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豪明聽了,這才放心了,寵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手,不禁皺眉說:“這指尖涼得沁人!外面天這麼冷,怎麼也不多穿件衣服?趕緊上樓去泡個熱水澡再睡覺吧!”
“知道了!晚安!”蔣盈快樂地笑着在夏豪明的臉上‘叭’地親了一下,然後快速地向樓上跑去。
夏豪明無奈地搖搖頭,嘆道:“越來越頑皮了!”
蔣盈快速地走進臥室,關上門後,方纔一臉的快樂闡被重重陰霾所替代。
脫去大衣,走到衛生間,在浴缸裡放滿了熱水,然後褪去衣服坐了進去,當整個身體被溫熱而柔軟的水重重包圍時,她這才感覺冰冷的身子有了一點點溫度。
方纔,那一身顯貴而眼睛裡卻含着凌厲神情的男子的出現讓她真的很不安。
如果只是普通的有錢便罷了。
怕就怕他是黑幫的老大啊!
瞧他的身手與狠勁,似乎大有可能。
目前最爲慶幸的是,他與夏小昕似乎因誤會而不得不分開了,而且夏小昕似乎並沒有告訴自己李代桃僵的事情,要不然,這場戲是絕對沒有辦法再演下去了。
她拋棄親人,在夏家臥薪嚐膽了近一年,可不是爲了只是品嚐品嚐一年的豪門生涯,而是要一輩子將這種生活繼續下去。
夏家的一切,她都要名正言順地繼承!
所以,當今之計,是要趁他們沒有見面之前,將他們全都消滅!
‘消滅’二字一在腦海裡出現的時候,她心先重重一跳,但隨即冷靜下來,甚至立即就有了對付那個男人的辦法。
而且基本上可以不用勞煩肖伯堯去查探他的底細了。
想到這裡,不禁得意地一笑,只覺得方纔籠罩着自己的驚惶、擔憂、緊張全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舒爽。
既然已經決定,那麼事不遲宜,趕緊通知肖伯堯不必去派私人偵探調查他了,省得反而打草驚蛇了。
他那樣的人物,只怕在l市的人脈關係也是不可小覷的。
當下急忙從浴缸裡站了起來,匆匆地擦乾了身子,隨意地穿上了浴袍,連溼淋淋的頭髮都沒有吹乾便匆匆地走出了浴室。
從包裡找到手機立即打給肖伯堯。
“喂?伯堯,不用去查那個男人了!只要調查一下夏小昕現在在哪了!”電話一通,不等肖伯堯說話,她便迫不及待地搶先開了口。
“爲什麼?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肖伯堯一愣。
“我想清楚了,他身份不簡單,我怕去查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倒不如將計就計,我假扮成他所認識的夏小昕好了。”蔣盈充滿算計的眼睛磆碌磆碌地轉着,她發現自己民在說話之中越發地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哈哈!她真的是天才的!
如果放在古代,憑着她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順利地當上一宮之主的。
她實在太適合宮闈之爭了!
“你想做什麼?”肖伯堯一驚,“你不要亂來!你既然知道他來歷不簡單,就不要輕易插手,以免引火燒身!”
蔣盈淡淡一笑,“伯堯,我們早就引火燒身了!現在說這句話是不是爲時太晚?”
“阿盈……”肖伯堯痛苦地用力揪緊了頭髮,“我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說到最後,已經是近乎哀求。
“伯堯,如果你要退,你就退吧!可是不要再勸我了!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一旦東窗事發,我會承擔所有的後果,是坐牢,還是被判死刑,我都認了!可是讓我退,絕不可能!”蔣盈皺眉,幾句話將所有退路都堵死。
“阿盈,你以爲我擔心的是我自己嗎?我是擔心你啊!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傷害!你知道的,在我的生命裡,最重要的就是你!”肖伯堯痛苦而糾結地說,“你這樣說,真的太傷我的心了!”
蔣盈嘆了口氣,聲音軟了下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說。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已經走到這步了,回頭絕不可能。就算我們放過了夏小昕,夏小昕會放過我們嗎?你好好想想,她明明早就回到了l市,卻一直藏着不現身,我敢打賭,此時此刻,她正藏在某個角落窺視着我們,只等一有機會便立即現身呢!她回來復仇來了!伯堯,你明白了嗎?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勇敢地迎上去,將所有的威脅統統扼殺在搖籃裡才行!”
肖伯堯長嘆,“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別再老打退堂鼓了。我們再堅持一兩年,將夏家的財產全都轉移再說。現在我已經開始到夏氏上班,我的能力很得夏豪明的賞識,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他會安心地將公司的一切都交給我打理的。到時候,要轉移財產簡直輕而易舉。一旦轉移了,我們便遠走高飛,去我們一直嚮往的美國生活。那樣纔是完美的結局,不是嗎?”蔣盈苦口婆心地說。
說實話,方纔她讓肖伯堯離開的話都只是一時衝動說的氣話。
在如今這種緊要關頭,她離不開肖伯堯的支持。
最重要的是,她愛他,真的愛他,即便他身上有這樣那樣的地方讓她諸多不滿,可是仍然愛他。
即使是面對英俊而溫柔的吳彥寒時,也無法絲絲動心。
她有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喜歡將他們作比較,每次比較過後的結論都是吳彥寒各方面真的好得無可挑剔,是衆多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
而肖伯堯,長相不出衆,出身貧寒不說,性格上優柔寡斷的性格最讓她不能忍受。
但是儘管這樣,她還是無法放棄他而改而與吳彥寒假戲真做。
這便是她儘管已經與吳彥寒訂婚了,卻一直找着各種藉口遲遲不肯嫁的原因。
哎!或許,這就是她的宿命吧?
她與肖伯堯說不定上一輩子是一對沒有成功在一起的苦命鴛鴦,這一輩子卻無論怎麼樣也要廝守在一起的了。
聽了她的這一襲話,肖伯堯啞口無言,只覺得自己不僅沒有辦法反駁她所說的事實,最重要的是知道她一向主意大,一旦決定便不會輕易改變的人,所以最終只能無可奈何地說:“好吧!你作主吧!我只是希望你處處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被人抓了小辮子。”
“嗯。我知道了。把你上次找的對付喬以天的人的電話號碼給我吧!”蔣盈暗暗鬆了口氣。
“你不要出面!像這種事情交給我去辦!我不想那羣人沾染到你!我去找他們,他們也不清楚我的具體目的,只以爲我與人是有私人恩怨!你若出面,可能反而就暴露了你的身份了!那不是授人於把柄嗎?”肖伯堯這次果斷地反對了。
“這樣?!”蔣盈微一沉吟,也覺得他說得很對,當下說,“好吧!等我確定了時間與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再打電話告訴你。”
“這幾天你都不過來嗎?”肖伯堯倍覺失望。
“在這種關鍵時候,我當然不能過去啊!我得處處小心啊!”
“可我們一個月真的沒有什麼機會在一起。好不容易等吳彥寒走了……”肖伯堯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這一年的日子,他只能躲在暗處默默地看着蔣盈,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這內心的痛苦與煎熬總是讓他常常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吳彥寒不在的日子,便是他感覺最幸福最快樂的日子。
可是,今天,這突發的事件卻生生地剝奪了他享受幸福的日子,這讓他痛苦糾結的時候,對那個突然出來的陌生人生生地恨了起來。
恨的程度簡直不低人對吳彥寒的嫉恨。
“乖啦!我保證快了!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們就可以幸福地過上我們渴求已久的生活了!”蔣盈溫柔地安慰着他,“我知道這一年來你看着我與別的男人訂婚,並且一起進進出出,心裡很痛苦。可是你知道嗎?我也很痛苦。我明明愛着你,可是卻不得不對別的男人微笑,不得不做出種種親暱的動作來掩飾我對他的陌生感覺。那真的真的很難很難……”
想起這一年來的辛苦,也禁不住有些難過了。
再富有再逍遙的豪門生活也無法讓她不渴望與肖伯堯一起朝夕相處啊!
“對不起……我不該老是惹你傷心的……”肖伯堯聽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完全聽不到的時候,便知道她一定也難受得要命了,當下不禁又心疼又愧疚。
“沒事。只要你一直相信我支持我,哪怕你什麼都不做,我也什麼都不怕!”蔣盈瞬間就打起了精神,聲音變得堅定而愉快起來。
“我會一直支持你的!你說什麼就什麼。”肖伯堯極盡溫柔地說。
“謝謝你如此寵我……”蔣盈心裡滿滿的幸福,笑着對着電話用力‘叭’了一口,然後說,“晚安吧!明天我們還有要緊事要做,咱們都得早些休息,這樣纔有精力與體力應付一切突發事件。”
“嗯。晚安。”肖伯堯聽了,知道此事關係重大,不敢再耽擱她的休息。
掛斷電話,蔣盈長長地鬆了口氣,肖伯堯方纔的態度讓她的心舒服了不少。
關了燈,躺在牀上,閉上眼睛,第二天可能發生的事情便像演練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在腦海裡浮現。
數次之後,她確定完全沒有漏洞之後,這才安安心心地睡了過去。