裡,也只是想把墨子簫的那顆心偷走而已,其它的東西在她眼裡皆如糞土。
她的心思,墨顧軒一定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卻故意要派上這麼多人在這裡給她難堪!
那保鏢挑了挑眉,“目前爲止,我們還沒看到你有拿走什麼東西的企圖,可是這也並不能保證什麼。”
夏小昕咬咬牙,看了看對面的書房,“這麼說這裡的每個地方都會你們的人把守吧!”
他點了點頭,“是的。”
夏小昕聽了,心裡又悲哀又憤怒。
這麼多陌生人在這屋子裡,她臉皮再厚,忍耐力再強,也無法做到忽視了。
沒有私密的地方,墨子簫也像遺忘了這裡,她不知道自己繼續這樣守株待兔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好!這裡留給你們!”她突然發了狠,幾步走到衣櫃前收拾了幾件衣服,還有自己的護照之類的放進了箱子,提上,走到門口停住,冷冷地問,“你們要不要開箱檢查一下看看我是否拿走了什麼值錢的東西?”
保鏢笑着搖頭,口氣也變得和善了許多,“我們方纔已經看着您收拾行李的過程,所以不必再開箱檢查了!夏小姐好走!”
她冷笑,“你們趕緊去跟那老頭子邀功去吧!告訴他你們終於成功地將我從這間房子裡驅逐了出去!”
保鏢禮貌地欠了欠身子,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夏小昕咬牙,再最後一次看了看這棟曾經承載了她又甜又辛酸愛情的屋子,在心裡暗歎一聲,然後轉身昂首挺胸地出了房門。
開門走了出去,正好看到聞訊匆匆趕來的管家,一見到她手裡的行李,立即走上前想要去接,“我來吧!”
“不必了。東西並不多,我自己來就可以。”夏小昕伸手擋住了。
老管家沒有再強求,擡頭看了看那棟四下裡都佈滿了墨顧軒帶來的保鏢的房子,皺着眉頭說:“這屋子住不了,不意味着我們那屋子住不了。跟我來吧,我已經吩咐人準備出了一間房間。”
夏小昕搖頭,“你收留我,會讓墨顧軒針對你的。我不想讓你爲難!”
老管家卻淡淡地說:“這裡表面上說是jason與墨少共同的產業,但其實誰都知道jason是佔着絕大部分的。所以莊園要招待什麼人,別人無權過問,包括墨顧軒。我想這個道理他應該是懂得的!”
“我知道。只是我真的不想在這裡住下去了。一來,墨子簫已經忘記了我,那麼這棟房子對於他來說已經僅僅只是個傷心之地了。他會像從前一樣很少會來了。從這近一個月的時間他都未曾踏足此地一步就可知道了。所以,其實,留在這裡傻等其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二來,我不想讓jason爲此事與墨家鬧翻。你知道的,子簫已經是孤身隻影了,我不想他連jason都失去。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真的太可憐了。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我離開這裡是最好的選擇。”夏小昕緩緩地分析着,試着說服老管家,也試着說服自己不甘且留戀的心。
老管家嘆道:“可是你現在要到哪裡去?又有哪裡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