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an含淚搖頭,“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也犯糊塗了。你知道的,我一直以爲塵埃落定了,一直以爲等待我們所有人的都該是幸福完美的結局。可能希望太大,失望也太大吧!是我沒有勇氣正視現實,所以這纔拿子簫來發脾氣。是我不好。”
“噓!我們別再自責了!你先上樓休息一下吧,我去打電話聯繫一下,看看事情有沒有一點眉目了。”jason溫柔地伸手替她拭去了滿臉的淚水。
“好。”她乖乖地點了頭,沒有再說什麼了。
因爲她已經清楚地知道了,自己這樣胡亂地發脾氣,不僅無利於他們早點找到夏小昕,反而無形之中成了他們的阻礙。
她不想要這樣!她只想要夏小昕回來!她想念她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jason看她上了樓進了房間後,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然後打起精神朝書房走去。
而此時此刻的墨子簫站在小洋樓門口發呆,因爲他輸入密碼,連輸了幾遍都不能開門,他有些愣怔,不明白這密碼爲什麼不對。
良久,他才掏出電話打給了susan,“susan,我不記得開門的密碼了。密碼你有改過嗎?”
因爲susan一直負責派人打掃這房間的密碼,所以如果有改動,那麼她一定知道了。
“我沒改過。改的是小昕。密碼是你們第一天相遇的日子。111009。記得嗎?二零一一年十月九號。那是她在酒店拿棒球棒將你打暈的日子。沒有那一天,也不會有你狠砸下一千萬將她從巴西人的手裡奪走的那場戲碼了!”
“我知道了。”他低低地應了,在數字鍵上輸入了那一連串的數字。
只聽‘嗶’的一聲,門開了。
他站在門口,看着那一塵不染的屋子,只覺得恍如隔世。
據說,他這一年裡幾乎天天呆在這裡與夏小昕在一起,可是在他的記憶裡,他卻沒有半絲半毫的有關他們生活片段的記憶。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了墨顧軒承認他自己在做戲的話,或許這一輩子,他都不會覺得自己與那個總是想衝破一切阻擋玩命地要靠近自己的女孩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瓜葛。
慢慢地走了進去,直接上樓,走進臥室,打開衣櫃,卻見整個櫃子只有他的衣服,並無任何女人的衣服。
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墨顧軒既然來了這裡,肯定會把有關於夏小昕的一切痕跡都抹得一乾二淨的。
他關上了櫃門,只覺得腦袋一陣陣地發痛,那是極度疲憊的身體在向他提出抗議了。
他搖搖晃晃地走進浴室,準備拿毛巾洗把臉後再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後,他會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的。
在洗臉池裡放滿了水,隨意地扯了塊毛巾浸溼擰乾,然後整個覆蓋住了臉。
閉上眼睛,正欲好好享受一下那水溫帶來的舒服的感覺,突然間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
這股香氣,他曾經在溫泉裡抱着夏小昕的時候聞到的香氣……
她果然是在這裡生活過的!
jason沒有說謊,老管家沒有說謊,夏小昕沒有說謊,那錄像都是真的,撒謊的只有墨顧軒一個人!
再次確認墨顧軒的卑鄙,再次確認他真的曾經如此愛過那樣一個頑固而堅強的女孩,突然就有一種穿透心臟的痛狠狠地擊中了他,痛得他無法呼吸,最後不得不捂住胸口彎下腰來緩緩地坐在了冰冷的瓷磚之上。
她在哪?心會像他一樣痛嗎?
不!一定比他痛上百倍千倍吧?
心又痛又酸,眼睛也又脹又酸,舉手一摸,竟然是滿手心冰涼的淚水……
這一坐也不知坐了多久,總之等到理智慢慢地回到體內了之後,這才扶着洗臉檯的邊緣支撐着慢慢地站了起來。
用冷水洗了把臉,又漱了口,正欲離去,眼睛卻在鏡前那一瓶藍色瓶子的香水停住了。
拿起,往空中噴了一下,閉上眼睛,可不正是那毛巾上的香氣,也正是夏小昕身上那獨特的香氣嗎?
淡淡的,極度雅緻的茉莉香氣,正如她的品性吧?
拿着走出了浴室,又在牀的地周噴了幾下,然後輕輕地放在牀邊的桌上,這才躺在了牀上,拉着被子蓋在了身上,在那淡淡的茉莉香氣中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本來只是想在獨屬於她的香氣中靜靜地躺着,試着去回想一下他們的過去,可誰知最後卻在這樣的香氣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墨子簫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等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外面的天都黑了。
翻身坐起,細細回想自己可曾做過有關於夏小昕的夢,結果卻是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他沒有做夢……
苦笑着站了起來,走進浴室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後下樓打算回去跟墨顧軒徹底攤牌。
誰知一下樓,卻發現jason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皺眉低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難道他知道了?”墨子簫的心一沉,幾步走上前問道。
如今的他幾乎成了驚弓之鳥了,只要稍一不對勁,他就不由自主地會聯想墨顧軒又揹着他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jason驚醒過來,笑道:“什麼事都沒有。我只是過來叫你吃飯。卻見你沒醒,所以索性在這裡坐着等你。”
墨子簫長鬆了口氣,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壺爲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你的人有消息反饋回來了嗎?”
jason笑,“你怎麼知道我已經派人調查了?”
墨子簫淡笑,“我失憶了不記得她了,你們卻不可能跟我一樣不記得她。尤其是susan,是絕對不可能讓夏小昕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蹤的!”
jason點了點頭,“她與小昕的感情非同一般,想到小昕目前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哪個地方飄着,心裡是真的很疼。尤其是在聽了老管家說小昕所受的委屈之後,更是又擔心又氣憤。你啊,別介意她的態度。”
墨顧軒讓人暴打夏小昕的畫面再度在墨子簫的腦海裡閃過,讓他痛苦地低下了頭,黯然失色。
jason見他一臉的自責,便急忙轉了話題,“我已經令人去查了,目前暫時還沒出結果。全國各地的孤兒院太多,查起來得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再加上她離開中國近一年的時間,只怕戶口早就被註銷了,所以這都成了查探中的難題。”
墨子簫點頭,緩緩地說:“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爲了躲避墨顧軒的追殺,會來個短時間的隱姓埋名。”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耐心點,只要我們不放棄,一定可以把她找出來的。”jason站了起來,“走吧!晚飯時間到了。你一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身體可真的會吃不消了。趕緊把身體調到最佳狀態,這樣纔有力氣去把小昕找回來!”
墨子簫默默地站了起來,隨着jason一起走了出去。
吃過飯後,jason與墨子簫便走進書房,準備一起去書房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尋找夏小昕,誰知陳伯這個時候卻打電話過來了。
告訴他墨顧軒醒了,很想見到他。
墨子簫臉色陰冷了下來,淡淡地應道:“我馬上過去。半個小時後見!”
說着便掛斷了電話。
jason擔憂地問:“你打算怎麼做?”
墨子簫嘴脣冷冷一勾,“揭穿他!”
jason嘆,“如果現在揭穿,那麼就意味着你們的關係徹底破裂,再無任何轉寰的餘地了。而這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你要好好想清楚。”
“在發生了這麼多欺騙與傷害之後,你覺得我和他的關係還能夠稱得上爺孫關係嗎?爲了不讓他再傷害我身邊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與他絕裂!他一直以他的行爲準則要求我規範我,不過就是想把我徹底地鑄造成又一個絕情絕義心狠手辣的墨顧軒而已!我不會變成他的!這一次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繼續做他的扯線木偶,更不會做像他那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人的!我的愛人我的朋友,我都會盡一切努力來保護!”墨子簫一臉堅定,眼睛裡有兩簇小小的火焰騰騰燃燒。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不想讓人趁人之危。”jason到底還是擔心他會因忤逆墨顧軒而出意外,所以決定陪同一起去。
墨子簫卻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是了!他已經把我打得失了憶,然後還能收我的命不成?”
在一旁一直默默傾聽的susan卻着急得禁不住插嘴了,“你就聽jason的吧!你的道行不及墨顧軒的深,別興沖沖地跑了去又着了他的道!”
jason點頭說:“我不進病房,就呆外面,萬一有什麼事,我也能及時作出反應。”
墨子簫皺眉,“可是如果你出面的話,那就意味着與我一起同墨家絕裂了。你有考慮過後果嗎?”
jason爽朗地一笑,“墨家沒有了你,我爲什麼還跟墨家合作?而且,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墨顧軒即便是恨不得將我拆腹入骨,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他的那支部隊再厲害,也不能與一國之力抗衡吧?”
墨子簫一愣,“怎麼說?”
jason哈哈一笑,“走吧!還有很多事情我也沒跟你說清楚。咱們路上說!”
說着便搭着墨子簫的肩膀走出了屋子,susan不放心,又急忙交待強尼帶上幾個人另開了車子尾隨着。
當然,他們的車子是特殊的武裝車,除了有防彈功能之外,車上還有各種規格的武器,簡直就是一個小型軍火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